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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青云上(全两册)

書城自編碼: 2501787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大陸原創
作者: 八月薇妮
國際書號(ISBN): 9787550011311
出版社: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5-0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624/56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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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言情天后八月薇妮,晋江高人气金榜作家,最新超人气古言力作,点击近千万!且看热血捕头真汉子如何融化冰雪公主冷美人!小说文笔爽辣,节奏明快,既有荡气回肠的爱情,又有朝堂后宫龙争虎斗的情节,更穿插男主的身份之谜,让小说峰回路转,引人入胜!
內容簡介:
太后养女,皇帝御妹,相府命妇,人人称羡庄锦懿。只有她知道,宫阙重重,不过是精致的牢笼;庭院深深,无非步步惊心的战场。她早已冷面冷心,淡然处之,直到意外落水,遇见成祥。
原来人在世上,还能这样随心而活。他对她一见倾心,细心守护,她从未如此安心。不料随身宝物“黄金飞天”暴露她的公主身份,杀机四伏。为了不连累他,她不告而别,他追随至京。锦懿重现皇宫,青梅竹马的皇帝哥哥情再难禁,名满京城的俊秀郎君回心转意,她却心有所属,决定与成祥私奔。赴约之后,只见血迹一片,她心如死灰,却有身孕。两年后,新任边塞大将入京,相貌酷似成祥。风云变幻,杀机再起,一段惊天往事浮出水面……
關於作者:
八月薇妮
晋江文学城当红作家,各种题材均有涉猎,尤爱古风。文笔流畅,描写细腻、淡雅,善于营造桃色的古典氛围,至今完成二十余部作品,已出版《我的如意狼君》《花好孕圆》《凤再上》《一诺倾心》《第三种绝色》《花月佳期》《桃红又是一年春》《公主病》,待上市《无处不飞花》。拥有大批读者粉丝群,被称为“爱情世界中的完美主义者”。
目錄
上卷
第一章 美人劫
第二章 相见好
第三章 喜藏娇
第四章 暗潮涌
第五章 金飞天
第六章 情窦开
第七章 水与火
第八章 生死关
第九章 心尖上
第十章 不离弃
第十一章 赤子心
第十二章 怜香玉
第十三章 投怀抱
第十四章 别断肠
第十五章 凤回巢
第十六章 夫妻斗
第十七章 怕引火
第十八章 千百回
第十九章 见伊面
第二十章 寻隐衷
第二十一章 救姻缘
第二十二章 与君同

下卷
第一章 心相许
第二章 拜龙颜
第三章 迫私奔
第四章 古刹中
第五章 皇家人
第六章 迷情时
第七章 惊冷宫
第八章 风雨暖
第九章 第二劫
第十章 为卿狂
第十一章 各择路
第十二章 终有喜
第十三章 公子劫
第十四章 连环计
第十五章 几时回
第十六章 如隔世
第十七章 敛柔情
第十八章 兄弟会
第十九章 两心期
第二十章 不相认
第二十一章 成亲日
第二十二章 凯旋归
番外:
之一:皇后之死
之二:两对鸳鸯
之三:不负如来不负卿
之四:三子拜寿
內容試閱
第一章 美人劫
这不对!
滕秀琳急促地喘息着,像是下一刻就会断气一样。她心慌意乱,放眼四顾,周遭乱石嶙峋、怪树丛生,天色已近黄昏,乌云笼罩,这情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穷途末路!
不,这不对!
滕秀琳摇头,深吸一口气,捧着肚子艰难起身,站起来的时候回手撑了一下后腰,她靠在山石上勉强稳住脚,高高隆起的肚皮显示着她已有八九个月的身孕。
哗啦啦!树林中发出一声怪响,一道黑影“呀”地直飞出来,滕秀琳被吓得大叫一声,浑身绷紧,心跳加速,仿佛心脏随时都会破胸而出。待看清原来是一只野鸟,从她头顶的天空掠过,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一手撑着腰,一手揉着眼睛,两行泪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滕秀琳吸了一口气,复又咬住嘴唇,挪动步子蹒跚前行。
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剧烈地疼了起来。
里面那小家伙在狠狠地踢她的肚皮,不合时宜的小家伙,等了他盼了他这么久,却偏在这个时候添乱。
滕秀琳拧眉咬牙,嘴唇却仍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她想忍,却几乎忍不住了。往前的每一步都是折磨,但是她却不得不走、不得不逃!
每一块石头后面都好像藏着刺客,每一棵大树后面都好像站着杀手,他们是为她而来,不死不休,斩草除根。
但是她却要在这个时候生孩子!
拼着命走了一会儿,嘴唇几乎被咬破,泪洒一路,滕秀琳再也撑不住了,身体重若千斤,双腿麻木而颤抖。
她柔嫩的手撑着岩石,却撑不住身体直往下滑落。原本保养得极好的手上已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渗着新鲜的血,手指上原本戴着的三四个稀世难得的金玉戒指,也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有玉腕上还吊着个碧绿通透的镯子,随身体的颤抖无力地晃动着。
她抱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绝望的隐忍的惨叫。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能是真的?!
本朝睿帝最宠爱的梅妃,滕氏之女秀琳,早在八个月前得知她怀有身孕之时,内务府就开始忙碌准备,六百宫奴忙里忙外,整日无闲暇;春阳宫满殿奴婢,尽心竭力小心伺候,不敢出半点儿纰漏,千余人翘首以盼,就为了龙嗣降生这一日。
可现在她却在这荒山野岭,独自一人面对这本该是她人生中最为辉煌、最为尊贵、最值得纪念的时刻!
滕秀琳想大哭,肚子的剧痛却一阵紧过一阵,有什么东西顺着双腿流了下来,她惶恐而艰难地起身去看,却看到羊水打湿了裙摆,她呆了呆,用力扯起裙摆。
太过惊诧,泪珠顺着嘴角滴落,滕秀琳看着内里濡湿的裙摆,难道真的……穷途末路了吗?
她眼睛一闭,仿佛记起昔日的时光,那些浅笑嫣然、阳光明媚、荣宠无双的好日子……那些莺声燕语、阿谀奉承、瞧她脸色的各色人等……如潮水涌上,又如泡沫消散!
肚子的疼痛把她拉回现实,滕秀琳仰起头,对着阴霾的天空发出无声的呐喊:不!
一定要生,一定要活着生下孩子!如果她的性命注定要终结,或许,可以让肚子里她呵护了这么久的小家伙,有机会看一眼这世界。
——这是她,在这绝境之时,最起码、最卑微的愿望。
滕秀琳抬起嫩藕般的手臂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鲜血的滋味,让已濒临绝望的她生出一丝狠厉。
不能死,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滕秀琳拼力往后挪,将身体窝进一块凹陷的大石中间,她双手在周围乱抓,抓到几根干枯的树枝,摸索着捡起拇指粗的一根,塞进嘴里用牙咬住。滕秀琳抬头,似看到乌云后,电光闪闪。
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夜晚跟风雨即将联袂而至。
在乱石中的女人绝命挣扎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声:“那边有动静,去看看!”
隔了片刻,那个男声又命令道:“斩草除根,绝不能留下后患!”
脚步声渐渐逼近,正是朝着这里。
肚子的抽搐也越发厉害,滕秀琳双脚无力地蹬着地面,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睁大双眼,乌云里的电光在她绝望的双眸里闪烁:不!这不是真的!不能相信她的命运会结束在这里,还有,即将出生的宝宝……这不对,这……一定是噩梦!
“找到啦!”欣喜若狂又丧心病狂的声音响起。
荒山野岭中仿佛有一声凄厉绝望的喊叫,林中野鸟纷纷飞出,带着恐惧的阴影掠过乌云密布的夜空。
雪亮的电光如同刀光,照得荒野如同白昼。
轰隆隆,惊雷连番炸响,似雷神震怒,驾了战车滚滚而来。
“太后娘娘……娘娘……”
滕太后从沉沉梦魇中惊醒过来,发现床帐外电光闪闪,是一个雨夜。
床前,贴身女官雪海和熊嬷嬷两人正担忧地看着她。
滕太后起身,仔仔细细将两人看了会儿,才点了点头。
雪海转身,吩咐宫女:“雪蛤宁神汤,别忘了加百合跟梅片。”她的声音低而柔和,虽然焦急,却仍从容不迫。
熊嬷嬷已经将滕太后小心扶起来:“娘娘,又做噩梦了?”
滕太后垂眸,任凭熊嬷嬷用锦帕轻轻擦去她眼角跟脸颊上的泪,她看着盖在身上的腾凤纹锦被,空茫的眸子逐渐变得冰冷:“几更了?”
熊嬷嬷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头一震:“娘娘……”
滕太后抬头,神情也是一片冰冷,冰冷之中偏带着一丝很淡的笑意:“本宫得去看看那个贱人,这样的夜晚,不能让本宫一个人醒着!”
滕太后要去的是紫榭宫,步辇经过御龙殿的时候,她看到殿内灯火通明。滕太后人在凤辇上望着那处灯光闪烁,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么晚了,皇上还在那里?”
雪海道:“回娘娘,现下已过三更,平时这个点皇上早歇着了,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滕太后略微沉吟,道:“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雪海领命而去,滕太后一行却未停步,凤辇极快便到了紫榭宫,宫女们将门推开,太监抬着步辇入内。此刻正是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滕太后在步辇上,感觉到凄风冷雨迎面潇潇而来。她放眼看向这紫榭宫,先帝废弃宫人安置之所,就算是白天来这里,也自有一股幽怨凄冷之意扑面而来,宫内没有人愿意接近此处。
可对她而言,来这里却仿佛有一种痛彻心扉的痛快。
滕太后的唇角挑起,流露出几分比风雨还要肃杀的冷意。她不怕鬼亦不解怨,因为没有什么比得上她心中的怨和恨。早在二十年前的步云岭上,这种怨恨便深种心中,没有什么可以开释得了。
正躲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女人被太监们用力扯下床,重重跌在地上。
太监们的动作粗暴,毫无顾忌,怪就怪眼前这个女人,让他们在本该好梦正酣的风雨夜又起来行事。
女人呜咽着,被揪扯到殿中央。殿门洞开,滕太后兀自端坐在步辇之上,动也不动,灯笼光芒映出她依旧秀美明艳的脸,她冷眼看着殿内的一切,如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
女人从乱蓬蓬的头发中抬眼看去,看见灯光中的滕太后,本能地瑟缩着要后退,却被太监拦住了。
滕太后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开口道:“芙妹妹,本宫来看你了,你睡得可好?”
宫芙跪在地上,低着头,乱发垂落在地上,小心翼翼开口木讷道:“太后娘娘,奴婢给您请安,您长命百岁,大慈大悲。”
滕太后笑出声来,声音有些尖锐而高亢:“长命百岁?大慈大悲?该长命百岁的那个,早给芙妹妹你害死了,还记得吗?”她在步辇上微微倾身,似是想要将地上的女人看个仔细。
宫芙垂着头,不曾作声。
滕太后又将身子后仰,举起右手,仔细打量着那纤纤玉指,掌心里一处疤痕深深,十分醒目而突兀,滕太后喃喃仿佛自语:“二十年前,你在本宫身上狠狠地捅了两刀,本宫命大,从地狱里爬了回来。如今你要本宫大慈大悲放过你,这可真是……呵,呵呵,你们说这世间有这样好的事吗?”
滕太后慢条斯理,却又像是自言自语,身畔的熊嬷嬷低头,眼睛里也掠过一丝厉色,咬牙沉声道:“回太后,这自然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略微抬手,旁边两个年纪稍大点儿的嬷嬷上前,便按住了宫芙。
宫芙瑟瑟发抖,竭力挣扎,却无法挣脱,她抬头看向滕太后,苍白的脸上有种似曾相识的绝望。
左边的嬷嬷将宫芙肩头的衣裳扯下,把钢针在烛心处烧得通红。
宫芙战栗地看着这一切,瞳孔放大,知道逃避无果,她颤抖着抬头看向滕太后,忽地嘶声叫道:“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还要折磨我?你如今已贵为太后,儿子又当了皇上,你折磨了我二十年,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一道闪电掠过,把两个人的脸都照得雪亮。
滕太后双眼中水光闪烁,她却偏抬头,看向黑漆漆的空洞殿顶。
轰隆隆的雷声中,仿佛往事重现,婴儿的啼哭声在她耳畔撕心裂肺地响着,不管过去多少年,每个午夜梦回,她都会回到从前;每次下雨天,她都会听到那孩子不屈不挠的大哭声,仿佛在控诉她曾是个多么无情冷血的母亲。
从那之后,滕秀琳不知道,世间还会有哪一种痛会比那时她所经历的更甚。
滕太后握起右手,手指触到掌心的疤痕,只有在宫芙的惨叫声中,她悸痛着的心似乎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刺啦一声响,殿内有种烤焦肉皮的味道散开。
宫芙疼得发疯,颤抖着大叫:“滕秀琳!当初你为什么没有死在步云岭,如果不是苏顺那奴才办事不力,你早就跟你那孽子尸骨无存了!哈哈哈……”
熊嬷嬷厉喝:“即刻把这张嘴打烂!”
滕太后淡淡道:“不用,让她叫,叫得越大声越好。”
她并不想遗忘,因为她永远都遗忘不了,甚至……她想要有个人如此大逆不道地提醒着她。
宫芙声嘶力竭,气息奄奄,滕太后淡淡地看着如没了骨的蛇一般趴在地上的女子:“你害我失去的,远比你自以为的要多,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本宫也会长命百岁,有本宫在的一日,你就活该受这些罪。本宫死之前,会送你一个痛快,到时候……去了黄泉地狱,咱们继续再分胜负。”
太医上前,给宫芙诊断,确定她不会因伤而死去,负责伺候的宫女太监将她扔回床上,两扇门沉沉地关上。
雨有些停了,冰冷的雨丝随风送来,滕太后高坐步辇上,昂首不动,端然仿佛石像。
出了紫榭宫,便看见雪海站在门口。
滕太后从冥想中醒了过来,想起之前交代雪海去查问为何皇上彻夜未睡之事,雪海垂首,道:“娘娘,奴婢问明白了,皇上在半个时辰前召了解少卿进宫,此刻正在面见。”
滕太后掩不住诧异:“这个时候召见解廷毓?难道是边关出了什么大事?还是……”
雪海摇头,有些犹豫:“回娘娘,都不是,只不过……”
滕太后等不及,愠怒地皱起眉:“只不过什么?”
雪海深深低头:“听说今夜,解家女眷游湖,不知为何船竟翻了,其他人倒是安然无事,但至今未找到解少奶奶……”
滕太后猝然色变,高声道:“你说什么?锦懿不见了?”
雪海道:“正是,皇上得知消息后即刻传了解丞相跟少卿,先前丞相先一步出宫,这会儿皇上正跟少卿相谈。”
滕太后面上浮现出怒色,玉掌握拳打在步辇上:“一群人游船,偏偏锦懿出事,解家……想干什么?”
雪海跟熊嬷嬷对视一眼,道:“太后,皇上命人都退出了御龙殿,不要人伺候,但是守在殿外的艾公公跟奴婢说……隐隐听到里头皇上震怒了。”
滕太后拧眉,手指捻动着腕上的玉珠。
曾皇后抱着儿子刘明——刚满一岁正牙牙学语的小太子,小太子大概是听到雷声,却并不惧怕,乌溜溜的双眸无邪四顾,很是可爱。
曾皇后是睡了一觉后醒来的,见风雨正急,雷声连响,原本睡在旁侧的皇上刘泰堂却不见了踪影,曾皇后忙命人去打探消息。不多时,太监传回解家出事,皇上紧急传召解丞相跟少卿解廷毓进宫。
隔着重重的帘幕,殿外的雨声哗啦作响,仿佛雨水要席卷而来淹没整个宫阙。
曾皇后再也睡不着了,幸好小太子刘明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皇后看看舒展着小胳膊小腿的儿子,才觉得心头那股寒意稍微平复了些,脸上也重见了笑容。
曾皇后听到滕太后的声音时,才发现婆婆来到。滕太后怕惊扰到小孙子,是以进昭阳宫时命人不必通报。
曾皇后急忙起身,滕太后却一摇头,示意她不必行礼。
滕太后走到床边,看向床上的小孙儿。刘明是个爱笑的孩子,见到滕太后来到,仿佛认得自己的奶奶,咧着嘴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滕太后看着小孙儿天真无邪的笑容,眼底一片温柔,哪里还有之前在紫榭宫的半分厉色。她小心地握着那细嫩的小手指头,含笑逗弄。
自滕太后来到,曾皇后一直站在床边,看着滕太后逗弄刘明。曾皇后也是莞尔:皇上不好女色,后宫佳丽三千,却对姿色不算上上的她宠爱有加。而曾皇后刚生了刘明,太后就亲自劝皇上立太子……这对曾皇后来说也是件很意外的事。不管滕太后如何,因为这件事,她对滕太后是感激有加的,何况她也知道,滕太后对刘明是真心实意地爱顾。
可是此刻,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天伦情景,曾皇后在含笑之余,却也隐隐猜到,太后夤夜前来,不会只是单纯地想孙子了。
曾皇后道:“小明明真是喜欢太后,一见了您就笑个不停。”
滕太后逗弄着太子,微笑道:“这孩子很好,是个乖孩子……”
曾皇后凑趣道:“说来也怪,这孩子自一生下来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人笑,可把臣妾吓坏了……”
滕太后笑道:“这孩子很像他父皇,当初,皇上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咯咯笑,并不像别的孩子般竭力大哭……”滕太后说到这里,面上的笑忽然间荡然无存。
旁边的熊嬷嬷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安地看着滕太后。
曾皇后未曾发觉异样,柔声道:“可不是呢,臣妾是少见多怪了,不知道皇上之前也是这样的,小明明是像他父皇呢……”
滕太后怔了怔,勉强又露出一个笑容,直起身子转头看向曾皇后:“皇上几时离开的?”
曾皇后赧颜道:“方才臣妾睡了一觉醒来,皇上就走了,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大概有什么要事。”
滕太后点头道:“原来你不知,我方才从御龙殿过来,听艾公公说,皇上召了解家的人,好像是锦懿出了事。”
曾皇后大惊:“是锦懿妹妹?出了何事?”
滕太后面露头疼之色:“听闻是行船的时候出了意外,人至今还没有找到。”
曾皇后捂住嘴,惊魂未定:“阿弥陀佛,怎会如此?怪道皇上匆匆就走了……”
滕太后叹息道:“是啊,你也知道,锦懿从小就养在我身边,跟皇上更是情同兄妹,如今她出了事,难怪皇上如此着急……”
曾皇后深深忧心:“好端端的……今儿天气偏又这样……只希望是虚惊一场,太后也不必过于担心,锦懿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佛祖会庇佑她的。”
滕太后道:“正是,我们坐着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如今也只能希望佛祖保佑了。但是锦懿对皇上来说格外不同,只怕他因此大动肝火,伤了身子,得想个法儿劝他回来才是……我本来想叫他回来,免得他行事失了分寸,可若我出面,未免太露痕迹,叫解家得意……”
曾皇后看着滕太后,又看看床上正舞动手足的小太子,忽然间明白了滕太后的意思。
御龙殿内,两刻钟前。
皇上刘泰堂看着丹墀下躬身站着的人,心头一把无名火熊熊燃烧。
若非他城府够深,此刻早命人拖出去,先打断双腿再拖来见。
饶是如此,那把怒火,已经按捺不得,随时可能会爆发。
相比较皇上的杀气,解廷毓安然得多。
也不知是真安然还是假安然,丞相之子,大理寺的解少卿自被召进宫后,便始终一言不发,保持低头的姿态,完美如一尊雕像。
之前皇上的问话,都由解丞相来回答,解廷毓站在父亲身旁,似一个陪衬摆设。
一直到皇上念丞相年高,命他先行回府歇息,独留解廷毓在御龙殿内,解少卿察觉到先前自己父亲在时皇上所苦苦按捺的杀意,就在御龙殿殿门关上之时,肆无忌惮地一涌而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虽然解廷毓明白皇上不是年少气盛、浅薄无知、暴戾嗜杀之人,不会轻易动手杀掉臣子。可仍是为那种掩而不发却会一触即发的帝怒而内心震颤。
“爱卿。”刘泰堂开口,声音太过温和,就像是绢丝之下裹着的刀锋,“可知道朕独留下你的用意?”
解廷毓没法再装木头人,伸伸有些僵直的手:“臣不知。”
刘泰堂微微挑起嘴角,笑得厉酷:“那敢情朕跟丞相说了半天,爱卿都没听见一字吗?”
解廷毓跪地:“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刘泰堂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朕不敢吗?”
解廷毓磕头:“是臣不敢。”
刘泰堂听着这惜字如金的话,稍不留神,还以为解廷毓在跟他玩儿绕口令呢。皇上听到自己牙齿磨响的声音:真的,好想就这么杀了此人,他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是这么渴望的!
解廷毓此人,本该安分守己循规蹈矩,没想到他偏卖了这样天大的一个纰漏,简直等同把刀交到了皇上的手中,而他跪地,伸长脖子等砍。
九五之尊,被将了一军,只要他愿意,便可以把这臣子乱刀斩杀,但偏不能。
刘泰堂深吸一口气:“你听好,锦懿虽是忠烈将军孤女,但自小养在宫中,太后视如己出,朕更当她是亲妹妹一般,只差一个‘公主’的封号。当初许给解家,礼部用的是公主下嫁之礼!嫁妆亦是等同!解家难道还不明白吗?”
解廷毓俯身在地,静静回答:“回皇上,罪臣家明白,是以先前丞相才血泪请罪。”
刘泰堂冷笑几声:“血泪请罪,能让锦懿安然无恙吗?满船的人游湖,偏她一个人坠水,你们竟还隐瞒,说是整船翻了……”
解廷毓微微一抖,刘泰堂走到他跟前,低头看着俯身在地的男子:此人卑微如虫豸,只要他一抬脚就能将他踩死。他得了他平生最珍爱的人,却不珍惜反而残害……刘泰堂的肩头因为怒极而微微颤抖。
外面雷电交加,大殿内光影闪烁,映得刘泰堂的脸阴晴不定:“朕体恤丞相才未当面为难,何况丞相忠心,做不出这大逆不道的罪孽。爱卿,你能跟朕说实话吗?锦懿是怎么落水的,为何谎报船翻,是谁下手谋害,你又想保住何人?!”
刘泰堂的声音跟轰隆隆的雷声交缠并行,龙驭九天,行云布雨,百兽震伏不敢妄动。
解廷毓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双绣着蟠龙的步云履:“臣……起初听错了消息,以为船翻,并非有意隐瞒,实属误会……并没想保住谁……”
还未说完,肩头忽然被重重一击,解廷毓身不由己,整个身体被掀翻,向后跌在地上。
刘泰堂一脚狠狠踢出,复又落地,乾坤地理裙摆一晃:“好个狡狯卑劣的混账!当着朕的面你竟还敢信口雌黄……可知你背地里是怎么对待锦懿的!”
解廷毓捂着肩头,摇摇晃晃起身,复又跪地:“臣不敢……臣跟夫人素来相敬如宾,一些流言蜚语,皇上不可尽信。”
刘泰堂见他竟还嘴硬,越发怒不可遏:“很好,你给朕听好!今夜参与夜游的,有几艘船算几艘船,有几个人算几个人,一个都不能缺,一块木头也不许少!都交给刑部审查处置,务必找出真相为止。若是锦懿无事而回便罢,倘若明日还找不到她,这些人,都得给她陪葬!”
解廷毓面色一变:“皇上不可!如此的话,会让言官不满,百姓会以为皇上是暴……”
刘泰堂俯身,看着他的双眼:“朕是不是暴君,天下尽人皆知,但谁若敢对锦懿动手,杀无赦!”
解廷毓与刘泰堂目光相对:“她……对皇上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一道电光在两人之间闪过,像是狰狞地撕开了什么。
刘泰堂皱眉:“你这是何意?”
解廷毓双眸闪烁,嘴角微张,正欲开口,殿外忽地传来禀告之声:“皇上……皇后娘娘那边派人来,说小太子夜哭不休,娘娘请您去看看小太子!”
刘泰堂复又挺身,目光几度变幻,脸色终于和缓下来,他冷哼了一声,看着地上的解廷毓:“可知朕的话是什么?”
解廷毓低头:“皇上的话自是金口玉言。”
刘泰堂道:“你很懂得,这就好。解家功在社稷,丞相又曾是朕的老师,朕给解家颜面;但若是解家不要,那朕也没有法子。”
解廷毓起身,退出御龙殿,左边肩头奇痛无比。刘泰堂自小文武兼备,登基之后,虽忙于政务,但得闲便会下校场骑射演练,甚至会跟侍卫过招,这一脚踢来,力道十足。
虽疼,解廷毓却也知道皇上手下留情,若这一脚是兜心窝子来的,此刻他只有躺在地上呕血的份儿,哪里还能用两条腿走动。
沿着廊下默默往前,夤夜冒雨进宫,这算是本朝来头一份儿,明日往后,不知又会有多少奇异留言四处散播。
太监前头带路,避雨的玻璃灯罩上打着些透明雨点,里头的灯芯如同一只含幽带怨的眼睛,冷冷瞪着他。
解廷毓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前行,想到皇上方才的一言一行,素来以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沉到可怕的皇上竟也忍不住动上手了……
解廷毓嘴角一扯:“亲妹妹?”声音里有三分冷峭,七分嘲讽。
哗啦啦的雨声淹没了一切,前头的太监听不清楚,回头道:“解大人说什么了?”
解廷毓微微一笑,灯光下他的笑容温文尔雅:“我是说,雨天路滑,公公小心脚下。”
太监将解廷毓送出宫门,宫门口有人忙不迭上前,以伞替他挡雨,又小声:“老爷不肯回去,等了好久。”
解廷毓吃惊地抬头,却见宫门前面不远,停着一顶轿子,有几个人站在周围守护。
解廷毓知道是父亲,忙紧走几步上前见礼,也不顾雨水湿了衣袖。
轿子里头解丞相听是儿子声音,道:“你过来一步。”
解廷毓靠前,冷不防轿帘内探出一只手,将他拎着脖领揪了进去。解廷毓屏息,却听得黑暗中,父亲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惹的祸,你自己收拾妥当,倘若有半分延及解家,不用皇上动手,我便饶不你,懂吗?”
冰凉的雨水浇在身上,很快地湿透官袍,湿透中衣,黑暗中解廷毓睁大眼睛,哑声道:“遵命,父亲。”
春雨潇潇,转夜天晴。
晨光初透,洛水河上有一条小船静静停在溪边水草丛生处,随着远处山城一声鸡鸣,小船的帘子搭起,渔公躬身出来,准备去拉昨晚放下的渔网。
船舱内渔婆还在半睡,忽然听到外间一声惊呼,渔公大声道:“快来快来,你瞧这是什么?”
渔婆不知所以,忙披衣起身来到外间,却见渔公指着远处:“我有些眼花,你看那儿是不是有东西?”
这会儿天色尚早,江上还是灰蓝晨曦之色,飘着玉带似的白雾。
渔婆凝神细看,却见在数丈之外,荷叶丛生处,隐隐地有光华透出!渔婆吃了一惊,道:“怪事!难道是龙王爷水晶宫里透出来的祥瑞?”
老两口风里来雨里去,大半生都是在江上讨生活,此刻见这异样光景,不约而同倒身下拜。
谁知刚跪倒之时,一阵晨风自江上而来,忽忽悠悠,吹得那荷叶摇摆翻动,那淡淡光华也越盛,老两口齐齐看去,蓦地渔公大叫一声:“婆子,你看那是不是有个人?”
原来风把荷叶掀起,果真露出荷叶下面的一张脸来,白皙有光,隐约可见容颜秀丽之极,十分恬静地闭着双眸合着唇齿,仿佛只是熟睡着。
渔婆跟渔公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很是怪异,两人壮着胆子把小船划过去,越是靠近越看得清楚,却见原来是个女子,通身衣物整齐,只有头发散开,如青荇般飘在水上,那衣袖裙摆也随水浅浅荡漾,白色的衣衫似莲花盛放,仿若仙人。
按理说溺水之人都会沉底,被泡坏了才会浮上来,但是这女子不知为何竟浮在水面上,并不沉底……而且面容秀丽毫无损坏,身段婀娜,如此浮在水面,悠游自在,就像是熟睡中的仙人一般。
这情形,若是换了胆小的人,怕是不敢靠前。若是换了坏心的人,怕是要趁机行恶事。但渔婆跟渔公两个,虽则一生漂泊江湖以打鱼为生,过得十分清贫,但老两口素来仁心向善,虽然见这一幕过于奇特,心中不免忐忑,但毕竟事关人命,当下老两口咬牙,齐心协力将这女子从水中救了上来。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女子的手指轻轻一动,旋即睫毛轻颤,咳嗽一声,竟醒了过来。
皇城宫阙回头尽,紫阁烟霞为我开。
天际峰峰尽堪住,红尘中去大优哉。
小庄上了岸,双足着地,有种隔世为人之感,回头看去,青山隐隐水迢迢,隔山隔水,那三百里外的地方,曾是她生长的以为一生都不会离开的龙都。
何其玄妙,本以为不会离弃却终究要离弃;本以为一生都会锦衣玉食养在金丝笼里,行动有侍儿前呼后拥,进出则宫门府门;如今,却在这无人知晓的乡野地方一人茕茕踯躅,前路不知,命途不晓。
但,这又何妨。
洛水绵延三百里,贯穿启陵、大州两郡。有老人说洛水其实是跟龙都的金水河相通的,但是事实上顺洛水往上而行,走到龙都外三十里的守郡,河水便被伏龙山阻断了,当然,或许还有什么地下暗流,也未可知。
乐水城,因河而名,背山面水,地方优渥。城并不大,有百姓七八百户,人口算来两千余。
小庄进了城,随着街上人众往前而行,见此地的风物跟京城大为不同,口音也不太一样,幸好说的也多是官话,不至于言语不通。
小庄缓缓走着,她的右腿不知被什么划伤,渔婆简单给她上了药,一再劝她留下休息几日。
小庄顾忌伤口,一路走得慢,不知是不是有上了药的缘故,伤处只是隐隐地痛,但并没痛到无法动弹的地步。
将近十字街的时候,却听得前方有个声音响雷似的叫了一声:“胡老二,一早没吃饭是怎么着,杵在那儿干什么?!”
小庄吓了一跳,从晃动的人群缝隙中望去,依稀见到数丈开外有几个身着黑红服色的男子,其中一个,身材最为高大挺拔,正背对她,其他几个围在他周围,嘻嘻哈哈地说笑。
那个被招呼的胡老二却直愣愣地看着小庄,身不由己道:“看、看女人……”
却听先前那响雷般的声音笑道:“你爷爷的,老子瞧你是想婆娘想疯了!”
胡老二急得结巴:“不、不是……好、好看……”
小庄皱眉低头,往旁边挪开一步。那边胡老二看不到了,忙踮起脚来往这边打量,冷不防却被人一巴掌打在头上,顿时眼前发花。
训话的那人骂道:“还看!就你那眼神,母猪你也觉得像貂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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