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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丛林里的战火淬炼钢铁意志,好汉楼的岁月承载军人初心——两部中篇,写尽军人的生死与赤诚。?
2.从战场硝烟到和平岁月,《丛林笔记》藏着最痛的成长,《好汉楼》装着最硬的脊梁。
3.不是所有战争都写在宏大史书里,不是所有英雄都活在传奇里 ——《丛林笔记》:用微观战场照见生死,以平凡日常显影担当。?
4.《丛林笔记》记取战争的肌理,《好汉楼》承续军人的骨血 ——徐贵祥中篇双璧,让每段军旅生活都有了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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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为军旅作家徐贵祥全新中篇小说集,收录《丛林笔记》《好汉楼》。
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丛林笔记》以作者曾经的戍边岁月为背景,以一位新兵的视角直面生死拼杀的战斗场面,现场感、画面感十足。小说的主人公在战争中幸存,在战争中成长,战争赋予他的,不仅仅是荣立战功并考入军校,还有绵延一生的对于战争与和平、生与死、荣与辱、时代与命运的深切体验。
《好汉楼》将笔触转向作者携笔从戎的热血情怀与人生经历,深情讲述了怀抱文学梦想的主人公毕得富如何在英雄师——长虹师政治部宣传科,一步一步走向文学创作的道路。与此同时,小说塑造了一系列性格各异、鲜明生动的青年官兵的群像,展现了和平岁月热气腾腾的部队日常,在历史长河的流淌中谱写出新的英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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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徐贵祥,皖西人,1959年12月出生,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军事文学委员会主任。著有长篇小说《仰角》《历史的天空》《高地》《八月桂花遍地开》《明天战争》《特务连》《马上天下》《四面八方》等。获第三届人民文学奖,第七、八、九、十届全军文艺奖,中宣部第四、八、十、十一届“五个一工程”奖,第六届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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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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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一 丛林笔记
丛林深处一条河 003
丛林笔记 012
辑二 好 汉 楼
从公文写作到小说写作 159
好汉楼 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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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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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深处一条河
火车走走停停,忽东忽西,感觉走了很远,终于到了一座城市的边缘。从故乡到他乡,从乡村到军营,有一种陌生的新鲜感和兴奋。略为有点遗憾的是,原以为这一次出门是“八千里路云和月”,能够看到“秦时明月汉时关”,其实我们走了几天几夜,只不过从大别山下到太行山下,离家并不远。
刚刚当了几天兵,还没有配发领章帽徽,就得到一个消息,要打仗了。连续几天观看电影《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很快就证实了这个消息不是假的。接着,上面发下来了一个油印的小册子,封皮上印着“山岳丛林野外生存指南”,班长陈仁进组织班务会学习防暑、防虫、防晒、防兽等,还有如何在密林里判定方位。班长说,判定方位很重要,万一打散了,可以利用树的年轮、山坡的阴阳面、苔藓的生长情况,判断哪里是北方,北方就是祖国的方向。班长让我把小册子抄写几份,发给全班,人手一册。
我对这个小册子很感兴趣。在此之前,我没有见过大山,更没有见过丛林,我一边抄写,一边想象丛林的模样,我以为那里都是参天大树,密不透风,里面没准还有世外桃源。
那年春节后的一个上午,全营官兵集合在我们连队的饭堂门前,军里下来蹲点的文化处长雷河清做动员报告。他讲的那些大道理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一个画面:房檐挂着冰凌,冰凌上跳动着阳光,雷处长站在阳光中,给我们讲爱尔兰作家伏尼契的作品《牛虻》,“不管我活着,还是我死去,我都是一只,快乐的牛虻”!作为革命者的亚瑟——牛虻,慷慨就义前给恋人留下的那首小诗,刻在了我的心里。
雷处长讲完,营长谢必绪讲话。谢营长个头不高,但嗓门出奇地洪亮。他先讲了我们部队的光荣历史,然后话锋一转——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战场上,第一是胜利者,第二就是尸体。
那是我文学故乡的第一堂课,或许就是从那天开始,有两粒种子进入了我的生命,战争想象和文学想象。
不久,我们就乘车南下,直抵广西边境,一头扎进南方山岳丛林。1979年2月21日凌晨,我们跨越了一座钢筋水泥大桥——水口关大桥。很快我就得知,我的同乡和同年兵陈永安,就在我们过桥的前几个小时,中弹牺牲了。
我们连队的兵器是85毫米口径加农炮,第一次战斗,是抵近射击,直接配合步兵攻打对方的长形高地。说白了,就是把炮当枪使。清晨的丛林大雾弥漫,能见度很低,步兵在山上阵地射击,交替掩护冲击,不断有阵亡者和伤员从山坡上滚下来,触目惊心。我记忆最深的一幅画面,是连长李成忠在一门炮位边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目标,指导员赵蜀川亲自上炮射击,给我的感觉,简直是跟敌人对打。
我被临时指定给副营长杨世康当传令兵,一直在各个炮位间穿梭。有一次去给连长和指导员传达副营长的命令,指导员打得酣畅淋漓,脱下军装上衣,顺手把手枪扔给我说,小徐好样的,手枪你给我背着。
还有一次,我正在阵地上飞奔,对方的机枪扫过来,把我身后的山壁打得碎石乱飞。就在我惊恐无措之际,四班班长刘双桥伸手把我的腿抱住,按在排水沟里,还吼了一句:你小子不要命了!
我说,营长让我传达命令,各炮占领阵地,贻误战机者枪毙。
刘双桥说,我来看看地形……
几十年后,当我创作《丛林笔记》的时候,刘双桥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和脸蛋上的酒窝,一直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感谢这个年龄并不比我大的小个子班长。在作品里,我把他的名字改为“刘桥”。
当时的情形确实很危险,敌人发现了我们的炮兵阵地,向这边发射火箭弹,一发火箭弹落在炮位一侧。我刚刚传达命令回来,坐在一块石头上喘气,突然听到巨响,我惨叫一声,一个后翻砸到副营长杨世康的身上。杨副营长猝不及防,被砸了个仰面朝天,滚在地上还骂了一句,啷个搞起的,哪个推老子……但很快他就看到前面有几个人倒在血泊中,回过神来,拍拍屁股,看着我,龇牙咧嘴地说,嗯,不错,还知道保护首长。
那次战斗,在《步兵×××师师史》上,记载为“炮兵团九连班占西侧长形高地进攻战斗”,第二天下午,上级又指挥连队把六炮推到那东侧无名高地,对敌人山洞火力点实施抵近射击。在山上待命的时候,同班老兵冯晔临译出一份电报后高兴地说,徐贵祥这小子立功了,三等功。
据说,我是本团新兵当中第一个立功的。
随着这份电报到来的,还有一道命令,让连队派出两个电台兵——老兵李茂金带上我,跟副师长李成业到师指挥所。吉普车在山路上冒着弹雨飞奔,副师长坐在前排指挥驾驶员左冲右突。我的脊梁上背着709型小功率电台,肩上斜挎着手枪,怀里揣着三等功,豪情万丈——可以说,那是我一生中最不怕死的时刻。
吉普车一路跳跃,到了师指挥所,李老兵和我在指定的位置开机调频,传送首长的命令,直接指挥本连对敌据点进行炮击,支援步兵进行攀援战斗。我一边警戒,一边观察,倏然发现,师指挥所所在的巍峨城墙上,有两个大字,兵城——那座被称为311高地的兵城,从此成了我回忆之旅的重要驿站。
这以后,我们一路前行,在丛林里穿梭,风餐露宿。记得一个雨夜,我和一位战友担任潜伏哨,蜷伏在树林的一棵巨大的芭蕉树下,顶着瀑布般的雨水,眺望漆黑的夜空和隆隆轰鸣的雷电,还有不远处时明时暗的河面。我问战友,这条河,跟水口河是连着的吧?战友说,这里离水口关不远,应该是连着的。我又问,这条河,跟淮河是通着的吧?战友说,也许,天下的河流都是相通的——这个情景,后来几乎被我原封不动地写在《丛林笔记》里。
大大小小又参加过几次战斗,局部战争结束了,我们炮兵团于3月4日回到广西扶绥县休整。这期间,上面不断有人到连队慰问,空军作家刘天增根据我和另外两名战士火线送饭的事迹,采写了一篇特写《铁鞋踏破千重山》,发表在《解放军文艺》杂志1979年第5期上,作品结尾这样写道:火炮怒吼,映红了夜幕,就在这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我们亲爱的新战士,来自淮北(原文如此)的小徐兄弟,进入香甜的梦乡,脸上洋溢着稚气的笑容。《列宁在1918》里的那个英勇的瓦西里,在押送粮食回到苏维埃之后,睡梦不也是这么香甜吗?
就在这篇文章发表前后,指导员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自己动手写报道,写我们的“炮兵英雄连”和英雄连队的英雄王聚华——指导员之所以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据说是因为出征之前,我的“请战书”和“遗书”写得花团锦簇,指导员早就决定把我作为“笔杆子”培养。没想到,就是从报告文学《炮兵英雄王聚华》开始,我踏上了文学创作之路。
三年之后,我作为侦察大队一名排长,第二次到前线,在另一个空间的山岳丛林里度过一年多的战斗生活,战斗间隙,陆续创作了《征服》《大路朝天》《走出密林》等作品。我们当时驻扎在麻栗坡县下金厂区,土楼后面就是云遮雾罩的丛林。在昏暗的灯光下,我马不停蹄地写,我有太多的感受和见闻,有太多的冲动和思考,一年之内写了六部中篇小说。以后有人问我,在前线,生死未卜,为什么还要这样火急火燎地写小说,我回答,因为怕死,我要赶在那颗子弹抵达我的脑门之前,给我的小说写一个好一点的结尾。
几年后,就是凭借这几部中篇小说,我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此后又因为当编辑,接触到大量的军史、战史,灵感喷涌,先后创作了几部长篇小说,譬如抗战题材的《历史的天空》《马上天下》《八月桂花遍地开》等,也写过和平时期军营生活的《仰角》《特务连》《明天战争》等,还写过适合少儿阅读的《琴声飞过旷野》《狗阵》《晨语》《遥远的信号》等。
但是有一条,不管写哪个领域、哪种风格的作品,我的眼前都会出现一片苍茫的雨林,出现在黑暗中划破雨空的雷电,出现一条看不见而始终奔腾在密林深处的河流。2021年,《英雄山》出版的时候,我请出版社的同志在扉页上写了两句话:生命的雷电穿行于战争丛林,情感的风雨汇聚于命运河流。
为什么要写这两句话,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连我本人也不甚了了,但是我觉得很重要。这两句话也许就是一个密钥,或许有人能够从这两句话提供的意象里,破译一个两次经历战争的老兵的心理结构。
小说写了几十年,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也获得过不少荣誉,但是总觉得缺点什么。缺什么呢?直到有一天,跟一个搞出版的朋友聊起年轻时的经历,朋友愕然问我,为什么不把你的战争经历写出来呢?我说,因为……因为……因为太多的原因。
朋友说,其实你最应该写的就是你的经历、你的最真实的情感、你的最逼近真相的体验。你不写,谁来写呢?
朋友的话终于引起了我的重视。虽然此前我在一些散文或随笔里偶尔会谈到我的战争经历,但大都是随手一提,简介似的。事实上,战争经历确实是我本人的一笔重要财富。我有一片山岳丛林,有一片遮风挡雨的芭蕉叶,有一条通向故乡、通向世界、通向远方的河流。是啊,我不写,谁来写呢?
2023年3月某日,我回到了那片丛林,回到了那棵芭蕉树下,回到了那条河的岸边,回到了我曾经生活了一年多的土楼子里面,群山在远处招手,丛林在风中呼唤,往事纷至沓来,星空历历在目……我打开电脑,一边盯着眼前的屏幕,一边捕捉记忆的碎片,然后把它们拼接在一起,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这部以自己的经历为主体的小说《丛林笔记》。作品里的人物和故事,哪些是虚构的,哪些是真实的,我说不清楚。
u 先睹为快
丛林笔记
一
军列在一个小站停下来,忙乎半夜,把炮车和牵引车从平板上卸下来,进入摩托化行军状态。再往前走,就是南北南地区了。副营长说,我们连队将作为先头部队第一批参战。
当天夜里,全连集合在树林里,听团里的尚副政委做动员。尚副政委先说了这次战斗的意义,一是要教训南北南地区当局,对其背信弃义侵占邻邦的行径进行惩罚;二是要检验部队的战斗力。尚副政委讲了一番大道理之后,又给我们讲了一部文学作品——爱尔兰作家伏尼契的作品《牛虻》——“不管我活着,还是我死去,我都是一只,快乐的牛虻!”
尚副政委说,作为革命者的亚瑟——牛虻,在被黑暗教会处死之前,对行刑的士兵说:“枪法太糟了,来吧孩子们,我来教你,朝这儿打。”
这个既是亚瑟又是牛虻的人,在我的心里一下子站稳了脚跟,在此后的岁月里,我一遍一遍地想象他的模样,脸上有胡子,有伤疤,没准还是个独眼,他的身材,应该和我差不多。
动员会后,连队在竹林里露营。没敢解开背包,大家在车上拥着大衣睡觉,听着时远时近的枪炮声,很难入眠,想法很多。迷迷瞪瞪中,我发现我走进了一片青纱帐,挥舞手枪指挥战士们往前冲,我自己则骑着一匹枣红马,风驰电掣冲到青纱帐里,抱起被敌人抓走的女游击队长,一边驰骋一边用机枪向敌人扫射,敌人蜂拥而来,前面有一道两丈多宽的沟坎,我两腿夹紧马肚子,一勒缰绳,战马扬起前蹄,一阵嘶鸣,纵身飞起……
就在这时候,听到一声吼,起来,准备战斗!
我呼啦一下爬起来,刚刚直起腰杆,脑袋顶在车棚的钢筋架上,顿时清醒了。直到车队启动了,我还在心里埋怨冯老兵,就差几秒钟了,我的战马就要落下来,就能救出女游击队长了,可是……尽管战场越来越近了,那匹战马和马背上的人还在我的脑海里飞翔,迟迟不肯落地。
实话实说,在那十几分钟里,我没有进入临战状态,而是徜徉在我自己的战争情境里,那个情境,应该来自此前读过的一本小说,可能是中国的,也可能是外国的。
过了澜溪大桥,行驶不到三公里,突然停下来。连队接到上级指示,停车待命。
这里显然刚刚经历过战斗,树林里有几处烟火,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煳味儿。隔着一道山梁,枪炮声时轻时重地传来,战斗还在艰难地推进。
路边有片甘蔗林,甘蔗被炸得东倒西歪,露出一些雪白的茬子。我对冯老兵说,我下去尿泡尿。
冯老兵皱着眉头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尿什么尿啊。
我说,啥时候也不能阻挡我尿尿啊,管天管地……
冯老兵看看车外,已经有人下车活动了。冯老兵说,那就去吧,快去快回。
我刚要翻身下车,冯老兵又追上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别尿个没完啊。
我大声回答,是!
我当然不是要尿尿,只不过要装出尿急的样子,尿急是单独行动最充分的理由。下了车,我低姿前进,向车队尾部跑去,然后找了一个斜坡,快速抵达目的地,收罗了几根甘蔗断枝,直起腰来刚要返回,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东西。
透过朦胧的雾霭,我揉揉眼睛再看,没错,在左前方,距离我大约十米的甘蔗地里,一个炮弹坑的边上,静静地躺着一把手枪。尽管能见度很差,但我还是清晰地看见了棕红色的枪套在渐渐升起的朝霞中熠熠闪光,弯曲的背带像蚯蚓一样静静地蜷伏在凌乱的草丛边上。
我的心头一阵狂跳,扔掉甘蔗,猫腰向手枪的位置搜索前进。
身后传来喊声,担任警戒的姚强挥着手向我咋呼,杜二三你干什么,小心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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