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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作者以学院派笔触,融合严谨的叙事结构与诗性语言,在都市与乡土、现实与寓言的交界处,构建了一幅当代人的精神荒原图景。
当花朵凋零,种子在黑暗中醒来。接纳荒芜,拥抱新生。在最深的沉寂里,蕴藏着最坚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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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中短篇小说集《花园荒芜》收录了青年作家星秀的15篇代表性作品。星秀的创作扎根于学院派文学传统,擅于通过细腻的意象捕捉人物隐秘的情感褶皱。如《你见过海兔吗》以“子藏岛”的传说为引,借男女主角对“紫色海兔”的执念,隐喻现代人对生育、婚姻的焦虑;《雪山闻道》以冰川之旅叩问生死与救赎,在雪山空寂中消解俗世执念;《金鱼》则以合租屋内一只垂死的金鱼,映射都市边缘人无法言说的孤独。她的笔下,荒芜不仅是物理空间的凋敝,更是现代人精神困境的象征——城市蜗居的逼仄、亲密关系的疏离,皆如藤蔓般缠绕在人物的命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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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星秀,本名丁蕾,1992年出生于山东,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硕士。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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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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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序 袁 鹰/1
序 荒芜不是结局,是种子在积蓄重生的力量 星 秀/5
你见过海兔吗? 1
雪山闻道 10
愤怒的海星 19
留仙 32
起舞弄清影 58
金鱼 69
花园荒芜 79
奔跑的柿子树 91
大雨落在半截塔 102
战马超 111
去陶然岛 123
冷月亮 134
老街的故事 153
盛会 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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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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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海兔吗?
我们抵达子藏岛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马超有些兴奋,因为他说发现了一条海城地图上没有的道路——从陆地上抵达子藏岛。站在小岛上,往海面望去,夕阳硕大无比,像是正在燃烧。
子藏岛上的陆地还算开阔,环岛一圈生长着密匝匝的低矮松树,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海水,淡红色的海面此刻格外宁静,泛着太阳金光的波浪,一次次喧腾而来,又一次次奔涌而去。马超把折叠斗篷打开,蓝色帆布上的褶皱怎么都扽不平整。周围的夜色倏忽之间就暗淡下来,渐渐寂静下来的四周让我感到局促不安。最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到天黑的时刻,我的身体似乎愈加敏感。我让自己尽量平静地躺在出租屋的木床上。紧闭双眼,眼前是大片大片的不断消散又不断聚集的红色。对门卫生间里的自来水哗哗响着,厨房里张姐正在做晚饭,爆炒辣椒产生的呛人油烟在客厅里游走,顺着门的缝隙钻到卧室里来。气管里像是被填满羽毛,我张大嘴巴呼吸,如同一条缺氧的金鱼。
天完全黑下来之前,马超已经把帐篷搭好了。但我一点儿也没有心思睡觉,过不了几天,子藏岛就要被红色海水淹没,而我和马超,将再也找不到浅水湾里的紫色海兔。出发来子藏岛前,我和马超曾有过彻夜长谈,其实也并不是专门拿出一夜的时间来讨论问题,只是燥热的夏夜里,对面洗手间里的徐晶丈夫抽烟的气息顺着门缝蔓延到我们爆了皮的嘴唇和发痒的鼻腔里,我感觉自己的胸口里正被蓝色的烟雾填满。马超说这事儿其实也不用那么焦虑,顺其自然就好了,没必要非得做个决断,就像子藏岛中有关海兔的说法,也仅仅是传说。我想他简直是胡说八道,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他也言之凿凿地对我说,这事儿发生的概率最多就是百分之零点零五,药品说明书上就是这样讲的。
马超有些慵懒,他显得心不在焉。我换上香芋紫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同他说,我们今天下午或许就能看到海兔。我说这话的时候,马超已经开始吃我们出发前带好的三明治。
“那是我们明天的早餐!”我冲着他嚷,张嘴的瞬间,海风不怀好意地灌进了我的喉咙。
“可是我饿了,而且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在这儿待到明天中午,我们明天一早就可以回家吃饭。”马超不以为然,他大口咀嚼面包的样子让我有点儿反感。
“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很简单。”我懒得理会他,扭头往金黄色的海边走去。
“这事儿本来也不复杂。”马超嘟嘟囔囔地说,平时他就爱嘀咕,有时像个咕咕咕咕的抱窝母鸡。
子藏岛是个野岛,平日里很少有人到岛上来。在海城大大小小的岛屿里,它并不怎么被人提起。子藏岛的周围有一道暗流,几乎每年都有水性很好的人被暗流吞噬。夜幕降临的时候,常有女人跪在子藏岛对面的海滩上虔诚地烧着纸钱,嘴里念念有词。那些金黄色的纸钱火焰向着黑色的空中蔓延,燃烧的纸钱吐着橙红色的火舌,舔红了海滩的脸,那些藏匿着的黑色的角落像是被扯下了遮羞裤,在火焰中炙烤。沙滩的上空似乎有一个无形的黑洞,不断地吸吮着黑暗中的点点光亮。
后来,在海城图书馆的一排老旧图书里,我翻到了那本《海城笔记》,里面有一段话与子藏岛有关,我那时还专门抄录在笔记本上。
“形如合钵,一达于左,一达于右。阴阳交媾,胎孕乃凝,所藏之处,名曰子宫。胞胎半成,匿为海兔,人面紫衣,故名子藏。”
那个在黑暗中燃烧纸钱的女人,她的哭泣声嗡嗡嘤嘤,萦绕在我的耳边。近来的夜晚,我总在就要睡去的时刻想到海滩上的那个画面,海滩上的女人絮说着自己的苦楚,我听见她说,如果几年前她怀孕的时候,没有决绝地登上子藏岛,也没找到海兔,更没有把它埋葬起来,或许她现在也不会分分秒秒活在懊悔之中,她总想起那个初成人形的紫色身子和那张小小的脸。她失魂落魄的脸上满是后悔,暗淡的目光旁皱纹蔓生。我从浅浅的睡眠中惊醒,浑身疲倦地走向卫生间,拧开冰凉的水龙头,掬起一捧捧清水泼在自己的脸上。水珠漫进眼眶,一阵刺痛,模糊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紫色海兔的轮廓。
回到卧室,马超依然在酣睡,他把厚重的被子都裹在身上,像一条裹满了淀粉的鱼,我拍拍他肥厚的背,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很懊恼地翻过身去,脸冲着墙。小屋里闷热潮湿,两天前用过的小锅和碗筷杂乱地堆在阳台上,衣柜的门半掩着,一瓶蓝色的灭蟑液支棱出细长的喷头。外面的天空就要下雨了,我想跟马超说,我们该谈一谈了。
我的确还没做好准备。这是我和马超在一起的第七年,我们是在海城大学相识的。后来,我继续在海城读研究生,马超大学毕业,也在海城找了份工作,他给海城歌剧院写剧本,一年到头从不加班,我们在海城租了房子。
海城的房子很贵,马超说就算是砸锅卖铁再顺带把他卖了,也凑不齐付首付的钱。马超还说,租房子也不见得就不好,干吗年纪轻轻就把自己捆绑在房子上呢,还高高兴兴地戴上枷锁。但是我和马超想法不一样,我想即使现在买不起房子,我们也应该努力一些,比如像大学同学阿花那样,每天做完了在幼儿园的工作以后,晚上还能去快餐店打工,周末再赶一大早的地铁去七八公里外的书店收银。我想起上一次见阿花,她比上大学的时候更胖了,粗糙的脸颊有些浮肿,我们坐在地铁附近的公园里吃三明治,她狼吞虎咽,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时,突然站起来,瞪大了眼睛,用力摇我的肩膀,她说一一我快不能呼吸了。我跑去马路对面的报亭给她买来两瓶矿泉水,看她仰着头咕噜咕噜地喝完了一整瓶。她终于轻松一些,把塑料瓶丢在黄漆斑驳的座位
旁边。
“我就要出发啦,半个小时后要到书店,今天要忙到十一点呢。”她说着,把那只大学时就用的黄色帆布包挂在肩膀上,像是穿上一件变形褪色的外套。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地铁口的人流中,就像一滴水汇进了茫茫大海。
我同马超讲过阿花的事。我说你看人家阿花做事就很有准备,她毕业以后一直非常努力地工作,累得内分泌失调也不肯停下来歇歇。马超说,那宁可少做些准备。马超总是这样,他身上有一股盲目乐观的劲儿,有时候我觉得这就是没有上进心的典型表现。大学毕业的时候,海城核电站来学校招聘,全物理系就要两个人,参加招聘的人一直排到物理系钟楼外的人工湖边,马超通过了笔试和面试,但他最后却放弃了。面试结束的那个下午,我们在学校食堂吃三块钱一碗的鸡丝凉面,马超说核电站的工作太累了,他不想去。他笑嘻嘻地说,我还是找个轻松一些的工作,比如海城大学图书馆的管理员这种,每天就坐在图书馆里,指挥学生把书一本本放好,或者扫描那些被借出的书,我觉得再好不过啦。
我在海城读研究生的三年里,马超做了不少工作,他去过一家私企,每天有写不完的数据和报表,有时要去别的城市出差,检测设备。后来马超辞职了,因为他说他实在受不了在不合格的设备记录表上写下“合格”的字样,还要工工整整地在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马超辞职的那个下午,就打了举报电话。丢了工作以后,马超去手机体验店做讲师,讲设备的操作方法,帮着顾客下载使用一些聊天和游戏软件。但马超做了半年,又把这工作弄丢了。后来有半年多的时间里,马超都待在出租屋里写剧本,写小说。但他投出去的稿子往往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毕业的时候,我和马超仍然是海城的两个穷光蛋。我们租不起一居室,只能和别人合租,租的是芳青公寓里的一个十三平方米的卧室,合住的还有其他三家。主卧里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她的胖丈夫,那女人叫徐晶,每次他们吵架,徐晶抱怨和谩骂的声音尖利得就像是受惊的山鸡伏在我的耳朵边尖叫。他们在海城已经十年多了,但依然没有买房子。客厅里被中介用木板打了一个隔断间,里面住着张姐和她十三岁的女儿。张姐常常在黄昏敲响我们的房门,她手里端着饺子或是五香鹌鹑蛋,殷切地说送给我们品尝。她的女儿从来都是低着头沉默着穿过走廊,接着狠狠地关上房门。住在门口储物间里的是一个老太太,她只有在夜深时才回来,有时半夜里我醒来,耳朵贴在枕头上,能听见她来来回回踱步的声音,趿拉,趿拉,冗杂而又漫长。张姐说那老太太是来海城打工的,她儿子快结婚了,但女朋友提出非要在港城市中心买房才肯嫁人,他儿子都抑郁了,差点活不成,现在也不知道老太太攒了多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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