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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此生不渝(继匪我思存后最虐心女王玄默演绎黑道虐恋。他们曾是青梅竹马,如今却互相折磨,也不肯相忘江湖。如果这算一种深情,能否敌得过宿命?附送《终身最爱》独家新番外——魅丽心晴坊)

書城自編碼: 2275245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玄默
國際書號(ISBN): 9787550008922
出版社: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4-06-01
版次: 1
頁數/字數: /32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6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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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继匪我思存后最虐心女王玄默
作者文笔唯美、凝练,寥寥几笔就能勾画出立体的人物形象以及情感角力。《此生不渝》中有很多句子都触动人心,催人泪下。《此生不渝》中的女主角说:“这辈子最苦不过求不得,怕只怕昔日人事依旧,再难回首。”“人活在这世上,最不能放任的就是自己的感情,一念生或一念死,往往都是源自它。”
★青梅竹马演绎最深情的黑道虐恋
《此生不渝》是作者上一部作品《终身最爱》的姐妹篇,讲述了发生在敬兰会的爱恨情仇、风起云涌。男女主角曾是青梅竹马,如今却互相折磨,也不肯相忘江湖。如果这算一种深情,能否敌得过宿命?
★附送《终身最爱》独家新番外
还记得《终身最爱》里情深不寿的华先森吗?他不但会在《此生不渝》中出现,还会有他和《终身最爱》里女主裴欢的番外。华先森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很少说爱,但相信陪伴是人世间最长情的告白。他认为这世界有一千种爱情,最幸福的莫过于,我知你爱我。
內容簡介:
这世间有一种深情,千难万险,生死莫及,爱却能至。
 他狂妄,不可一世,年少时,被迫将她弃于火海,从此苦心弥补,求婚之日却被她背叛。多年恩爱敌不过现实,她亲手将他置于死地。
 她一生坚强隐忍,阴差阳错,亲眼见到爱人死于面前,从此守着墓碑上未亡人的承诺。当蔷薇开过四季,头发长了又再次剪短,多少次彼此再相见,竟然只能在梦里。
 三年之后,昔日故人突然重现,步步紧逼,不肯放手。而她身边也有了新的追求者,看似温柔的大学教师,身份却另有隐情。
 兰坊波澜再起,十年回忆生死静默,唯爱不永伤。
 他爱过,恨过,失去过,情愿为她放弃一切,但她是否愿意跟他重头来过?
關於作者:
玄默,八五后,典型双子女,就职于知名网络公司,闲暇写作,热爱文字及传统文化。喜旧物,偏好玩香与串珠,期待一场盛大极致的感情,愿今生能织梦为生。
 始终保持对文字的敬畏之心,不忘初心,方能始终。
 谓沉静不语——是以玄默。
 
 已出版作品:《终身最爱》《山河永寂》《我为你而来》《我在传说里等你》
目錄
楔子
 第一章 浮生未歇
 他声音太好听,一点一点顺着她的呼吸声往下说,让她突然想起过去看到过的画面,清晨的海岸线,远方灯塔上唯一的一束光。
 第二章 故人如昨
 阮薇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真到这一刻,她心里疼,疼得揪紧了他的手,忽然又抱着他不肯放开:“有句话,当年我……没来得及说。”
 第三章 破镜难圆
 阮薇深深吸气,眼睛都湿了,那眼泪就是流不出来,她咬着牙,硬逼自己开口:“你可以怀疑我任何事,就这一点不行!叶靖轩,我就是因为爱你,我爱你我才什么都肯为你忍!”
 第四章 一生亏欠
 她的脸埋在他肩上,脸上湿湿凉凉的泪痕蹭在他身上。他声音里终于有了点笑意,和她说:“你从小就是这样,什么都听我的,就这事半点不能忍。你今天看见潇潇不痛快了,非要和我闹,是不是?”
 第五章 我的女人
 叶靖轩心里空洞洞的,生生死死到这一步,什么难事他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就对着阮薇,不论过去现在,他总也没办法。他只能慢慢地用手指抚着她的伤口,告诉她:“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会骗人?”
 第六章 各归其位
 她眼看车来了,临走往院子里看一眼,又和方晟说了一句:“不过我何必和她抢……他本来就是我的。”
 第七章 爱能成疯
 人活着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执念,珍惜现在,无非就是平淡相守。可是感情这东西说穿了,不疯魔不成活。
 第八章 无一幸免
 阮薇已经想过无数次告别的场面,到如今什么都平复下来。那拥抱最终是个安慰,她往后退,叶靖轩强留不住,只能握紧梳子站在原地。
 第九章 涸辙之鲋
 阮薇在医院里等了一天,她终于明白,严瑞是她最后仅存的退守,她只有这一点点坚强,如果他再出事,她这辈子就全完了。
 第十章 落子无悔
 叶靖轩皱眉,他从来不懂得掩饰,越看她眼神越直白。阮薇脸都烧起来,只能拖着那条又酸又疼的腿想要躲到厨房去,结果被叶靖轩直接拉住,摔在沙发上。
 第十一章 生死莫及
 到今天阮薇注定逃不过,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遗憾,而最让她伤心的事,莫过于她从小就知道,叶靖轩是真的爱她。
 第十二章 人之常情
 只是,他们有什么错呢?她想要叶靖轩,她曾经以为自己爱的只是他施舍的生活,如今却走不出来,而方晟永远是叶靖轩的影子,他只有资格站在他身后,这是方晟活着的唯一理由。他们贪生怕死,爱慕虚荣。可这是人之常情。
 第十三章 绕指柔
 他强势到不允许她退缩,他是她的男人,她的天她的地,什么也不准她想。
 阮薇最怕他这样,一下就满盘皆输,被他完完全全制住,全是他的气息,只能缩在他怀里……她实在没有心力计较别的,一下就软了。
 第十四章 妃子笑
 他又盯着她手里的荔枝,一个字不说,阮薇总算由他一次,照顾他那点大男子主义的心思,乖乖剥干净先递给他:“三哥先吃。”一叠晶莹剔透的果肉,正 映着阮薇半边脸。岁月无惊,好像他们已经恩爱了一辈子,举案齐眉。
 第十五章 没齿难忘
 她想起过去南省的街,那几年缠绵的日子,她路过多少风景都不是一个人。叶靖轩从不会伏低做小,只对着她,从年少青葱到生死相依,每一句话都如誓言,没齿难忘。
 第十六章 埋骨之地
 那道墙把里外分成两个世界,外边人来人往,而院墙之内她却在受罚。叶靖轩身边的东西,就算是只狗,也要遵守叶家的规矩。幸亏夏潇是个女人,敬兰会有规矩不为难女人,否则她如今不仅仅是罚跪这么简单。
 第十七章 无可违抗
 阮薇明白,时间永远是旁观者,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需要他们自己承担。过去她在海边长大,
 第十八章 爱能恒久远
 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绝对不能让叶靖轩看见这里,一切都只差这一步,她把这座墓推平,就能把她自己的心埋起来,从此她就可以离开前半生的一切,安心远走。可偏偏就在今天,她回到南省,就像撞在网里的鱼,一步逃不掉。
 第十九章 苦海难回
 他追求过名利,可是三年了,叶靖轩是死过一次的人,他其实什么都不想要,只要阮薇平安无事。哪怕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只有这枚婚戒,如今戒指上全是泥,依旧能看清钻石的光芒。
 第二十章 色授魂与
 他们之间有太多往事,爱可以原谅彼时莽撞,可以原谅日后阴谋,可偏偏世事让有情人分两端。他们错过的那些岁月,纵使温良如丝,也能灼身。
 第二十一章 九死一生
 可惜她是他的阿阮,他的牵挂。她不美,不好,也不听话,可他试过假装自己忘了她,最终还是在别人身上找她的影子,徒劳无功。爱就是这样,你爱一个人就好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铠甲。
 第二十二章 他会回来
 爱一个人,就该相信他,千难万险,他会回来。
 第二十三章 此生不渝
 阮薇不知道叶靖轩在想什么,她还在念那个名字,有点怕冷,把脸躲在他怀里,最后她笑出声,闭上眼,听着他的心跳,轻声答应他:“好,念唯。”
 这是他们的爱,此生不渝,此念唯一。
 
 《终身最爱》新增番外——《知足》
 他很少说爱,但陪伴是人世间最长情的告白。
 这世界有一千种爱情,最幸福的莫过于,我知你爱我。
內容試閱
《此生不渝》经典语录:
○人活着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执念,珍惜现在,无非就是平淡相守。可是感情这东西说穿了,不疯魔不成活。
○总有那么多时光一晃而过,让人没心没肺地挥霍完,一想起来徒劳伤心。
○原来有时候爱与不爱,有缘有分都不够,还要和命争。
○人活在这世上,最不能放任的就是自己的感情,一念生或一念死,往往都是源自它。
○世间万难,最难割舍,最想放弃,统统都是情。
○人的奢望那么多,贪恋拥抱,渴望相守,动不动就说一生一世,可最后穷途末路的时候,他们被困死在一片火海里,阮薇终于明白,这一生,她只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她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原来爱是无所求。
○总说人心难料,可惜他们都愚笨,宁愿涸辙之鲋,也不肯相忘江湖。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们都自私自利地为对方好,哪怕以伤害为代价,说的每一句谎,都是因为爱。
○那些生命中永未终结的夏,交颈而眠,日夜相对,为谁辛苦为谁甜。
○谁不艳羡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只是最美最难留,那些日子过得太快,他们还不懂珍惜,转眼成空。
 《此生不渝》精彩试读
楔子
她记忆之中的南省,永远有让人燥热的太阳,仿佛一整个夏天永不过去。
那一年的九月份,天气依旧很热。
阮薇怕晒,只好披了外衣,还没走出院子,额头上就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叶靖轩的车等在老宅外,见她出来就让小恩下来给她打伞。
艳阳高照,她走得更慢了,小恩小心翼翼地跟着,那模样把阮薇逗得直笑,她摇头说:“不至于,这么两步路。”
小恩年纪不大,过年才二十岁,小伙子一个,自己晒得直皱眉,还笑呵呵地回答她:“三哥说了,南边太阳毒,薇姐晒久了回去过敏。”说着还撇嘴做了个痒痒的动作,好像吓唬她。
阮薇不好让他为难,就说等她晚上做了梅子酥饼,让人给他送去,小恩高兴得直点头。
她坐上车,叶靖轩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就算坐在后边,他也总是记得让她系好。他低头的时候刚好碰着她的脸,她躲着嫌热,可这人一贯不顾忌别人,想什么便非要做什么,他看她这样笑了,上了野劲儿,左右抓着她偏要吻过来。
前边的小恩脸都红了,低头装傻看手机。
阮薇被他闹得也不好意思,推开人看了看,叶靖轩今天出门就带了小恩,她心里不太放心,问他:“真要去芳苑?”
“前两天让人去看了,都说今年蔷薇开得特别好。你好久没去过,今天我有时间,带你过去走走。”
她点头,刚好看见他身后的景色,窗外的阳光被车窗滤去大半,岛上还有旧时遗留下的街道,到如今都保留下了当年奢华腐朽的烙印。茂密的樟树不知已经长了多少年,根系庞大,两侧路上的石砖都被拱起一大片,只要气候好,它就能郁郁葱葱地一直活下去。
车子发动,阮薇看着两侧的树,忽然有些不安,她拉住叶靖轩劝:“芳苑在近郊呢,你身边就带一个人,谁能放心?”
叶靖轩偏过头看她,他少年时便已是南省有名的人物,曾祖母是动荡年代留在岛上的俄国人,传到他这一代,血统上的渊源都看不出什么,但人还是显得不太一样,男人有太过于昭彰的轮廓,总显得格外惹眼。
“谁有这个本事,让他试试,我还真想知道。”他正低头把袖口挽上去,口气戏谑,对她说的话毫不在意。
可阮薇认识他这么多年,最会掐他的弱点,非要和他说:“我都听见了,这两个月小恩一直在查会里藏的人,你非要现在出门折腾,我心里也不踏实,要不我们就回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阮薇的腿,马上叫司机等一等,让小恩回去安排人。
车上安静下来,阮薇一颗心七上八下,明明开了冷气,她却开始觉得闷。叶靖轩伸手揽过她,她看他侧脸的轮廓,明晰而笃定,和这艳阳一样,从头至尾,从未动摇。
他以为她想起过去害怕了,缓了口气安慰,阮薇总算稍稍平静下来。
芳苑在市区之外,里边其实没什么好逛的,但年年都开蔷薇,越来越成气候,这几年有人投入资金翻修,连绵而出一苑的花海。
他们从大门进去,那天不是周末,下午两点,人格外少。两个人走了一段,只有小恩带着几个手下远远跟在后边。
丛生的花朵顺着铁架一直向小路尽头延伸,阳光充足,又有人精心养护,到如今,四周除了颜色浓郁的花朵,连其他的植物都看不清了。
阮薇一直是喜欢花的,风一吹过去,一整片天上人间,少见的紫色,颜色温柔,晃得人连心情都好起来。
阮薇长长吸了一口气,这样舒服而让人产生困意的午后,她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细细去想,或许什么时候她就做过这样荒唐的梦。
女人的愿望很浅显,只想这样一辈子。
阮薇抱着满怀蔷薇,这种常见的野生植物,就像她自己,原本就没什么依靠,原本就该自生自灭。
可是兜兜转转,最后绕不开一个他。
阮薇的腿平常不太方便,活动也少,但叶靖轩今天看她高兴,由着她向前跑。过了一会儿他开始不放心,怕她腿太累回去抽筋,于是干脆过去卡住她的腰,一提就把她带着提起来。阮薇吓得尖叫,人撞在他胸口,一下想起当年,他还是个少年,性子野,脾气又大,叶叔把棍子打断了都没有用,何况叶靖轩一见她就更加顽劣,就喜欢这么吓人,抓着闹着把她抱走才罢休。
阮薇脸又发起烧来,推来推去,叶靖轩根本不理她,直接把人带到旁边的亭子休息。
那位置刚好在花海正中,四面透风,原本好像还有游廊相连,但为了腾出更多空间种植蔷薇,廊柱早已拆除,只剩下几条残迹,绕着一座孤零零的亭子。
阮薇一坐下,只觉得连日光都显得格外温柔,她满心满眼迎着怒放的花朵,这景象,一点一点要把人的骨头都浸酥了。
她转过身,叶靖轩就站在她身前。她猛然觉得他和这画面一样,忽远忽近,仿佛过去早就在这里,只等她今天一头栽进来,所有的决定就都卡在她一念之间。
阮薇看他那双眼,他从小就闹,从小就疯,谁不知叶家最后养出只野狼,她有多么舍不得。
阮薇向他身后看,伸手抱紧他的腰:“靖轩,等过了年就放手吧,敬兰会在南省那么多人,随便交给谁去盯着,也不少你一个。”
叶靖轩抚摸她的头发,阮薇从小就不留长发。他想起什么,揽住她低声笑,伸手掐了花下来,扑簌簌都落在她身上。
花开堪折直须折。
总像他当年,叛逆又狂妄的少年,今时昔日,永远都在她梦里。
阮薇生怕他要反驳什么,又说:“在敬兰会,你一辈子只能提心吊胆走夜路,叶叔走了一辈子,我爸也走了一辈子,结果呢?我知道男人都爱这些,沾了就放不了手,可你……你想一想我。”
她说到最后几乎发抖,叶靖轩握紧她的手。
风渐渐大了,他一直不说话,直到她坐在那里都觉得有些凉,他才看着她说:“我就是为了你。”
她余光之中看见他身后的花丛微微颤动,眼泪都要落下来。
叶靖轩今天穿了件墨蓝的衬衫,还是她给他买的。阮薇看着他心里越来越沉,还要说什么,他却拿出一个戒指盒子。
阮薇忽然明白过来,拦住他的手,叶靖轩看她紧张的样子又觉得有意思,低下身揉揉她的脸说:“阿阮,嫁给我吧,早点让我放心。”
只是这世界上的事,偏偏就是那么巧。他一句话尾音还没落,远处就起了冲突。
阮薇看见花丛里冲出人,不过三两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和叶靖轩的人对上,她甚至来不及再开口,枪声就响起来。
叶靖轩把盒子塞在她手里,她看见那些人全是便衣,刚要喊什么,他却已经一把捂住她的嘴。
风越来越大,他们刚巧就在四面都不安全的亭子里。他将她挡在怀里,声音出乎意料地稳:“别怕。”
该来的总会来。
小恩听见亭子这边动静不对,迅速带人冲过来,但四周的花丛里早就藏了人。小恩和自己人会合,挡在北面,护着他们大声提醒:“三哥!警方的人,从后边走!”
前几个月敬兰会在南省的两批货被扣,会里肯定混了线人进来,叶靖轩早有察觉,只是今天的事,未免做得太明显。
叶靖轩不再犹豫,挡着阮薇就要走。她太清楚他的行事作风,心里一急,抓紧他说:“别让他们开枪,和警方对抗的后果……”
她劝不下去,叶靖轩的口气已经冲上来,压下她的头不让她乱动:“我叶家人死了不少,但哪一个都没死在牢里!”
这一句话狠得像刮出血来的刀刃,一下一下往她心里捅。阮薇咬着牙逼自己冷静,被他拖着往前去,她腿跟不上,犹豫了一刻,身后伴着枪声传来一声闷响。
“小恩!”阮薇几乎尖叫起来,她回过身看到小恩直挺挺倒在地上,脑后瞬间红了一片。
不远处还扔着小恩给自己打过的伞,而她刚刚答应这孩子,要回去给他送东西吃……这不过一时半刻,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面前。
那些血让她瞬间回到过去,所有感官几乎要被那些可怕的回忆扯断,只要叶靖轩一意孤行,这些可怕的噩梦就永远没完没了。
“别抬头,跟着我。”他竟然像没看见一样,率先挡着她往外冲。
警方从四周包围过来,不断大喊让他们先放弃抵抗。这么混乱的时候,小恩已经血溅当场,但叶靖轩竟然半点收手的意思都没有,他扫了一眼,让余下的人顶住。
阮薇再也没有迟疑的时间,忽然扣住叶靖轩的手腕。他原本下了亭子外的石阶,正伸手过来,这么危险的时候他还是想着她腿不方便,回身要抱她。
但阮薇却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拼尽全力反手将他的胳膊拧过,叶靖轩几乎怔住了,直到他被她借机制住,他甚至都没回过神。
她的动作显然受过训练,她回来这三年……
叶靖轩突然就明白了。
“听我说,让大家收手吧,只要你现在放弃……”她仓促之间还要劝他,却眼看着叶靖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到了这种时候,他的目光反倒一点一点静下来,静得让她心凉。
远处的人不断围过来,而他被她压住手,甚至没反抗,他只自嘲地说了一句:“原来是你。”
阮薇觉得自己胸口一阵一阵涌上什么,又苦又涩,让她哑到半个字都说不出,拼命摇头。叶靖轩突然沉下眼,抬起膝盖撞向她,阮薇到底是个女人,剧痛之下本能松开手,他就已经把她拉到怀里。
叶靖轩的呼吸就在她耳边,阮薇的脸刚好在他肩膀之上。她听着他的声音,目光正对上他背后围过来的人。
黑洞洞的枪口之下,还是这么好的蔷薇花海,一整片天上人间。
连天都蓝到让人绝望。
他说:“阿阮,演得真好。”
警方的人盯着他们厮打,表情变了,已经有人举枪瞄准。阮薇意识到他们这样太容易引起误会,挣扎起来要推开他,她想向身后的人解释,他不是在威胁人质……
可她根本就推不开叶靖轩。
他拼了那口气,一把掐住她的颈子,几乎咬着她的唇齿逼问:“你拿了戒指,还没答应我!”
她拼了命想抱紧他,可是来不及。
一声枪响,叶靖轩最后凭着本能一把压下她的头。
阮薇的脸埋在他胸前,听见这声音,一瞬间周身的所有感官都绷断了,她整个人像被抽空,渐渐觉得他的手没了力气。
她歇斯底里挣扎出来,抬头看他的脸,可叶靖轩被击中头部,额上的血溅出来,雾蒙蒙一片,挡住她的眼睛。
阮薇跪在地上,什么都看不见,满手都是温热的液体,她一个字一个字带着血磨着骨头才能说出来。
她疯了一样喊过不要开枪,她解释过叶靖轩不会伤害自己,可是说什么都晚了。
她终于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绝望,一秒而已,这一生通通烧尽了。
再之后,那场可怕的事故如何收尾,阮薇怎样也想不起来,她的神经自私地逃避了余下的画面,留给她的只有一片血红。
她不知道,芳苑这片地方早几年就枯了,有人苦心重修,投了人力物力,三年时间才想出办法,慢慢能把蔷薇都养起来。
她不知道,老宅里这会儿都让人备好婚纱请了人,他带着戒指来求婚,一时半刻都不想再等,今天一回去,她就是他的人。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不得不走到这一步,可她知道的又那么少,甚至来不及回答叶靖轩最后那句话。
人这一生,很多事不过一念之差。
谁也没能熬过南省的艳阳,阮薇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面前。
后来那天的事演变成一段谣言,芳苑再也没有人敢去,没过多久它又成了郊外一座荒园。老人茶余饭后说一说,都怪叶三太狂妄,早晚是要折的。
只是说真的,谁也没想到他那样不可一世的人,最后折在一个女人身上。
阮薇离开南省那天去看过他,叶靖轩葬在自家墓园,叶家人恨不能把她活剐了,她势必不能再出现。阮薇因此执意背着人找了地方另建,留一座空墓,把那枚戒指埋下去,为他立碑。
她站了大半日,最后不得不走。
到这一步,墓碑不过是个念想,写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但她不肯从简,请了人,一笔一画刻上去。
落款是未亡人:叶阮薇。
第一章?浮生未歇
他声音太好听,一点一点顺着她的呼吸声往下说,让她突然想起过去看到过的画面,
清晨的海岸线,远方灯塔上唯一的一束光。
“严老师说你不接电话,不放心,非要我过来看看你。”隔壁超市的赵姐推开门往里走,绕过一大盆发财树,走到里边,探头探脑四处找人,“你今天忙?”
阮薇正蹲在地上松土,脱了手套过去找手机,抱歉地冲门边的人笑:“下午有人加急订了盆栽,我赶着弄好,没顾上。”
赵姐看她一个姑娘来回搬花土,直嚷着要让自己店里的男孩来帮忙,阮薇赶紧摆手说:“马上就完了,不沉。”
赵姐也就靠在门边看她,过了一会儿笑着说:“你家严老师人真好,温柔不说吧,每天连午饭都给你做好,就怕你忘了吃,找不到你就担心你的腿,老怕你又摔了……哎,和赵姐说说,是不是快结婚了?”
阮薇看手里的兰花,低下头找喷壶,翻了一阵才接话:“没有。”
“别逗了,我们店里天天看着,你们不是都同居……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你们都住一起的。”赵姐今天店里也不忙,一进来就好奇,聊起来没完。
阮薇拍拍手上的土回头解释:“严老师是我房东,真的,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当时我刚到沐城,半个月就住不起酒店了,这边大学校区多,租房子不容易,严老师当时刚好看到我的求租信息,算是缘分,他人好,帮了我大忙。”
赵姐觉得没意思,讪讪地又问了两句别的。阮薇正好站起来,慢慢搬花往外走,赵姐一边过去帮忙一边问:“挺好的姑娘,这腿……咳,我说话直,替你可惜,是小时候落下的吗?”
阮薇停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的左腿,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平常走路并没觉得太明显,原来外人看着还是不一样。
她只好无所谓地点头:“差不多十岁的时候吧,出过意外,那时候条件不好,没能好好治,就有点跛。”
赵姐赶紧说不显眼,他们也是看久了才看出来的,只怕她心里不痛快。但阮薇似乎毫不在意,把客人要的盆栽都搬出去,又把赵姐劝走了。
阮薇忙完都过了下午两点,总算喘一口气,打电话等车来拉走。这一闲下来,人才觉得累,于是她隔着一层玻璃门,给自己泡了奶茶歇一歇。
这家花店很小,小到一开始挤在街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后来她有了一点生意,找人去修了门脸出来,想来想去,就写了个薇字在上边。
她没别的本事,腿又是这种情况,正常工作都找不到。她父亲早年是给叶家老爷子看花园的,她从会走路开始就跟着父亲种花种树,总算有点记忆。
岛上只有沐城的气候最舒服,这里的春天阳光和煦,天气远不如她出生的地方那么炎热,这里的四季分明,连花都养得好。如今她靠在这里,一门之隔,外边的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大学生,十八九岁,青春正当年。
这么好的日子,求也求不来。
花店里暗,光线照不进来,玻璃上便容易反光。阮薇盯着自己的轮廓,看着看着忽然想起过去。
那人十二岁就不老实,闹着和人打架,打到挂了彩,小孩之间的事上不得台面,叶叔最后出人去把他带回来,这才总算没吃亏。但他不知道抢了什么东西,死死握在手心里,谁去也不给看,就到阮薇面前,非要给她。最后阮薇拿到手,才看见是个小小的蔷薇吊坠。
那会儿都太小,不知道钱的概念。叶家三代单传唯一的男孩,养出来的脾气谁也奈何不了,他见到想要的东西二话不说就要给她抢回来。
那也是这样的日子,求也求不来。
阮薇忽然背过身不敢再看,她背靠着一整座沐城的日光,下意识握住手腕。
有些事已经不能用遗忘来强求,她从始至终都明白,她是个早该去死的人,却没有资格。
一阵出神,她一抬眼,街对面的人已经和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在玻璃上一动不动。她连呼吸都放低,手心发凉,仿佛可悲的猎物,下一秒就要被咬断脖子。
她扑到门边看。
明明有人站在那里看她,可等她拉开门,什么也没有。对街是间咖啡馆,名字很特别,叫做“等待戈多”,招牌不大,外边有一圈露天座椅,男男女女,谁也不是。
那杯奶茶渐渐端不住,阮薇深呼吸也于事无补,她颤抖着把杯子放到一边,冲到工具架旁边开始翻。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如果不这样,她会停不下来,会开始看不见东西,她必须做点什么来弥补。
一片血,眼睛里都是他的血。
阮薇动作越来越快,疯了一样四处找,终于在最里边的花架上找到了小刀,她握着那把刀直冲自己割下去,手机突然响了。
刀子已经划破皮,一条细密的血线顿时涌出来。但那声音突如其来,一下打破了花店里的安静,阮薇一下像被惊醒了,慌张地扔了刀。
她怕疼,一清醒过来整个人疼得说不出话,咬牙捂着自己的手腕,踉跄着跑过去接电话,连声音都在发抖。
“阮薇?”另一端的男人好像也觉得不对,又问她,“饭吃了吗?”
阮薇盯着放冷的饭盒说吃了,然后抽了口气,总算忍下来。她看见伤口只在表面,松了手捂着自己的脸蹲下,靠住花架不再说话。
电话那边的人还在问她今天忙不忙,他下午只有一节课,可以早点回来帮她。但阮薇一直没接话,过了好久,她总算开口说:“不用,都忙完了,刚才没留意你来电话,都没事。”
严瑞笑起来,说了两句其他的,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一直忘了说,这两天报箱有你的东西,我全放门口的杂志架上了,记得拿啊。”
阮薇“嗯”了一句,电话都要挂了,她想了一下又追问:“谁寄来的?是信还是什么?”
“纸袋子,写着你的名字,其他的我也没注意。”
当天晚上一切如常,阮薇暗中在手腕上贴了创口贴,又戴了几个梳头发的皮筋遮住。并不刻意,因而严瑞也没留心。
她脸色不太好,严瑞以为她白天累了,于是回房间没再打扰她。阮薇收拾完碗筷,突然想起白天说的那两封信,跑去找来看。
牛皮纸的袋子很普通,却根本不是寄来的。连续两天,显然有人只写了她的名字就扔进信箱。她犹豫了一下坐在沙发上仔细回忆,想来想去都觉得不会还有什么朋友记得自己。
阮薇回身看看,这房子是个小复式,是严瑞的母亲过世后留下来的,楼上是主卧,再加上阮薇腿也不好,上上下下不方便,于是一直都住在楼下的客房里。
她看严瑞上楼去没了动静,这才抱着那两个袋子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
袋子里的东西很简单,蔷薇吊坠,还有一把乌木梳。
她没想过还会再见到这些东西,她为警方做线人,那件案子证据不足最后不了了之,她的生活却彻底毁了。离开南省的时候局里要求她更换身份,那些属于“阮薇”的东西,什么都没能带走。
吊坠的边缘已经蹭掉了色,时间久了,东西的好坏一眼就看得出。只是人心久了,是好是坏反而越难分辨。
就是这么一朵小小的蔷薇,是叶靖轩当年第一次送她的东西,第二次,是这把梳子。
如今,有人带着它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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