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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凤月无边(起点白金作家林家成汉时明月系列开篇,被誉为东汉版《且试天下》,卑微少女与腹黑太子最深情的权谋传奇大戏!神秘独家番外)

書城自編碼: 2110759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古代言情
作者: 林家成
國際書號(ISBN): 9787543696136
出版社: 青岛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09-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全2册/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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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成2013年华丽巨献,故事恢宏大气,情感细腻动人,令人回味无穷。世事变化万千,规矩无数,只缚无能人。谁含笑挥袖,谁纵横驰聘,谁操纵喜怒生死于股掌?这是一曲具有王者之质的市井卑微女与当朝太子的绝世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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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东汉初期,繁华初定。小小市井女,与弱弟相依,寄于族人羽翼下。摔了一跤之后,她竟意外拥有“慧眼”,从此认清渣夫,智斗族人,由备受欺凌的乡下女一跃而为智谋过人的女能人。

他生而尊贵,天子之下第一人,两岁被封太子,荣华至极。他霸道自我,目光所至,众生俯首。他许她以妾位,却被她嗤之以鼻。她一介小小女子,却胸怀锦绣,深信能在女子卑微年代活得恣意畅快。
她对他的独占欲极强。她说:“我若有权有势,你们这些女人休想近他三步之内。”这时的她不过一介庶民,而他却高高在上,仿若天神。
在他的滔天权势逐渐变弱时,她居然说她可以养他,让他“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保他一世富足与稳妥。
他们之间,种种算计,种种滑稽,种种身不由己,种种爱恨纠缠,到最后,全都化作一段意蕴悠长的“风月无边”。
且看林家成笔下最强悍的女主,如何在步步危机中逆流而行、扶摇直上,成就一段属于自己的传奇。
關於作者:
林家成,畅销书作家,起点女生网白金作者,擅写历史言情。从开始创作至今,已写书十余部,文风清雅古朴,语言别具一格。代表作有《玉氏春秋》《媚公卿》《卿本风流》等,其中《玉氏春秋》已签影视版权。
目錄
第一章 一朝梦醒世事清
第二章 锋芒渐露与君逢
第三章 渣夫作价好卖钱
第四章 当时年少阴澈郎
第五章 应对从容君应闻
第六章 书声箫声相思意
第七章 宠也因君祸也君
第八章 兴亡一族一念中
第九章 贵贱由我不由他
第十章 无富无贵亦骄人
第十一章 以牙还牙手段辣
第十二章 风华尽在谈笑中
第十三章 成都一驻初风雨
第十四章 玉佩一甩毒蛇俱
第十五章 屹立浪头我狂笑
第十六章 卢云拜师风头出
第十七章 一无所有又如何
第十八章 富贵招手可重来
第十九章 胆大包天戏主公
第二十章 荆州由我起风云
第二十一章 终身定来和离去
第二十二章 一袭白袍戏洛阳
第二十三章 挥斥方遒我纨绔
第二十四章 太子醋意深又浓
內容試閱
第一章 一朝梦醒世事清
春意渐渐转深,天地间那一片绿色已经由浅转浓。
卢萦踢了踢木屐,借由这个动作去掉这一路跋涉带上的泥土。看着左侧不远处盛放的一株桃花,她的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十五岁的卢萦,身形已呈现出少女的窈窕,虽然长期的营养不良令她的脸色带着些青白,不过她五官清丽,神情中有种淡淡的冷漠,纵使荆衣木屐,给人的感觉也不似寻常村姑。
不一会儿,一座题写着“玄元观”三个大字的道观出现在她眼前。
眯着眼睛看了看日头,卢萦暗暗想道:总算及时赶到了!她松了一口气,脚步加快。
卢萦朝着道观碎步走来时,并没有注意到,就在道观的左侧石阶上,离她不过两百步的一棵梨树下,两个青年男女停止攀谈,转头向她的方向看来。
那个一袭锦衣、装扮华美、脸上略施脂粉的少女盯着她,抿唇一笑,向着那男子说道:“曾郎,你的阿萦来了。”
少女说话时语气有点缓慢,配上清脆的语调,在这个“儒学最盛、风气最美”的东汉初期,给人一种特别文雅的感觉。
听到少女这句话,那曾郎回过头来,低沉温柔地说道:“阿因,何必说这样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只喜欢你。”他转头看向正抬着头四下寻人的卢萦,无来由地,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和心虚。
他与卢萦是幼时相识,据说卢萦的父亲是大权贵家的子弟,不过那毕竟只是传闻,左邻右舍看到的卢父,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点迂阔的书呆子,而且身体从来都不好,早在卢萦七岁时便过世了,而卢萦的母亲自生下卢萦的弟弟后,身子也一直不好。
曾郎与卢萦家是邻居,卢萦从小便是一个美人坯子,又乖巧又懂事,很得曾郎父母的喜爱。因此两人在五岁时,便在双方父母的主张下订了婚约。
可没想到,卢萦十岁时,她母亲也过世了,如今姐弟两人寄居在外祖父家。而曾郎的父亲则在一次征战中立下军功,成了校尉。曾郎一家子虽说不是从此大富大贵,但比起寄人篱下的卢萦姐弟,却是强得多了。特别是最近,他父亲说是得了一位贵人的赏识,有可能再升一级。
眼瞅着自家日子越过越好,曾郎的母亲便对卢萦这个幼时定下的媳妇不满意起来。随着婚期渐渐近了,曾郎本人也开始烦躁起来,特别是在结识了卢萦的这个蜜友兼五表姐后。看着对方总是妆扮精美的面容,还有她那一身华美的衣着,以及她那富裕的父母给她准备的嫁妆,最重要的是她还钟情于他,再对比一无所有,简直就是拖油瓶的卢萦,曾郎只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寻思了一会儿,曾郎有了主意:阿因家境富裕,长得又美,只有她才配得上我;至于阿萦,找个机会得了她的身子,她走投无路,也就会任由我安排了。到时我多置一些聘礼,隆重迎她进门便是,虽是为妾,也不至于辱没了她。
这时,卢萦终于看到了这两人,淡漠的眸子中荡漾出一抹温暖,她提起裙角,小跑过来,朝着少女欢喜地叫道:“五表姐。”他们转过头,卢萦红着脸喜悦地看了一眼面容俊朗、身材颀长的曾郎后,盈盈一福,又轻声唤道:“曾郎……”
阿因快步上前,扶着卢萦的双手嘻嘻笑道:“阿萦,刚才我一看到曾郎,便料到你会到这里来。嘻嘻,这次被我逮住了吧?”她的语气中充满促狭,逗得卢萦不由面红过耳。
春日阳光下,两个少女相扶的手,一个水嫩一个粗糙,曾郎瞟了一眼,慢慢移开视线。
见卢萦不自在,阿因却依然热情地说道:“刚才你家曾郎一直在说你呢,他说你长得又美,心地又好,人也特别能干呢。”随着她的调笑,卢萦的头越来越低。她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刻,她最亲最信任的五表姐,正抬起头,朝着看向卢萦的曾郎狠狠一瞪;而随着她这个动作,曾郎立马收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像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样,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远方。
阿因收回目光,欢笑着走到卢萦的右侧,“还低着头害羞个啥?哼,快到你家情郎那里去吧。”她一边说,一边把卢萦重重地推向曾郎。但这一下推得过猛,卢萦一个不察,被她推得向左侧一歪。前阵子春雨绵绵,石阶上新生了许多青苔,卢萦脚下一滑,竟踩到一块青苔上,整个人朝后重重一栽,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这石阶又险又滑,一阵惨叫声中,卢萦的身子如球一样骨碌碌地向下滚出了六七级石阶。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卢萦的后脑壳与边沿的山石重重一撞,便再也一动不动了。同时,一股鲜红的血液迅速地染红了山石,滴落在台阶上……
这个变故十分突然,曾郎听到卢萦的惨叫急急转头,看到这情景不禁脸色一白,跌跌撞撞地跑向卢萦,伸手把她一抱,半边青衫顿时被鲜血染透……
就在曾郎被吓得站都站不起来时,阿因一声尖叫,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带着哭音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阿萦要不要紧?”
阿因连叫了几声,见曾郎被吓蒙了,忙伸手推了推他,“快,快去找大夫啊。”
阿因一边说,一边盯着卢萦的脸,暗中恨道:怎么撞的不是脸?
曾郎被阿因提醒,清醒过来,连忙说道:“是是是,找大夫,快找大夫。”他一边说,一边抱着卢萦急匆匆朝山脚下跑去。
卢萦再次清醒时,已是傍晚,她家那小小的木屋里,正飘来一股药香。
卢萦仰着头看着屋顶,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的后脑还在一阵阵地抽痛,可非常奇怪的是,她却觉得眼前的空气透着一种清透新奇。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苏醒,又仿佛,这天地之间,都被洗了一遍,连一粒尘一点光斑,都变得清澈明晰。
卢萦慢慢转过头,看向身侧四周。打量了一会儿,她撑着身子艰难地坐起,拉开披在身上的麻布被子,伸手抚向自己的后脑壳。
后脑壳被大夫上过药后又包了起来,鼓鼓的,一碰便是一阵疼痛。卢萦咝地倒抽了一口气,记起上午发生的事来,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
听到房中的动静,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出现在卢萦面前。男孩与卢萦的面容有五分相似,眉目明澈俊秀,只是瘦得浑身没有几两肉。他手中端着一只药碗,看到卢萦坐起,抬起头来蹙眉说道:“醒了?”语气中隐隐带着不耐烦。
男孩说出这两个字后,见卢萦盯着自己,不由眉头蹙得更紧了,有点羞恼地低喝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卢萦却还在盯着他,直到男孩重重一哼,把药碗朝她手上一递转身走人,她才低声说道:“阿云,你的眼睛隐带红丝,那不是烟熏的,是你不久前流过泪,你是在担心我吧?刚刚第一眼看到我时,你嘴角向上扬了,原来见我醒来你会这么开心。”
略顿了顿后,卢萦又道:“对了,曾郎是不是给了你一些钱财,却被你拒绝了?你的手刚才一直在袖袋旁抚来抚去呢。别担心,我已经完全好了,不用吃药了。”
这一席话,卢萦说得缓慢无比,这不是她刻意作态,而是因为,她正在琢磨着怎么用词,怎么表达出自己的那种感觉。可以说,她一见到阿云,对他的心思变化便了然于心,它们是如此清晰,让她毫不置疑,简直就像曾经目睹一般。卢云慢慢转过头来,惊愕地看着自家姐姐。这个姐姐,他是知道的,自父母故去后,她便把姐弟两人的生活重担背负起来了。生活的煎熬,外祖母家里某些人的欺凌,让她成天陷入怎样才能改变两人处境的忧虑中。她从来没有闲心,也没有精力去注意他人在想什么,更不可能像此刻这般敏锐了。
卢云蹙眉问道:“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很好。”卢萦笑了笑,她掀开被子穿上木屐,又道:“我真的很好。”
是的,她是真的很好,这种世间一切都变得清晰,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卢萦朝着兀自呆呆地站在原地,正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抿唇一笑,推开破门,走到了院落里。
外面,正是桃花盛开、蝴蝶纷飞的好时节。那一片片的嫣红粉白,把整个天地间渲染得那么精彩、明亮而又通透。这种不再混沌迷糊,一切是非黑白都能看清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卢云看到姐姐脚步轻盈,笑容明亮,虽然弄不清是什么缘故,终究还是放下心来。
卢萦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头又有点抽痛,便回到了房间。
她与弟弟住的小木屋低矮而简陋,只有两间房,是她外祖母家用来关牛的,现在腾出来给他姐弟俩住。父母逝去后,弟弟要读书,家里一直由卢萦操劳着。可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哪有什么生财之道?不外乎就是绣两朵花,并仗着一手秀丽的字体,给左邻右舍写上几封信而已。
收入微薄,姐弟两人的日子也过得局促。
此刻,卢萦坐在房间中,一边抚着床榻上补了又补的麻布被,一边蹙眉寻思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卢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姐,曾郎来了。”
曾郎来了?
卢萦连忙站起,冷漠的脸上也由衷地带上了一抹笑容。自父母死后,她与弟弟两人算是尝尽世间冷暖,对于这个自己要依靠一生的男人,她是倾慕而又由衷地想要依靠的。
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卢萦连忙伸手抹平衣角,待伸手抚向头发时,才发现自己的脑袋被缠了几层布,哪还有什么姿容?
这时,曾郎的声音传来,“阿云,阿萦真醒了?”
“是,我姐醒了。”
“那就好。”说话之际,一个身影出现在低矮的房门口。身材高大的曾郎一脚踏进来,就在他抬头看向卢萦的那一刻,卢萦清楚地感觉到,他眉头习惯性地一皱。
我都醒了,他应该高兴啊,为什么要皱眉?还有,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习惯性的呢?
见卢萦站在床边,定定地看着自己,曾郎由衷地一笑,说道:“阿萦,醒了就好,我一直在担心你。”
他说的是事实,卢萦知道,可她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定定地看着他。
直盯了一会儿,卢萦才朝他福了福,“曾郎来了?我已大好。曾郎,我是怎么摔的,你知道吗?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曾郎听到她说自己大好了,松了一口气。站在这个逼仄的房间让他无法适应,因此他又蹙了蹙眉,最后才好声好气地回道:“是石阶上有青苔,阿因推了你一把,你没能站稳便摔下去了。”顿了顿,他替阿因开脱道:“她也是开玩笑推的,没有想到你那么不经摔。”
卢萦敏锐地注意到曾郎提到阿因时,瞳孔放大了些,语气中也添了一分隐藏的温柔。她不由双眼一眯,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见曾郎站在房门口低头局促的模样,卢萦温柔地说道:“阿郎且站在外间说话。”
“也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木屋。卢萦站定后,转头看到瞟过一侧屋角积水的曾郎那厌烦的模样,不知怎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痛涌上她的心头。
嫌贫爱富是世间常态,自己和自己的一切都有点寒酸,难怪他频频蹙眉;阿因也确实是美丽动人,难怪他提到她时有着欢喜。
可不管如何,她不喜欢这样!
曾郎四下瞟了一眼,回头见卢萦低着头不说话,脸上一片苍白,配上她那清丽过人的面容,颇为楚楚动人。不由自主地,他心头一柔,一种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喜爱和满足涌上心头。可一瞟到她身上那件唯一完好,与他相见后还不曾换下的布衣,他又莫名地烦躁起来。
曾郎抿了抿唇,终是低声交代了一句,“我只是来看看你,既然大好了,那就好好养伤。大夫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付了钱。”他转身就走。
看着曾郎毫不留恋的背影,卢萦一直没有转眼。
不一会儿,卢云嘲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别看了,人家的父亲都是将军了。你再看他也不会多作停留。”
出乎卢云意料的是,一向对曾郎敬重有加,从不许他肆意指责的卢萦这一次却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是啊。”
“什么?”
“你说得对,他嫌弃我了……”
卢萦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弟弟,眼圈一红,吐出的声音却格外清冷,“他对我的态度倨傲,隐有不耐烦。他母亲也不喜我……”以一种艰涩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到这里,卢萦抿了抿唇,在一阵沉默后突然说道:“过几天曾伯父便会归家,阿云,到时你带上婚书前往曾家,请求退婚。”
“什么?”
惊骇之下,卢云睁大了眼。他虽然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曾郎,可他知道,女子的婚姻大事事关她的一生,自家姐姐的这个决定,怎能下得如此草率?
卢萦自己也是惊骇的,她傻乎乎地张着嘴,都有点不敢相信那样的话出自自己的口中。
一直以来,被她奉为天,奉为后半生的依靠的那个男人,她就这么轻飘飘地否定了?是因为刚才见到曾郎后,那源源不断地涌出的不安,还是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的警告声?
是了,一个女人如果嫁给一个对她并不满意的丈夫,头上还有一个永远在挑剔,永远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婆婆,她这一生幸不幸福,其实不需要再作猜测和幻想吧?
“就这样决定吧,等曾伯父回来你就上门退亲。”
“可是姐姐……”
“阿云,你可记得父亲说过的话?他说过,他虽是卢氏一族的罪人,永远都无颜回归族里,可你也罢,我也罢,都是堂堂卢氏的子孙。无论何时,我们不能低下我们的头,便是面见王侯,我们也应当从容而笑!”
听到卢萦提起亡父,卢云眼圈一红,咬牙道:“姐姐,我知道了。”
“嗯,”卢萦的声音轻轻柔柔,“我与曾郎的婚约,定于我们父母俱在时。所谓人在人心在,我想父亲如果在世,他是不愿意他的女儿去接受他人的施舍的,哪怕是婚姻这种施舍。”
“是,姐姐。”
所谓刚极易折,卢萦父亲的这一生便是由于过刚而被折断。换成她受伤前,她即便是想到父亲的这些遗训,也会不以为然。奇怪的是,现在的她,却很自然地接受了父亲的观念。也许,是因为这些摇曳在春日阳光下的绿树红花是如此清晰明亮的缘故;也许,更因为,有一种说不出的通达和自信,充斥了她整个心田!
曾郎走后,四下又恢复了安静,卢萦走入木屋,顺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翻阅。
在这个书籍十分珍贵的年代,两人的父亲却给他们留下了大量的书籍。如果他们愿意,这些书籍可以换来足够他们姐弟两人安然生活一辈子的钱财。不过两人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也不敢有这种想法。
这些书籍,卢萦以前看过一些。不过她是一个女子,书读得再多也就这样,便没有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卢云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姐,很晚了。”
卢萦如梦初醒,抬起头看了卢云一眼,慢慢合上手中的书。
她的手在抖动。
她手中的这本《中庸》,是很深奥的儒家经典,至少对于她这个读书不多的少女来说是深奥的。可不知为什么,刚才翻阅时,她却觉得书中的内容很好理解,那些曾经深奥难懂的知识,竟然一下子变得浅显了。
呆了一会儿,卢萦低声道:“你也早点休息。”她很想再看下去,可家里穷,燃不起灯。
接下来的几天,卢萦惊喜地发现,那种异状并没有消失。于是,受了伤干不了重活儿的卢萦,一有空闲便抱起书册细啃起来。
自家姐姐突然变得对书本痴迷,卢云虽然有点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听说,刘秀在洛阳建都后便大力提倡儒家,对于各地学子极为看重,以至于后宫中的妃子都爱读书。姐姐这样做,也算是迎合了大流。
卢萦养了几天伤,便已痊愈。她拆下缠在头上的布条,拿起前阵子积存的绣品,走上了街道。
汉阳街其实是个小镇,在这个小镇上,卢云的外祖母平氏一家乃是当地一霸。既然是称霸道横的,自然就不讲究什么儒家风范了。平氏的那些远房族亲什么的想到这里来打秋风,从来都是白日做梦。卢云姐弟要不是有个传说中来自大家族的父亲,也不会得到外祖母家的庇护。
而现在,虽然外祖母家把他们姐弟冷落于一旁,可好歹也给了他们一个容身之所,逢年过节的,还会有点小钱赏下。更由于这个平氏表姑子的身份,卢萦到商铺寄卖绣品时,很少受人欺凌。
卖了绣品后,卢萦手头有了二十枚五铢钱。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铁钱,卢萦想到弟弟那瘦弱的模样,转头朝肉铺走去。
猪肉虽然是庶民的食品,可卢萦姐弟却还没有多余的钱享用。她这次去,只是想买一些屠户不要的骨头,因为那骨头上面还有些没剃干净的肉。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肉骨头放在鼎中烹汤时,那汤味会相当鲜美,弟弟吃了会精神些。
掏出十枚五铢钱,包了一大堆削得没有几根肉丝的白花花的骨头,卢萦又细声细气地求张屠户把那骨头剁碎。
提着有点沉重的包袱,卢萦却不想回去。她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后,脚步一转,朝着玄元观走去。前几天她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不但有了种种变化,而且,没来由地,她就是想弄清楚当时自己摔倒的原因。虽然那天曾郎所说的话她都信了,可出于慎重,她还是想到现场看个明白。
卢萦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她已经变了,变得审慎而周密。
玄元观是建在半山腰的一个小道观。这年头,儒学渐盛,道观的香火大不如前,山门处也不再车水马龙。
卢萦刚到山脚下,便听到右侧一处山坳里传来一阵叫嚷声,此起彼伏的叫声中伴随着一阵哭泣声,隐隐地,还有一个女子的乞怜声传来。
噫,那哭声有点熟悉,好似是二表姐的声音!
卢萦穿过一个小山坡,一眼便看到玄云观山脚下最宽敞处围了十来个人,那个双手掩着脸,一声又一声哽咽着的瘦削身影,正是她的二表姐。
二表姐早早就出了嫁,与卢萦原本不熟。不过卢萦一直记得,两年前弟弟偶感风寒,她跪在外祖父的院子外苦苦相求,却无人理会。夜色渐深,当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时,二表姐赶了过来,悄悄塞给她三十枚五铢钱……
见到二表姐哭得伤心,卢萦脚步加速。
转眼间,卢萦来到了二表姐的身后。不过她没有仓促地靠近二表姐,而是抬头看向人群的中央。
人群中,站着一男一女。那男的三十来岁,普通的脸庞上透着几分庄稼人的憨实,身材颇为高大,正是二表姐夫。
可是此时此刻,二表姐夫的手却扶在一个肚子微微凸起的少妇的腰上,用愧疚不安的目光正看着二表姐!
四下喧哗和议论声中,被二表姐夫搂着的那个面容普通,只是比二表姐年轻些的少妇,正含泪看着二表姐,抽噎地说道:“姐姐,我不是……我只是爱慕吴郎啊!”她竟比二表姐还要哭得伤心,只说出这句话,便哽咽得喘不过气来。
二表姐显然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得失了魂。她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只有那泪水,源源不断、无声无息地流下双颊。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尖声冷笑道:“真是不要脸的骚蹄子!你父亲死了,是谁借你银两让你安葬的?这些年要不是有平意在,你早就饥一顿饱一顿了,还能长得这么白白胖胖的去勾引人家夫君?人家把你当亲妹子疼,转眼你就脱光了衣服跑到姐夫床上去了!”
妇人的话虽然尖酸,却句句是实情,引得四下响起一阵附和声。这个妇人卢萦也是识得的,她叫张大嫂,为人性情爽快,最喜欢养狗。现在,她身后便跟着两只黄毛狗。
那少妇在张大嫂的指责中,哭得更伤心了。不但哭得厉害,她好似还有点害怕张大嫂,目光一直不由自主地避着她。卢萦盯了几眼后便发现,原来她不是怕张大嫂,而是怕狗。几乎是那两只狗一动,她便下意识地身子一缩。
二表姐夫看着左邻右舍那些指责的目光,有心想替情人说几句话,却屡次心虚地咽了下去。
在众人指责的目光中,那少妇哭得更厉害了,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她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二表姐夫一阵心疼,忍不住朝着妻室叫道:“阿意,你一直把阿姣当成妹子疼,她现在怀了我们的孩子,你就放过她吧!”
二表姐夫不说这话还好,他这话一出,一直眼神空洞的二表姐脸色陡然惨白如雪。她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出几步,嘴一张,竟是一股鲜血喷薄而出!
看到二表姐吐血,四下一阵惊呼,好几个妇人都担心地伸手扶向她,二表姐夫也是。不过他刚动一下,他身边的情人便无助地向下一倒,他不由自主地,连忙双手扶住情人。情人毕竟怀了自己的孩子,二表姐夫虽然心疼妻室,此时却只能怜惜地看着她,不敢离开情人赶到妻室身边去。
二表姐这口血,激起了众人的义愤,妻室吐了血,丈夫都理也不理,众人更加看不惯了。一个白净的少妇提高声音骂道:“姓吴的,当年你不过是平氏店铺中的一个小伙计,是阿意不顾一切地下嫁于你!这些年,她替你孝顺父母,还供养你两个弟弟。你要纳妾找谁不好,与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勾搭在一起算什么回事?”
“就是就是,真是一对狗男女!”
“阿姣,阿意前阵子还说,要给你嫁一户好人家,她连嫁妆也给你准备好了,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义姐的?”
“真不要脸!”
来山上上香的多是妇人,但凡妇人,不管在外人面前装得如何贤惠,对于这种挖人墙脚的女人都是痛恨无比的。因此,你一句,我一句,已是越说越恶毒,越骂越难听。
不知不觉中,二表姐夫一张憨厚的脸已是青白交加,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出身乡下,要不是娶了平意这个贤惠妻室,这辈子能不能娶上妻室都是个问题,更别提置上这么一大份家业了。因此,在众人的指责声中,原本还觉得理直气壮的他,头越来越低。
感觉到情人的手在渐渐抽离,看到他那挣扎的表情,阿姣脸色一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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