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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大唐孤勇者:韩愈传(人生一趟,烟火一瞬,愿你如韩愈,活得勇敢、坚毅而又热烈,成就有情有义有为的一生)

書城自編碼: 4118127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中国古诗词
作者: 谷曙光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59684127
出版社: 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2025-06-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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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还原一个有血有肉、会痛会哭的韩愈
作者以学者之严谨、文人之笔触,将韩愈的逆袭人生、文学瑰宝、历史风云熔于一炉。从孤儿到文坛领袖,韩愈用实力诠释“逆天改命”;敢怼皇帝、骂鳄鱼、斗宦官,史上最“刚”文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孤身入敌营,韩愈的传奇远超想象。“活着就要战斗”的孤勇精神,激励读者在妥协盛行的时代坚守理想。
2.历史与文学的沉浸式课堂:比小说更精彩的“中唐生存实录”
本书以韩愈仕途为线,串联中唐百年兴衰。官场谍战、生死逃亡、朋友圈恩怨,历史也能热血沸腾:三上宰相书求职,却被骂“狂人”,揭露唐代“职场潜规则”;被贬途中险遭暗杀,与好友张署“夜遇猛虎叼驴”,堪比荒野求生;文人朋友圈,与柳宗元、刘禹锡的“相爱相杀”,从挚友到政敌,再现唐代文坛的恩怨情仇;历史大事件,安史之乱后的藩镇割据、永贞革新的权谋暗涌……无缝衔接语文、历史课本,培养思辨能力与人文素养。边读传记边学文史,知识密度爆表。
3.韩愈的“孤勇”,是对抗平庸的利剑,更是治愈时代焦虑的良药
本书既是一部“中唐文人职场浮沉录”,也是一曲“孤勇者的精神史诗”:从“职场新人”到“国子祭酒”,韩愈的逆商教科书,治愈当代焦虑;
內容簡介:
韩愈是唐代文学的璀璨巨星,他的人生是一部传奇,也是一部励志之作。 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从寒门孤子逆袭成为百代文宗;以一介文人孤身入贼营宣抚叛军;在应该享受安稳的年纪犯颜直谏,痛批皇帝佞佛,朝奏而夕贬;治潮八月,赢得一片江山尽姓韩。他是一生创造了300多个成语,至今仍存在于我们日常语言体系里的语言大师;是发起古文运动,倡导文以载道,建立了崭新的文章典范的文章巨公;是幽默大师,写下《毛颖传》《送穷文》等嬉笑怒骂的杰作。其《祭十二郎文》被誉为千古第一祭文,行文间流露的真挚情谊感动着千年来的读者……
本书作者以微观、历史现场般的描述和分析,同时旁及韩愈同时代的文人、政治家及中唐政治风云与文学,倾情讲述韩愈跌宕起伏的一生,带你走进历史上真实可感、有声有色、有情有义的儒者韩愈。
關於作者:
谷曙光,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教学与研究领域是中国古代文学、戏曲等,出版学术专著多部,发表论文百余篇,系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首席专家。两度荣获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
多年来,致力于国学与传统文化的传承和普及,曾受聘担任中央国家机关党课宣讲辅导员。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大型文化综艺节目《宗师列传·唐宋八大家》《宗师列传·大唐诗人传》中担任文脉探访团成员和指导专家。在央视大型文化节目《简牍探中华》《山水间的家》等节目中担任文化嘉宾。作为央视文化节目《百家说故事》主讲人,讲述《大唐孤勇者韩愈》《李白杜甫的朋友圈》。
目錄
序?章?我们今天为什么需要韩愈?
圣贤未远:韩愈就在我们身边
我只给孔子做弟子
狂与怼
朋友圈视角下的大唐孤勇者

正篇?大时代、强人与百代文宗

第一章?韩愈的身世和生母之谜
从来孤儿懂事早
韩愈成长中“明面”和“暗面”上的两位贤德女性
庶出的孩子更懂得踔厉风发
第二章?科举路上的孤勇:俯拾青紫之梦
“落榜生”韩愈的七次考试
“四举于礼部乃一得”
“三选于吏部卒无成”
“摇尾而乞怜者,非我之志也”
三上宰相书:初露怼人的峥嵘之姿
从心理学看韩愈的人格
第三章?高薪的幕府、“不和谐声音”与两度历险
倦鸟知还,短暂的休整
幸运地入董晋之幕,经历惊险一幕
爱提意见、不肯将就的“职场新人”
第四章?新任国子监博士的惊人议论
初为清苦的学官:国子监四门博士
好文章的秘密:不顾流俗、抗颜为师的《师说》
掌握了“流量密码”:“动而得谤,名亦随之”
第五章?第一份满意的工作只干了月余,就被贬谪
慷慨激昂的新任监察御史
满朝朱紫不敢言的奏疏:《御史台上论天旱人饥状》
扑朔迷离的阳山之贬
“朝为青云士,暮作白头囚”
第六章?迷雾重重的官场浮沉
阳山:荒江老屋中的大学者
一年三大赦:从阳山到郴州,再到江陵
“站队”的官场玄学与“不站队”的韩愈
柳宗元的岳父打压韩愈?
韩愈遭遇了“连环迫害”?
另一神秘人物浮出水面
韩愈是否原谅了老朋友?
第七章?二度任国子监博士:流言蜚语围绕着的“著名教授”
人生反思:“三十八年非”
时人眼中的“古怪形象”
胆敢诽谤宰相?
韩门弟子:诗与远方
第八章?避祸东都,不改斗士本色
分司东都,三年始改“真博士”
《毛颖传》:文章之甚纰缪者?
有威严的地方官:与宦者斗、与不法军人斗
县令难当
拿恶少:韩县令升堂判断冤情
送穷鬼:谁解袖内机关?
第九章?重回长安:三度任国子监博士的满腹牢骚
过关老马昂首的一声妄鸣
因柳涧事件而“马失前蹄”
《进学解》的真相:向宰相喊话
文章改变命运
第十章?迈向权力中心
一段相对顺遂的官场生涯:被赐绯鱼袋的韩舍人
柳宗元为什么劝韩愈做史官?
韩愈的朋友们在元和九年
韩愈记录了柳宗元人生中最温情的时刻
诡异的官场:又从“要津”转“冷曹”
第十一章?大唐中兴的亲历者和见证人:辅佐平淮西之勇
藩镇之祸与帝国之危:励精图治的唐宪宗
宰相横尸路隅,长安陷入恐怖
主战、主和两派的撕扯
韩愈领兵奇袭蔡州?
“大唐一支笔”遭遇磨碑之耻
功臣送礼与石烈士推碑杀人
第十二章?“忠犯人主之怒”的佛骨事件与远谪潮州
一生“怼”的最高潮:《论佛骨表》
“飙高音”的韩侍郎与震怒的皇帝
为什么十二分猛烈地发声?
蓝田关的绝命诗:老而弥坚的孤勇者
“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潮州刺史骂鳄鱼“冥顽不灵”
刺史与高僧:反佛最坚定者却为何结交僧人?
第十三章?人生中最惊险的一幕:宣抚镇州
伤逝:柳宗元、唐宪宗相继离世
改授袁州与剖明心迹
“韩校长”来了,国子监不寂寞矣
何必老来履险?舍我其谁!
英雄本色:“止,君之仁;死,臣之义!”
第十四章?最后的官场岁月,仍深陷是非
长庆初年的诡异朝堂
宰相阴谋下的“提线木偶”
人生的最后一年光阴
大文星陨落
第十五章?意想不到的身后迷案因服食而亡?
白居易的诗引波澜
匪夷所思的“火灵库”
服食迷案暗藏玄机
请还韩侍郎清白
第十六章?当时的孤勇者与后世的百代文宗
孤勇映千春:唐代的韩愈与现代的鲁迅
大唐一人,天下一人,千百年一人
百炼成钢,成就百代文宗
“后生可畏,安知不在足下?”

外篇?多面的韩愈和韩愈的周边

相差十七岁的韩愈和孟郊为什么成为最好的朋友?
韩愈和柳宗元并称,但两人隐隐有一种竞争关系
祭文中的“天花板”:《祭十二郎文》
《送李愿归盘谷序》是唐代最好的文章吗?
看不起李白、杜甫?韩愈说“蚍蜉撼大树”!
穷官还是富官:漫谈韩愈的经济收入
不是你想的那样,韩愈是个挺有幽默感、正义感的人
韩愈是怎样教育儿子的?是否太功利了?
韩愈的侄孙是“八仙”之一的韩湘子吗?
韩愈和苏轼:两个伟大、有趣而倔强的灵魂

主要参考书目
番外篇?
追随大宗师,穿越千百年参加央视
《宗师列传·唐宋八大家》的拍摄记忆
后?记?一千二百年的回眸
內容試閱
我们今天为什么需要韩愈?

圣贤未远:韩愈就在我们身边

世人只知其桂冠耀眼、文章锦绣,几人解他心中喜乐、无奈与悲戚?本书将带您走进一位唐代大宗师的厚重丰满人生,结识一位发于穷困、一生孤勇、碧血丹心、披荆斩棘的朋友。他,就是文章巨公、百代文宗韩愈。
这本书,将给大家讲讲大唐孤勇者韩愈的传奇故事。也许,这是一本不一样的韩愈传。
说起韩愈,大家并不陌生。他的标签,是唐代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政治家。这么说,还是距离普通老百姓太遥远了。其实韩愈依然活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为什么这样说?大家去翻一翻《汉语成语词典》,就会发现里面有几十页的成语都是属于韩愈的。有人统计,韩愈一人就创造了三百多个成语,了不起啊!什么业精于勤、焚膏继晷、力挽狂澜、踔厉风发、地大物博、秀外慧中、浑然天成、轩然大波、痛定思痛、垂头丧气、形单影只、耳濡目染、坐井观天、落井下石、冥顽不灵、面目可憎、飞黄腾达、蝇营狗苟、摇尾乞怜、蚍蜉撼树……或激励人心,或形容精妙,或描摹工巧,或讽刺辛辣,或譬喻机睿,韩愈可以说是最擅长创造成语的古代文学家。我本想说一个词“含英咀华”,却意外发现也是韩愈的创造!总之,我们日常生活中那些脱口而出的成语,很有可能就是出自韩愈的智慧,只不过大家不一定知道罢了。
今人喜旅游。您如果去河南的孟州、沁阳,广东的潮州、阳山,江西的宜春,河北的昌黎,陕西的华山,就会发现诸多跟韩愈有关的古迹、景点、公园。以潮州为例,甚至连山名、水名、路名、学校名,都有、昌黎路、昌黎路小学,可谓“一片江山尽姓韩”。潮州在餐饮上还开发了“韩公宴”,有些与韩愈相关的景点,更成为“网红打卡地”。早在宋神宗元丰年间,就诏封韩愈为昌黎伯,从祀孔庙了。北京的孔庙和国子监里,都有韩文公的祠庙,这恐怕很多北京本地人都不知道。作为旅游资源的韩愈,在古代的大文豪中,也是名列前茅、佼佼不群的。
关于韩愈,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儿。钱锺书的父亲钱基博说:“自明以来,北京吏部、翰林院、礼部、国子监土地神俱祀韩愈。”没想到吧,韩愈居然成了京城好几家衙门的土地老爷。清代文人赵翼曾作长歌解嘲,中有句云:
况公日星河岳气,立朝大节炳千古。
绝脉能开道学先,余事亦号文章祖。
抗疏几碎佛氏骨,从祀不惭宣圣庑。
岂宜罚作土地神,坐使淮阴哙等伍!
韩吏部、韩文公,那么大的功绩,让他做土地爷,难道是惩罚他吗?当然不是。韩愈做过吏部、国子监的官,去世后又被追赠礼部尚书,再加上他的道德文章为一世楷模,这几个衙门“选”他做土地爷,求其庇护,就显得顺理成章了,甚至感觉是不二人选。这恐怕是很多研究韩愈的人都未必知道的趣闻了。
为何有如此多的打上了韩愈标签的旅游景点、文化景观?就因为韩愈是个“超级IP”,其拼搏精神、诗文创新、教育贡献、儒学功绩、政治作为,以及唐宋八大家之首、百代文宗等荣耀桂冠,具有经久不衰的生命力和历史文化价值。韩愈对今天的我们,到底有什么借鉴和启示的价值意义?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他愈挫愈勇、再接再厉的拼搏奋斗精神。韩愈“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与孟尚书书》),他不只有超世之才、卓越之文,更永不言退、永不言败,经历几多坎坷、几多磨难,坚忍不拔,水到渠成,终于铸就了绝世的功绩。

我只给孔子做弟子

韩愈诗文中的警句、金句特别多,我想给读者介绍三句,也是极打动我的话。
第一句是:“大贤事业异,远抱非俗观。报国心皎洁,念时涕汍澜。”(《龊龊》)韩愈操行坚正,赤心事上,忧国如家,永远对国家怀有一颗皎洁的报国之心,永远对人民的疾苦怀有怜悯之心。我想,这才是一个读书人该有的样子。
第二句是:“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这句话可以说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另一种说法了,但是更为壮烈,更显操守。韩愈从来就不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他常思奋不顾身,以救国家、人民的急难。
说君子的这句话,出自韩愈的文章《争臣论》,题目变换一下,就是“论争臣”,也就是论述何谓诤臣。此文很重要,韩愈作时才二十五岁,进士及第不久。文章针对的,是五十七岁的谏议大夫阳城。他是当时一位极有名望的人,大家都把他看作贤人。隐居的阳城被人推荐,出来做官。我们说,谏议大夫有“讽朝政之得失,谏皇帝之功过”的职责,但阳城在职位上待了五年,却未进一言。初出茅庐的韩愈看不下去了,于是作《争臣论》,有质问他的意思。阳城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岂不是尸位素餐?
从这篇文章,可以看出青年的韩愈就不迷信权威,敢于挑战权威。即便是原本很尊敬的人,一旦经过观察,看出了他的问题、弊病,就改变观点,甚至进言劝诫。这是非常难得的品格。阳城后来在朝发议论、进讽谏,极有风骨,不能说跟青年韩愈的发难质问毫无关系。
第三句是:“如仆者,自度若世无孔子,不当在弟子之列。”(《答吕毉山人书》)这句话,从字面理解,就是我韩愈自忖,如果世上没有孔子的话,我不应该给谁当弟子。双重否定等于肯定,就是说,我只做孔子的弟子。孔子是何许人也?宋代大儒朱熹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也可以说,孔子及其儒家学说,是数千年中华文化的核心,无孔子,中华文化也将失去最重要的砥柱。孔子与韩愈,相隔一千余年,而韩愈居然就要径直上接孔子,其下的儒家人物都不在他的眼里,其格局、气魄之大,堪称兀傲不羁、睥睨一世。难怪韩愈能提出儒学道统之说,以儒家正宗嫡传自居。韩愈给我们的启发是,欲成大器,没有崇高的理想、气吞湖海的魄力,是不行的。只给孔子做弟子,这话掷地有声!

狂与怼

韩愈的品格中,有一种难得的风骨,就是“怼”。他发言真率,无所畏避,怼天,怼地,怼同僚,怼上司,怼宰相,怼皇帝。需要说明的是,“怼”的本义,是怨恨,但是在近年的网络环境中,“怼”成为一个网络常用语,语义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今人口头常说的“怼”,有不服、辩解、反驳、唱反调、顶撞、对着干等丰富的含义,具体如何理解,还要看应用的语境。本书中所用的“怼”,已经不是它的原意,而是采用了如今网络上常用的意思。
这样说来,韩愈岂不成了“杠精”?不是说韩愈有意跟人唱反调,喜欢跟人抬杠,不是的。他的内心有杆秤,“不平则鸣”,该说时一定说,绝不会吞吞吐吐,刻意隐藏自己的想法。韩愈仕途中的几次大危机,也是重大挫折,都缘于他的直言极谏。他明知谏诤的结果是被贬,但“不平则鸣”是他的本性,勇于任事是他的本色,他一定会去谏诤。而屡屡怼人的结果,就是韩愈被冠以“狂”名,知交柳宗元说他狂,宰相也说他狂,甚至连皇帝都说他狂!韩愈少年时就自称“楚狂小子韩退之”,后来更反复说自己“狂妄”“狂直”“戆狂”。所谓狂人狂言,狂,正是韩愈在时人眼中的真实印象和形象。狂与怼,在本书中时常出现,甚至可以作为本书的关键词,这也许与其他韩愈传不一样,缺少其他传记作者对韩愈的那种崇敬和膜拜,但或许如此写,恰恰进入了当时的历史语境,抉出了较为真实的韩愈形象。不平则鸣、勇于任事的韩愈,不可贵吗?不可爱吗?当然,狂与怼,成就了大唐孤勇者,亦成就了大唐的文化强人。
韩愈活着的时候就闻名遐迩了,身后更成为百代文宗,受人景仰。可我必须指出,正襟危坐,一身正气,庄严肃穆,那不过是后人想象和美化了的韩愈,与真实可感、真情流露、真真切切的韩愈,还是相距有间的。我们想讲的,不是祠庙中“吃冷猪肉”的大儒韩愈,而是历史舞台上有声有色、有情有义、力挽狂澜的韩愈。
狂人韩愈给我们的一个重要人生启示就是:活着就要战斗!

朋友圈视角下的大唐孤勇者

本书的一个创意和特色,是历史语境下的“朋友圈”视角。我们当然主要叙述韩愈的人生和事功,但是,也顺道关注他的一些重要朋友,如柳宗元、孟郊、刘禹锡等人。特别是对柳宗元着墨较多,这不是偶然,因为韩、柳虽并称,却是不同的家世、性格、为人处世方式,仕途的起伏、文章的特色、人生的结局,更是大不相同。描柳,是为了衬托韩;摹柳,才能更好地观照韩。韩、柳不分家的处理,能带给读者沉甸甸的历史厚重感,令读者深切体会宗师们不一样的人生况味。
本书注意在同一时空下,彼时彼地,韩愈和他的朋友们的行止、踪迹、心路历程,如宪宗元和九年(814年),韩愈在干什么,柳宗元又在干什么……通过对历史语境的多线叙述、“朋友圈”关注,起到一种对比照应的作用,有利于大家认识中唐的诸多杰出人物,也更好地认知把握一个丰腴饱满的韩愈,同时对中唐的时代、社会有更多了解。这是以往的韩愈传所没有采取的新写法,希望能达到互文观照、立体丰满的效果。
后世评价韩愈的人太多了,但是谁也没有苏东坡讲得精辟、讲得言约义丰。苏轼评价韩愈的名句是:“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潮州韩文公庙碑》)这四句,分别对应着韩愈的文章文学、儒学道统、侍君之道和典型事功。说韩愈“文起八代之衰”,实则他的文章集八代之成,也就是集大成,韩愈不愧为百代文宗。“道济天下之溺”,是说韩愈力振儒学,建立道统,扶树教道。“忠犯人主之怒”,可以用韩愈自己的诗来解释,就是“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韩愈不惯着皇帝,该怼就怼,是敢于“批龙鳞”的!“勇夺三军之帅”,是形容韩愈知文亦知兵,智勇双全。但“勇夺三军之帅”也是特指韩愈一生当中的某个“高光时刻”。他为了国家,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先卖个关子,等到后面的章节再详细讲。
在序章快结束时,谈一个有趣的话题。韩愈的长相是怎样的?想必这是很多人感兴趣的话题。我们看到的韩愈画像,多是小面而美髯,戴纱帽。但其实,这不是韩愈,而是另一位姓韩的名人韩熙载。意想不到吧!据记载,真实的韩愈容貌,是“丰肥寡髯”,既胖,胡子又少。关于韩愈,还有“丰肥喜睡”的说法,可以相互印证。他的文章那么好,自然是久坐的。而坐太多,少运动,身体就肥胖,似亦正常。开个玩笑,唐代卢延让的诗说:“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苦吟》)作好诗要拔胡子,而作出好文章,恐怕也需要拔胡子吧。这难道是韩愈“寡髯”的原因吗?
总之,我给韩愈的特别标签,是“大唐孤勇者”。我们不采用那种平铺直叙的方式,什么早年、中年、晚年,科举考试、做官经历、政治作为、学术思想、文学成就、地位影响……我想讲得更真实、更有趣、更灵动些,既对韩愈的人生有鸟瞰式的概括分析,又挑选韩愈生平中的若干片段,有重点地描摹剖析,还对韩愈研究中的一些疑难问题提出新的见解,同时穿插着名篇佳作的赏析,进行微观、历史现场般的深描和分析。
希望这本传记生动、鲜活、立体、有趣,能让读者历韩愈之所历,感韩愈之所感,体会大宗师的坚韧与不屈,带领大家认识一个不一样的、别有风采的大唐孤勇者韩愈。本书旁及韩愈同时代的文人和政治家、中唐政治风云与文学,期待对现代读者尤其是青少年具有启发和教育意义。
“自笑平生夸胆气,不离文字鬓毛新。”(《奉酬振武胡十二丈大夫》)纵有悲凉底色,笑对人生浮沉。韩愈弘奖仁义,操行坚正,文章精卓,是一位完美的“六边形战士”。
人生一趟,烟花一瞬,当务功业,名垂青史。愿您如韩愈,活得勇敢、坚毅而又热烈。

第六章 迷雾重重的官场浮沉

阳山:荒江老屋中的大学者

唐代的阳山是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县,说是穷山恶水,亦不为过。韩愈自己说:“阳山,天下之穷处也。……县郭无居民,官无丞尉,夹江荒茅篁竹之间,小吏十余家,皆鸟言夷面。始至,言语不通,画地为字,然后可告以出租赋,奉期约。”(《送区册序》)唐代全国的县,有一千五百多个,大致分成上中下数等,阳山属于绝对的“下县”,给人的感觉,何止是民智未开,简直就是离原始社会的状态不远。这里山陵险峻,猛兽出没,河流湍急,行舟危险,人迹罕至,一般是没有外来客的。韩愈这个阳山令,成了“光杆司令”,手下无丞、尉可用。那里的“南蛮舌”之人,讲话根本听不懂,只能在地上写字,比画
而已。
阳山虽苦,却有一个特别的好处,就是得一“静”字,能让韩愈远离政治中心的是非,彻底平静下来,就像他自己在阳山写的诗中所说:“出宰山水县,读书松桂林。萧条捐末事,邂逅得初心。”(《县斋读书》)韩愈抛开俗世的纷扰,在山水之间、松桂树下,读书思考,找到自己的初心,沉思人生的去就。他甚至开始尝试构建宏大的儒学道统,显示出恢宏的学术气魄。有一种观点认为,韩愈最重要、最著名的理论文章“五原”(《原道》《原性》《原毁》《原人》《原鬼》),就作于贬谪阳山时期,或许有一定的道理。杜甫说“文章憎命达”,韩愈虽然在仕途的低谷,但一腔忧愤,转为文思泉涌,终于化作锦绣文章。总之,在阳山期间,是韩愈学术思想突飞猛进的丰收期。
当代大家钱锺书说:“大抵学问是荒江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这句话套用在居阳山的韩愈身上,何其恰当!其实,不只韩愈,柳宗元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他说:“贤者不得志于今,必取贵于后,古之著书者皆是也。”(《寄许京兆孟容书》)发愤著书,必取贵于后,讲得何其精辟!这也是贬谪中的韩、柳穷且益坚、不懈努力的一大动力。
“五原”的“原”字,是推究的意思。《原道》是宣扬儒家道统的纲领性文献;《原性》是要推究人性的本原;《原毁》是推究人为什么会相互毁谤;《原人》是推究人的本原、人与自然的关系;《原鬼》则是推究鬼神的本原,关注生死的问题。由此而论,“五原”何其重要,是韩愈对天道、人生、自然、生死的系统思考和感悟,宇宙人生的荦荦大端,他都关注到了,充满了大智慧、大关怀。《原毁》比较特殊,应该跟韩愈屡遭毁谤的人生际遇有一定关系。
兹把“五原”之首的《原道》,单独挑出来谈谈。此文不是故弄玄虚的高头讲章,而是关乎日用伦常的大文章,有学者赞为“唐代的中国文化宣言”。请看: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
试问所谓的先王之教,指的是什么?简言之,就是仁义道德。泛爱众叫作仁;行为符合人情事理叫作义;以仁义为安身立命的标准,凡事都遵照施行,叫作道;自己内心充盈,不凭借任何外在的东西,叫作德。韩愈对仁义道德的解说可谓言简意赅。大到文法民位,小到服居食物,一一论列,简明扼要,通俗易懂。通过《原道》,韩愈构建了一个传承有序的儒家道统谱系:“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言下之意,孟子之后,道统就中断了,现在我韩愈要接续前贤,担负起如孔孟般光荣而伟大的历史使命。韩愈的道统论等于是为儒家制定了最重要的传承谱系,故而堪称雄文,千古卓立。
此时的韩愈,知名度已经很高了,可以说他是输了官场,却赢得了声名。阳山这穷乡僻壤,居然来了这么个有名的人物,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阳山周边的文人墨客、青年学子奔走相告。南海的青年区册,第一个乘舟来求教,韩愈说他“仪观甚伟,坐与之语,文义卓然”,评价很高。之后,区弘、窦存亮、刘师命等好学青年,都排除困难,慕名而来,他们的共同点是“乘不测之舟,入无人之地,以相从问文章为事”,可见求学问道的虔诚。区册甚至长期陪伴韩愈,这让寂寞中的韩愈不寂寞矣。说实话,环顾全国,当时有此人格魅力,能让好学青年奔赴山海、千里问道的,恐怕只有韩、柳二家。这就是宗师的魅力。韩愈的《县斋读书》中还有几句:“诗成有共赋,酒熟无孤斟。青竹时默钓,白云日幽寻。”跟他一起赋诗饮酒、钓鱼寻幽的,就是这些可爱青年吧。我突然想起,著名摇滚乐队Beyond的名曲《大地》普通话版歌词中,有几句是:“眼前不是我熟悉的双眼,陌生的感觉一点点,但是他的故事我怀念。回头有一群朴素的少年,轻轻松松地走远,不知道哪一天再相见。”这歌词,仿佛讲的就是韩愈与好学青年的故事,朴素而动人。
从贞元二十年(804年)二月,至第二年四月,韩愈在“穷处”阳山,仅待了一年零两个月,当地人民却永远记住了韩愈。《新唐书·韩愈传》说:“有爱在民。民生子,多以其姓字之。”韩愈在阳山,施教化惠政,有遗爱在人民。阳山的老百姓生孩子,甚至多以韩愈的姓字之。这是对韩愈的最高褒奖。
笔者曾,这座县城今天仍不算发达,但果真山水清明,远离喧嚣,可涤荡尘虑,静心调摄。小小的县城中,满满都是韩愈的标签,贤令山、松桂林、读书台、钓鱼台,还有韩文公祠……我在摩崖石刻“鸢飞鱼跃”前久久徘徊,陷入沉思。阳山之贬没有打倒韩愈,这里反倒成为他的一个休憩之所,韩愈在此独处,养心安神,与灵魂对话,以期迎接未来严酷的挑战。

一年三大赦:从阳山到郴州,再到江陵

贞元二十年的冬天,韩愈与“难友”张署相约在临武边界聚会。他们俩是贬官,不能互相拜访,只好相约边界,打打“擦边球”。这次相聚,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趣事。好不容易见一面,自然有谈不完的话,从白天聊到夜晚,两位好友“枕臂欹眠,加余以股”,甚至睡在一起,你把头枕在我的手臂上,我把腿压在你的身上,真是亲密极了。但是,到了半夜,仆人前来报告,居然有不速之客老虎,闯入厩中,将县太爷骑的驴叼走了!插一句话。从天而降的老虎,应该是华南虎,这说明唐代阳山、临武一带的生态环境是很好的,所以才有猛兽出没。可惜的是,华南虎今已野外灭绝。
“坐骑”被虎叼走吃掉,韩愈好不沮丧!张署就劝韩愈,这个驴,其实也跑不快,被老虎叼走,或许是个吉兆哩!理由是,老虎被称为寅,或许新一年的寅月(即正月)就会有好事发生。韩愈无可奈何,只好祈祷这是个吉利的预兆。
果不其然,老虎的出现,带来了转机,这不请自来的老虎可以说是政局转变的先兆。贞元二十一年(805年)正月,唐德宗驾崩,顺宗即位,二月依例大赦天下。王伾、王叔文、韦执谊、刘禹锡、柳宗元等一干人都陆续升迁了,而京兆尹李实被贬为通州长史,很快死去。王伾、王叔文这“二王”,是顺宗最亲信的人,一时如日中天,甚至可决定人的前程命运。二十四日,大赦天下,而赦令传到阳山,当在三月中下旬。
据《顺宗实录》,二月二十四日,“上御丹凤门,大赦天下”,具体说,“大辟已下,罪无轻重,常赦所不原者,咸赦原之。……其在外者,长吏精加访择,具名闻奏,仍优礼发遣”。据此,韩愈是应该得到赦免并另行妥善安置的。但韩愈接到赦书后,具体到自己将被如何安置,却暂无消息。他只有苦苦等待。在一系列新的人事安排中,最有意味的,是李实的被贬,这说明了他与“二王”(指王伾、王叔文)等人的尖锐对立,亦从另一层面印证了韩愈与李实应该不是敌对的关系。当时的朝堂生态何其诡异凶险!
到了四月,顺宗册立太子李纯,又一次大赦。可对韩愈的处置,仍无下文。再晚些时候,,翘首待命。赦免韩、张或许已提到议事日程上了,但如何处理,仍需官家斟酌。当时的郴州刺史是李伯康,一年多以前,韩愈被贬阳山,路过郴州,李伯康热情地招待了韩愈,他对韩愈的道德文章很是敬重,两人在郴州有着友善的交流互动。韩、李的关系,用韩愈自己的话说,是“白头如新,倾盖若旧”,他跟李刺史虽然相识晚,但真是一见如故,交情匪浅。毫无疑问,李刺史是极愿帮助韩愈的;但是,刺史的权力毕竟有限,韩愈的命运,仍在未定之天。
这一年,朝堂上的变化极大,顺宗虽然刚登基,但身体极差,又因上一年九月风疾失音,无法理政,皇宫中暗暗酝酿着新的变化。五月,诏王叔文为尚书户部侍郎,但旋因其母丧而去位。七月,太子监国。转眼八月,顺宗内禅,宪宗即位,又一次大变天,最大的变化是“二王”倒台,旋贬王伾为开州司马、王叔文为渝州司户。九月,贬柳宗元、刘禹锡、韩泰等为诸州刺史,不久再追贬为司马。朝堂上仅半年即上演“扭转乾坤”的惊悚大剧。这背后,是宦官与藩镇勾结,逼迫顺宗退位,扶太子上位。而王叔文一党一败涂地。接着再次大赦。这意味着韩愈、张署又得到一次赦免的机会。
八月的大赦,很快有了结果,韩愈量移江陵府(即荆州)法曹参军,张署则是江陵府功曹参军。真是一对难兄难弟!韩愈写赠张署的诗说:“回头笑向张公子,终日思归此日归。”我们仿佛看到了韩参军的一脸苦笑。量移是什么意思?唐宋时的官吏因罪远谪,遇赦酌情调迁近处任职。说实话,对韩愈、张署的处置,并不算优待,他们已经苦等了甚久,原本期望值更高,满心以为能回到京城的。这让他们怎能甘心!

“站队”的官场玄学与“不站队”的韩愈

一年多次大赦,实属罕见。唐德宗、顺宗、宪宗,三人如走马灯,在一年之中,轮番上台、下台。这一年的特殊,还在于顺宗执政的数月之中,有一个短暂的“永贞革新”。皇帝换得勤,下面的臣僚换得就更勤。说这一年在唐朝历史上有些“恢诡谲怪”,也未尝不可。
正因为大形势的波诡云谲,韩愈等人的命运也随之扑朔迷离。大赦天下,对贬迁者而言,是有回到京城的机会的。但是,顺宗即位和册立太子的大赦,韩愈、张署的命运并未改变,他们依然处在一种颇为诡异的氛围之中,焦急地待命,很长时间没有下文。当然,韩、张等人也在远远观察京城的风吹草动,心中凛凛,不敢轻举妄动。应该 指出,韩、张倒霉之时,却是“二王刘柳”得意之日。
然而,当八月顺宗内禅,宪宗即位,形势立刻就不同了。韩愈的一首名诗《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恰好作于此时。这个张功曹,就是张署。此诗是解读韩愈这一段遭遇前因后果的第一手材料,亦被认为是韩诗中最好的七言古体之一,姑且引全诗,以便欣赏分析:
纤云四卷天无河,清风吹空月舒波。
沙平水息声影绝,一杯相属君当歌。
君歌声酸辞且苦,不能听终泪如雨。
洞庭连天九疑高,蛟龙出没猩鼯号。
十生九死到官所,幽居默默如藏逃。
下床畏蛇食畏药,海气湿蛰熏腥臊。
昨者州前捶大鼓,嗣皇继圣登夔皋。
赦书一日行万里,罪从大辟皆除死。
迁者追回流者还,涤瑕荡垢清朝班。
州家申名使家抑,坎轲只得移荆蛮。
判司卑官不堪说,未免捶楚尘埃间。
同时辈流多上道,天路幽险难追攀。
君歌且休听我歌,我歌今与君殊科。
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
作品既高明雄秀,又料峭悲凉,可谓情韵兼美。诗先点题,描摹中秋之夜的皓月当空,明河共影,韩、张二人却心事重重,无心赏月。接下来,诗借张署之口,再言韩、张遭贬的苦况,路途无比艰辛,贬所湿热郁蒸,真是度日如年。更重要的是,张署道出了不为人知的隐情:新皇帝即位,大赦天下,连死罪都赦免了,像我们这样的贬谪官员,自然也要返回朝堂了。但是,“天路幽险”,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问题来了,诗里的“嗣皇”即新皇帝,是谁?是顺宗还是宪宗?深长思之,当然是指宪宗,因为是在“州前”捶大鼓,韩、张都经历了,说明在郴州。如果是顺宗即位的话,那在春天,韩在阳山,张在临武,他们不会亲身经历州前捶鼓。
这首诗的关键句是“州家申名使家抑”,意思是:“州家”当时的郴州刺史李伯康,把赦免我们(指韩、张)的建议报上去了,可“使家”又压制了对我们的赦免,导致对我们的“处理结果”迟迟不能公布。请问,这里的“使家”又是何许人也?矛头直指当时的湖南观察使杨凭。他是湖南最高行政长官,可决韩、张的前程。无巧不成书,杨氏乃柳宗元之岳父。这就牵涉到了柳宗元、刘禹锡,乃至刘、柳背后的王伾、王叔文、韦执谊等一干人了,情况错综复杂。
到底是谁一再压制韩愈?就做官而论,“站队”是极重要的。同一阵营的官员,相互援引、相互支持,不遗余力;不同阵营的官员,道不同不相为谋,等而下之者,甚至落井下石,构陷诬蔑,打击报复,不择手段。德宗晚期,宠信宦官,朝政渐坏。太子(即后来的顺宗)看在眼里,欲日后有作为,在其周围,就渐渐形成了政治小团体,王伾、王叔文侍读东宫,“娱侍太子”,得“大爱幸”,韦执谊亦得信任,顺宗即位后对此数人言听计从。其中最核心的人物乃王叔文,他在暗中招兵买马,而王叔文又极赏识刘禹锡,认为有“宰相之器”,再去拉拢柳宗元,史书上屡言的“二王刘柳”,就呼之欲出了。刘、柳是“二王”集团的重要成员,该集团还包括韦执谊、陆质、吕温、韩泰、陈谏等十余人,“定为死交”。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结论自然不同,有时甚至大相径庭。后来的《资治通鉴》评价王叔文“谲诡多计”;而在柳宗元眼里,叔文“坚明直亮,有文武之用”“有匡弼调护之勤”,可见他们互相欣赏。
顺宗即位后,“二王”春风得意,任翰林学士,韦执谊拜相,诸人各有封赏。柳宗元三十三岁,即从监察御史里行擢为礼部员外郎,进入其人生最得意时,所谓“超取显美”。短短数月间,他们发动了一系列改革,如罢宫市、五坊小儿,取消进奉,释放宫女等,即“永贞革新”,但遭到宦官、对立朝臣等的强烈抵制,成效不大。其实这些改革措施,都很正面,韩愈也会赞同,但却湮没在政争权斗之中了。
“二王”当日“挟天子以令群臣”,大搞小圈子,任人唯私,杀伐果断,让宦官、朝臣都深致不满。耐人寻味的是,韩愈和刘、柳虽是好友,却没有加入这个小集团。按说,韩愈是有条件加入的,“二王”在德宗后期就到处罗致人才,刘、柳未必不想拉韩愈“入伙”,但韩愈却有自己的独立判断。
“二王”虽得太子宠信,但“出身”亦卑微,为人诟病。王伾“以书(书法)待诏”、王叔文则“以棋(围棋)待诏”,说得难听点,是以“奇技淫巧”博得顺宗的好感和信任。特别是王叔文,以下棋服侍太子李诵十八年,终得宠信。这在正牌科举出身的韩愈看来,恐怕是天大的笑话。韩愈那么孤傲耿介,对“二王”的出身和作为,大概率是不屑的。再加上他的兄长韩会早年因依附宰相元载而被贬,且郁死贬所,这个刺激是极大的,也让他对结党营私保持着高度的戒备。韩愈警惕地与王伾、王叔文集团保持一定的距离,恐怕还有可能劝诫过刘、柳。隐秘的内情早已难知晓,可韩愈的诗句,“天路幽险难追攀”,欲言又止,话里有话。韩愈与他们断然不是一个阵营的。即便政见多有相合,但人事显然更重要。当“二王”手握权柄时,立贬李实,反倒说明韩愈与李实“同病相怜”了,亦反证当日策划贬韩的,绝非李实。“站队”抑或“不站队”,才是决定官场进退的首要
因素。

柳宗元的岳父打压韩愈?

大赦被阻,给人的感觉,确实是有连带原因的。唐代的观察使,乃地方的军政长官,权任甚重。柳宗元的岳父、湖南观察使杨凭有没有刻意打压韩愈?如果没有,“州家申名使家抑”又作何解释?杨凭对“永贞革新”的态度如何?从韩诗字面看,确确实实有人压制。今人钱仲联言,杨凭“自必仰承(王)伾、(王叔)文一党意旨,公与署(指韩愈和张署)之被抑,宜也”。这种说法,流传很广,不能说没有道理,但还是显得简单化了。
杨凭亦是中唐时比较重要的人物,他交游广泛,颇有文名,与韩愈、刘禹锡、柳宗元等俱有交往。特别是柳宗元,十三岁就与杨凭之女定亲,当是两家有旧,而杨凭极为看重、欣赏宗元的才华,才订下少年姻亲。可惜婚后三年,杨氏女即夭亡。宗元未再正式娶妻,见出伉俪之情。即便妻早丧,杨、柳翁婿之间也一直保持着亲密的联系。然而,从现有材料,看不出杨凭对永贞党人的态度。考量杨凭与韩、刘、柳的现存诗文,体会其中情意,自然是与柳宗元、刘禹锡更亲近,而与韩愈仍有一定距离。有意味的是,韩愈之兄韩会跟杨凭就是故旧,而韩愈与杨凭、杨凝兄弟及凝子仪之,均有交往。相比而言,韩愈与杨凝父子似更熟络。韩愈被贬阳山令,往来经过湖湘,皆曾联络杨凭,且量移离开时,过湖南,还献诗一首。韩愈的这首五古《陪杜侍御游湘西两寺独宿有题一首因献杨常侍》非常重要,其中要紧的句子是:
静思屈原沉,远忆贾谊贬。
椒兰争妒忌,绛灌共谗谄。
谁令悲生肠?坐使泪盈脸。
翻飞乏羽翼,指摘困瑕玷。
杨常侍即杨凭。诗甚长,前面皆是风景游赏,为省篇幅,就不引了。韩愈从诗歌中间部分才开始抒情。显然,韩愈是向杨凭倾吐苦水、申诉委屈,他把自己比作屈原、贾谊,冤屈非常,不但有人妒忌,更遭人谗谄。被人泼了脏水,指指点点,却无法辩解;受到戕害,远谪岭南,更无人援手。韩愈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单从诗,看不出杨凭对韩愈有压制,或韩愈对杨凭有责怪。但韩愈是一肚子委屈,要向杨凭申诉,更隐约写出了心中的芥蒂,这是没问题的。椒、兰、绛、灌是譬喻谗毁迫害韩愈者,而“指摘困瑕玷”,就不妨理解成“使家抑”了,不过“使家”并不一定就指杨凭本人。杨凭或许没有直接压制韩愈,一个很大的可能是,杨的观察使署中的幕僚,对如何处理韩愈意见不一致,聚讼纷纭。韩愈从来都是个“争议人物”,在人生和官场的多个阶段都遭到谗毁,这是确定无疑的。杨凭可能会把衙署会商的情况告知韩愈,表示他这个观察使,也有为难之处,没有办法缓颊或施以援手。用今天的话讲,不是我杨凭不帮忙,而是你韩愈的“群众基础”不好,口碑不佳。杨凭的解释,无疑会让韩愈感觉更加委屈,以至于泪流满面。这才是“指摘困瑕玷”的确解。
我如此推测,还有一个旁证,就是韩愈不久后作的《祭郴州李使君文》。与韩愈交好的李伯康刺史,不幸在这一年的十月卒于任所,韩愈为他作了祭文。文中的一些句子,是颇有意味的,如“美夫君之为政,不挠志于谗构”,是说李伯康乃君子,不会以谗言构陷人。这不正说明当日在湖南谗构韩愈的另有其人吗?“遭唇舌之纷罗”,则形容对韩愈的说长道短,而李刺史是“洞古往而高观,固邪正之相寇”,洞察是非邪正,坚决站在韩愈一边,为韩愈披肝沥胆,不惜与人抗争。韩愈“幸窃睹其始终”,目睹了李刺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激于心。虽然更详细的情况不能知悉,但祭文足证韩愈在郴州待命时,遭到过严峻的物议批评,这无疑对韩愈的处理结果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综合判断,说杨凭故意压制韩愈,是存疑的。在大赦的问题上,压制韩愈的到底是谁?仍不好确定。我的新观点是,对韩愈其人其行,看法向来有争议。观察使衙署中,对韩愈应有不同声音,大家说长道短、众口不一,大概率是存在的。这就影响了对韩愈的赦免。从某种程度上讲,作为观察使的杨凭,在处理韩愈这件事上,涉嫌不作为。而且,杨凭没有力排众议,甚或顺水推舟。我还想说,政治上的是非曲直,很多时候是看“立场”的。杨凭未必就“站队”“二王刘柳”,但以他的立场看韩、柳,评判短长,更倾向于柳宗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即便不明确表态,内心还是会有所偏向的。杨凭与韩愈往还,诗酒唱和,都是人之常情;但当碰到关键问题,涉及出处进退,是否援引帮助,则又是另一回事了。其实,韩愈对遇赦后的压制遭遇,是有心理准备的,“前日遇恩赦,私心喜还忧。果然又羁絷,不得归锄耰”(《赴江陵途中寄赠王二十补阙李十一拾遗李二十六员外翰林三学士》)。他早已预料到前路不会顺利,各种关系盘根错节,非常微妙复杂。果然节外生枝,如其所料!因材料所限,只能做这样的分析,力求言之成理。
抽丝剥茧,细细分析,已经不只是有人压制韩愈赦免的问题了,连更早的为何被贬阳山,都“拔出萝卜带出泥”,重新进入了我们的关注视野。

韩愈遭遇了“连环迫害”?

这样说来,韩愈似乎遭遇了“连环迫害”,先是被贬阳山,后面的遇赦又遭拦阻。至此,如同连环谜案,真相尚未浮出水面。其实,赴江陵途中,韩愈还有一首诗,直接点出了姓名,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长达七十韵的《赴江陵途中寄赠王二十补阙李十一拾遗李二十六员外翰林三学士》:“同官尽才俊,偏善柳与刘。或虑语言泄,传之落冤仇。二子不宜尔,将疑断还不。”顺宗在位的几个月间,刘禹锡、柳宗元是新贵,炙手可热;如果不是宪宗即位,政局又一次大变更,刘、柳失势,韩愈岂敢说出二人的名字?!不妨简单疏解一下这几句诗:我韩愈在同僚中,和刘、柳的关系最好。也许是刘、柳泄露了我们私下谈话的内容,传到不该传的人那里,结下了冤仇吧!但是,此二人应该不会这样做吧?可我总是将信将疑的!
宋朝刘克庄的《后村诗话》对此有过分析,他说:“按退之阳山之贬,此诗及史皆云因论宫市,似非刘、柳漏言之故。当时乃有此说,市朝风波,可畏久矣。然退之于刘、柳豁然不疑,故有‘二子不宜尔’之句,庶几不怨天、不尤人矣。”刘氏好比和事佬,调和了矛盾,说不是刘、柳泄密,韩愈对刘、柳“豁然不疑”。但这,显然距离事实真相甚远。前面已经讲过,贬阳山与论宫市无关,刘氏的议论,纯属无的放矢,已毫无价值。可见对古代名人的言论,也不必轻信,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分析得切中肯綮的,还属清代赵翼的《瓯北诗话》:“(韩)先与柳宗元、刘禹锡交好。及自监察御史贬阳山令,实以上疏言事,柳、刘泄之于王伾、王叔文等,故有此迁谪。然其《赴江陵》诗云:‘同官尽才俊,偏善柳与刘。或虑言语泄,传之落冤仇。二子不宜尔,将疑断还不?’是犹隐约其词,而不忍斥言。”可谓有理有据,真相已呼之欲出。韩、刘、柳三人关系确好,必私下交谈过一些“知心话”,大约除了明面的上疏之事外,还有更私密的“体己话”,譬如对国家大政、时局、人事,甚至皇帝的看法等。这种类似密室交谈的内容,后由刘、柳传到王伾、王叔文那里,刘、柳当然不是有意构陷,但言者或无心,听者却有意。“二王”或许早就对韩愈有偏见,认为他攀附李实,又伪饰作秀(指《御史台上论天旱人饥状》),再加上刘、柳的传话,“二王”认为韩愈乃“隐患”,不能容忍,于是暗中动用权力,打击迫害,借上疏之故,将韩愈贬出朝廷,远谪岭南。
这一招颇显阴险,显出借刀杀人的谋略来,韩本人一开始也不能理解,甚至疑心李实,等到顺宗即位,李实被贬,韩才明白其中的玄机。这更说明“二王”的“谲诡多计”。需要辨析的是,刘、柳在此过程中,是有意构陷,还是无意泄言,抑或“二王”问及韩愈时,如实传话而已?笔者不认同有意陷害。刘、柳绝非要置韩愈于死地,但作为“二王”的耳目,他们会把韩愈的言论据实报告,故不存在卖友求荣。清人王鸣盛《蛾术编》有云:“子厚心事光明如此,若云泄言冤仇,以卖其友,梦得亦不肯,况子厚耶!”其实,从韩愈的诗句看,连韩本人亦不信刘、柳加害,有意表现出半信不信的姿态,有点替刘、柳缓颊的味道。“或许刘、柳不是故意为之吧!情有可原吧!”分寸拿捏恰当,总算是给二人留了点面子。
其实,宋代的方崧卿早已参透个中机关,他的《韩子年谱增考》说:“是盖为王叔文、韦执谊等所排矣。德宗晚年,韦王之党已成,韦执谊以恩幸,时时召见问外事。……又《忆昨行》云:‘伾文未揃崖州炽,虽得赦宥常愁猜。’是其为王叔文等所排,岂不明甚?特无所归咎,驾其罪于上疏耳。”解说最为切实。宋代葛立方《韵语阳秋》亦云:“阳山之贬,伾、文之力,而刘、柳下石为多,非为李实所谗也。”王叔文、韦执谊等早已厌恶韩愈了,所谓上疏,只不过是王、韦拿下韩愈的“由头”而已。不过,葛氏言“刘、柳下石为多”,则未必,以刘、柳的人品,尚不至于落井下石。方崧卿还谈了件值得深思的事。同一年稍早,补阙张正买上疏进谏,得皇帝召见。后来与张关系好的数人,都去祝贺。王叔文、韦执谊知道了,怀疑张正买在皇帝面前说他们是朋党,就先下手,反诬张正买与朋友宴会是图谋不轨,借机将张及其友人全部赶出了朝堂。此事可谓杀伐果断,毫不手软,足见王、韦诸人的躁悍酷烈。方崧卿认为,对韩愈的打击,有类于此。盖“二王”早就看出韩愈的孤勇忠鲠,生怕他将来上疏弹劾,乃先下手为强。这就是政治的残酷。
我认为,王叔文一党的失败,一个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他们政治上的暴戾恣睢,打击报复,绝不手软。除了韩愈、张正买等相对低阶的官员,王叔文对高官也是心狠手辣的,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模样。现成的例子,就是韩愈《顺宗实录》里记载的武元衡和韩皋。贞元二十年,武元衡为御史中丞,这个位置相当重要,王叔文“欲使附己,使其党诱以权利,元衡不为之动”。软的利诱不成,叔文大怒,就来硬的,设法让元衡改官左庶子。请看,不依附,就调岗!老资格的韩皋时任尚书左丞,亦不愿依附叔文,对人说“吾不能事新贵人”!颇显骨气。谁知韩皋从弟韩晔,媚附叔文,竟告密,“叔文故出之”,将韩皋贬到地方。这个例子更典型,颇有点像对韩愈的迫害,带有告密的意味。王叔文一党实在是气焰嚣张,太猖狂了。
韩愈在量移路上,还作了一首,窦司直即窦庠,当时以武昌幕大理司直权知岳州,即代理岳州的行政长官。此诗是与窦庠留别之作,作于稍晚时段,韩愈又一次提及自己最大的心事,可谓反复申说,不能释怀。其中的紧要句子是:
爱才不择行,触事得谗谤。
前年出官由,此祸最无妄。
公卿采虚名,擢拜识天仗。
奸猜畏弹射,斥逐恣欺诳。
新恩移府庭,逼侧厕诸将。
于嗟苦驽缓,但惧失宜当。
诗句略显晦涩,但“前年出官由,此祸最无妄”,是明白无误的,点出了有人谗毁迫害的事实。最关键的是“奸猜畏弹射”,奸人怕我韩愈“弹射”,于是使出阴狠手段,暗箭伤人,我吃尽了苦头。即便是遇赦承恩量移,也“逼侧厕诸将”,仍然处于被压制的境地,可谓进退失据。清人何焯的《义门读书记》破解了诗中的隐秘:“退之出官,颇猜刘、柳泄其情于韦、王,乃此诗即以示刘,令其属和,毋乃强直而疏浅乎?或者窦庠语次,深明刘、柳之不然,劝其因唱和以两释疑猜,而刘亦忍诟以自明也。”韩愈的贬官,乃“刘、柳泄其情于韦、王”,可谓抓住了问题的根本,是去皮见骨之论,非深谙历史真相者不能道。意想不到的是,这段话还点出了刘禹锡。韩愈居然令刘“属和”,而窦庠出面,为韩、刘两家“解和”。这就更复杂了。我们下一节接着“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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