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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实词虚化与结构式的语法化

書城自編碼: 2976008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社會科學語言文字
作者: 杨永龙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48611653
出版社: 学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7-0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39/25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精装

售價:HK$ 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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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书把语法化、词汇化理论运用于汉语历史语法研究的具体实践中,对汉语汉语史上的实词虚化和结构式的语法化现象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索。该书特点是视野开阔,理论色彩浓厚,同时材料扎实,分析深入细致。
內容簡介:
该书把语法化、词汇化理论运用于汉语历史语法研究的具体实践中,对汉语汉语史上的实词虚化和结构式的语法化现象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索。该书特点是视野开阔,理论色彩浓厚,同时材料扎实,分析深入细致。该书内容除了前言部分简要梳理了语法化研究及相关的概念之外,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以语气副词不成、时间副词已经为个案,揭示了跨层结构的凝固成词过程及其后续发展;(二)深入考察了汉语史上与时、体、语气有关的一些虚词的来源和句法语义演变过程;(三)对汉语史上常见结构式的来源和演化过程进行了细致地考察,对结构式的历时更替、结构式演变与语言接触的关系进行了探索。
關於作者:
杨永龙,1962年生,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
杨永龙长期致力于汉语历史语法研究,著有《〈朱子语类〉完成体研究》、《汉语史论稿》、《刘知远诸宫调语法研究》(与江蓝生合著)等。在《中国语文》、《方言》、《民族语文》、《语言研究》、《语言科学》、《古汉语研究》等学术刊物发表论文四十余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多卷本断代汉语语法史研究、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历史语法视角下的甘沟话语法研究、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宋代汉语虚词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重点项目近代汉语语法研究等。曾获得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语言学家二等奖。
主要研究领域为汉语语法史、语言接触与方言语法。著有《〈朱子语类〉完成体研究》、《汉语史论稿》、《刘知远诸宫调语法研究》(与江蓝生合著)等。在《中国语文》、《方言》、《语言研究》、《语言科学》等学术刊物发表论文数十余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多卷本断代汉语语法史研究、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历史语法视角下的甘沟话语法研究、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宋代汉语虚词研究,以及中国社会科学院重点项目近代汉语语法研究等。曾获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语言学家奖二等奖。
杨永龙,1962年生,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
杨永龙长期致力于汉语历史语法研究,著有《〈朱子语类〉完成体研究》、《汉语史论稿》、《刘知远诸宫调语法研究》(与江蓝生合著)等。在《中国语文》、《方言》、《民族语文》、《语言研究》、《语言科学》、《古汉语研究》等学术刊物发表论文四十余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多卷本断代汉语语法史研究、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历史语法视角下的甘沟话语法研究、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宋代汉语虚词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重点项目近代汉语语法研究等。曾获得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语言学家二等奖。
主要研究领域为汉语语法史、语言接触与方言语法。著有《〈朱子语类〉完成体研究》、《汉语史论稿》、《刘知远诸宫调语法研究》(与江蓝生合著)等。在《中国语文》、《方言》、《语言研究》、《语言科学》等学术刊物发表论文数十余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多卷本断代汉语语法史研究、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历史语法视角下的甘沟话语法研究、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宋代汉语虚词研究,以及中国社会科学院重点项目近代汉语语法研究等。曾获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语言学家奖二等奖。
目錄
总序
前言:结构式的语法化与构式演变

跨层排列的成词过程
近代汉语反诘副词不成的来源及虚化过程
已经的初见时代及成词过程
虚词的来源与演变
从稳紧义形容词到持续体助词
《朱子语类》中了的语法化等级
不同的完成体构式与早期的了
汉语方言先时助词着的来源
句尾语气词吗的语法化过程
结构式的来源与演变
试说连X 都VP构式的语法化
从形 数量到数量 形汉语空间量构式的历时演变
目的构式VP去与SOV语序的关联
从语序类型的角度重新审视X 相似\似\也似的来源
后记
內容試閱
结构式的语法化与构式演变
引言
虚词是汉语最重要的语法手段,因此在汉语历史语法研究中格外关注虚词的来源和虚化过程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如果夸大虚词的作用,忽视其所在的句式,或者只关注虚词的语法化而忽略其所在结构式的语法化,则有可能失之偏颇。前者例如:
1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诗经相鼠》)
这里人而无仪两次出现,不少古汉语教材认为,前一句中而表示转折关系,相当于却,后一句中而表示假设关系,相当于若。但是如果去掉而,前一句仍有转折的意思,后一句仍有假设的意思,可见这里的转折、假设之类的关系意义未必属于而而更可能属于句子。
后者例如连字句语法化。连XP都也VP是一个固定句式,除了字面义之外,还有丰富的字面以外的意思。如:
2 这事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其中包括预设义三岁小孩是某一集合中最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以及隐含义某集合中的其它人更有可能知道这件事。以往对该句式的来源有大量的研究,但主要是从连的语法化入手,发现连原来是动词,六朝以后有连带、包括在内的意思,如例(3);宋代以后语法化为表示强调的甚至义介词,如例(4)(参见刘坚1989,孙锡信1992等):
3 余注此经以来,一千七百余年,凡传三人,连子四矣。(葛洪《神仙传》,引自孙锡信1992)
4 今人连写也自厌烦了,所以读书苟简。(《朱子语类》卷十,引自刘坚1989)
这类研究解决了连的实词虚化问题,自然是很有意义的。但是如果进一步思考:连字句的预设义和隐含义是因为连带来的吗?如果是,那么为什么去掉连之后句式义可能不变?如例(2)可以说成:这事张三都知道。当然此时张三要重读而都不能重读。如果不是,那么句式义从何而来?也许我们可以把目光再投向句式中的其它虚词,比如考察都的虚化,可能发现都存在着从表总括的范围副词到表强调的语气副词的语法化过程。但是例(2)的都和也可以互换而句式意义基本不变。于是我们再考察也是如何从表示类同一步步演变为表示强调的。其实,马真(1982)早已指出,连字句中都和也虽然可以互换,但是都仍表总括,也仍表类同,并进而强调:在虚词研究中切忌将含有某个虚词的某种句子格式所表示的语法意义硬归到格式中所包含的这个虚词身上去。连字句的预设义和隐含义正是该句式本身所具有的意义,那么句式义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也是须要我们加以探索的。(详见杨永龙 2011)
随着语法化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学者不仅关注虚词和实词虚化,同时开始关注句式在语法化过程中的作用,并进而关注结构、结构式、句式本身的语法化。构式语法理论引入之后,一些学者更是有意识地把它运用到历史语法研究之中,探讨一些特定构式的语法化过程。Traugott & Trousdale(2013)的新著把语法化、词汇化、构式化以及构式的演变整合在一起,提出了一系列全新的见解。但是,由于对构式和语法化有不同的理解,尤其是构式语法理论刚刚创立不久,无论在理论层面还是在操作层面都有许多值得梳理和进一步思考和探索的问题。本文试图对与之相关的一些问题进行梳理,主要内容包括:(1)从实词虚化到结构式的语法化,(2)构式与结构式的关系,(3)构式义与相关虚词意义的关系,(4)结构式语法化与构式的语法化,(5)构式演变:构式化与构式变化,(6)语法构式化与词汇构式化。
1 从实词虚化到结构式的语法化
1.1 语法化与虚化
语法化(grammaticalization)概念来自国外,大体对应于我国学者的虚化。不过,严格地说语法化与虚化是不同的概念,是从不同角度讨论语言现象。语法化着眼于语法,是语法的实现过程,即语法范畴、语法功能和语法形式的产生和发展演变过程。虚化着眼于词义,是语义的发展演变过程。但是二者又有联系,而且有时候可能所指相同。因为语法化过程中常常伴随着语义的虚化,而语义虚化也有可能导致语法化。尤其当我们说实词虚化的时候,往往就是指实词(或词汇形式)虚化为虚词(或功能词)的过程。所以,早期的研究中,语法化与实词虚化几乎是不加区分的,最初的语法化研究正是从实词虚化开始,后来扩大到包括结构式在内的所有语法手段的产生过程。
1.2 实词虚化
不少学者提到,元代周伯琦的《六书证讹》已经提出今之虚字,皆古之实字(沈家煊1994,Sun 1996,文旭1998),这是从实词虚化说起的 。国外最早采用语法化这一术语的梅耶(Meillet)也主要是从词汇形式到语法形式的变化来讨论语法化。他说:语法语素由词汇形式发展而来,词项是绝大多数语法化实例的来源(据Hopper and Traugott 2003:21)。国内较早讨论虚化或语法化的文章,如解惠全(1987),其题目就是《谈实词的虚化》,而刘坚(1989:447)则把实词虚化与语法化直接联系起来,指出:通常是某一个实词的词汇意义首先发生变化,变化到一定程度,又引起这个词的功能发生变化,变化到只在语句中起某种语法作用而失去了它原来的词汇意义。这个过程,可以称之为实词虚化,或者语法化,也就是说,由词汇单位变化为语法单位。刘坚、曹广顺、吴福祥(1995:161-169)对语法化的若干诱因从句法位置的改变、词义变化、语境影响等方面进行了归纳,文章也是讨论从实词变成虚词:通常是某个实词或因句法位置、组合功能的变化而造成词义演变,或因词义的变化而引起句法位置、组合功能的改变,最终使之失去原来的词汇意义,在语句中只具有某种语法意义,变成了虚词。这个过程可以称之为语法化。
1.3 结构式的语法化
词汇形式不可能脱离语境而独自发展为语法形式,因此,在研究实践中,从吕叔湘、王力、太田辰夫以来,包括梅祖麟、刘坚、贝罗贝以及后来的更多学者,都很注重句法位置或环境在实词虚化中的作用。如曹广顺(1995:3)指出:在动态助词产生的过程中,将着取得等几个词从动词向助词发展,都是从充当连动式中第二个动词开始的。国外学者如Himmelmann2004:31-34更是明确指出,单个词汇项不会孤立地语法化,词汇项的语法化离不开特定的组合环境。其实梅耶最初的语法化研究也不限于单个实词的演变,还包括词语组合成固定短语并最终合并在一起,甚至还包括语序的变化(参见Hopper and Traugott 2003:23)。尽管后世对语序变化是否属于语法化有不同看法,但总的趋势是在语法化研究中越来越关注词汇以外的结构式。据Traugott 2008,至少从1979年Givn的On Understanding Grammar以来,构式(construction)就与词汇项一起被看作语法化的输入端。Hopper and Traugott(2003: xv)的语法化经典定义中,语法化的输入端既包括词汇项,又包括构式:
5 某些词汇项和构式在特定的语境中表示语法功能,当这种功能一旦语法化了,将继续发展出新的语法功能。
Bybee 2003: 602-603甚至认为:其实更准确地说,不是词汇项变得语法化了,而是带有某词汇项的构式变得语法化了。
不过,正如Traugott(2008)所说:在语法研究中,构式(construction)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并没有严格的定义,往往是指搭配、语段、短语、成分、组合关系之类。这个意义上的构式汉语学界很早就比较重视,不过一般称作某某式(如处置式、连动式)、某某结构(如述补结构)、某某句式(如为所句式),或者某某结构式等。汉语学界对这类结构的语法化研究近些年来取得不少成绩,如贝罗贝(1986)讨论双宾语结构,吴福祥(2002)讨论能性述补结构V得不C,洪波(2003)讨论动结式,洪波、董正存(2004)讨论非 X 不可,江蓝生(2004、2005、2007、2008)讨论跨层次非短语结构的话、VP的好、构式整合等,江蓝生、杨永龙(2006)讨论句式省缩,等等。不过,总的来看,这类研究还很薄弱,因此,吴福祥(2005)呼吁:未来的汉语语法化研究应该在借鉴当代语法化理论思路和成果的基础上对汉语句法结构式的语法化过程、机制和动因作比较全面和深入的研究。随着近些年构式语法的理论的兴起,汉语历史语法研究中出现了某某构式的语法化之类的研究成果,如彭睿(2007)以从而、以及和及其为例,讨论了构式语法化的机制和后果,杨永龙(2011)讨论了连X 都VP构式中预设义和隐含义的产生过程,龙国富(2012)讨论了动趋结构的语法化等等。不过许多成果虽然用到了构式这一术语,但是未必是严格按照构式语法的范式来进行研究的。
为便于讨论,我们把以往语法研究中所涉及的搭配、语段、短语、组合、某某式、某某结构等相对复杂的特定句法格式称之为结构式,把构式语法理论中所说的形式语义匹配称作构式。二者分别对应于国外传统语法研究中的construction和构式语法理论研究中的construction。那么二者是什么关系?结构式的语法化与构式的语法化又是什么关系?
2 结构式与构式的关系
construction本来是语法研究的一个传统术语,所指比较宽泛,自亚里斯多德(Aristotle)以来一直是语言研究的主要对象,主要指语言中比较复杂的各种组合。构式语法理论(construction grammar)兴起之后,给它赋予了特定的内涵,用来指语言中各种层次的具有字面以外意义的形式-意义匹配。虽然构式语法理论本身仍然处于不断完善阶段,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须要不断地探索,而且不同的学者也会有不同的理解和认识,存在一些不同的流派 ,但其基本理念在许多方面都值得借鉴。
首先,构式是形式语义匹配。Goldberg(1995:4给构式(construction)所下的定义是:
6 当且仅当C是一个形式-意义匹配,且其形式(Fi)或意义(Si)的某些方面不能从其组成成分或先前已有的构式中得到完全预测时,C 就是一个构式。
构式既有形式又有意义,二者相匹配,不能独立存在。这种观念与我国的语法研究传统是一致的,汉语学界许多前辈都提倡语法形式与语法意义结合,因此很容易被我们接受。不过与以往的结构式不同的是,以往更多地着眼于组合结构,虽然有可能会考虑意义,但更看重的是搭配形式。而构式语法的形式和意义是一个系统,根据Croft 2001的激进构式语法观,构式的形式包括句法特征、形态特征、语音特征,构式的意义包括语义特征、语用特征、语篇特征。形式和意义通过象征性纽带有机地结合为一个整体(见下图)。
图1:构式的象征性结构模式据Croft 2001:18
构式
形式
象征性纽带
规约化的意义
其次,构式本身有意义,构式的整体意义大于部分意义之和。比如,双宾构式Subj [V Obj1 Obj2]表示传递transfer义(Goldberg 2003):
7 a. He gave her a Coke.
b. He baked her a muffin.
虽然(7a)动词give有传递、给予的意思,但是(7b)bake本身不含有传递义,(7b)的传递义是构式赋予的。因此,构式意义和其中的动词意义可能相同也可能不同,二者间有多种互动关系。这种看法弥补了配价语法和生成语法动词中心论的不足。汉语学界很早就注意到结构式的意义,如把字句也叫处置式,这两个术语除了所指范围大小有别以外,从字面看,叫把字句,更多的关注的是形式,而叫处置式就兼及意义了。下面是王力(19431985:87)的定义:凡用助动词把目的位提到叙述词的前面,以表示一种处置者,叫处置式。这相当于说构式有义。同时也有人注意到构式赋义。如吴竞存、梁伯枢(1992:238-239)在分析兼语使动句时指出,能够进入V1NV2句式V1位置的动词有的有使动义,但有的本身不带使动义,却有使动的意思。例如谁放了小柳儿走了,放不在该句式时没有使动义,置于该句式时具有使动义,这个意思是使动句型赋予的,句式赋予了它使动义。由此可见,汉语语法研究中很早就注意到结构式具有独立的意义,注意到句式对动词意义的压制(coercion)作用。当然,以往汉语研究中这种认识并没有系统化和理论化,也没有强调结构式必须具有独立的意义。
第三,构式义不能从构成成分中得到完全预测。所谓不能得到完全预测,是指难以从字面观察出整体意义,或者说构式的意义是不透明的。为了叙述方便,可以简称为难测性(inpredicability)。难测性是从消极的视角说的,如果从积极的视角说就是构式具有浮现意义。这里涉及两个问题,一个是如何理解难测性,一个是难测性的程度(参见王寅2011:49)。从理解的角度看,任何层级的语言单位都可以说是形义结合体,但是有必要区分非组合单位和组合单位。非组合单位包括独立的语素和单语素的词,组合单位则包括合成词、短语、句子等。从语言的符号性看,非组合单位也有形(音)有义,从形式不能完全推知其意义。如白形式是[pai](音),意义是一种颜色,从语音形式[pai]不能推知其颜色意义。这种情况能不能算构式义的难测性?Goldberg(1995:4明确指出:语素明显属于构式,因为语素也是不能从任何地方作出预测的形义匹配。这样的话,任何有意义的语言单位都具有难测性,难测性这一限制对构式的构成要件而言似乎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但是,从难测性的程度来看,非组合单位的难测性是最基本的,是语言符号所具有的基本特征;组合单位除了具有这些基本特征外,总体上具有更高的难测性,因为组成成分的意义加起来与总体意义不完全相同,总整体大于部分之和。与此同时,组合单位本身的难测性也有程度区别。有的组合单位难测性较低,可预测性较强,如白纸、他吃面条等,而有的组合单位难测性较高,可预测性较弱,如白菜、他连面条都不吃等。由此可见,各种语言单位都会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定的难测性,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我们可以把非组合单位称作非组合构式;把难测性低的组合构式称作常规组合构式,简称常规构式;把难测性较高的组合构式称作特殊组合构式,简称特殊构式,那么,三类构式大体上构成一个难测度由低到高的连续统:
8 非组合构式 常规构式 特殊构式
以往的结构式研究中并不特别关注结构式意义的难测性,但一般比较关注特殊组合构式,这一点与构式语法的研究实践大体相同(见下)。
第四,任何语言层级的形式语义匹配,包括语素、词、复合词、习惯用语、各种句式等等各种表达式,都属于构式。这一点是构式与以往所说的结构式的最明显的区别:以往所说的结构式只包括组合单位,而不包括非组合单位,而构式却包括语素和单语素的词,正如前述Goldberg(1995:4所说语素明显属于构式。不过,在具体研究实践中,构式语法大多把重点放在比较复杂的结构以及惯用语和特殊句型上。如Kay and Fillmore(1999)对标记性构式(marked construction)的研究。所谓标记性构式是与无标记的常规构式相对,指那些凝固程度较高、不能通过组成部分的相加而得到其构式意义的比较复杂的语言单位,例如Whats X doing Y(Whats it doing snowing in August)表达说话人对异常现象的判断。标记性构式通常都是上述特殊组合构式。Goldberg(1995)对题元结构进行研究,如英语双及物构式、致使移动构式、动结构式、way构式等,这些题元结构虽然难测性低于标记性构式,如双及物构式可以看做语言中的常规组合构式,但也都属于比较复杂的结构。这些标记性构式和复杂的组合结构同样也是结构式研究感兴趣的课题。
第五,构式具有不同的抽象性或图式性(schematicity)等级,根据不同的图式性等级可以把构式分为不同的层级。其中,图式性低的如语言中具体的例子,图式性高的如以往所说的句式。Croft & Cruse(2004: 263)指出,在具体习语kick the habit戒除毒瘾等不良嗜好和高图式性的动词短语(verb phrase)之间有如下图式性层级(见9左列):
9 [Verb Phrase] 宏观构式(macro-construction)
|
[Verb Obj] 中观构式(meso-construction)
|
[kick Obj] 微观构式(micro-construction)
|
[kick [the habit]] 构体(constructs)
Traugott2007:525把具体的构式实例称作构体(constructs),在构体之上按照图式性由低到高概括为:微观构式(micro-construction)、中观构式(meso-construction)、宏观构式(macro-construction)。与(9)左列从下往上大体上相对应(见9右列)。Traugott指出,具体分几个层级是不固定的,要根据研究所需精细程度而定,层级之间其实是一个连续统。就以往的结构式研究来看,通常以研究具有一定图式性的结构式为多,但是对图式性层级关注很少,更少有人探索自下而上的不同图示性等级的构式是如何实现的。
由此可见,结构式与构式的关系可总结为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从理论上说,传统上的construction(结构式)与构式语法理论所说的construction(构式)不是一个概念。二者视角不同,传统上的结构式是从语言成分的组合和复杂性上来说的,大于词小于句子的各种复杂的结构都可以说是结构式,构式则是构式语法研究的基本单位,不论组合单位还是非组合单位都可能属于构式。第二,结构式与构式又是相容的,在上述五个方面都不存在对立,甚至有的是一致的,如形义结合、构式有义等,而且早期的构式语法研究就其研究对象而言大多都是结构式研究。第三,几乎所有的结构式都可以纳入构式之中,从这个意义上讲,构式包括结构式。
3 构式意义与相关虚词意义的关系
构式语法比较关注构式与动词的各种互动关系,如动词为构式添加具体详细的细节意义,动词意义是构式意义的前提条件等(Goldberg 1995,董燕平、梁君英 2002,王寅2011),似乎不太关心构式意义与相关虚词意义的关系。但是,在汉语研究中,因为虚词是最重要的语法手段之一,构式意义与虚词意义的关系值得系统探讨。总体看,构式有的包含虚词,有的不包含虚词。不包含虚词的构式自然不存在构式义与虚词义的关系问题。包含虚词的构式可能存在多个虚词,有的属于整个构式层面,有的属于其中的组成成分。当我们讨论构式意义与虚词意义的关系的时候,关注的应该是属于整个构式层面的虚词。这正像我们在讨论构式意义与动词意义的关系时,所关注的动词其实是属于该构式的核心动词一样。参照核心动词这一概念,这里把属于整个构式层面的虚词称之为核心虚词(core function word)。核心是相对而言的,如难道我说过这样的话?整个句子可以看作一个表示反问的构式,其中的虚词包括难道过的之类,只有难道属于该构式的核心虚词,过和的都不是。但是在我说过这样的话这个经历体构式中,过就是核心虚词,的不是;而在这样的话这个描写性构式中,的就是核心虚词。
既然构式有独立的意义,核心虚词也有自己的意义,那么构式意义与核心虚词的意义是什么关系?这是构式语法在研究所有虚词发达的语言中都应该关注的问题,但目前似乎还没引起足够注意。据初步归纳,以下几种关系是比较容易观察到的:相异、相同、相成。
其一,相异关系:构式义与虚词义各不相同。陆俭明、马真(1999:11-12)曾经指出,也的语法意义是表示类同,有人列出它表示并列关系、假设关系等等,其实都不是也的语法意义,而是含有也的句子格式所具备的语法意义。这表明也的语法意义与含有也的构式的意义各不相同。
其二,相同关系:构式义与虚词义相同,虚词有明示作用。如反诘构式根据核心虚词的隐现有四种类型:
10 a.难道不成?:他若见你便起身来,走了归去,难道我扯住他不成?(《金瓶梅》第3回)
b.难道?:若是他便走时,难道我扯住他?(《金瓶梅》第3回)
c..不成?:若是他便走时,我扯住他不成?
d..?:若是他便走时,我扯住他?
既然构式意义与核心虚词的意义相同,那么加上核心虚词岂不是叠床架屋?实则不然,有与没有,构式意义的显明程度是不同的,如(10d)单纯看可以是反诘句,也可能是真性疑问句,加上难道或不成之后反诘意义更为显明,句子不再可能理解为真性疑问句。因此,核心虚词有明示构式意义的作用。而且加一个虚词与加两个虚词明示性程度应该也有区别,多加的目的往往是因为原来构式的意义不够明显,构式的意义须要进一步明示。
其三,相成关系:构式成就虚词的意义。有的虚词的意义是通过语境吸收而获得的,某功能本来为构式的意义,通过回溯推理,被分析为虚词所有,规约化之后就成了虚词的功能。如唐代以降用于句尾的着原本表祈使或愿望(11a),后来有暂且先(VP),别的暂缓考虑(11c)的意思。这个暂且先(VP)就是在(11b)这种语境中吸收语境意义的结果。(杨永龙 2002)如:
11 a. 裴尚书休为谏议大夫,形质短小,诸舍人戏之曰:如此短,何得向上立?裴对曰:若怪,即曳向下着。(《因话录》卷五)
b. 你都站开,等我再叫他变一变着。(《西游记》第三回)
c. 娃子啥时候结婚呢?房子盖好了着。(宁夏中宁方言,李倩 1997)
构式意义与核心虚词意义的关系可能比较复杂,值得更进一步研究。
4 结构式语法化与构式语法化
4.1 语法化的输入端与输出端
对语法化已经有不少学者下过定义,按我们的理解,语法化就是语法的实现过程。大到语言如何获得语法,小到具体语法形式如何产生,都是语法化研究的内容。更简单地说,语法化可以公式化为:X实现为Y的语法演变过程。其中X为源点(source)或输入端(input),Y为目标(target)或输出端(output)。
(a) X可能是词汇形式,包括名、动、形等实词,输出的Y可能是功能词,包括虚词、词缀或形态标记等。如:方位名词后置词,动词介词,形容词副词等。
(b) X可能是功能词,Y可能是语法化程度更高的功能词。如:介词连词,时间副词语气副词。
(c) X可能是各种短语结构,Y可能是功能词、特定结构式。如:连动式动结式,连动式处置式。
(d) X也可能是相邻的不具有结构关系的跨层排列 ,Y可能是话语标记、功能词。如:不成(跨层排列:不能实现)不成(副词)不成(语气词);的话(跨层排列)的话(助词)。
(e) X可能是复杂句,Y可能是简单句、特定句式。如Hopper & Traugott2003讨论的并列句(parataxis)主从复合句(hypotaxis)主从复句(subordination);连NP VP(包括式)连NP VP(强调式)。
上面这些无论输入端还是输出端都是着眼于语言结构本身,是从不同层级的语言单位出发来观察语法化过程。如果进一步扩大范围,那么认知结构也可以作为语法化的输入端,从而输出各种语法范畴和句法结构。Heine, Claudi & Hnnemeyer 1991:151-153指出,语法化的认知来源通常是几种基本认知结构cognitive structue,包括源概念source concept和源命题source proposition。前者如物体、过程、处所等,可以编码为实词;后者是更复杂的结构,常见的有处所命题、位移命题、行为命题等,如X is at Y,X is doing Y等。因此有:
(f) X可能是认知结构,Y则是句法结构。
当我们说某某的语法化时候,某某有时指X,此时关注输入端是如何语法化的。如动词的语法化,可能是指研究不同次类的动词的发展演变;某某有时指Y,此时关注的是输出端的来源和产生过程。如时体标记的语法化、语气词的语法化等。
4.2 结构式或构式的语法化
如果我们把结构式代入上述语法化公式的X或Y的位置,那就是所谓的结构式的语法化。上述(c)(d)(e)都可以称之为结构式的语法化。结构式的语法化是与实词虚化相对的。以往汉语学界实词虚化以外的语法化研究大多属于结构式的语法化探讨。
如果我们把构式语法理论的构式代入上述语法化公式的X或Y的位置,那就是所谓的构式的语法化,把构式代入X,即研究源构式的发展演变;把构式代入Y,即研究目标构式的来源和产生过程。因此有:
(g) X是源构式,Y是目标构式。
构式既然是构式语法的基本单位,既然包括语素、词、短语,成语、习惯用语等各种搭配、各种句式等任何语言层次的语言单位,那么把它们分别代入上节的语法化公式,构式的语法化就会涵盖了上述(a)(b)(c)(d)(e)甚至(f),即涵盖了以往语法化研究的所有内容。可以说,几乎所有的语法化现象或语法化实例都是属于构式的语法化,甚至可以说,构式语法化以外的语法化是不存在的。如实词虚化,作为输入端的实词算作形式语义匹配,作为输出端的虚词也是形式语义匹配,无论输入端还是输出端都可以说是构式,因此,实词虚化的过程就是构式的语法化过程。同理,结构式的语法化过程也属于构式的语法化过程。当然,在具体研究中,当我们说XXX构式的语法化或XXX结构式的语法化的时候,所指可能相同,无论研究对象还是研究方法都没有实质区别;同时也可能存在着研究方法和理论背景的不同。
其实,作为(g)中输出端的目标构式如果是词汇或习语,那么,这一变化就不属于语法化,就超出了语法化的范围,属于更大范围的构式演变了。因此,关于构式演变的议题自然而然地就提到了研究的日程。
5 构式演变:构式化与构式变化
无论是实词虚化、结构式的语法化,还是构式的语法化,都是从语法化的视角来考虑问题,但是语法化不能解决诸如习语话、词汇化之类的问题。如果从构式语法的视角出发,无论是语法演变,还是词汇演变,或成语、习语产生和发展,都属于构式的发展演变。既然语法化是语法的实现过程,即X实现为Y的语法演变过程,那么以此类推,构式演变就是构式作为输入端或输出端的发展演变过程,亦即X实现为Y的构式产生和发展过程。当着眼于输入端X时,是源构式的发展变化;当着眼于输出端Y时,是目标构式的来源和产生过程。因此,构式演变就是特定形式语义匹配的产生和变化过程,包括构式的能产性、图示性、组合性的变化以及相关的构式兴替,构式演变的动因、机制等。
以往构式语法主要关注共时层面的语言现象,不太关心历时层面的发展演变。不过,Croft(2001: 126-127)的激进构式语法已经谈到了构式的兴替过程:
第一步,构式扩展出新的功能F该功能先前由别的构式承担,新、老构式在新功能F上形成对照。
第二步,老构式失去功能F,或者边缘化;新构式的功能F成为贯常用法,该构式在原有意义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新义,成为多义构式。
第三步,为了与新功能F相一致,新构式在句法结构和句法表现上经历变化,以显示它与老构式的不同。
2006年在德国召开的第三届构式语法网络研讨会(Dsseldorf,2006.3.31 4.2)把构式语法视角下的语言变化和变异作为主题,设定了十个议题,其中包括:能否把以往讨论的语言变化的机制(如类推、扩展、重新分析等)整合到构式语法中?怎样把构式和构式语法与语法化和词汇化联系起来,或者反过来怎样把语法化、词汇化与构式和构式语法联系起来? 随后,Nol 2007以《历时构式语法与语法化理论》为题,梳理了构式语法与语法化研究的关系,提出了历时构式语法的概念,并提倡要研究语言获得构式的过程。
Traugott & Trousdale(2013)的新著《构式化与构式变化》把构式语法理论与语法化理论、词汇化理论整合在一起,试图在一个统一的框架下研究语言的演变。该书把构式的产生和发展演变分为两种类型:构式化(constructionalization)与构式变化(constructional changes)。所谓构式化,是指新的形式语义匹配的产生过程。构式化形成构式网络的新节点,具有新的形态句法特征和新的意义。构式化过程中伴随着图示性等级、能产性等级和组合性等级的变化。所谓构式变化,是指影响现存构式的内部特征的变化,如语义变化will- intend future,形态音位变化will ll,搭配限制的变化(way-construction的扩展,whistle ones way home等,这种变化不会引起新构式的产生。构式化涉及新的形态句法形式和语义语用意义的新分析(neoanalysis),而单独的形式变化和意义变化都属于构式变化。
我们认为,构式化和构式变化都是构式演变的一部分,构式化着眼于构式演变的输出端(Y),探讨新的构式的形成过程;构式变化着眼于构式演变的输入端(X),探讨已有构式是如何发展变化的。
6 语法构式化与词汇构式化
以往与语法化相提并论的是词汇化,学界对词汇化有不同的理解:或认为词汇化是语法化的反面(去语法化),如up(副词 > 动词),或认为词汇化是复合形式凝固化的过程,如forget-me-not勿忘我(参见Traugott 2009)。Traugott(2009)认为前一种属于构词法而不是词汇化,后者可以看作词汇化。国内的学者通常把成词过程看作词汇化,既包括实词的成词过程也包括虚词的成词过程,如董秀芳(2002)。至于语法化与词汇化的关系,有的认为截然相反,如前述第一种看法;有的认为语法化包括词汇化,如国内的许多学者;有的认为二者不同,但是有交叉,如Brinton & Traugott(2005)。
Brinton & Traugott(2005:93-94)以构式体现出来的词汇性或语法性等级来区分词汇化和语法化。词汇性有三个等级:L1 固定短语,如lose sight of看不到;L2 复合的半习语化形式,如desktop桌面;L3 单一形式和最无法分解的习语形式,如desk部、司,handicap不利条件(< hand in the cap手在帽子里)。词汇化是任何等级的词汇性增强的过程。语法性也有三个等级:G1 迂回说法,如a bit of a相当;G2 半粘着形式,如功能词、附着词of,所有格标记-s; G3 词缀:派生形态和屈折形态。语法化是任何等级的语法性增强的过程。Brinton and Traugott(2005:96,99)还进一步通过对比的方式对词汇化和语法化进行了界定,然后分别排列出一系列变化清单,如词汇化过程中往往伴随着凝固程度的增强,语法化过程中往往伴随着搭配能力的增强等。词汇化的例子如: [good spell]NP > [gospel]N。短语缩成词,内部成分变得无法分解。语法化的例子如:古匈牙利语[vila世界 ble内脏核心 方向]名词短语>[vilag bele]世界 方向附着词=进入世界 > 现代匈牙利语[vilgba]世界 方向格标记。其中只有ble语法化了,vil还是个实词。
尽管语法化与词汇化不同,但是中间确有交叉。具体到变化的实例,有时候二者交织难分,有时候又都难以覆盖。例如已经,原本是没有直接结构关系的跨层排列,后来重新分析为表完成的副词(参见杨永龙 2002)。这个过程因为涉及到已经从跨层排列凝固成词,可以看作词汇化过程。但是已经是功能词,在其成词前后经历了重新分析、功能扩展以及经的虚化过程等一系列变化,而且存在着语法性增强的过程,这似乎又与语法化有关。再如执事,原本为动宾短语,意思是执掌事物,做事,后来演变为名词,用于指官员,又用于尊称对方。从执掌事物(动宾短语)转指执掌事物的人(名词),这显然是词汇化过程,但是接下来发生的意义变化(官员 尊称对方)就很难说是词汇化,更不可能是语法化。其实从构式的视角看,无论是已经的成词和发展演变还是执事的成词和发展演变都属于构式化或构式变化。
Brinton & Traugott(2005在定义词汇化时已经站在构式语法的视角,Traugott & Trousdale(2013)更是把语法化、词汇化与构式语法加以整合,分别纳入两种类型的构式化,一是语法构式化(grammatical constructionalization),即具有语法(或程序)功能的新的形式语义匹配的渐变过程;一是词汇构式化(lexical constructionalization),即具有实在意义而且属于主要词类范畴(名动形)的新的形式语义匹配的发展过程。这样一来,无论是语法化还是词汇化,都是构式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于是,上述有关已经和执事的成词和演变过程都可以在构式化和构式变化的框架下加以考察。不仅如此,一些习语和短语结构的历时演变过程也可以在构式演变的视角下加以讨论。如七X八Y是一个具有一定图示性、一定能产性的习语构式,构式义是表示多而杂乱。嵌入X、Y位置的可以是名词,如七嘴八舌、七大姑八大姨;也可以是动词,如七拼八凑、七零八落等。七X八Y的产生与发展放在词汇化框架下显然不太合适,因为七X八Y很难说是属于词;放在语法化框架下也不完全适合,因为既没有产生新的语法范畴,新的语法格式限制性也很大。但是,如果放在构式化或构式演变的框架下观察却非常合适。
构式演变及相关的构式化、构式变化还处于研究的起步阶段,有许多问题须要进一步系统化和深化,无论在理论建构还是在具体语言现象的研究方面都有许多工作要做,须要我们在今后一段时间结合汉语的实际,加强研究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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