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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故乡的路

書城自編碼: 3730081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中国现当代随笔
作者: 李一鸣 秋实
國際書號(ISBN): 9787521218084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3-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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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为隆重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烟台市委统一战线工作部联合中国作家协会、中国传记文学学会、烟台海外联谊会组织开展烟台统一战线历史、文化、人物、故事采风活动,邀请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国内文学名家开展采风,同时面向全国开展征文活动,得到广大作家、文学爱好者的大力支持。各位作者围绕庆祝建党100周年,或展现烟台秀美风光,或重温烟台红色历史,或聚焦烟台人文,或讲述与烟台结缘的难忘故事,或回忆家乡变迁,用一篇篇文字优美、饱含深情的作品,反映烟台的发展变化,抒发对烟台的热爱之情,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
關於作者:
主编李一鸣,文学博士,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中国作家协会办公厅主任,鲁迅文学院原常务副院长,中国传记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
目錄
目录
序 /1
遇见 李一鸣 / 001
光荣的烟台 梁鸿鹰 / 020
王懿荣 王 彬 / 028
与日永扬 黄咏梅 / 046
长岛的女儿 侯健飞 / 052
仰望一座村庄 纪红建 / 065
樱桃园和梨园 石一枫 / 073
心在山海间 宋向伟 / 077
烟台,如烟如海 刘迪生 / 089
月亮与“三不沾” 陈 涛 / 095
长山尾 李朝俊 / 101
城市灵性 温丽娟 / 106
人生次远行 杨仲凯 / 111
烟台印象 孙 鸿 / 117
还想看看烟台那片海 杨成菊 / 123
姨妈的烟台情结 柴树果 / 128
那一抹淡淡的烟 接金龙 / 132
舅舅寻亲记 张凤英 / 138
我心中的母校 李存修 / 143
是难忘故乡情 方 远 / 153
留在老屋里的童年 石爱云 / 159
在大美烟台的日日夜夜里 曹小平 / 167
烟台的如烟故事 魏 松 / 176
走读烟台 崔向珍 / 182
蓝色月亮湾 谢艳君 / 191
故乡的路 李 菲 / 197
神奇宏丽蓬莱阁 徐志杰 / 204
永恒的丰碑 孔范晔 / 209
生当作人杰 施晓宇 / 216
我与烟台的不了情 许培良 / 223
烟台哲思 王德新 / 229
烟台散记 田 也 / 235
烟雨楼台庄园梦 倪 霞 / 244
烟台故事 王国伟 / 252
內容試閱


文化是大众的,任何一个国家、民族、城市、单位、企业都应该有文化,应该把文化建设作为重要内容。一个国家没有文化是不可能强大的,一个民族没有文化是没有希望的,一个城市没有文化是没有灵魂的,一个单位没有文化是没有凝聚力的,一个企业没有文化就没有可持续发展的。所以,文化绝不是某一个领域或区域的。如果文化被区域化了,或仅仅属于某个部门,那么社会就没了文化,文化就会失去普遍性,文化的力量就发挥不出来了。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之际,烟台市委统一战线工作部联合中国作家协会、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举办烟台统一战线历史、文化、人物、故事采风和征文活动,是很有意义的。我们党辉煌的一百年的历史,也是多党合作的历史,这是政治层面上统一战线的重要意义;我们党辉煌的一百年的历史,也是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三大法宝”发挥作用的历史,这是战略层面上统一战线的重要意义;我们党辉煌的一百年的历史,也是统一战线的历史,这是实践层面上统一战线的重要意义。这些历史都是我们党的红色基因,我们不仅要传承下去,而且要发扬光大。用文学的方式去讲述,去描写,去表达,会让那些感人的历史、文化、人物、故事更具有感染力,更具有影响力。
我常常读一些文章,文学性的文章是有力量的,写得好的文章人们是愿意读的,读后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是愿意重温的。就同一个题目写的文章也是不一样的,同一个故事,不同作者写出来也是不一样的,故而让文学家写是有意义的。这些历史、历史中的故事,特别是一些英雄人物,对下一代、对青年人,都是被尘封了的,都可能被遗忘。用文学的方式记录下来、流传下去,就不会被时间磨灭。
这次开展烟台统一战线历史、文化、人物、故事采风和征文活动,就是为了学习历史、记住历史,从历史中汲取经验和教训,从历史中看中国共产党的初心。活动的本身就是一个学党史的过程,也是以文学渲染统一战线历史、文化、人物、故事的过程,是一个宣传过程。这就可以把烟台统一战线的历史、文化、人物、故事,传递到未来,传递到世世代代,让他们记住历史,记住英雄,传承红色文化、红色基因。
文字和文学是传承的有力量的载体,也是有感染力的载体。开展采风和征文活动,就是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不同领域写好统一战线历史、文化、人物、故事,歌颂祖国,歌颂党,歌颂人民,形成统一战线特殊的文化体系。
中国作家协会来烟台开展采风活动,全国各地的作家、文学爱好者积极参与到征文活动中,触摸烟台的历史与文化,积累丰富的素材,一定会书写出好的感人的文章,挖掘出烟台统一战线更多的历史、文化、人物、故事,让历史有更好的传承。

遇见
李一鸣



从此就有了不同。
从烟台回到北京,早晨6点半,如往常一样,我骑上共享单车,奔往上班的路上,西直门、积水潭、德胜门、鼓楼、钟楼、安定门、雍和宫……感觉身体就像一条泥鳅,钻行在嘈杂拥挤的晦暗不明中。护城河边的街道本就不宽,道路一侧一夜之间停满汽车,有时甚至摆成两列,这便使得街道更为逼仄,时有黄的绿的白的单车,在汽车与汽车的缝隙里横七竖八地歪着躺着,宝马、奔驰、奥迪、帕萨特、斯巴鲁、雪佛兰、菲亚特,电动车、三轮车、农用车……从身边驶过,发动机气喘吁吁的嗡嗡声、身后突然冒出的半声鸣笛、远处撕心裂肺坚持不懈的喇叭声,墙根儿那里有女声高唤一个名字,桥头上一群交易蔬菜的人正粗声大气地争执,这一切与呛鼻的烟尘、生辣的葱蒜味和不知从哪里飘出的缕缕油炸的气息融合起来,滚滚升腾于京城的清晨。单车前轮一圈一圈地滚动,路旁或直或弯或粗或细的古槐一棵棵闪过,冉冉升起的朝阳透过纷杂的枝条在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树影车影人影交缠在一起,眼前忽明忽暗,脸上时温时凉,心中则有迷蒙,有清明,有开启新一天生活的希望与坚定。
在日复一日的上班路上,我曾不止一次地飞起来,飞到空中,俯瞰雄伟的北京。
北京,这座巨大的城池,背倚由西向北向东北连绵的群山,面对缓缓向东向南向渤海倾斜的华北大平原,永定河、潮白河、拒马河、泃河、北运河蜿蜒流动,藏蓝色的湖泊点缀其间,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庄严肃穆、飞檐斗拱,环绕它的是高高低低的大厦、方方圆圆的楼顶、灰白红黄各种颜色的墙体、四通八达的街衢和蓊蓊郁郁的街树。沿着细如丝线的北二环辅路往东移视,就会看到一个状如黑蚁的影子,他骑着一辆黄色的小如玩具的自行车,头一沉一沉,背一拱一拱,在阳光、楼影、树荫、桥洞中明明暗暗地出没,闪闪烁烁的是眼镜和自行车钢圈反射的亮光。
他从哪里来?
他到哪里去?



1859年。
说来已是一百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英俊而青涩的少年王懿荣从烟台来到京城。
王懿荣的祖先本是历史上有名的琅琊王家,岁月嬗递中,王家其中一支辗转迁到烟台福山,渐渐成为那里的冠族大姓,从清代顺治到道光二百多年间,这个家族先后出过六名翰林、二十六位进士、五十八个举人、三百六十八员秀才,留下了父子三翰林、兄弟多举人的传奇。王懿荣母亲的祖上是乌衣巷谢氏的一支,明代从浙江迁至福山,此后便安居下来。旧时王谢,于此联姻。
然而王懿荣却似乎生不逢时。他出生前五年,即1840年,英国人发动鸦片战争,强迫清政府签订《南京条约》,中国沦入任人宰割的境地;他出生四年后,家庭罹遭变故,祖父在山西巡抚任上获罪,被遣戍新疆,一个显赫的名门望族由此败落为苦舍寒门。
十四岁时,他随母亲赴京,投奔时在兵部任事的父亲。从遐州僻壤前往京师大都,两千多里行程,山路惊险崎岖,土路狭窄泥泞,或是酷暑难耐,或是风雨侵袭,他们的马车走走停停四五十天,才到达京门。漫长旅途的寂寞枯燥,难掩一颗青春骚动的心。走出福山,王懿荣就如峆垆山深处的一棵幼苗,要移植到京城大都去,长成一棵大树。京城是皇家重地、人文渊薮,世界向他展开阔大、高远、苍茫的远景,那里蕴藏着无限的可能。
然而,他不知道,阴鸷酷烈的苦难已为他打开了樊笼。
在那个年代,文人进阶从而实现人生志向的渠道是科举考试,纵有千般武艺、万丈雄心,也必须首先经过科举考试的选择。1862年,同治皇帝登基那年,十七岁的王懿荣怀揣大志、满腹锦绣,次参加顺天府乡试,考官许其光为发现这位少年的佳制欣喜异常,以其为北闱名位次向主考官推荐,不料竟未获批准,王懿荣在科举求仕路上首考失利。
不知那一夜、那两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然而,这才仅仅是开始。
1864年,他参加顺天甲子正科考试,不第。
1867年,参加顺天丁卯正科考试,不第。
1870年,参加顺天庚午正科考试,不第。
1873年,参加顺天癸酉正科考试,正榜未取,副榜。
1875年,参加顺天乙亥恩科考试,不第。
1876年,参加顺天丙子正科考试,不第。
十四个春秋,七次乡试,他遭受了七次沉重的打击。此时他已是三十一岁年纪,早已结婚、生子,饱经生活的磋磨淘洗。其间,他年仅十七岁的弟弟突发疾病去世,娇小可人的大女儿就死在他怀里,次女和两个儿子相继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患了一场重病,奄奄一息,三月不起,他的结发妻子黄兰日夜不寐、悉心照料,当他渐渐康复时,妻子已是心力交瘁、体力不支,三年后满怀不舍,遽尔远去。十几年的京城生活,他获得了生的喜悦,也经受了病的折磨、死的悲哀,更尝尽了科举考试的熬煎、他人的嘲讽与歧视。生存的残酷无情、人生的难以把握、命运的不可叵测,足以把人击倒,王懿荣应该也有过退缩甚至放弃的念头吧?晚清已是气数殆尽、败象毕现,官场黑暗,考场又何尝一派清明?本该容不得瑕疵的科场考试,也常常为人情牵制,被铜臭污染,受贪腐挟持。尽管因科举考试作弊而有人被处斩、发配、连坐的事时有发生,但也难以阻挡秽行的无孔不入。有的考官见钱眼开,利令智昏;有的座师为情所绊,畸轻畸重。满腹经纶的,也会名落孙山;长袖善舞的,却可金榜题名。有过多少压抑,就有多少退意;有过多少失望,就有多少放弃。而况,他自少年时代就属意金石文物,沉浸浓郁,含英咀华,既积淀了深厚的学术根底,又练就了锐利的鉴别眼光,早已成为颇有名气的金石家,“墨癖书淫是吾病,旁人休笑余癫癫”。一个能为兴趣爱好至癫的人,不考试,也可以有事做;不当官,精神也有寄托。但中华传统的文化精髓已经融入王懿荣的生命基因,他执守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信念,怀揣立德立功立言的生命渴望,撑起两根硬骨头,挺起一颗金石头,一次又一次撞响命运之门。
这一次,他成功了。1879年,他那支老笔经了汗水泪水血水的淬火,终于坚如铁帚,扫清了乡试路上的后障碍,中试第三十一名举人。仿佛此前的连续落榜就为了积蓄强大的生命势能,由此开始,王懿荣的人生就如被阻挡和抑制太久的汹涌澎湃的江水,排山倒海,奔腾向前,发出阵阵轰鸣。翌年会试,他获百五十六名贡士,复试列一等第三十五名。大主考官、内阁大学士宝鋆对他的制文大加赞赏——“鸿文无范,旷世逸文”,大考官翁同龢赞他“文笔雄直,经策博通”,可见他的经策和文笔达到的高度。在接下来由皇帝主持的殿试中,王懿荣以对国事深刻的洞察和无畏的勇气,不避敏感,不惧风险,从人君、吏治和军事三大经国大事切入,提出人君节俭、吏治倡廉、整军经武的对策。经过这场决定人生命运的殿堂大考,王懿荣脱颖而出,获选二甲第十七名,赐进士出身,继而参加翰林院庶吉士选拔,又以一等第三名入选。三十年焚膏继晷、孤独穷理,十八载尽心修性、穷通不移,三十五岁的他,意气风发地登上了科举考试的高端,有了实现一直萦绕于心的天下抱负的平台。
然而,也许没有人会想到,二十年后,王懿荣创下了中国历史上的惊天之举。



二十一世纪开启的年,我三十五岁,被任命为那所大学的副校长,受命从八百里外的滨州,挺进烟台海边,建设大学新校区。一群单身汉,离开长期生活工作的老地方,离开老婆孩子离开家,一下子扎到茫茫滩涂,过起野外集体生活,那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这已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十五个年头了。
难忘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那是整个社会由封闭骤然开放的年代,一个生活急剧变化的年代,一个思想解放的年代,一个有青春、有热血、有理想、有幻想、激情燃烧、热气腾腾的年代。
教学楼门厅,贴满各种讲座招贴:“第三次浪潮与社会变革”“高等教育的革命”“萨特与存在主义”“王富仁论鲁迅:中国反封建思想革命的一面镜子”“黄永玉的艺术世界”“王立平、王酩、施光南、杨洪基谈流行音乐”……西方哲学研究会、文学社、武术队、合唱团、时装队、辩论学会、演讲协会、围棋协会等三十多个社团的招新广告随处可见。“寸草心”诗社是热火朝天,学校在校生三千多人,诗社社员竟然过千,阶梯教室坐满聚精会神聆听诗歌讲座的人们,走廊里、窗台上也长满了耳朵。中午的楼间草坪上,一对对恋人深情相拥,呢喃细语着诗的语言。山腰上,正有一群男男女女大学生举行诗歌朗诵会,朗诵者挺胸抻脖、声嘶力竭,声音伴着山风传得很远很远。山涧平地上一群野餐的学生,不时爆发出尖叫和欢呼。
夜色降临,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如一个个发光体,在暗夜里呈现出有力道的直线、斜线、曲线,一百、二百、上千个窗口泻下温和的光瀑。图书馆、教室,到处都是读书自习的学生,期刊阅览室里只听到纸张掀动的声音、钢笔笔尖摩擦纸页沙沙的声音,偶有一声叹息也格外分明。大礼堂里正在演出时装秀,在热烈的音乐声里,男女模特们在台上踏着优雅的猫步,夹克衫、蝙蝠衫、花格子衬衫、绿军服、灰工装、道道服、晚礼服,牛仔裤、踩蹬裤、萝卜裤、喇叭裤、直筒裤、一步裙、迷你裙、连衣裙、套装裙,新旧杂陈,五光十色。学生食堂二楼,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的灯泡闪闪烁烁,录音机里播放着《甜蜜蜜》《酒醉的探戈》……或柔情似水,或粗犷铿锵,人们和着音乐跳着交谊舞,华尔兹、探戈、狐步舞、伦巴、恰恰恰、斗牛舞……灯光明明灭灭,舞者的影子在墙上变形异动着。
熄灯铃响过,男生宿舍楼的公共洗手间里,仍有人在吭哧吭哧洗衣服,有人在哗啦哗啦冲澡,时或有歌声高高低低、断断续续传出来,一个在唱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到了高音部分声音攀不上去终于变为撕裂音,继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另一个在唱《故乡的云》,“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漂泊”。高音层层递进,低音圆润婉转,充满惆怅,饱含深情,很快有人加入进去,楼下竟也传来一个高拔的和声。学生宿舍里,有的在开“卧谈会”,尼采、弗洛伊德、叔本华、卡夫卡、托夫勒、波普尔……一个个新潮的名字传出来。有的宿舍没有任何动静,只看到某个床头有手电筒集束的光,照着翻开的书页。有的则亮着暗黄的烛光,桌子上放着一个大脸盆,周围杂乱地摆放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不锈钢碗、搪瓷茶缸、罐头瓶子和纸杯,门缝里隐隐透出酒香……
入学后,系里指定了班干部,那时的我内向、胆小,只管自己读书,不喜与人交际,或是因为感应到校园蓬勃的律动,平添了几分胆子和勇气,我直接找辅导员提出建议:为了让更多的同学得到锻炼,每学期团支部书记和班长应该通过竞争上岗产生,支委、班委由团支书、班长组阁,一般不要连任。没想到系里采纳了我的建议,经过竞争演说、民主投票,我担任了团支部书记。那段时间,我胸中有一股勃勃之气,每天似乎都有无穷的力量期待迸发。我曾经在一个傍晚转了几次公交车,找到省话剧团,打听了好几个人,没有半点怯懦和犹疑,就敲开话剧团党委书记、副团长薛中锐的家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薛中锐在山东人民广播电台播讲《烈火金钢》《平原枪声》《林海雪原》《渔岛怒潮》《大刀记》等长篇小说,那时电视尚未普及,媒体单一,人们精神食粮匮乏,听广播成为许多人主要的文艺生活,于是薛中锐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明星和偶像。薛中锐打开门,没有责怪我的莽撞,而是热情地请我就座,给我倒上一杯热茶。我表达了请他给我们作报告的要求。他可是获得全国话剧奖“金狮奖”和戏剧表演奖“梅花奖”的大牌演员,会答应一个大学生的请求吗?没想到薛中锐一点都没犹豫就同意了。活动那天中午,我径直去学校办公大楼三楼找到王荣纲副校长,因为入学时他在大礼堂给我们新生作过报告,所以我知道他。我向他提出学校派车去接薛中锐的请求,王校长听后,慈善微笑的脸上现出严肃的神情,他立即拿起电话,听上去是打给校办主任的,他要求立即安排车,“让一鸣同学带车去!”富有音乐感的胶东口音好听极了。
那年,我们还成立了学校历史上个大学生记者团,为的是提高参与社会、干预生活的能力。记者团成立大会一应由我们自己组织。我们请来了副校长张建义、校党委宣传部长、校团委书记和各系分管学生工作的党总支副书记、团总支书记,还逐个登门,请来了省出版局副局长、山东电视台台长、新华社山东分社副社长、《大众日报》副总编辑、《人民日报》驻山东记者站首席记者等嘉宾。在会议现场,校团委宣传部长孔祥华老师私下对我说:“你们还真行。场面这么大。不知内情的话,还以为是省委宣传部召集的会呢!”在这次会上,王纪元同学当选为记者团团长,我和另外几位同学被选为记者团副团长。大学生记者团成立后,我们与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南京大学、武汉大学等高校新闻系很快建立了联系,我们还参加了人民大学在《大众日报》实习的同学为个体户维权的活动。当年寒假前,大学生记者团副团长、体育系的段超庆和中文系的张世勤、赵连兆等组织二十多名同学,商定要深入沂蒙山区开展百村调查活动。不知哪位同学直接将调查计划报给了省委副书记李振。李振接见了参与社会调查的部分同学,并安排省委办公厅开具了介绍信。放假后,同学们一到临沂汽车站,就被接到了行署招待所,临沂地区行署副专员唐乐群接见了他们。开学后,李昌安省长主持召开大学生社会调查工作座谈会,段超庆报上了他撰写的一篇二十多万字的调查报告,其中提供了大量关于沂蒙山区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手材料和政策建议,张世勤专门就挖掘和弘扬沂蒙精神提交了专题报告,为“沂蒙精神”的挖掘和宣传开了先声。
“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社会者,我们的社会;人民者,我们的父老乡亲。国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社会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老百姓的事也是我们的事,我们不管谁管,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做谁做?”在学校大礼堂举行的“大学生的责任和使命”演讲比赛中,我把年轻时的文章做了引述和阐发,赢得了热烈掌声。演讲会后,山东人民广播电台记者采访了我们几个参加演讲的同学,《大众日报》记者向我约了稿。后来,我收到家里的来信,信是妈妈口述的,妹妹那稚拙的字让人感到分外亲切。信里说:“前几天,家里的广播小喇叭里,提到你,大队书记说从报纸上看见了你的名字,现在咱村周围十里八庄都知道你,好些乡亲来家里找我,想让你帮着解决他们的难事儿。”


亲爱的朋友们
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
属于你
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再过二十年
我们重相会
看看伟大的祖国
该有多么美
天也新
地也新
春光更明媚
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亲爱的朋友们
创造奇迹要靠谁
要靠我
要靠你
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一转眼,八十年代过去了,二十世纪过去了。
烟台大海边,千亩滩涂上,一座银灰色的现代化大学城已经崛起。为了心中热爱的文学,四十六岁,我千里赶考,来到北京。莫非到了这个年龄,就开始喜欢回忆了?我常常想起风华正茂、心系天下的大学时光,想起建校过程中那些艰难得无以复加的日子。青春年少时的同学们,他们有的呕心沥血、兢兢业业地在中枢机关参与决策;有的纵横捭阖,闯荡商海,在瞬息万变的市场中沉沉浮浮;有的爬罗剔抉,兀兀穷年地探究学问;有的活跃于各种媒体,为国家发展鼓与呼,为百姓生活歌与哭;更多的同学奋斗在基层,在边疆、在海岛、在农村,在默默无闻的岗位上度着日月,享受着奋斗的快乐,也经受着吃苦吃亏受累受气的生活。一样的成长,不一样的故事。但可以无愧地说,我们把自己的青春、心血和汗水,献给了这个国家,也见证和参与了这块土地上发生的人间奇迹。如今,一提到民族、国家和人民,我们心里还是自然而然地迸发出跃跃欲试的冲动,那或许就是自古以来流淌在中国知识分子血管里的一脉热血吧,沉着而坚实,涌动而不歇。



自从入了翰林院,王懿荣的人生就进入了高光时刻。
“点翰林”,不仅意味着一个人达到了科举生涯的层级,获得了至高荣誉,而且具备了平步青云入阁登坛的条件,成为“储相”人选。
三十八岁,王懿荣在翰林院庶吉士教习馆肄业期满,散馆考试取得一等成绩,就任翰林院编修。到了四十九岁那年,他鸿运当头,一年四迁,先是升迁为侍读,继而入值南书房,得以在皇帝左右,谈诗说文、讲经论道,达到了士人心中的极荣之境。仅仅半个月后,他又被补任为起居注官,负责记录皇帝言行,这显示了皇帝对他莫大的信任。又半个多月,他兼任国子监祭酒,步入雍和宫对面的集贤门,成为士子仰望的“太学师”。
不料,甲午战争突然爆发,打破了他生活的宁静。
1894年7月,日本不宣而战,在朝鲜牙山口外丰岛海面,击沉运送清兵的商轮,全船官兵七百多人遇难。同日,日军向驻守屯牙山的清军发动攻击,朝鲜半岛全境陷落,战火一直向辽东半岛、山东半岛蔓延,局势十分危急。王懿荣忧心如焚,焦灼地关注着战局的发展。
那时,西方国家已经进入了“电气时代”,美、德、英、法正在向资本主义垄断阶段过渡。日本抱着“脱亚入欧”的信条,拼力推进政治经济社会改革,现代化、西方化进程赫然加快。为了建设军事强国,日本政府每年拿出国家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六十发展海军和陆军,还从宫廷经费中挤出专款,从全国官员薪水中提取十分之一,用于建造船只,暗中准备一场“国运相赌”的战争。而大清朝廷享受着封建王朝的红利,陶醉于天下一切尽归朝廷所有、所管、所享、所用的美好感觉,对世界潮流麻木不仁,对近在咫尺的危险视而不见,甚至为了慈禧太后六十大寿,挪用军费建设颐和园。恶虎的大嘴已经张开,猎物却还在悠然睡眠。
大敌当前,王懿荣舍生忘死,连上奏折,直言相谏。
当时,清廷不顾战事吃紧,在炮声隆隆中照旧忙于筹备万寿庆典,仅为慈禧经过的道路两旁搭建景点这一项工程,就要花费二百四十万两银子。对此,不是没有人愤懑不平。但那慈禧是何等人氏?她是皇太后,掌握着对百官甚至皇帝生杀予夺的权力,在清一色男人形成的权力世界里,纵横捭阖,强悍跋扈,玩弄权柄于股掌之间,其心思之缜密、心计之多端、手段之老辣,罕有人匹敌。多少官员为升官、为发财、为保乌纱帽、为保乌纱帽下的脑袋,正千方百计、苦思冥想,以借庆典讨好慈禧为能事。而如王懿荣,平素受到慈禧赏识,跻身殿堂,侍奉至尊,并常常得其青睐为御画题记,自当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才是。然而王懿荣却上书《吁请暂停点景,但行朝贺疏》,明确要求“暂停点景,但行朝贺”,战事之后“随时补行”。尽管折子中不乏婉转誉扬之词:“何时非万寿之时,何日非祝愿之日?”但他的不知趣、不灵透、不圆融、不感恩,让太后扫兴的行为,令许多人愤怒、许多人担心,但更多的人心中充满敬意。哪怕百官不敢言,自有懿荣是男儿。中华文人的风骨,哪怕是在暗黑无言的夜里,也总是铿然有声、铮铮作响。
面对不利的战局,王懿荣曾上书希望重新启用通晓军务、熟稔洋情的奕。但奕上台之后,不仅没有主战求胜,反而追随慈禧一味求和。对此,王懿荣再上奏折《详度夷情审量时局疏》,全面分析战情,坚决反对轻许议和,主张精厉士马,厚积军火,肃清海隅,坚决抗敌。他认为,如果轻言议和,偿付巨额赔款,必然使敌人“挟我之资”而秣厉重来,“是益寇粮而资之盗也”。后来的事实也印证了他判断的准确。
不仅如此,王懿荣没有停留在语言进谏上,而是直接付诸了行动。1884年年底,日本纠集两万人、二十五艘军舰、十六艘鱼雷艇,向山东半岛发起攻击。在这刻不容缓的关头,作为一介书生,王懿荣立即上疏,请求回籍兴办团练,抵御倭寇。获得允准后,他星夜兼程,奔往故土。到达莱州时,方知威海已经失陷,北洋海军全军覆没。王懿荣悲愤交集,不顾旅途劳累,奔走各县,联络动员,激发家乡父老同仇敌忾不惜赴死的豪情。“人心甚齐,为可用!”正当他麇集力量、准备率团迎击敌人时,李鸿章却已同日本政府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王懿荣壮志未酬,怆然写下七绝:

岂有雄心辄请缨,
念家山破自魂惊。
归来整旅虾夷散,
五夜犹闻匣剑鸣。

伫立在风景如画的蓬莱阁上,我久久不能离开,昔年王懿荣曾经站在这里怅然瞭望大海,手中紧握莱阳县令相赠的戚继光抗倭时用过的宝刀,那时他会是什么心情?“海不扬波”石刻匾额的“不”字上日军炮击的弹痕,像一只盲眼望着远处的夕阳,海涛高一声、低一声,急一阵、缓一阵……



世纪之交,风雨飘摇。1899、1900,永远铭刻在灾难深重的中国的年轮上,也注定是王懿荣一生中惊天动地的时刻。
1899年秋,王懿荣身患疟疾,卧床不起。老中医给他开了一个方剂,他派人到宣武门外菜市口达仁堂药房抓来中药,无意间发现其中一味药“龙骨”上有丝丝裂纹,裂纹周围则是若干刀痕的结体。他以金石学家的职业敏感,捧在手中反复揣摩,又让家人去药店购得全部“龙骨”,进行拼接、对照、推理、琢磨。“龙骨”上这些刻画,非篆非籀,但却是有规律的符号。莫非……王懿荣被自己设想的大胆震惊了,他屏住呼吸,小心求证,经过十几天的研究,终做出判断:这些“龙骨”是上古人用来占卜的龟甲和兽骨,上面的符号是人工刀刻的文字,这些文字的产生早于周朝青铜器上的文字,也就是华夏祖先创造的古老文字!而甲骨上的裂纹不是意外所致,而是占卜者以灼热的金属工具锥刺而成,他们通过纹理获知想象中的鬼神之谕,遍刻于裂纹四周的便是获得的卜辞。王懿荣这一发现不要紧,他如炬的目光照亮了历史的隧道,洞见了华夏文字的始根,直接把汉字产生的历史,溯源到公元前一千七百多年。试想,如果没有王懿荣慧眼识别,甲骨只能被弃之如敝屣,好的命运也就是被当作药材研磨成粉,经病人肠胃消化后再回归大地。如果那样,凝注着中华文明尊严的见证就将遭遇毁灭性灾难,甲骨文、殷墟,将沉睡在无尽的黑暗中,不知何年何月得见天日。
一片甲骨,惊天地,耀古今!
这看似是一场偶然,是天大的好运降临到王懿荣头上。其实,天下所有事件发生的表征皆是偶然,但那内里,是铁律的必然。上帝只垂青有准备的人。正是王懿荣好古成魔,对金石文物几十年寸积铢累的深厚积淀和深入钻研,使他获得了上天的深情眷顾,实现了这一奇迹性的伟大发现。
此后,王懿荣又倾囊收藏甲骨一千五百片,正当他准备深入研究之际,他的命运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1900年7月14日,八国联军彻底攻陷天津后,又气势汹汹向北京进逼,清廷下诏与列国宣战。或许确实是用人上的不拘一格,国子监祭酒王懿荣被任命为京师团练大臣,负责保卫京城。他名为团练大臣,其实不过如一“看街老兵”,下属团勇千余人,半是老弱病兵,可怕的是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多少。面对这一状况,王懿荣不得不拿私情办公事,给时任湖广总督的妹夫张之洞写信求援。那语气完全是乞求:“公能稍为捐置相助否?”情状尤为令人感叹:“此垂泣而道之者也。”看,这哪有一点点官场上南书房翰林、国子监祭酒的威仪?更丧失了家庭中大舅哥应有的尊严。大敌当前,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挺起头颅顶上去,准备与披坚执锐的强敌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但如山的压力使他“夜漏三下,未及就眠,心力交瘁,殆难言喻”。真是苦不堪言、难以名状。
十万火急!
8月13日,八国联军进攻通州,经过一番烧杀抢掠,两万大军如邪恶蜂群拥向北京城。
14日凌晨,枪声大作,炮声隆隆,俄、日、美侵略军分别向东直门、朝阳门、东便门发起进攻。中午,英军抵达京城,向广渠门开炮猛攻。王懿荣指挥团勇誓死抵抗,打死侵略者数百人,但终究寡不敌众。上午11时,东便门被美军攻破;下午2时,英军攻入广渠门;晚9时,俄日侵略者由东直门、朝阳门破门而入。王懿荣组织团勇在京城各处与侵略者进行激烈的巷战,但羔羊遇虎,无济于事。到处是坍圮的房屋,到处是逃散的人群,哭声、骂声、喊声、枪炮声,响成一片;永定门、左安门、右安门、崇文门、宣武门、朝阳门、阜成门、前门……东西南北、内城外城,各处门楼火光冲天,沦陷的北京,沉浸在无声的哭泣中。
15日凌晨,慈禧、光绪皇帝一行仓皇西逃。
上午10时,王懿荣从容地写下绝命书,对夫人说:“我渥受国恩,又担当卫京之责,现在京城失守,我绝不能苟且偷生!”然后,他先吞金,未死;又吞铜钱,未死;又饮药服毒,仍未绝;于是踉踉跄跄地跨出屋门,走向庭院的那口水井。
前几天,他曾让仆人清浚此井,笑曰:此吾之止水也。
随后,他的夫人、长媳,也投身井中。
大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从烟台福山归来,我骑车去寻找王懿荣在北京的故居,沿着雍和宫大街、国子监街、交道口南大街、北河沿大街,到达锡拉胡同21号。
一座粉红色的居民楼矗立在那里。
不见了院落。
不见了水井。
当年的痕迹一丝也没有留下。
在那里,我伫立良久。
我仿佛看到那个初到北京的十四岁的青涩少年,那个首考落第、垂首窗边的身影,那昂首步入翰林院的华服,那奔走乡里的双腿,那端详甲骨文时专注的神情,那炮火中焦急的脸,那院落里的蹒跚……
王懿荣,你归去时五十五岁。
今天,五十五岁的我,来找回你。
吾之止水,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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