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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茅山后裔6:太平邪云(中国最好的玄学小说 作者最新深度修订 畅销百万完美珍藏版与南派三叔、天下霸唱三分天下 持续6年“读者最期待”作品)

書城自編碼: 2062948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惊悚/恐怖
作者: 大力金刚掌
國際書號(ISBN): 9787550005679
出版社: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05-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313/325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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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持续了14年,纵横18省,席卷大半个中国。云南起义军首领杜文秀,最先宣布追随太平天国。1864年,运动失败,传说中,有大批“圣库”中的财富被转移至杜文秀部秘藏起来,成为杜文秀重谋大业的资本。
一百多年后,张国忠的儿子张毅城为了给同学治疗怪病,一路追寻线索,却发现,自己的生活与百年前的秘藏奇妙地扭结在了一起。为了治病救人,他和父亲张国忠、师伯老刘头等人,分头踏上了寻宝之路……
關於作者:
 大力金刚掌
 大力金刚掌,国内道术写作第一人,师从民间高人,对周易、八卦、堪舆、相术、五行等中华古老道术颇有研究。其经典代表作《茅山后裔》系列在网络甫一连载,即引起轰动,忠粉一致高度赞誉。曾因文中揭露或描写得太过真实,赢得一众道中专业高手的拜服。或因担心“泄露天机”过纵,作者曾一度停笔,众人瞩目的新作《茅山后裔》第六卷更是斟字酌句,数易其稿,才得以告竣。与全新修订的《茅山后裔》(1—5卷)一起,组成豪华典藏版全集,以飨读者。
目錄
第一章 情敌
第二章 夜书怪笔
第三章 草草收场
第四章 废阵
第五章 姜俊的误会
第六章 接二连三
第七章 磨刀病
第八章 签刺心阳
第九章 实话
第十章 无奈之败
第十一章 纸头坊
第十二章 犹昨症
第十三章 断刀
內容試閱
《茅山后裔》之《太平邪云》
第一章 情 敌
“爸,你白天干吗去了?什么时候回家啊?”张毅城给张国忠打了一天的手机,一直到天黑才打通。
“我白天有事!”电话中,张国忠似乎很是疲惫,“再有个三五天吧……最多一礼拜回家……”说实话,虽说有骈石这种天然形成的超度圣地,但超度这个苏铁力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以张国忠与老刘头的估算,要完全超度苏铁力以至于令其魂魄投胎从而让艾尔讯快速痊愈,至少要四到七天时间,这还得说是在老天爷赏脸天气给力的前提下,倘若中途刮风下雨耽搁诵经,时间恐怕还得往后拖。
“爸,我马上就高考了,你可得快点回来啊……”
“好,我尽量快,你在家好好学习!实在不会就找柳蒙蒙帮你补习补习!”听儿子因为高考的事催自己回家,张国忠还挺高兴,心说孩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终于意识到父母的重要性了,殊不知,张毅城就是怕高考砸锅,和发现“万煞劫”的丰功伟绩功过相抵,才催他赶紧回家的,趁着还没考试才好邀功请赏啊,等考完试分数下来,不挨削就谢天谢地了,哪还好意思表功?
“柳蒙蒙?”张毅城叹了口气,“算了吧,我自己学吧!”
“你自己学?你能自己学?”张国忠满嘴的不屑,“怎么了?闹别扭了?怕耽误她学习?”
“唉,我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这帮老古玩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张毅城显得有点不耐烦,“行了行了,我先挂了,你赶紧回来吧!”
“怎么了?打架了?喂?”还没等张国忠继续问,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这倒霉孩子,敢挂我电话了,翅膀硬了是吧……”说实话,对于儿子跟这个准女友的关系,张国忠也很是疑惑,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没听张毅城提柳蒙蒙这三个字了,起初是觉得张毅城可能不愿意耽误柳蒙蒙学习,但此时听这语气,似乎是闹矛盾了啊……
挂上电话,张毅城长叹一口气,锁上屋门敞开窗户点了支烟,继而叼着烟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煞有介事地感慨起来。说实话,柳蒙蒙是个上进的孩子,对于学习的看法与张毅城有着本质的差异,自从上高中那天起便很少主动联系张毅城,都是张毅城上赶着去找她。一见面总是三句话不离学习,两个人之间的共同语言似乎也是越来越少,久而久之,张毅城也有点儿烦了,自从上高三起,便很少再主动去找柳蒙蒙,心想既然人家姑娘那么爱学习,就别总上赶着去祸害人家了,盼着哪天这柳蒙蒙能良心发现主动来找自己,结果一直盼到快高考,这柳蒙蒙都没良心发现过。
其实张毅城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若这柳蒙蒙真是专心学习,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没人盼着自己对象学习越差越好,但这柳蒙蒙虽说跟张毅城的来往少了,但却与一个叫姜俊的人勾勾搭搭交往地甚是热乎,要说这姜俊是个土行孙或黑风怪一样的矮冬瓜丑八怪也就罢了,偏偏此人品学兼优长得又帅,家里似乎还挺有钱,更是学校不少女生的梦中情人,这让张毅城即便再看得开也难免有些想法。后来因为这事,张毅城还找柳蒙蒙谈过一次,但结果却不是很乐观,柳蒙蒙并不承认自己和姜俊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直言就是学习上的交流,并为此和张毅城大吵一架,说张毅城小肚鸡肠。这么一来,张毅城干脆就再也没主动找过柳蒙蒙一次,甚至前不久忽悠张国义给自己置办手机,连号码都没告诉她。
都说时间能稀释一切,经过了大半年的疏远,张毅城发现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也挺爽。本来都快忘了世界上还有柳蒙蒙这么个人了,可自己这个宝贝儿老爹却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挺高兴的一天,偏偏要以如此伤感的话题落幕,唉……
正感慨到半截,挂在腰带上的传呼机嘀嘀答答地响了起来,一看信息竟然是柳蒙蒙打来的:“柳女士有急事,请速回电。”虽说留言者显然是柳蒙蒙,但后面的回电号码不是柳蒙蒙家的。
“真他妈的是说曹操曹操到,我说这两天怎么右眼皮一个劲地跳呢……”掐了烟,张毅城没精打采地拿起电话,刚想拨号却又犹豫了,这电话到底回是不回?回吧,当初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大有一拍两散的架势,结果人家打个传呼自己就上赶着回电话,也太没气概了吧?但不回吧,信息上说是有急事,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急事?被社会上的小混混骚扰讹诈了?不能够啊,她老爹是分局副局长,哪个小混混想SM想疯了胆敢去敲诈公安局长的闺女?难道是快高考了想让老伯张国义帮忙走后门找好学校?那就更不可能啦,自从上高中那天起,柳蒙蒙的学习成绩就没掉过年级前十名,要知道在市级重点中学能保持这样的成绩,别说是天大南大,就算北大清华也是完爆啊,用得着花钱走后门还要低下高贵的头去求前男友吗?
“这他娘的……”拿着电话犹豫了半天,张毅城干脆把李二丫喊到了屋里,“妈……!你过来!帮我回个电话!妈……!”
“帮你回电话?”李二丫一脸的疑惑,平时自己这宝贝儿子打个电话都得把屋门反锁上,跟地下党秘密联络一样,唯恐让自己听见半点谈话内容,眼下怎么主动让自己回电话?“你自己回就完了呗?”
“唉!让你回你就回!”张毅城不容分说便把电话塞给了李二丫,之后嘀嘀嘀地按起了拨号键,“是柳蒙蒙的电话,你就说我不在家传呼机没带在身上,问问她有什么事!”
“柳蒙蒙?”这么一说李二丫更纳闷了,“你跟她到底怎么了?”
“你甭管了!”张毅城用手比划了个“嘘”的姿势,“你就问问她有什么事!一定给我问明白!”
“喂?蒙蒙啊……啊是我啊……哎呀毅城出去啦,你有什么事等他回来我转告他……哎呀……他去哪我哪知道啊,哦……哦……哎呀,蒙蒙啊,跟阿姨就甭见外了,有什么事跟我说,等他回来我告诉他……哦,那行吧……哎,好,回见……”吧嗒一下,李二丫放下了听筒。
“什么事?”挂了电话,张毅城赶忙追问。
“她说等你回来让你给她打电话,就打这个号就行……”李二丫道。
“我不是说让你问明白吗!”张毅城似乎有点急,“你呀!唉……”
“她不说我有什么办法啊!”李二丫也有点急,“你也听见了,我问了两次,她就是不说,就说有点事挺着急的,让你回来赶紧给她打电话!”
“算了算了……你看电视去吧……”张毅城一百个不耐烦。
“你个倒霉孩子,你又抽烟了吧?”李二丫刚要转身出门忽然感觉不对劲,提鼻子一闻似乎有一股隐隐烟味,“你个倒霉孩子,好毛病不添,怎么净添这些个臭毛病?”
“唉……我错了错了,以后不抽了……”张毅城也懒得跟李二丫扯皮,不容分说便将李二丫推出了屋,之后锁上门又点上了烟……
……
一秒、两秒……五脊六兽地熬了一个钟头,张毅城才七上八下地再次拿起了电话,说实话,张毅城也挺想回这个电话的,但既然已经撒了谎,说自己出去玩了,总不能隔个三五分钟就回来吧?
“喂?”电话里,张毅城故意装出了一种消极的语气,“啥事这么着急啊?”
“毅城,你能帮个忙吗?”电话里,柳蒙蒙的语气似乎有点怪,字里行间三分愧疚七分请求,似乎还略带着一点隐隐的期待,这种语气跟张毅城那种装出来的满不在乎可完全不一样,明显在说话的时候内心很复杂。
“到底什么事啊?”说实话,听柳蒙蒙的语气,张毅城也是一惊,这么多年以来柳蒙蒙从来没这么低三下四地跟自己说过话,这又是怎么了?
“有一点……有一点跟我小时候的事……类似的事,我不认识别人,只能找你……”电话中,柳蒙蒙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哦,我晓得了……”一听是神神鬼鬼的事,张毅城来了精神,心说老天总算开眼又给了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就算以后两个人不在一起了,也要让柳蒙蒙带着崇拜的眼神离开。一定得让她知道,即使爷长得不如姜俊那个小白脸帅,学习成绩也不如那个男狐狸精好,但爷能干的事,他干不了!“谁又中标啦,你?”
“是……姜俊……”柳蒙蒙显然也知道理亏,以至于说名字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姜……俊?”说实话,此时的张毅城,谈不上生气,更谈不上羡慕嫉妒恨,只是从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无奈与失落。
“你能不能帮帮忙?”见张毅城沉默,柳蒙蒙的语气焦急中透着一丝哀求,“你不是,挺爱拔刀相助的吗?”
“呵呵……”张毅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感觉柳蒙蒙越是这么低三下四,自己就越是受不了,“他怎么了?”
“我也说不清……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过来?什么时候?哪儿?”一听“过来”这两个字,张毅城的背后似乎打了一个惊天闷雷,这大半夜的,看这意思这俩人正在一块啊……
“你要是有时间……现在就行……或者你要是忙……明后天也行……”从语气中不难听出,这个电话打的柳蒙蒙自己也挺不舒服的,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地址是哪?我要找不着,就打这个电话?”
“你现在过来?”柳蒙蒙似乎有点不信。
“没错!”张毅城冷冷一哼道,“把地址告诉我……”
说实在的,起初,张毅城还真有点犹豫管不管这事,但后来把心一横,管了!不管是简单还是复杂,哪怕就是走走过场呢,至少要把态度拿出来,自己不求上进天天吃喝玩乐逃课打架,已经被柳蒙蒙瞧不起了,倘若再因为争风吃醋而见死不救,岂不是更被瞧不起?有道是君子坦荡荡,你柳蒙蒙不说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吗?爷就要做一回肚里能撑船的宰相给你看看!不管以后跟不跟你在一起,就算分手,也要分得像个爷们!

《茅山后裔》之《太平邪云》
第二章 夜书怪笔
“我爸车钥匙呢?”收拾好家伙,张毅城在客厅一通乱翻。前些日子张国忠把旧车送给了大舅李富贵,自己又添了辆新奥迪。对于这辆新车,张毅城总想找机会开出去跟人显摆显摆,但只要老爹张国忠在家,想开新车是没门的,但眼下正是老虎不在家儿子指挥妈的时代,此时不开,更待何时呢?
“唉……你爸放的,我哪知道啊……”李二丫放下手中织到一半的毛衣,站起身条件反射般地一起找了起来,“这么晚了,你这是干吗去呀?你一个人开车能行吗?”说实话,对于张毅城的驾驶技术,李二丫还真是不怎么信任,自从去年暑假学完驾照也没见孩子开过几回,眼下见孩子要开车出去还是开夜车,当妈的自然有点儿不放心。
“我去补习功课……”对于李二丫,张毅城向来懒得具体解释自己的行踪,对于张毅城而言,“我去补习功课”的意思基本上就是“我去干什么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去补习功课”。
“补习功课?你背这个包干嘛啊?”李二丫也不是傻子,孩子平时上学都不背书包,此刻却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帆布包,而且还是以往外出作法时才背的包,包里鼓鼓囊囊装的明显不是书,天底下有这么补习功课的吗?“你说实话,到底是干吗去?眼看就考试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里看看书啊?”
“哎呀妈……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呢?行了行了你别找了,我这找着了……”虽说遥控钥匙没找到,备用钥匙却被张毅城从电视柜的抽屉里翻了出来,“我今天晚上不定几点回来,你自己先睡吧……”
“你个倒霉孩子,这大晚上的到底是干吗去啊?不定几点,是几点啊?”李二丫似乎不大放心,“是不是去柳蒙蒙家啊?这么晚了她找你到底什么事啊?”
“让你别问别问,你问那么多有意义吗?”张毅城不耐烦道,“还有,以后当着我的面别提柳蒙蒙!”只听咣当一下,张毅城在李二丫的唠叨声中摔门出屋。
……
西康名苑是一处颇显高档的住宅小区,停好车后,张毅城掏出手机拨通了刚才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接电话的竟然是一个男人,“喂,哪位?”
“呃?难道打错了?”听着听筒里的粗嗓子男声,张毅城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的显示屏,号码并未拨错,“请问……柳蒙蒙在吗?”
“哦,请等一下……”只感觉电话里一阵叽里咕噜,之后听筒里传来了柳蒙蒙的声音,“毅城?”
“是我!我现在在小区正门口,你出来接我一下吧……”
“行,你等……”没等柳蒙蒙说完,张毅城便按下了结束键。说实话,此时此刻的张毅城,又有点后悔当初盲目答应柳蒙蒙的请求了,真有什么鬼鬼怪怪倒是好处理,但整件事的大背景却是自己即将要去拯救那个男狐狸精,前女友、自己、男狐狸,这种蹩脚的三方会面,将会是何等尴尬的一件事?
坐在小区门口的道沿上,张毅城掏出烟大口开抽,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见了柳蒙蒙要说些什么。等会儿她出来接我,是难得的两个人单独面对面,不是我约她,也不是她约我,而是出于第三方原因,公平会面,是分是合该不该跟她挑明?马上高考了,她想考哪里?是不是已经跟那个男狐狸精约好报考同一所学校了?我要不要也跟她报同一所学校?以他们的成绩,考的肯定是重点大学,我老伯有能力把我也弄过去吗?倘若千辛万苦地把我也弄过去了,人家小两口却好上了,我岂不成了冤大头?但万一我不跟她报一所学校,就等同于认栽了,那个男狐狸也就学习比我好点,长得跟个宫廷男宠似的,说话娘娘腔一脸太监相,身高一米八但瘦得跟风筝一样,败给这号人,岂不是要窝心一辈子?……就在张毅城满心纠结的时候,只听小区里叽叽喳喳传来一阵女生耳语的声音,柳蒙蒙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走进了张毅城的视线。
“毅城!”见张毅城正坐在对面的路沿上抽烟,柳蒙蒙赶紧挥手。
“蒙蒙,别来无恙啊!搬家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张毅城猛嘬了一口烟,之后把烟头狠狠扔在了地上,一只脚死命地捻了两下,之后偷眼斜了斜陪着柳蒙蒙一起出来的女生,感觉似曾相识,应该也跟自己是一个学校的,但不知叫什么。个子比柳蒙蒙高了一截,约莫得有个一米七上下,长得不如柳蒙蒙好看但身材却是一等一的棒,且敢穿得更敢露,虽说没化妆却穿着超短裙加黑丝袜,倘若不看脸只看身子,绝对想象不到是学生而且还是重点学校的学生。要说人配衣衫马配鞍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虽说柳蒙蒙长相要更胜一筹,但此时穿着一身校服,已经完全被身边这个女孩子给比下去了。“日他娘的这个小白脸,金屋里藏了两个娇啊……丫也不怕肾亏……”张毅城心里一个劲地暗骂。
“谁搬家了啊?”柳蒙蒙低着头,抬眼看了看张毅城,发现张毅城似乎是在故意看别处。
“哦?那这是谁家啊?”张毅城抬手指了指小区,说实话,张毅城这也是明知故问。
“这是我表哥租的房子!”一旁的女生似乎看出了柳蒙蒙的尴尬,干脆把话茬子接了过来,“他家在武清,离城里太远,所以在这租了一套!”
“这是周韵然,姜俊的表妹……”柳蒙蒙皮笑肉不笑地介绍了一下,又赶忙低下了头。
“哦,是表妹啊……”张毅城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姜俊还有这么妖娆的一个表妹, “幸会幸会,我叫张毅城!”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张毅城啊!”表妹上上下下把张毅城打量了一番,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周韵然!”
“传说中的张毅城?”张毅城一皱眉,“什么传说?我有那么神吗?”
“呃……我们班好多同学都知道你!听说你会看风水,原来是真的啊?”周韵然似乎有点意外。
“风水?不懂……”张毅城摇头,“蒙蒙,你把我叫过来,不会是让我给姜俊同学看风水吧……?”
“不是!不是看风水!”柳蒙蒙赶紧摇头,“他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但去医院查,却什么都查不出来……所以我怀疑……怀疑……”
“怀疑跟你以前一样?”张毅城一皱眉。
“嗯……”柳蒙蒙点头。
“表妹,你能不能把你表哥的情况向我介绍一下?”张毅城故意把脸转向了周韵然……
按周韵然的说法,姜俊是武清①人,在天津市区并没有固定住所,以前也一直是住在学校宿舍。一年前,家里怕宿舍环境复杂不利于孩子学习,便想在外面临时租一套房子供孩子学习,姜俊的母亲也从武清搬到了市区陪读。最早租的房子就在学校旁边,但因为房东准备卖房子,所以这姜俊母子便又在一个叫富康园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没想到刚搬进去没几天,姜俊便时常在半夜三更起床继而奋笔疾书写东西,32开②的练习本一晚上能写多半本,但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字,满篇全是偏旁部首零散的笔画,没有练习本就在课本上写,第二天早上却又能恢复正常,正常上学正常吃喝正常谈吐,一切都跟正常人一样。
起初,家里以为是癫痫类的疾病,把爹妈吓得够呛,还特意到医院做过一次全面的癫痫检查,一切正常,但后来此类现象越来越严重,甚至每天都有,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该做的化验都做了,该拍的片子也都拍了,就是没毛病,况且这姜俊家也没有癫痫病史,医生便得出了一个“情感性精神障碍”的结论,认为是孩子平时学习压力太大所致,希望家里能适当为孩子减轻学习负担,否则很有可能发展为精神分裂症。
说实在的,别说是父母,就连大夫自己,对这个诊断结论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服,但没办法,以现有的医疗水平及诊断方法,只能得出此种结论。后来,姜俊的母亲干脆又带着孩子换租到了这个西康名苑小区,并开始在每天晚上睡觉前没收姜俊的所有学习用品,但姜俊这个晚上写字的毛病并未因此而减轻,没有纸笔干脆就用手指头在写字台上瞎画,一画就是一宿。无奈之下,姜俊的父亲也从武清找过一些有名的先生仙姑,房子也看了人也看了,都说没毛病,一切正常,最后都是建议家长带孩子去医院看病。眼下钱也没少花,半仙也请过了,医院也去过了,连具体原因都没整明白就更别提治病了,眼看着高考近在眼前,这姜俊虽然还没像大夫说的那样发展成精神分裂,但其爹妈的精神却已经快分裂了。
“他写字的时候……问他话他回答么?”一听姜俊的症状,张毅城也有些不知所以,只感觉听上去不大像是闹撞客或犯了什么仙邪。
“我没见过……但听我姨说好像不回答……”周韵然摇头。
“那……白天犯过病吗?”张毅城继续问,周韵然继续摇头。
“晚上犯病的时候,有攻击性吗?”张毅城眉头紧皱,“或者说,在他犯病的时候,如果阻止他写字,他会不会掐人、咬人一类的?”
“哎呀……你想吓死我啊……”周韵然被张毅城问的脸色发白,下意识地贴紧了柳蒙蒙,“我真不知道……你既然来了,就自己看看呗……”
“也罢!”张毅城一笑,虽然眼珠子一直盯着周韵然,余光却一直在注视柳蒙蒙,只感觉柳蒙蒙在不停地看自己,而自己却不看她,哎呀一股爽意由心而生啊……“还请表妹头前带路!”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贫啊……”周韵然让张毅城盯得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拉着柳蒙蒙转头走进了小区……

————————
注解:
武清:原为武清县,现为天津市武清区,位于天津西北部,地处京津两市之间,下辖杨村、徐官屯等29个乡镇街道办事处。
32开:长184毫米、宽130毫米的纸张尺寸,是一种常见的纸张开本尺寸。
 《茅山后裔》之《太平邪云》
第三章 草草收场
姜俊家的人不多,除了姜俊本人之外另有两女一男三个大人,张毅城进屋的时候,这一家子人正愁眉苦脸地相互相面。
“你好你好!”见张毅城进门,姜俊第一个迎了上去,言谈举止并没有半点尴尬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治病心切,还是真不知道张毅城和柳萌萌的关系。
“这位是?”沙发上,一个除了脸上皱纹多点,其余地方几乎和姜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中年人忽然发问,看长相应该是姜俊的老爹,听声音似乎就是刚才接电话的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张毅城……”姜俊道,“他是来……是来给我看那个毛病的……毅城啊,这是我爸……”看来这姜俊还是个自来熟,有生以来跟张毅城说的第二句话,就叫起小名来了。
“哦……”一听是来治病的,姜俊的老爹赶忙起身,“多谢多谢,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不是说了叫张毅城吗!”姜俊冲着父亲皱了皱眉。
“呵……叔叔你好……”张毅城象征性地朝姜俊的老爹点了点头,继而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姜俊,除了眼圈发黑之外,面相上似乎没什么意外,眼圈黑但印堂不黑,眼窝不陷颧骨不凸,似乎不像是着了道的,反倒挺像刚从网吧熬过夜的,“你这脸色不大好啊,多长时间了?”
“你指什么多长时间?是脸色还是……”姜俊被问得一愣。
“怎么不早找我啊?”张毅城转头看了看柳蒙蒙,只见柳蒙蒙抿了抿嘴,并未作答。
“是不是从你们上次搬家开始的?”张毅城哐当一下把帆布包放在了地上,拿出罗盘在姜俊左右晃了晃,果真没什么问题。
“这是不是就是罗盘啊……”张毅城托着罗盘左晃右晃的同时,周韵然似乎挺好奇,一个劲地小声向柳蒙蒙请教。
“人——没事!”张毅城回头看了看柳蒙蒙,故意拉长了“人”字的声调。
“是啊,其他先生也这么说……”姜俊的老爹一个劲地点头,其他两个大妈的眼珠子也瞪得跟西瓜一样大,似乎是抱了不小的期望。
“屋子呢……也没事!”确定姜俊身体没事之后,张毅城又托着罗盘象征性地在屋里转了几圈,之后“啪”的一声合上了罗盘,“姜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太用功,养养就好……”说罢,张毅城把罗盘装回了背包,拎起背包就要出门。
“哎?”姜俊几乎傻在了当场,“毅……毅城啊,这就完啦?”
“额……不算完……”张毅城回过头微微一笑,“最后还有一句忠告,但凡说你有事的,都是骗钱的!”张毅城诡异一笑,拧开屋门扬长而去。
开门上车,张毅城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却始终没有发动。说实在的,眼前这个情况,着实让张毅城有点心乱如麻,虽说有很多话想当面问柳蒙蒙,但千言万语汇成一个问题就是:大晚上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姜俊家给我打传呼;况且还是在姜俊父母都在场的情况下,难不成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近到互见父母的地步了?我勒个去才几天啊?这见异思迁,也迁得忒快了点吧?起初还隐隐约约地抱有一线希望这柳蒙蒙就是赌气才跟姜俊黏糊的,但看眼下这情况,大姐这是玩真格的啊?我该怎办?就这么算了?妈个巴子的不甘心啊,真败给汤姆克鲁斯或者沙特的某个石油王子,爷也认头,他姜俊算个神马啊……
就在张毅城纠结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嘀嘀答答地响了起来,因为心疼功能费①没办来电显示,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喂?”犹豫了一下,张毅城按下了接听键,首先肯定不是老娘李二丫,因为李二丫知道手机双向收费且拨手机比拨市话要贵,只要张毅城一接电话,两边各收五毛,所以没特殊情况一律是先打传呼。
“是我……”沉默了约莫十来秒钟,电话里传来了柳蒙蒙的声音,“这就是你答应帮我?”
“我……”虽说张毅城憋了一肚子的郁闷,此时却忽然有点哑火,“他身上和他家,确实没什么东西啊……”
“你真的变了……”此时柳蒙蒙的语气已没有了前两通电话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失望与冷漠,“你真的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张毅城了……”
“我跟你说,没东西是好事,依我看……”还没容张毅城解释,电话听筒已经“嘟嘟嘟”地响起了忙音,对方已经挂断了。
“我操……现在这女的怎么都这样啊?”张毅城真是上吊的心都有,他娘的就是少说了两句客气话,至于吗,罗盘没反应就说明身上没什么东西,这是好事啊,难不成非要得出那个姜俊身上真背了个吊死鬼的结论,你才满意?“滴滴滴”地从拨打列表里调出了刚才拨过的姜俊家座机的号码,张毅城又把电话打了过去,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柳蒙蒙和周韵然母女已经离开好一会了,看来刚才柳蒙蒙应该是用周韵然或其母亲的手机打的电话。
“真他娘的是贪小便宜误大事……”张毅城气地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都后悔死当初心疼每月十块钱的功能费没办来电显了,三四千的手机都吐血买了,还指望省那点功能费能发财是咋的?
左思右想,张毅城准备就在小区门口蹲点等着,心想等柳蒙蒙出小区,甭管结局怎样至少得从理论角度解释一下,自己绝对没在技术层面弄虚作假,顶多是态度稍稍傲慢了点而已,结果一等就是四十多分钟,也没见柳蒙蒙出小区,看了看表时间已近午夜,此时往柳蒙蒙家里打电话显然是不靠谱,无奈,张毅城也只得发动了汽车打道回府……
车刚开到家门口,张毅城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喂……蒙蒙吗?”一看又有电话,张毅城就跟捡了个金元宝一样兴奋。
“我!周韵然!”电话里,周韵然的语气也跟做贼一样,似乎是躲在被窝里偷偷打的电话,“你跟柳蒙蒙,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们……额……我们是老同学啊,从小学到高中,老同学……”
“别骗人了!”周韵然神秘兮兮道,“柳蒙蒙回去的时候哭了一路,你当我傻子啊?”
“哭?”张毅城一愣,“周……表妹啊,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我问她她也不说,劝她她也不听!”周韵然道,“可能是对你有点失望吧?”
“唉!我就知道得这样……”张毅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说真是他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误会了,“我跟你说,以我的本事看,你表哥身上,以及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真的是干净得很,凭我的本事,看不出有问题!你也看见了,我背了那么一大包的东西,就是奔着解决问题去的,但不管是房子还是人,都没问题,你让我解决什么啊?他爸请来的那些能人,不也都说没事吗?难道非让我说他身上背着个鬼,大家才开心?”
“哎呀吓死了,我警告你哦,大半夜的可不许你吓我!不过你这个人可真傻,就算没事你也得装装样子啊……”周韵然道,“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吃——醋——了!”
“我……”张毅城真是一头磕死的心都有,“我吃什么醋?我能吃什么醋?我张毅城从生下来到现在,就不知道醋字怎么写!”
“行了别装了,该装的时候不装……”周韵然道,“我告诉你,柳蒙蒙和我表哥之间,真的只是学习上的关系!没有任何其他关系!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张毅城似乎有点儿疑惑,“你怎么保证?”
“告诉你个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
“好啊!”张毅城道,“我张毅城向来嘴严!”
“真的,你要告诉别人,我表哥非杀了我不可!”周韵然越发神秘,“你先保证你不告诉别人!”
“好,我保证保证,快说快说……”张毅城迫不及待道。
“其实我表哥,身上有残疾!”周韵然道,“他的左耳朵完全听不见声音,右耳朵是弱听,是小时候打什么针留下的后遗症!别人站在两米以外说话,他就听不见了,他,基本上是半个聋子!”
“呃?”张毅城差点一头栽在方向盘上把路灯柱子撞了,“有这等事?看不出来啊!”
“他会读唇!”周韵然道,“这是我家的绝对机密,你可不许说出去哦!我哥的自尊心特别强,他宁肯死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是聋子,其实武清也有很多不错的高中,但他就是想远离那些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才报考市里的学校的,现在除了他们班主任以外,没人知道他有这毛病!”
“那他学习还那么好?老师讲课他也是读唇?”张毅城似乎有些疑惑,“英语考听力怎办?”
“考听力就看他人品啦,座位离喇叭近点,也许能听见,离远了就只能靠瞎蒙啦!用其他科背分呗!”周韵然似乎也有些无奈,“不过也无所谓啊,听力那几分对他来说毛毛雨啦!”
“我靠,口出狂言啊你,听力那可是30分呢!”对于这个姜俊弱听的事,张毅城也很是惊讶,本来以为就是个男狐狸精,没想到却遭遇了一个男张海迪②……
“你说,以我哥这样的先天条件,可能和柳蒙蒙有什么别的关系吗?”周韵然道,“所以说你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可能真的伤到她啦!”
“照你这么说……”此时此刻,张毅城内心忽然间升起了一股豁然开朗的感觉,“是我误会了?”
“吃醋就是吃醋,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呸!”见张毅城这边的误会似乎解除了,周韵然似乎挺开心,“对了,你答应我保密的哦,让我表哥知道我把他的事告诉你,我们这兄妹关系就完了!我就是不忍心看柳蒙蒙好心帮忙还被误会,才告诉你的!”
“表妹你放心,我比江姐还嘴严,不管敌人是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我都不会说的!”张毅城大义凛然地学起了马景涛版《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的口吻,“我张毅城指天盟誓,打死我也不说!”
“哈哈……哈哈…”周韵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多谢你跑一趟,我先睡觉啦,拜拜!”
“唉……等一下先别挂!”张毅城似乎想起了什么,“表妹,你能帮我个忙吗?”
“嗯,你说!”周韵然似乎还挺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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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来电显示功能费:天津市早期手机通信服务中,来电显示功能需缴纳10元月的功能费才能开通。

张海迪:当代著名残疾人作家、翻译家;5岁时因脊髓血管瘤导致高位截瘫,此后自学完成了小学、中学和大学本科的课程并攻读了硕士学位,此外还自学了中医知识以及英语、日语、德语等多门外语,其身残志坚的事迹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茅山后裔》之《太平邪云》
第四章 废 阵
“你表哥之前租的那个康复园的房子,现在还能进去吗?”张毅城问道。
“是富康园!”周韵然纠正道,“能进去!那套房子他家一次性向中介交了好几个月的房租,一直租到高考结束呢,后来搬出来想找中介退钱,中介不退,所以钥匙也一直没交回去。”
“哦!那就好,你能把钥匙偷出来吗?”张毅城的语气似乎是在策划什么阴谋。
“干吗偷出来啊,直接要过来不就完了?里面又没什么值钱东西!”周韵然似乎有点不解,“怎么?你还想继续帮我表哥?”
“嗯!说实话,我现在觉得你表哥挺厉害的,耳聋都没耽误学习,如果因为这怪毛病影响高考,有点可惜……”说实话,虽说对这个姜俊没什么好感,但张毅城却的确有点佩服这个人。
“你真的这么觉得啊?”周韵然显然也挺兴奋,“但你不是说看不出有问题吗?”
“说句不好听的,这叫死马当活马医,医院也不是没去过,不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吗,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啊!”张毅城道,“不过你可别抱太大希望,现在我也是没头苍蝇一只,撞天婚碰运气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周韵然道,“那你什么时候去?周末?”
“周末个毛,明天你有时间吗?”张毅城道,“以我的经验,万一真是鬼弄的,可是不宜拖延啊!”
“明天?你不上课啦?”周韵然似乎有点吃惊。
“上课?”张毅城一声冷笑,“老师一看见我的脸,就情绪不好;情绪不好,课就讲不好;课讲不好我就听不好,古人云宁缺毋滥,听不好还不如不听,所以我就不去了……”
“哈哈哈……你这人真贫……”周韵然笑道,“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你也不上课?”张毅城疑惑道,“你不是害怕吗?”
“我……我就是想看看……”看来这周韵然似乎也是属于那种既胆小又好奇的类型,“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没事,随便看,我就是怕耽误你学习啊,你们那个学习不能跟我比啊……”张毅城道。
“其实……其实我不准备在中国上大学啦!”周韵然道,“我高考完了就去补英语,可能明年就出国留学了!我大姨在美国,那边都已经给我安排好了!”
“哦,准海外侨胞啊……”张毅城呵呵一笑,心说怪不得这丫头这么敢穿,敢情是未出国先接轨……“那好,明天上午十点,我在你表哥家小区门口等你!对了!你不是说你表哥写过好多本的偏旁部首吗?”
“对呀,也给你偷出来?”周韵然还挺善解人意。
“对!拿给我看看!”张毅城道,“千万别让你哥知道!”
“你这人,明明是帮他,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啊?”周韵然不解。
“唉,表妹啊,男人之间的事,你就别琢磨那么明白了……”说实话,虽说张毅城此刻想帮忙,却不愿意那姜俊知道自己帮忙,并非是高风亮节做好事不留名,而是实在不想太尴尬,刚才当着人家的面带答不理的,现在却莫名其妙地上赶着去帮忙,让人家怎么想?“我给你保密你也得给我保密啊!这事千万别让你哥知道!”
“嗯……行吧!”犹豫了一下,周韵然还是答应了保密,“那我先睡啦,你也早点睡吧,拜拜!”
……
次日,上午。
随着一声嘹亮的口哨,一只鸽子大小的“鹞子”落在了张毅城的手里。说是鹞子,但实际上却是甘肃那只倒插门的野生猎隼“棒子”和张毅城养的鹞子“枣花”杂交生下来的新品种,是“棒子”和“枣花”两口子众多子女中体型和成色最优秀的一只。出于对篮球的喜爱,张毅城甚至打破了诸如铁锁、枣花这类恶搞性质的命名习惯,给这只杂交鹞子起了个时髦的名字叫“科比”。此鸟一直被张毅城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而单独训练,此时也算是第一次实战演习吧,按张毅城的经验,这东西对阴阳以及磁场变化的敏感程度要远高于罗盘这些人造工具。
“哇,你还会养这个啊!”起初,周韵然还不明白为什么张毅城总是把脑袋探出车窗吹口哨,在张毅城的指引下,才发现一只深棕色的鸟一直在跟着出租车飞,“太帅啦!”
“帅吧!家里还有一大窝呢,送你一只?”被周韵然这么一捧,张毅城显得扬扬得意。
“不要!我不会养!万一养死多难受啊!”虽说羡慕,但周韵然自己似乎没信心饲养这类猛禽,“唉,你天天穿校服啊?”见张毅城竟然穿着校服,周韵然似乎有点奇怪,按传统的观念,像张毅城这类调皮捣蛋的问题学生应该很讨厌穿校服才对,可这张毅城昨天晚上穿的就是校服,第二天穿的还是校服,而且是一身新换的校服,显然家里校服不止一身。
“嗯,家里困难,买不起别的衣服……”说实话,虽说一般的问题少年甚至学习正常的学生都讨厌穿校服,但张毅城却是个例外,一年四季校服不离身。说实在的,这重点学校的校服可是好学生的名片,虽说真实成绩不咋地,但只要穿着校服,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能让张毅城有一种天之骄子的优越感。
“净骗人,家里穷还给你买车!”周韵然翻着白眼道。
“唉,被你识破了……”张毅城佯装感慨,“其实,学校和课堂是我心灵的归宿,我必须时刻穿着校服,提醒自己要爱学校爱老师爱同学!即使在高考的考场,我也要穿着校服,让四周那些不认识的人洞悉我重点中学高才生的身份,让他们都来抄我的答案,为我深爱着的、咱们学校的同学们,做出我应有的贡献,为他们减少竞争者!”
“哈哈哈……你是说,你准备穿着咱们学校的校服参加高考,然后故意让周围人抄你的答案?”周韵然笑得都快岔气了,“你这人太坏啦!”说实话,作为重点中学,老师和学校方面早就开始三令五申,禁止学生穿校服参加中考、高考之类的大型考试,穿着市重点中学的校服去考试,肯定会成为四周其他学校学生的抄袭对象。而张毅城的想法却正相反,在张毅城看来,一辈子最爽的事莫过于以自己的成绩,穿着重点中学的校服去考试:你们来抄吧,咱们来比比谁的分更低……
这个所谓的富康园小区,似乎是早期开发的商品房小区,根本就没有什么物业管理,到处是小区居民乱堆乱放的废旧物品,绿化也差得很,不管是小区环境还是楼宇新旧程度都和姜俊新搬家的西康名苑相差甚远。
“耶?这地方,怎么这么破?”下了车,张毅城似乎有点不解,“看昨天的房子,你表哥家应该不穷啊?”
“这个房子是中介公司给介绍的,估计花言巧语把我姨妈忽悠住了,据说还没看房就先交了二百块钱押金,后来我姨妈也看不上这,又看了几处别的房子还不如这呢,想换中介,但中介不退押金,加上房子特便宜,我姨妈觉得租房子又不是常住,就将就着租了……”周韵然似乎还挺了解内情,“哎,对了,这个给你!”说着半截,周韵然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练习本塞给了张毅城。
“我勒个去,猛一看还以为你哥是学日语的呢……”翻开练习本,张毅城也是一愣,只见本子满篇都是密密麻麻的偏旁部首,虽说密度比较大,但种类并不多,就那几个偏旁部首翻来覆去地重复,翻过一页,跟上一页差不多,再翻一页,还是那几个偏旁来回地重复,“他一天写一篇?”
“不是,一晚上要写好多篇,这样的本还有几本,但写的排列顺序都差不多,所以我就拿了其中一本。”周韵然满怀期望,“你能看懂吗?”
“我要能看懂这个,那估计比你哥病得还重……”张毅城把练习本塞进包里,继而把罗盘掏了出来,从楼道里便开始左晃右晃地看。
“你怀疑是楼道里也有鬼?”看张毅城拿着罗盘在楼道里晃,周韵然似乎不敢进楼门了,“可不许你吓我啊……”
“我放弃学业大公无私,可不是为了来吓你的……”“啪”的一下合上罗盘,张毅城一把把周韵然拽进了楼道,“快去开门!”
“哎呀你拉我干吗啊!”周韵然皱着眉头瞥了张毅城一眼,嘟嘟囔囔地上楼,“告诉你,我要是也传染上那种毛病,跟你没完!”
姜俊租的房子就在三楼,户型是典型的80年代末“大居室小客厅”的旧式设计,屋里家具表面微微有一层浮土,也许是因为楼层高不接地的缘故,虽说已经有近两个月没人住了,但屋里却没有丝毫的霉味或其他怪味。
“怪了……”托着罗盘把屋里的各个角落都转了一遍,张毅城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伸手拉开了大衣柜和写字台的柜门,只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床铺底下也没放任何东西,阳台上也是一马平川。
“什么怪了?你发现可疑的地方了?”见张毅城皱眉头,一直站在门外边没敢往屋里进的周韵然也紧张起来。
“我说怪了,就是因为没有可疑的地方!”说罢张毅城走到窗户边,一把推开了窗户伸出了胳膊,一声口哨过后,一只大鹞子扑拉扑拉地落到了张毅城胳膊上。
“哇塞!太乖了!”周韵然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流出来了,“我家住楼房,能养这个吗?”
“如果阳台没封,养一只应该问题不大,多养没戏……”张毅城把鹞子托到了屋子正中间猛地一扬手,只见这鹞子扑拉扑拉飞了几下直接落地,东走走西走走甚是清闲,丝毫不见紧张,在张毅城的训练下,一旦嗅到不靠谱的东西,这鹞子脖子乃至全身的羽毛都会竖起来,状态变化是相当明显的,而此刻却一声不吭地散起了步,显然这房子里没有什么带阴气的东西,就算有,倘若阴气小到了连鹞子都感觉不到,也不会对人产生伤害。
“它在干嘛啊?”周韵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鹞子,不知道这怪鸟有什么特异功能,但盯了半天似乎也看不出这鸟有什么另类的地方,在屋里逛来逛去似乎跟广场上的鸽子也差不多。
“去吧!回家吧!”张毅城从地上捧起鹞子走到窗户边,两手一托放飞了鹞子,继而伸手关上了窗户,“这间屋子比他现在住的还干净,你也看见了,我都动用生物武器了,还是没什么结果!”拍了拍手上的土,张毅城掏出烟叼在了嘴里,斜眼看了看周韵然,“行啦,进来吧!死不了!”
“你那个鸟,怎么放走了啊……”周韵然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我还想摸摸呢……”
“想摸它简单,我家有的是……”吧嗒一按打火机,张毅城点着了香烟,“怎么样?送你一只?我养的鹞子那可是稀有品种,是猎隼与鹞子杂交的后代,绝对是神兽!鹞子也叫雀鹰,体型比猎隼小不少,书上说这两种猛禽在自然界杂交的几率只有几千分之一,它爸爸是一只这么大的纯野生猎隼!”张毅城一边说一边伸手比画。
“哎……哎呀不养了不养了,就快出国了,就算也能养成这么听话,总不能让它跟着飞机飞到美国吧!”周韵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放弃了。
“这间屋是你哥的房间吧?”张毅城吹了吹写字台上的土,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写字台上。
“对啊!”周韵然点头。
“你哥喜欢开party?”仰起头,张毅城猛然间看到了房顶上一盏土得掉渣的吊灯,足有一尺半见方的镀金色金属底座上,斜着装了两根日光灯管,灯管周围则遍布了一堆花花绿绿的有机玻璃吊坠,两灯管中间的缝隙还伸出了一个铁架子,上面挂了一串细细的镀金色铁环,跟金丝大环刀似的,铁环上还有一些塑料丝线串着一堆塑料珍珠与四周的有机玻璃吊坠相连,此外金属底座的四个角还各有一个彩色灯泡,不知道是想营造什么效果。说实话,张毅城在农村也没少住,觉得李村那几个舅舅就够土的了,这盏吊灯绝对属于连那几个舅舅都看不上的货色,总而言之是要多土有多土,惊世骇俗的土,无以复加的土。“哎表妹,你快把这灯打开我看看有什么震撼效果!”
“这个灯……我记得是坏的……”周韵然走到墙边伸手咔哒咔哒地按了半天开关,灯果然没反应,“还真是坏的……”
“坏的?”张毅城一皱眉,按理说日光灯管如果烧了或用的时间比较长的话,两端应该是黑的,但这两根日光灯管通体洁白成色尚新,锃光瓦亮的似乎根本没怎么用过,怎么可能是坏的呢?难道……想着半截,张毅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表妹,快帮我把这个写字台搬过来!”说着半截,张毅城搬着写字台一较劲,只听“吱呀”一声,写字台往吊灯下面挪了一大截。
“你……怀疑灯底下有鬼?”周韵然可不傻,一看张毅城似乎想打吊灯的注意,赶忙后退了好几步。
“唉,你这人怎么草木皆兵呢?”张毅城干脆一个人把写字台挪到了吊灯下面,站在写字台上面掏出瑞士军刀开始拆吊灯。理论上讲,金属隔阴阳,如果这个吊灯的底盘是纯金属的,那么托盘下面如果藏着什么猫腻的话,非但罗盘测不出来,就算是鹞子也会感觉不到。
约莫有十分钟的工夫,整个吊灯连带着灯管被张毅城从房顶上卸了下来,只见吊灯背面根本就没连着电线,整个吊灯只是被螺丝固定在房顶而已,这种灯怎么可能点亮?
“乖乖……这是他娘的……是什么?”用军刀刮了几下墙皮,一个比巴掌稍大一点的复杂图案进入了张毅城的视线,说是图案,其实更像是雕刻,八个类似于钉子眼的深坑均匀的环状排布在一个约莫两厘米深的凹槽周围,钉子眼跟凹槽之间各有一个浅槽相连,浅槽周围则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似乎三三两两还有一些奇怪符号,因为刻得比较粗糙也看不太清,整个图案乍一看有点像大号的毒蜘蛛,钉子眼和中间浅槽里应该是镶嵌过什么东西,但此刻已经不在了。
“啊!”周韵然干脆尖叫一声用手捂住了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手指缝里偷偷看,“这是什么啊!?”
“鬼知道这他妈的是什么!”说实话,长这么大,张毅城的古书阵法也没少学,却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就是这个东西害我表哥得怪病?”周韵然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写字台底下,“这是不是什么邪门符咒啊……”
“不像符咒!”张毅城用刀尖刮了刮中心的浅槽,似乎还有干硬的万能胶,“应该像是什么阵法,但这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这是个废阵……”说罢,张毅城跳下写字台又把罗盘掏了出来,不出所料仍旧是一切正常……
“阵法?”周韵然眼珠瞪得跟橘子一样,似乎对阵法二字完全没有概念,“那是什么东西啊?古代打仗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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