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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走过冬天便是春(王秋珍散文新作,关于三餐四季、美食与爱; 虽是人间烟火气,却最抚凡人心。)

書城自編碼: 3841213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中国现当代随笔
作者: 王秋珍
國際書號(ISBN): 9787569947243
出版社: 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出版日期: 2023-03-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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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宝藏老师王秋珍2023年全新散文作品,执笔9周年纪念
★记录20多种美食做法,篇篇好读,令人口齿生津
瓦罐鸡·田螺煲·卤水豆腐·岩石衣
胡葱·滚鱼冻·卷心菜·牛尾巴·丝瓜花
以四季寻味之旅记录20多种美食,在这几年特殊时期这些人间烟火串联起了故乡的味道、记忆的味道和人情的味道。
★缓解疲倦的生活,找到一些人生方向
作者笔下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一人一事以平凡的姿态映照出不平凡的力量,他们坚韧、不屈、隐忍也无畏,他们是经历困境仍会抱持希望的前行者,他们的故事读来给人以力量。日日三餐,慢慢生活,以一颗平常心,待万千变化事。
★作者亲绘插画,四色印刷,风趣闲雅
遴选作者绘画作品近40幅,全四色彩印,风格闲适雅致,抒情达意温火相宜,文图结合给予读者强烈的共鸣之感,又别具耳目一新之奇。
★实力设计师操刀,双封撞色设计,新颖别致
封面设计全力展示书名主题概念,外封春日的明理而奔放,与内封冬日的萧索而内敛形成对比,一明一暗是冲突,也是力量。
★随书附赠作者书法作品《春日》,读者可自行装裱
內容簡介:
《走过冬天便是春》以春夏秋冬为主线,写亲人与朋友、事件与物件、美食与人生,四季的变换隐藏在时间的褶皱里。
这是一本有故事的散文,既触景生情又发人深省,在远离喧嚣后,于平静中萌发出力量。
三餐四季、美食与爱;虽是人间烟火气,却最抚凡人心。
我们需要以日常的热爱,来抵抗人生的虚无。愿春日不迟,相逢有时。
關於作者:
王秋珍
教师,作家。全国作文优秀指导老师,浙江省青少年作家协会名家导师团导师。作品连年收入中高考阅读试题,以及各类中小学教辅书籍、语文模拟试卷等。
出版文学作品《雪的心里,藏着一个春天》《两颗胡桃的爱》等15部,参与编著《中学生古文鉴赏辞典》《作文系列训练》等72部,在《人民教育》《青年文摘》等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3000余篇。
目錄
第一辑 煮春天的鲜

清风剪剪,春色融融。三月的韭菜,孵化出一个盛大的季节,
以及生生不息的希望。

“野地顽童”胡葱
牛尾巴
卷心菜的秘密
卤水豆腐
三月韭菜
春食瓦罐鸡
河蚌肥
满垄绿芽迎春风
跟着老爸种芦笋
雨后岩石衣
煮春天

第二辑 吹夏季的风

往山林深处看,一层一层,没有尽头。
山的邻居是山,山的远处还是山。我从来不敢去涉足。

田螺煲
童年的泥鳅
三伏西瓜甜
神奇的丝瓜花
八月荷塘
小龙虾
里山坞的动静
一顶黑色假发
一只羊长大要多久
那年夏天,风呼呼地吹过
遇见杨梅,请相爱一场
妈妈,妈妈
1989 年的楼顶

第三辑 收秋天的果

柴火在熊熊燃烧,炊烟解开衣襟,恣意起舞。
我仿佛回到了旧时光。

滚花生
熬脂油
香香的鱼
六谷
水蒸蛋的幸福
糖梗里有没有糖
风和老鼠都会唱歌
竹子的另一个生命
苹果是什么颜色
静美荷花被,盛开寂寞中


第四辑 藏冬日的暖
冬去冬来,寒风又起。世界上太多的东西,都平凡无奇,
但有了爱和心意,就会变得熠熠生辉。

滚鱼冻
猪血豆腐

何必是狗尾巴草
祖父的太阳
最是那低眉的温柔
一把木梳
虚负东阳酒担来
晒月亮的口罩
一双小白鞋
最温暖的声音
內容試閱
张爱玲曾说,“报刊上谈吃的文字很多,也从来不嫌多。中国人好吃,我觉得是值得骄傲的,因为是一种最基本的生活艺术。”在电影《朱莉与朱莉亚》(Julie & Julia)(2009)中,梅丽尔 · 斯特里普(Meryl Streep)塑造的小白领朱莉从厨房中找到了人生另外的乐趣。她不仅学会了烹饪,还学会了怎样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墨西哥女作家劳拉 · 埃斯基韦尔(Laura Esquivel)的美食小说《恰似水于巧克力》,塑造了蒂塔这个特别的人物。她在厨房出生,在厨房长大,大部分时间在厨房度过。她将喜怒哀乐都倾注在烹调上,从中获得最大的乐趣。
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的父母种了很多的水稻,每逢暑假恰好是农忙,我最渴望听到的话就是父母的那句“好了,你回家烧饭吧”。我从稻田的热浪里脱身,兴致勃勃地投入厨房里的“战斗”。等家人回来,总能发现我烧的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丝瓜花、番薯梗、大蒜须、南瓜藤甚至荷花瓣等,这些在乡村里随处可见的东西,都能被我做成好看又好吃的菜肴。
小时候,虽然经济拮据,但对待年猪,我的父母是很慷慨的。那些猪杂啊、猪肉啊,父亲一般不卖,一部分送给外婆、姑妈等亲戚,一部分送给朋友,剩下的都腌起来慢慢吃。每到年三十,母亲就忙着灌猪肠,将大肠、小肠都灌进糯米。母亲总是把特别香的小肠递给我们,长长的、细细的一截,抓在手上,这头儿吃吃,那头儿吃吃,好吃又过瘾。不过,更香的是啃猪头骨。父亲将腌了几天的整个猪头放在大锅里煮,那个香啊,相信神仙闻到这香味也不愿挪步了。父亲总是递给我们下巴骨,那是猪头里最香的部位。下巴骨很大,白白的,扁扁的,有些像关羽的刀。附在那上面的瘦肉,却一点不塞牙,吃完一说话,嘴就冒出香气。美食的美,不仅在于它的鲜香独特,还在于它的烟火气,以及背后的情感。美食的味道和回忆的味道交织,炉灶的温度和情感的温度共鸣,即使最不起眼的食材,也能绽放幸福感,驱散疲惫感。很多时候,美食是一道门,轻轻一推,就能看见故人、故乡、故事。美食带给我一段回忆,一片乡愁,一种人生。
《走过冬天便是春》便是这样一本“有故事”的散文集。全书分为“煮春天的鲜”“吹夏季的风”“收秋天的果”“藏冬日的暖”四辑,笔触涉及亲人与朋友、植物与动物、美食与人生,涉及季节的变换和隐藏在光阴里的温暖;而美食文化,则贯穿了每一辑的内容,充溢着一种远离喧嚣后,于平静中滋长的情怀。
我的家乡浙江省东阳市,因红木家具享有盛名。《走过冬天便是春》就有着紫檀红木般的气质——稳重又纤细,沉实又青春,正如书名一样,给生活以希望,给疲倦和困顿的人以力量。
这本书里的插图都是我来新疆后的首次尝试。我画得很拙,但很快乐。学习无论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拿起画笔,我就像推开了一扇美好而神秘的窗户,重要的不在于我画了什么,画得怎么样,而是我开始了探索。朋友们纷纷称赞道:“你怎么无师自通啊?你真是天赋异禀。”
我知道,他们是想鼓励我坚持下去。我的画在专业人士眼里,自然是粗略的、浅陋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画画就像写作,不过是我们表情达意的途径罢了。
我想,大火爆炒的是青春,文火慢炖的是人生。带上最单纯的欢喜,勇敢地追随内心,总有一天,我们会抵达那个春暖花开的远方。

野地顽童胡葱
 
  “雷打过了吗?”童年的初春,我们最关心的,是雷声。
  一旦得到确定,我就会和伙伴们跑出家门。小溪、溪滩,以及溪滩上的胡葱,正在迎接着我们。
  坊间传言,只要打过雷,胡葱就可以吃了。否则,吃了容易耳聋。雷声是胡葱的封条,轰隆一声,封条揭开,顽童往田塍上跑,田塍系上了漂亮的腰带;往溪滩上跑,溪滩一夜间焕发了青春。
  野地顽童姓胡名葱,那份机灵劲像极了它的名字。溪滩上,都是石头和沙子,几乎没有泥巴的立身之地。胡葱就在石头缝里,挺着身子,向春风问好,向溪里的小鱼问好,也向觊觎它的我们问好。
  轻轻地拨开石头,胡葱雪白的身子在地底延伸,宛如一口不可测的井。心急的男孩哗啦一使劲,胡葱雪白的茎就断了。拿着没根的胡葱,也并不觉得可惜,因为一眼望去,满溪滩都是胡葱,一根根,一簇簇,像老天撒了一大把葱籽。拔胡葱,是有技巧的。使一招武打中的轻功,柔中带劲,绵里使力,胡葱就会从地底徐徐上升,最后露出一个圆滚滚的球茎,像百合的种子,依然雪白雪白。球茎下方是长长的根,也是雪白雪白。
  胡葱是个会变魔术的顽童,它把自己的身子打扮得非常另类。是的,胡葱有桀骜的个性,怎么会走寻常路呢。从胡葱的根部往上看吧,先是雪白,然后是淡绿,接着是青绿。那渐变的色彩集中在一个又细又长的身子上,美得有些妖了。
  拔过胡葱的手,沾了胡葱的美艳和浓香,显得好看又好闻。童年的我,经常拔几根就停下来,摊开右手,看泥巴粘在指间,闻香气在手上萦绕。呼。深深地吸上一口,鼻子率先享受了高级待遇,一感动,就提携着心和肺,一起畅快在春日的蓝天下。
  胡葱一拔,就是一大把。伙伴们会凑一起,比谁的多,谁的球茎大。有时,还会评比出胡葱之王。粗壮的胡葱,身子比筷子还粗,球茎比弹珠还大。当然,个子也特别高。
  拔过胡葱的手,还要玩打水漂。拣一块扁平的石头,蹲下身子,擦着水面削过去,往往能掠起一连串的水花,迎来一声声的欢呼。可我,从来没有打出过潇洒的长水花,往往是石头一落水,就扑通往下沉。即便如此,依然哈哈笑着,去寻找下一块石头。
  童年的溪滩,胡葱带着浅浅的笑意,抖擞出贫寒日子里简单的快乐和奢侈的美味。
  胡葱一般是食材的配角,它的颜色和香味,适合在菜出盘前加以点缀。母亲看我们深爱胡葱,每年都舍得下本,做一道胡葱蒸腊肉。
  腊肉是母亲喂养的年猪自己腌制的。一般是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削下一溜来,做一道主菜。胡葱遇上腊肉,那是好身材遇上了好裁缝,彼此成就,相得益彰。搁一层胡葱,搁一层切成薄片的腊肉,再搁一层胡葱,以此层层交错,胡葱的辛香和腊肉的醇香,完美地拥抱在一起。打开盖子,香气就像春天的野花,深深浅浅,肆虐一地。
  俗话说,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很多家庭爱做胡葱豆腐。传说朱元璋兄弟汤和镇守常州,被人陷害。汤和烧了一锅胡葱煮豆腐向朱元璋明志。朱元璋领会其意,惩处了小人。其实,从营养学的角度,胡葱和豆腐是冤家。胡葱中含有大量的草酸,豆腐中含有丰富的钙,两者相遇会形成草酸钙,抑制人体对钙质的吸收。有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未必是正确的。
  长大后,我就很少去野外找胡葱了。去年,我心血来潮移了几株胡葱在楼顶,今年胡葱绿了一大片,粗粗壮壮的。当即拔了一大把,连着圆滚滚的薤白,做了个胡葱蒸腊肉。
狂野的胡葱,狂野的童年,突然间,回来了。

牛尾巴
  
  父亲最爱吃牛尾巴。
  这是我去年才知道的。
  那天,父亲突然说:“动物身上,尾巴最健康最有营养,它整天甩来甩去,连苍蝇都没机会叮。尤其是牛尾巴,非常好吃。我很多年前吃过。”
  父亲的眼神里,居然流淌着三岁孩子那样的憧憬。
  “怎么不早说,我明天就去买。”
  “牛尾巴是要整条买的,一条就要几百元呢。”父亲的纠结常常和钱有关。
  我从来没吃过牛尾巴,更没烧过牛尾巴。自从知道父亲爱吃牛尾巴,这道菜就成了我们家的特色菜。
  我一直坚信,所有的食材,都是有情感的。只要你用心对它,它就会回报你惊喜。
  烧牛尾巴前,要准备配料和辅助食材。生姜、辣椒、生抽、米醋、米酒,还有八角、桂皮以及冰糖。牛尾巴的绝配土豆要先削皮,浸在清水里。
  把切成块的牛尾巴放冷水里煮开,去掉血腥。铁锅烧热后,倒入植物油,放入冰糖化开,再倒入牛尾巴,添加生姜、米醋、米酒、八角、桂皮等配料,搅拌几下后,牛尾巴就变得红滋滋了。
  此时,在高压锅里放入一点开水,把铁锅里过味的牛尾巴全部倒进高压锅。等出气后,再烧七八分钟。牛尾巴里的骨头很大很硬,要烧烂需要十五分钟。
  等高压锅泄了气,就可以把牛尾巴转移到砂锅里。
  炒菜的器具,对食材的味道,有很大的影响。砂锅里的食物,就像火辣的美女,总是给人热气腾腾的好感。炖久了,食材就有了浓香。
  土豆终于可以登场了。把它切成块状,放进砂锅。如果嫌醋不够,可以再倒一点。有土豆的地方,必须有醋。有骨头的地方,最好有醋。
  土豆中含有龙葵素,会麻醉中枢神经和溶解红细胞,需要用水来溶解,用醋来分解。骨头里加醋,能提高骨头汤中钙的含量,使其更有营养。
  对厨房,我是认真的。什么菜和什么菜是对头,什么菜和什么菜是好友,我心里有明晰的组合。遇到记不清爽的,我就会烧前问问度娘。衣食住行的排序,对我而言,食应该排在最前面。当美食从舌尖,一直抵达胃,同时抵达的还有我们愉悦的心情。
  牛尾巴炖土豆一上桌,香气就在空气里奔跑起来。
  靠近根部的牛尾巴是一块块厚实的大骨头,咬一下边缘,香软的牛肉哗啦一声滑进喉咙,安抚着全身渴望已久的细胞。然后嘬起嘴巴,去吸骨头缝的牛肉。汤汁和牛肉在吸吮中长出触角,把庸常的生活拥抱出独特的滋味。这是一次约定的践行,也是一个梦想的完成。
  但最好吃的,还是牛尾巴的小尖尖,它们细细的,圆滚滚的,一圈的牛肉有劲道,又特别细腻,吃上一小根,仿佛山谷唱歌,能听到美妙的回声。
  当然,搭配牛尾巴的土豆也上了身价,香糯,滑嫩,一入口就成小宠。粗犷的人,一口吞下一块;优雅的人,取了几块放碟子里细细品尝。家常的土豆站在牛尾巴身边,仿佛灰姑娘牵手白马王子。
  某次家庭小聚,我烧了一大砂锅牛尾巴炖土豆,等我去吃的时候,连汤都没剩下一口,有个小屁孩喊:“我吃了12块土豆!”
  父亲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父亲说话,就爱用“最”来定音。其实,他根本没走出国门,也没尝过各地的菜品。他要表达的,无非是自己饱满的情绪。
  后来,我写了一篇文章《写作就像牛尾巴炖土豆》,收到的稿费可以买三条牛尾巴。过了几天,某杂志要在封二“优秀作家风采”栏目推介我,编辑让我写一句创作感言,我说:“写作就像牛尾巴炖土豆,需要恰到的火候,足够的耐心和灵动的慧心。”
当牛尾巴进了厨房,就像裹挟在平庸人世的一扇小窗,开启出一个可以垂钓美味和幸福的春天。

 
卷心菜的秘密
  
  丝瓜、茄子、萝卜、豆角,从来牵不住我的脚步。逛菜市场,我专门买家里不种的菜。卷心菜,我也不买。估计它和青菜的味道营养差不多。
  我的厨房法则,总是更多的倾向于健康和个性。
  一日,邻居送来一个卷心菜,母亲做了一道腊肉炒卷心菜,和青菜的口感完全不同。我当即搜索了一下:
  卷心菜,也叫包菜,十字花科,属甘蓝类,起源于地中海沿岸,十六世纪传入中国,素有抗癌卫士之称。
  于是,我将筷子伸得长长的,说:“这个菜营养好,也好吃。”母亲在一旁看着我,微微地笑着。
  次年,我已然忘记了此事,母亲说:“卷心菜我种了一点,卷得还不多。”带着满满的好奇,我奔向菜地。
  一个个卷心菜敞开着宽大的叶子,里面攥着一个小拳头,看起来笨拙拙松垮垮的。卷心菜们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像出操的小学生。夕阳橙色的光芒披在它们身上,仿佛披在母亲伛偻的身影上。
  育好苗后,母亲把土地翻得深深的。然后,母亲用手或脚当尺子,量出株距和行距。母亲觉得,坑挖大了,浪费空间;坑挖小了,菜长得拘束。当然,母亲还有一个女人的小心思,要把菜种得漂漂亮亮的。把苗移栽好后,母亲到小溪里取水,一勺勺地喂它们吃饱。
  每一个傍晚,母亲都会来看看它们,看看她第一次伺候的卷心菜。叶子瘪了,就浇浇水;有了虫子,就捉捉虫。
  卷心菜一点点长大,浅绿色的香味吸引了白色的蝴蝶,它们将淡橘色的卵,码在卷心菜的叶子上。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卵陆续孵出了虫子。卷心菜的叶子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洞,像霸道的侵略者开始攻城掠地。母亲和它们打起了持久战。
  走在菜地里,仿佛走在人生的小路上,每一步都是风景,每一步都有故事。
  几周后,卷心菜边缘的叶子,渐渐枯黄。中间长成了圆圆的西瓜,大大的,满地奔跑。蹲下来细看它们,一叶叶带着虫眼的卷心菜紧紧地蜷缩着,叠压成一个倔强的生命,一副安安静静,又走过千山万水的样子,像一首寒凉的诗。
  摘下一个抱回家。
  在厨房,卷心菜写下了另一首诗。花瓣一样的叶子,一层一层剥开,那带着汁液的嘶嘶声,不知是来自手,还是来自鲜嫩的叶片。越往里撕,叶片越白嫩,褶皱越多。每一个褶皱里,都藏着成长的秘密;每一丝阳光和记忆,都叠加成生命的秘密。卷心菜最柔软的部分,是体内一层层思想的宫殿,那里有一匹匹野马在奔走,卷起一堆堆雪。
  手撕卷心菜,打开了爱的窗口,撕开了美味的新篇章。母亲的掌纹印在它身上,那泛着浅绿的白嫩一点点滑过指尖,像白雪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阳光。
  那么真挚,那么朴素,又那么不顾一切。
  没经历菜刀切割的卷心菜,保留了最原始的滋味。不规则的叶片,或长或短,或方或圆,它们在热锅里翻卷,柔软成一碟能满足眼睛满足胃的春光。
  母亲将卷心菜端到桌上,递过筷子说:“趁热吃。”说话间,母亲已走到厨房,开始做下一个菜。
  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格局,习惯了母亲这种爱的方式。
  白玉一样的碟子上,是绿中带白的卷心菜,因加了生抽和枸杞,清淡的色彩上有了热烈的气息。
  我三两下就吃掉了小半盘。
  于是,我一回乡下,母亲就准备了卷心菜让我带走。一个个卷心菜结实,白嫩,闪着白玉般的光泽,和菜地上看到的截然不同。
  后来,我才发现,母亲把外层被虫啃过的被泥土弄脏的剥离,留给自己吃。
卷心菜的秘密,是一个母亲的秘密。

卤水豆腐
  
  每次回乡下,母亲都会烧一盘豆腐,次次大受欢迎。“这是正宗的东阳卤水豆腐,当然好吃,人家都做了50多年了。”
  母亲说的,就是74岁的永其伯母。农村里,嫁过来的女人往往没有名字,总是跟在男人的名字后,加个婶婶伯母奶奶什么的,就是称呼。我就直接喊她伯母。在我的印象里,除了过年的一个多星期,伯母天天都要做豆腐。
  这位做豆腐的高手常年系着一块围裙,穿着灰色的布鞋或黑色的雨鞋,个子矮矮的,还有点驼背加耳背。听说她根本不识字,也不识秤花,但她卖豆腐总是带一杆秤。有一次,我看见她过来了,就把豆子拿过去,她拿秤一提,似乎看都没看,就往篮子里倒,然后划了一块豆腐,递给我就走。村人们议论说,她呀,有时豆子多,豆腐只有一小块;有时豆子少,豆腐反而一大块。她拿秤,是做做样子的。她给的豆腐多少,要看她心情。
  可是,大家还是爱买她的豆腐。早先,她的豆腐用豆子换,说是3倍,也就是1斤豆子换3斤豆腐。后来成了2倍。再后来,遇上节日什么的,她就很霸气地说道:“这次只能用钱买!”
  在我眼里,这简直就是冯骥才笔下的俗世奇人了。
  我决定去她家看看。近几年村庄改造,大部分旧房子拆除了。那间做豆腐的房子又矮又旧,俨然是鸡立鹤群了。伯母上世纪60年代就开始做豆腐,靠着做豆腐,她最多的时候喂了十几头猪,养大了2个儿子3个女儿,把日子过得像豆腐一样诱人。早些年,东阳坊间有语,豆角落苏零工菜,天萝豆腐先生配。豆腐,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吃上的。小时候,我老想,她家的孩子多幸福啊,天天都能有先生的待遇。母亲看我们嘴馋,有时会在过年前做一淘豆腐,只是做得有些老,不像人家做得嫩。听说如今的她,一般一天做一淘豆腐,有时做两淘,依然要喂几头猪。
  在那旧房子的一角,我看到了一个早已弃用的石磨。早些年,浸泡后的黄豆都是用石磨磨豆浆。磨盘内有磨轴,上扇居中有一个磨眼,两爿磨盘间是一圈一圈的石齿。在磨杆过来前,将浸得胖胖的、软软的黄豆添上磨。转一圈,添一勺;转一圈,又添一勺。浸泡过的黄豆一点点进入磨眼,随着磨盘与磨底发出的吱吱声,磨底四周就会流出白白的豆浆,吧嗒吧嗒掉落盆中,像在诉说着寻常日子的小幸福。
  这次伯母刚好要做第二淘豆腐。她已经将黄豆在豆浆机里打好,倒入一口大锅。这锅,直径有两尺六,故名“两尺六锅”。以前有土灶的时候,我家也有一口,过年的时候用来煮猪头鸡鸭糯米肠。
  “您怎么不安排个家人,打打下手?”我大声地问。伯母好像没听见一样。她很少说话,也许是听不见,也许是专注于她的豆腐。在我想来,做豆腐是繁琐的工程,起码要两三个人配合才行,没想到上了年纪的她还能一个人顶几个人。
  等到大半锅的水烧开,伯母就将豆浆倒入水中,开始煮豆浆。先用大火烧,再改为小火。等豆浆烧沸后,再烧上5分钟左右,此时用木勺轻轻搅拌,如果木勺没有粘上豆浆,就表明豆浆已熟透。只见她利索地支好“井”字形的豆腐架,放上淘箩,将一块方形的粗纱布也就是豆腐袱,抛在淘箩上,形成一个大网兜,然后将熬好的豆浆一瓢一瓢倒入豆腐袱中。伴着哗哗的声音,豆腐袱下的豆腐桶里是纯豆浆,里面就是豆腐渣了。为使它炼得彻底些,伯母用夹板夹住豆腐渣,挤出残留的豆浆。她小小的身子仿佛有着无穷的能量。奶白色的汁水在她双手的挤压下,纷纷往外跑。挤剩的豆腐渣拿来喂猪,猪吃了长得特别健壮。这玩意,看起来粗糙,却是个好东西。在城里,很多农家乐将豆腐渣做成一系列食品,豆饼、面食、小炒等等,听说营养丰富还能刮油去脂。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伯母将纯豆浆倒入锅中,加热之后,就拿铜瓢点卤水。这是有技术难度的一环。卤水少了,豆腐太嫩,甚至结不成豆腐花;卤水多了,豆腐太老,吃起来口感差。永其伯母用铜瓢按顺时针的方向,一层层往下加,直到豆浆生出了一朵朵云,一团团雪。它们,便是豆腐花。水越来越清,豆腐花越聚越多。伯母拿过来一个瓷碗,盛了一碗豆腐花,再加了一点生抽和小葱递给我。热气氤氲,白莲绽放,美味扑鼻。
  点浆后初步凝固的豆腐花,要静置20分钟左右,这叫胀浆。胀浆后的豆腐花,既水嫩又有韧性。趁着豆腐花静置的时间,伯母已将豆腐架放置平稳,摊好豆腐袱,使之内壁服帖,四边贴于沿口处。然后,她舀起热热的豆浆水,一遍遍地淋豆腐袱,以防豆腐花黏连。接下来就是压豆腐。老人家将豆腐花一瓢瓢舀到摊好豆腐服的木框里,轻轻提起豆腐服的四角,小心地摇晃几下,使之高低持平,然后从豆腐架的四边起,依次把豆腐袱平整地收紧,将豆腐花全面包住,再取过一边的砧板、钵头压在上面。
  此时,这位豆腐达人终于直了直腰身,松了一口气。
  我说道:“做豆腐蛮辛苦的。这样的年纪了,也该歇歇了。”她依然很大声地说:“也没觉得多辛苦。闲着人就不舒服。这么多年习惯了。”
过了一小会,也就十几分钟吧,伯母拿开钵头,解开豆腐袱,一淘白花花的豆腐呈现在眼前。她利索地用菜刀横竖划上几道,豆腐就成了可爱的小方块,可以开卖了。她看着我,很霸气地说道:“这次只能用钱买!”我取出两个一元硬币,她装给我好大的一块豆腐,憨憨地笑着。
那诱人的美味下,分明是一种柔软而骄傲的情怀。

三月韭菜肥
  
  三月,是属于韭菜的。
  经过一个冬天的酝酿,韭菜从地底汹涌而出,蓬蓬勃勃,热热闹闹。它们仿佛蓄谋已久的小怪兽,潜伏于暗处,只待春天的信号一发,就呼啦啦往外冲。
  只需一把土,韭菜就能安家,无论那是一个小花盆,还是院子的小角落;只需种上一次,韭菜就会给你一年又一年的回报。
  韭菜的根团团簇簇,俨然一个亲密的大家庭。将它们换茬,只需将老根掰开,再一一埋进土坑,它们就会迅速繁衍出新的家庭成员。韭菜们一排排地站立在土地上,像“韭”字一般,一丝不苟;像规规矩矩的小学生,书写着横平竖直。
  冬风里,韭菜萎落成泥,看起来毫无生命的迹象。其实,韭菜深谙厚积才能厚发的道理。它们似乎从来不着急,也不屑与寒冷死磕。很多时候,退一步就能天空地阔。内敛,是为了更好地张扬。
  当河水发出解冻的声音,柳梢长出雏鸟的嫩嘴,韭菜就开始唱响自己的青春故事。它以春风为毫,细雨为墨,土地为纸,一落笔就是满满的一页,不用停顿,不用涂改,流畅得像丝绸,还闪着光泽,点亮无数的眼眸。
  彼时,我总爱蹲下来,看看它们。碧绿碧绿的颜色流进我的眼底,淌进我的心里。我忍不住抓起韭菜,贴着地面齐整整地割下,刷,刷,刷,幸福的音符流淌一地,惹得枝头的樱桃花们扑哧一声,笑落满地。
  韭菜,天生姓割。割得越勤,长得越快。不过,倘若用菜刀、剪刀之类铁制工具,韭菜就会越割越细。韭菜和人一样,也是有脾性的。它偏爱蚌壳一类的小东东。有一段时间,我准备了好几个河蚌的壳在韭菜的边上,以备随时取用。可惜蚌壳太薄,经不起阳光的暴晒,容易破损。后来用上了鲍鱼壳,小巧,硬实,特别趁手。割了一茬的韭菜,要不了几天,就能长出新的一茬。韭菜,一茬接一茬,你方唱罢我登场,多么像人生的希望,只要根在,就会绵延不断。
  在乡间,韭菜是有故事的。有人误食了某物,担心拉不出体外,就把整株的韭菜蒸了吃下,第二天就能眉头舒展。妻子想让丈夫勤快,就炒上一盘韭菜,表达自己结结实实的爱意。有客突至,只要家里有韭菜,就不用太慌乱。因为韭菜就是九菜啊。难怪韭菜也叫洗肠草、起阳草,被誉为三月第一菜。
  韭菜是随和的,它一般不喜欢独来独往。韭菜最爱的,是鸡蛋。韭菜和鸡蛋,性情相投,颜色相衬,营养互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打好鸡蛋,切好韭菜,只需一两分钟,一盘绿得晶莹,黄得灿烂的美食,就出现在你的筷子下。手指轻轻一动,鸡蛋的滑嫩伴着韭菜的醇香,开启了一份简单的美好。
  生活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只是一盘几分钟就能搞定的韭菜鸡蛋。
  坊间有言,生葱熟韭。韭菜一般不直接做菜蔬最后的点缀,它要经历水与火的历练,才能施展最大的魅力。蒸鱼的时候,取一把韭菜,中间切上一刀,搁在盘底,再放上鸦片鱼或鳗鱼等,蒸出的鱼更软嫩。素朴的韭菜,以最低调的姿态,给了鱼足够的呼吸空间,如此,滋味才能丝丝入扣。
清风剪剪,春色溶溶。三月的韭菜,孵化出一个盛大的季节,以及生生不息的希望。


春食瓦罐鸡
  
  美食,是中国对世界伟大的贡献之一。美食中,首推的又是鸡汤。这种鸡汤自然是瓦罐鸡的鸡汤。东阳瓦罐鸡,2006年就获得了“中国营养金牌健康菜第三名”的殊荣。
  要做一道瓦罐鸡,首先要物色品质优良的鸡。炖鸡和烧鱼一样,如果原材料不好,纵使厨师使出浑身解数,也是不济事的。如果是一尾清水野塘里的鲫鱼,任你清蒸还是红烧,都会鲜美无比。因此,鸡要选养了一两年的农家土鸡,而不是天天吃添加剂,两三个月就长大的肉鸡。当一只鸡,啄着虫子,吃着粗粮,浴着阳光,在大树下,在草丛里,和同伴奔跑嬉戏,它是多么快乐多么健康呀。
  但买鸡的人,常常看不到鸡生活的环境。有经验的人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不是一只速成鸡。那一眼落下的部位,是鸡的脚趾头。一般的鸡长的是四个脚趾,但时间长了,就会在离其它脚趾两三公分处,长出第五个脚趾。
  有了农家土鸡,还要有钵头。美食和器具永远是知心姐妹,高压锅煮的鸡和钵头炖的鸡,味道就是大不相同。做一道瓦罐鸡,要准备两个钵头。小钵头装鸡肉,大钵头罩住外面。钵头在东阳的农家,几乎家家都有。杀鸡时,往往把沸水倒在钵头里,再把鸡放进钵头,拎起一只鸡腿,在沸水中转动,使鸡毛全部入水。这样就能三两下褪去大部分鸡毛。钵头是用黄金泥又叫红缸泥烧制的。等坯弄好,变干了,就上釉。早先窑厂里的人把岩石敲碎,和水搅拌成粥一样很糊的样子,把它们舀到大头缸里,再把干了的钵头坯拿到大头缸的釉水里快速地转一下,拿出,放在太阳下晒干。晒干后再拿到窑里烧制。这样的钵头,好看又耐用。
  做一道纯正的东阳瓦罐鸡要将“厨房”移在门口。搁一个木炭炉,放上一口大锅,大锅底部放三片碎瓦,再放进小钵头。小钵头里自然是剁成块的农家土鸡,配以氽过水的金华两头乌的仔排,加入切成大片的老姜和沉缸老酒,最上面放鸡心鸡肠等内脏。再把大钵头稳稳地罩上。农家男主人还会把鸡内金放在大钵头上。等到鸡炖好了,能健胃消食的鸡内金也贴着热腾腾的大钵头变脆了,嘎吱一声,几嘴就下了肚,带着一点苦味和香味。
  两三小时后,你会明显感觉有微风吹过。风里牵着一根线。不,是一团。它们乘着风到处游走,钻进发梢、门窗、桌凳,占领每一个角落。
  一切,变得妙不可言。
  你似乎看见春天新嫩的叶子一点点爬上枝头,听见一声声鸟鸣溅起朵朵水花,你所有的感官都告别了慵懒的状态,迅速苏醒。
  你急不可耐地用两方毛巾贴住烫手的大钵头,将它端到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小钵头端上桌。只见里面还在腾腾地冒着泡,那鸡肉黄黄的,发出诱人的光泽。搛起一块鸡肉,不柴不老,和你想象中的绝上美味完全合拍。更好喝的还是鸡汤。此时的鸡汤,已经汇聚了鸡肉的精华,喝上一碗,你的眉眼和胃一样打开了。
同时打开的,还有你对生活,对家乡这片土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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