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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燃爆！激荡！热血！两代重工匠人的“人世间”，一场中国重工的圆梦之旅。
2.以真实的生活为底色，成功还原、致敬了时代变局下工业、工厂、工人“三工”的真情，感受个人梦想与时代风云热烈激荡，人物成长与社会发展同频共振。
3.CCTV-1黄金时段首播剧、芒果TV全网独播剧《麓山之歌》改编自本书，人民日报、光明日报重磅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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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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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主要讲述了工程机械行业在智造转型的大潮下，国有上市公司麓山重工直面困境、坚守主业，攻克核心关键技术，勇于与世界行业巨头“争峰”，最终实现创新智造、脱胎换骨的故事，是反映新时代中国先进制造业发展历程、展示当代中国工人崭新面貌的精品力作。根据本书改编的当代重工题材电视剧《麓山之歌》，由国家广播电视总局、中华全国总工会指导，中共湖南省委宣传部、湖南省总工会联合出品，湖南省广播电视局支持，金色光芒文化有限公司承制，湖南广播影视集团有限公司（湖南广播电视台）、金色光芒文化有限公司出品。CCTV-1黄金时间首播，芒果TV全网独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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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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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洒进麓山大学的校园。卫丞戴着一副略显古板的眼镜， 在黑板上进行复杂的高等数学题演算，教室内鸦雀无声。直到他将第四 块黑板全部用完，演算终于完成。
自信满满的卫丞扭过头来看着教室里面瞠目结舌的学生，不解道： “很难吗？函数、倒数、微分、定积分、不定积分、空间解析几何和向 量代数，这些是学好物理的基础啊。”
坐在前排的同学举起手里的《古典文学》，一脸茫然。卫丞一愣， 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课表，上面写的是2-302教室，再一扭头看门牌，这 里是4-302教室。门口站着一位女教师，手里抱着的讲义正是《古典 文学》。
办公室里，盛传学正对着一摞学生的抗议信和专家打分的教学质量评议表数落卫丞：“上一回你上课，把物理系全班同学都给讲跑了；这 一回，又跑到文学院把人家给讲傻了。学生抗议，专家不满，给你打不 及格，合情也合理。”
卫丞不安地摆弄手里的柱塞泵教学模型。盛传学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好几本国外的专业期刊。
“你能写出这样高质量的论文、做这样复杂的试验，但确实不适合教书，我这里有一个产学研高压柱塞泵的项目，你来牵头做。”卫丞正犹疑， 盛传学指了指他手里的柱塞泵教学模型，说他这个物理学和材料学双料 博士的最大优势，是交叉型学科思维，由他来解决工程机械“卡脖子” 的问题，把握大。
盛传学将一摞材料递给了卫丞。卫丞迅速翻了一遍，视线落在了 “麓山重工”四个字上，他赶紧把资料丢在桌子上，摇了摇头。
“是这个科研项目太复杂？ ”
“复杂的不是技术，是人心。我不想跟这个公司的人有什么关系。”
盛传学翻开产学研项目书最后几页，指着新任党委书记、董事长方锐舟的名字说：“是他点了你的将。”卫丞不解。
“卫丞，你不仅要有解决复杂技术问题的能力，还要有跟人打交道的能力，尤其是跟方锐舟，这样你才能了解你爸。”
残雪掩映的麓山大学一隅，伫立着现代化的液压特种实验室。一转眼，卫丞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四年。他凝视着正在做试验的高压柱塞泵， 不时凑近仔细听，伸出手感受泵的震动。他刚嘱咐助手张彬将动力部分 的柴油发动机推到最大功率，咆哮着的发动机就冒烟了，试验被迫停止。 又是这台荆柴的发动机出问题，麓山重工还没拨付这个阶段的经费，没 钱换进口的，只好赶紧找人修。
“你不看新闻啊，ST荆柴已经不干发动机了，他们被中南信托借壳 上市后，干金融了。”卫丞一愣，诧异地看着张彬手机里的股市K线图， ST荆柴变成了荆柴，一串红柱节节高升。
张彬递上一张请柬，传达盛校长让卫丞去技工大赛当评委的指示，而且要“照顾”麓山重工的选手。卫丞指了指远端正在做最后一千小时 长试的柱塞泵试验台麓山一号：“我哪有时间去啊？先去麓山重工要了 经费再说吧。”张彬耐着性子劝说：“我听说麓山重工扭亏无望，也在 学荆柴的路子，你这时候得罪他们，一旦不给咱钱了，这长试就得夭折。”
说着再次把请柬递了上来。卫丞考虑再三，接过了请柬。
纷飞的雪花簌簌落在麓山重工的厂区内，路边那些有年头的梧桐树和崭新的各式工程机械挤满了有限的通道。空中回荡着有关“ST麓山重 工披露筹划重组”的新闻。厂区内空地上工人正在操练齐步走和队列， 部队教官喊着“向前看”。队列中，青工马炎一肚子牢骚：“工人没活干， 立正稍息向后看，钱在哪啊？ ”马炎身边的女朋友朱可妮使劲揪了他一 把：“知足吧，没让你下岗。” “我是没下岗，可拿着这点喂鸟的工资， 我还得给他方锐舟烧香啊。”朱可妮对着喇叭努努嘴，示意他听广播里 麓山重工转金融的消息。马炎说朱可妮顶着张漂亮脸蛋倒是能站个前台， 卖个保险，他一个维修工能干什么呢？朱可妮看见远处方锐舟的车驶来， 示意马炎别说了。
方锐舟的车一路开上了办公大楼的门廊。车还没有停稳，身穿厂服的办公室主任万宝泉就从副驾驶座跳下来，迅速拉开车门，麓山重工党 委书记、董事长方锐舟从车里走下来，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上面 正播放着“ST麓山重工披露筹划重组”的新闻。他穿着程亮的皮鞋走在 通往会议室的走廊上，随手把平板电脑递给了万宝泉。万宝泉抱着平板 电脑，快走几步，示意工作人员拉开门。一身西装的方锐舟走进了会议室， 穿着厂服的全体干部都起立相迎。
方锐舟看都没看大家，径直走到了董事长专座上，他接过万宝泉递 过来的茶杯，用余光瞟了瞟唯一没有站起来的总经理明德江。方锐舟坐 下之后，众人才陆陆续续坐下来。他拿起万主任递上来并翻好页的文件 问：“筹划重组新闻都播了，为什么第二批清退员工的名单迟迟不贴出 去？什么原因？谁的责任？人力资源部，陈铭川，解释一下。”
陈铭川有些紧张，躲避着方锐舟的视线，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明德江，解释说是因为距离上一批清退人员的时间太近，人数又比上一次多， 担心职工闹事。“担心闹事就不干事了？担心闹事就不执行‘重工换金融’ 的计划了？你要是怕，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加在第二批清退员工的名单里。” 陈铭川被方锐舟训得极为尴尬，看了一眼依旧不动声色的明德江，赶紧 点头，又提出裁员补偿的经费还没有落实。方锐舟叫财务老蔡解释一下， 蔡部长酝酿了半天说：“账上的钱只够升级研发国IV标准发动机了。” 方锐舟抬起头，质问技术部主任郝思泽，环保部现在要求执行的是“国 in标准”，怎么改了。郝思泽解释这个政策是针对全国的，北京市去年 就要求必须达到国IV标准了。方锐舟决定先停下国IV技改，再熬一年。
可这还是不够，方锐舟又示意把这个月的奖金停发，再不行，停发工资。
这时，明德江突然发言：“方董，麓山重工可是从新四军麓山兵工厂创建发展过来的，干了 70多年的工业，突然转向干我们不熟悉的金融， 下岗这么多人，留下的只发基本工资搞军训，这已经牢骚满腹了，再停 发工资，会伤了大家的心。”
方锐舟喝着茶，乜斜一圈鸦雀无声的会议室，又看了看向自己权威发起挑战的总经理明德江：“工程机械已经连续断崖式下挫五年了，公 司今年的产值预计只有五年前的五分之一，这个现实无法改变谁都伤心。 但相比，在这个时候，个别高层干部，到处拉关系走后门要逃离麓山， 换把交椅接着当官，这就不是伤心啦，这是没良心！”
明德江的脸黑了下来。方锐舟继续说：“我表个态，公司不脱困，‘重工换金融’重大重组计划不成功，我绝不离开这里！大不了，做一个‘末 代董事长’，让全公司一万多职工天天戳着我方锐舟的脊梁骨骂好了。”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都看着方锐舟。
“总之一句话，甩掉一切包袱，停掉一切不必要的开支，确保‘重工换金融’计划顺利执行。请各位，好自为之。散会！”明德江一句话 拦住了刚要站起来的方锐舟：“麓山一号的科研经费是否也在暂停之列？ ” 万宝泉赶紧跑回来打圆场：“明总，麓山一号可是董事长抓了四年的重 点项目。”
“如果一定要暂停，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生不逢时，那就是命。”
人力资源部的人急匆匆地将两张告示贴在了厂区的通知栏里。第一张上面写着“因经营困难，本月工资奖金暂缓发放”，第二张是“第二 批清退员工名单”。马炎在“第二批清退员工名单”上找到了朱可妮的 名字。
他一口黏乎乎的痰使劲地吐在了停发工资的通知上，弯腰在通知栏另一侧底下捡起一块石头离去。通知栏另一侧贴着张有些褪色的告示： 试验车间焊工金燕子被公司选派参加“星光杯”技工大赛。
“星光杯”技工大赛现场，金燕子暂列第四名。操作台前，几名戴着护目镜的选手正在比赛，金燕子的防护面罩上画着一只燕子。
不理会评委的催促，她依旧拿着砂纸慢条斯理地打磨钢丝截面，并凝视着自己的焊枪。她戴好蓝头盔，合上面罩，拿起焊枪屏住呼吸，果 断出手，啪一下就焊好了。
评委们相互传看着金燕子的焊接品，交口称赞，果然是“金一枪”啊。 金燕子抬头看大屏幕上显示自己的总分已经上升到第三名，不禁有 些得意。
下一轮是立焊比赛。坐在评委席上的卫丞通过手机观察着他实验室里正在进行的麓山一号35兆帕柱塞泵疲劳长试，并不断发信息指导试验 进程和方案修正。
他抬起头看见焊花飞溅到金燕子的衣领里，站起来连忙喊停，可他的好心并没有人搭理，就连金燕子本人也继续焊接着，手上的焊枪并没
有动一下。卫丞大声呼喊依旧无人应答。一直到焊完之后，满头大汗的金燕子摘下面罩对着他大吼：“你这样大喊大叫很干扰我比赛，你看这！” 她气呼呼地指着一处有些不整齐的焊点。
卫丞刚要辩解就见金燕子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深深浅浅的暗色伤
么什么人都能当评委了？ ”最终，金燕子在她的强项上只得了第二，总 成绩依旧第三。
方锐舟的办公室里摆着一张四年前拍摄的“麓山一号产学研合作签 字仪式”的照片。他把照片拿了下来，扔进抽屉里，若有所思地站在书 柜前，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才从沉闷的情绪里恢复正常。
万宝泉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方锐舟的表情，立刻作出义愤 填膺的样子。“董事长，明总不了解麓山一号跟您的渊源，科研费还是 别停了。”方锐舟没有说话，只是斜了一眼万宝泉，万宝泉立刻变了一 张脸，仿佛刚才啥事都没有发生过，转而说起了省国资委通知开会的事情。 方锐舟摆摆手打算用出差敷衍过去，万宝泉压低声音说，是省委任命副 省长邱沐阳为省国资委党组书记的会，说着赶紧把打印好的邱沐阳简历 递了上去。这位邱书记在央企干过，又留过学，是个厉害人物，要顺利 推进“重工换金融”，他可得罪不得。方锐舟看着简历上邱沐阳的照片， 若有所思。
邱沐阳戴着蓝色安全帽，眉头紧锁，看着临时停车场里停满了麓山
重工从客户手中拖回的设备。除了行业周期因素之外，前些年的激进销
售政策也带来了今天的麻烦。接了这个摊子的邱沐阳，更麻烦。方锐舟 为保住麓山重工拼了五年，可看不到希望，为了求生想出了“重工换金融” 的方法。令邱沐阳有些不解的是，既然看不到希望，方锐舟为什么连续 四年坚持搞麓山一号的研发。一旁的秘书周涌带来了麓山一号项目将要 暂停的消息。
电铃一响，“星光杯”技工大赛的最后一项，柱塞泵泵体的沙眼补 焊开始。
工作人员抬上来液压泵，参赛选手正要比赛，没想到卫丞却站了起来， 说：“各位评委，柱塞泵泵体的沙眼补焊是淘汰技术，我建议没有必要比。”
金燕子瞪着他大声喊道：“为什么？ ”无视金燕子的怒火，卫丞冷 静地陈述：“凭你的技术，这个泵焊好了，能承载的最大压力不过是原 来的60%，使用寿命不会超过150小时。”金燕子急了： “我们不是来 比记参数的，是来比手艺的。”
“你既然是麓山重工的，就应该知道超高压泵、阀就是工程机械的 CPU和芯片，请问CPU和芯片需要补焊吗？之所以要补焊，是因为这些 关键零部件咱们需要进口，一旦出了问题，太贵了换不起，只能补焊。” 金燕子和众人被说得面面相觑，一时间比赛现场鸦雀无声。
“靠补沙眼的手艺是补不齐我们跟外国的技术差距的。”
金燕子把面罩给扔在工作台上，直视卫丞：“你凭什么更改规矩？ ” 卫丞把手机举给大家看，最后对准了金燕子：“就凭这个马上要研制成 功的、不用补焊，并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35兆帕柱塞泵。”
大家都愣住了。
评委们协商一阵后决定继续比赛，但调整了一下这个项目的比分权 重。
比赛结束，金燕子最终获得第二名，她气呼呼地追上卫丞，一把将 他拉开的车门又给重重地关上。金燕子把第二名的证书举在他眼前，他 下意识往后撤了半步：“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一米二。”
金燕子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生气：“拜你所赐，第一名的 两万块奖金没有了，你不该赔吗？ ”
卫丞不想搭理金燕子，用力拉车门却依旧拉不开，恼怒变成了刻薄： “你刚才烫的是眼睛？烫成了见钱眼开的马王爷？ ”
“马王爷不缺钱，我缺。公司效益不好，最近连着三个月没发奖金了， 今天工资又要停发了，你说我怎么活？光合作用啊。”
听到卫丞提及麓山一号的研发经费从没停过，金燕子气道：“原来 我们工人停发的工资奖金，都给你这种瞧不起工人，只会吹泡泡的‘砖家’ 啦！马王爷这脑门上长的是鸡眼吗？ ”
“低维度的人，往往嘲讽别人，快乐自己。麓山一号还有一千小时 就要成功了，你们公司的命运也许会因为这项技术而改变，包括你。” 卫丞话音未落，电话响了。“什么？ ！麓山重工的科研经费暂停支付 了？！ ”他顾不上金燕子，立马开车走了。
卫丞赶到麓山重工四处寻找着方锐舟的身影，他看见打着电话的方 锐舟从一个旧车库走出来，跑了过去，举着合同，焦急地恳求不能终止 麓山一号最后一千小时长试。
“办公室谈吧。”方锐舟转身就走，着急上火的卫丞赶紧追了上去。
方锐舟将茶递到一直举着合同的卫丞手边。卫丞推脱不了，只能放 下合同，接过茶杯。方锐舟笑道：“看样子放下也不是很难。”卫丞将 端到嘴边的茶杯赶紧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方锐舟笑了笑，挥手示意 他坐下，从桌子上把“重工换金融”的计划推了过去。卫丞只是看了一下， 并没接。“这不叫放下，叫放弃。”
方锐舟敲了敲桌子上的计划书，说：“上万职工少一碗饭，跟少一 个科研项目，我只能选先吃饭。”突然，一块石头砸碎了窗户的玻璃， 将桌子上的茶杯全都打翻了。卫丞立刻站了起来，冲到窗边往下看，但 方锐舟却只是晃了一下身子，便抓起电话叫安保。卫丞阻止他：“不要 因为一块石头这点小事，干扰履行合同的大事。我们真要闹到上法庭， 您肯定败诉，这才是大事。”
方锐舟放下电话，指着那块石头和一地的玻璃渣说：“这还是小事 吗？我支持你打官司，不过最好在重工换金融’改革成功之后再去告， 否则，赢了，也没钱赔你。”
卫丞怒道：“工程机械这碗饭你吃不好，改成金融，这碗饭就能吃 好了？牙口不好，吃什么都不香。”
“你跟你爸太像了，总是一根筋，可往往天才和疯子之间，就是因 为多了这根筋。”
“别提我爸！”
方锐舟似乎被戳到痛处。
卫丞盯着方锐舟：“你当初为什么要出钱搞麓山一号？ ”方锐舟放 下杯子，边从桌面上捡起飞溅来的玻璃磧边说：“三十多岁的人了，别 老这么玻璃心，容易碎。”
卫丞转身出去后，万宝泉带人跑了进来。方锐舟对他说，再放卫丞 进厂就去守门岗。
试验车间里，董事长外甥胡登科拉着横幅，宣传“重工换金融”， 说当工人没出路。马炎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问朱可妮为什么被清退。 胡登科嚷嚷着：“你们家朱可妮符合公司关于清退的规定啊。”
“放你的七小对罗圈屁，仗着你舅舅是董事长，当了个手不沾油的 狗屁烂干事，就敢戴白色头盔冒充干部是吧？ ”
胡登科挣脱了马炎满是油渍的手，把自己的衣襟整理了一下，拿出 一颗槟榔丟进嘴里，边嚼边说：“我也是有本本的高级技工，你继母就 是我师父。”
“别叫我师父。” 一身工装、戴着白色安全帽的宋春霞走了过来。
“当工人凭手艺挣钱吃饭不丢人。今天谁要是擅离岗位，耽误生产， 那就是自动放弃一线岗位，清退名单可以更换。”说着，宋春霞看了一 眼周围，双手一背转身就走，大伙只好转身往回走。胡登科急了，跑上 去拦着众人。“重组这件事，不是您能拦得住的。”他又对其他人说：“公 司给了她儿子卫丞一大笔钱弄麓山一号，连续给了四年，现在屁都没看见。 当爹的当年糟蹋了臂架泵车，当儿子的接着糟蹋我们的血汗钱！”胡登 科的话引起一片哗然，宋春霞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马炎忍不住了，上去 就要揍胡登科，却被早有防备的胡登科推倒在地。这一下惹怒了宋春霞， 她一把将胡登科撼在墙上。“把你刚才放的屁给我咽回去。”没想到胡 登科嘴里的槟榔一下子卡在了咽喉里，呼吸困难……众人见状，赶紧叫 了救护车。
金燕子比完赛回到了车间女工休息室里，朱可妮正对着镜子给她身 上烫的水泡做处理。水泡被针扎破的一瞬间，金燕子痛得一哆嗦，可她 此时更心痛眼看要到手却飞了的两万元奖金。
朱可妮给金燕子贴上纱布，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麓山重工。 现如今当工人要钱没钱，要未来没未来，她想趁着年轻，换一种生活方式。
金燕子有些为难，她马上就能干到技师，再加把劲就能戴白头盔， 进管理层了，现在放弃，损失太大了。朱可妮收拾好东西，把自己那顶 蓝色的头盔扔进角落里。
处理完伤口，朱可妮便走了，留下金燕子一人对着自己的蓝色头盔 惆怅。电话响起，看到父亲的名字，刚才还沮丧的金燕子掐断了电话， 放下蓝色头盔。
戴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白头盔，金燕子从办公大楼走出来，动作娴 熟地把自己的白衬衣领子往外翻了翻，拿出手机拨通了视频电话。这时， 卫丞也从办公大楼走了出来，看见戴着白头盔的金燕子，有些纳闷。金 燕子看着视频里戴着厨师帽、一脸胡子拉磧的父亲说：
“老爸，对不起啊，公司正在技改，忙晕了。我现在可是白头盔、 白衬衣，看明白了吗？钱你们踏实拿着，你女儿能挣啊。爸，我这还有 一个资产重组的会，先不跟您聊了啊。”挂断电话，金燕子长舒一口气。
卫丞从她身后走了出来，有些不屑地说：“我以为你有多爱公司， 多爱手艺呢，看来是爱演戏。”金燕子有些慌张：“我马上就可以评技师了， 白头盔迟早的事，是你误会了！”
卫丞坐进车里，说：“误会是建立在信任之上，我们之间没有信任， 也就没有误会。”语毕，卫丞升起窗玻璃，一脚油门冲了出去。他那改 装车的巨大声浪气得金燕子直跺脚。
省国资委的会议室里一片掌声。坐在台下的方锐舟和明德江各怀心 思，看着台上起立对大家鞠躬的副省长兼国资委党组书记邱沐阳。
“改革进入深水区，全省百万国企职工都在看主席台上的人怎么办， 尤其是作为支柱产业的装备制造业，连续五年遇到行业’寒流’。这时 候不仅需要我们有最大的决心和耐心，更需要我们最冷静、最努力，去 谋划、去推动改革发展，国企之责，时代之重，不容半点差池。我宣布 一条纪律，从今天起，国企不脱困，干部不异动。”
明德江大吃一惊，方锐舟嘴角一挑，却带头鼓掌了。
会议结束，方锐舟走出会议室。刚上车，明德江在后面追了上来， 拦住他：“邱省长今天讲话的针对性很强啊，咱们要不要找找他，单独 汇报？ ”
“‘重工换金融’是上过省政府常务会议的，韩省长是举过手的，
为什么还要汇报呢?
“都是庙里的菩萨，咱们都得拜。”
方锐舟有些不悦地看着明德江，半晌才微微点头：“为了 重工换 金融‘，我可以拜，但为了个人成功上岸，另谋高就，我不拜。”方锐 舟毫不介意明德江的难堪，升起车窗又降了下来。
“明总，再找找别的门路吧，全省200多个正厅级单位呢。”
说罢，方锐舟摇起车窗，准备离开。恰巧万宝泉打来了电话，告诉 他胡登科被宋春霞打进了医院。方锐舟一听示意司机赶紧送他去医院。
看着医生用镶子把槟榔渣从胡登科喉咙里夹出来，宋春霞在一旁松 了一口气，一边鞠躬一边赔着不是。胡登科靠在急诊室的病床上直哼哼： “别跟我赔不是啊，我又不能免除您的处分。”
方锐舟黑着脸走进来，说：“你说要给你师父处分？给全国劳模处 分？ ”吓得胡登科一骨碌从床上下来。
宋春霞正色道：“董事长，正因为我是全国劳模，更应该严肃处理， 该处分就处分。”
方锐舟拦住宋春霞，转向胡登科继续往下说：“过去我当徒弟的时候， 干不好，师父真拿脚踹！今天你师父敲打你两下，你还来劲啦？就赖在 医院不走啦？回去上班。”胡登科吓得赶紧点头，推门出去了。
方锐舟说起现在卫丞继续搞科研的利害关系，让宋春霞劝劝卫丞暂 停项目。宋春霞不敢答应，毕竟自己跟马大庆结婚之后，卫丞就不太听 她的了。方锐舟毫不掩饰：“成不成的您先说，但请放心，我方锐舟不 会因为这件事给您小鞋穿，更不会给您处分。”
试验车间的热加工班组，一个老工人在巡视大家干活。他双手背在 身后，拿着一个旧面罩，上面还写着“马”字，身边的焊花飞溅，电流 声不断。
马大庆凑到一个焊工身边，举着面罩看了看，立刻喊停：“你这也 叫焊？猪八戒用猪蹄子夹着九齿钉耙缝出来的缝儿，都比你的整齐、好 看！砸了，重焊。”
那焊工一下子急了，哀求地看着他。马大庆从边上拿起一个十磅大 铁锤，就要砸。赶上来的金燕子一边拦住他，一边喊着：“师父，别闪着腰， 一会儿我帮他重焊就好了。”金燕子抓住马大庆手里的大铁锤，踢了踢 焊工，他赶紧点头赔不是，马大庆这才把大锤给放了下去。
金燕子从口袋里拿出两瓶眼药水递给马大庆：“这种进口眼药水， 对您的电光眼特别有效。”马大庆依旧气呼呼道：“当焊工的谁还没有 个电光眼啊，不用。”但金燕子还是不由分说地把眼药水塞进了师父的 口袋里。马大庆的气这才顺了一点。
马大庆问起了金燕子的比赛，得知爱徒只得了个第二，大惊。自己 的绝活，徒弟的强项啊，还有人能赢咱们？金燕子想到这事便气不打一 处来，说因现场有评委叽叽歪歪他们的绝活是淘汰手艺而临时更改了规 则。马大庆问了嘴是谁。
金燕子有些支支吾吾：“跟我师娘的……前夫一个怪姓，卫，卫丞。” 马大庆欲说又止的神态让金燕子觉得诧异，这个卫丞不会真是主任 的亲儿子吧？
宋春霞回家后准备了一桌饭菜，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摞卫丞 从小学到大学的奖牌和照片，想着方锐舟的话，被卫丞的来电打断了。 宋春霞赶紧调整心情，让自己挤出笑容。
“儿子，你到哪儿啦？饭菜我已经都做好了。”
“妈，我实验室还有工作，您能下楼来说吗？ ”
宋春霞赶紧跑到客厅的窗户边往下看，果然看见卫丞的汽车在楼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饭菜，揪下围裙，捋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就冲出 门去。宋春霞快步下楼走到卫丞的车边上，卫丞冲着母亲试图挤出笑模样。
宋春霞踌躇道：“你的那笔科研经费能不能先缓缓，不起诉公司。”
“是方锐舟逼您来说的吧？ ”
宋春霞连忙道：“不是，公司很多职工等着工资过日子，还房贷、车贷， 孩子上补习班，看病……工厂不能只讲科研，还要讲人情。”
“讲人情有用的话，博览会上’断臂事件’能把我爸逼疯吗？能让 你们离婚吗？ ”卫丞突然说不下去了。宋春霞在一边看着儿子，心情沉重。
“我爸疯了，他方锐舟去看过一眼吗？支付过一次费用吗？ ”
“你爸这病没法算工伤，你让方锐舟怎么出钱啊？ ”
卫丞知道自己需要钱，父亲更需要钱，这都需要做完这个试验。自 己搞科研不是为了钱，但项目成功是为父亲翻案的本钱。他不想说下去， 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罐茶叶递给宋春霞：“饭我就不吃了，这是给 马师傅买的茶，他干了几十年的焊工，多喝点茶对嗓子好。”
“马师傅？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改个口吗？ ”
卫丞一脸为难，身后传来马大庆爽朗的声音：“叫啥都是个代号， 茶叶我收下了啊。”说着把茶叶罐接在手里，笑呵呵地看着卫丞上车开走， 随即笑容凝固。
“你怎么没跟卫丞说处分的事？ ”见宋春霞不愿让儿子为难，马大 庆劝道，“那你也就别逼着他改口了。处分那张纸，只有80克，没咱俩 9块钱的结婚证重。你那桌菜，这小子不吃，是他没口福，我吃。”马 大庆说着，拽着宋春霞的胳膊就往楼上走去。
实验室里一千小时长试的倒计时牌在闪烁。卫丞将60颗咖啡豆用铅 笔均匀地分成10溜，一溜一溜地倒进咖啡机里萃取。机器的研磨声掩饰 不住他心里的不自信。助理张彬正在打手机游戏，顺口问起了麓山重工
的科研经费。卫丞喝了一口极浓的咖啡后，摇了摇头，掩饰自己的不安。 张彬见状把手机一放，抄起桌子上一摞催款单递到卫丞面前：试验设备 租赁费，机构专业检测费，评估费，产品生产加工费，这些可是天天都 要钱的。他又追问道：“那这个月大家的技术补贴、劳务费总能发吧？ ” 卫丞一脸为难，端着咖啡又要喝。
张彬上前夺下他的杯子，说：“他们要是不高兴了，拉个电闸，弄 响一下烟雾报警器，咱们这个长试就玩完了。”
话音未落，外面的汽车警报声响起，格外刺耳，吓得卫丞立马站起身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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