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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围绕老子隐居塞纳河沿岸的传说,有理有据地展示了《道德经》在法国的翻译与传播,许多资料在国内学术界属于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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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法国人罗贝尔研究中国历史,在中国出了一本书,来中国宣传新书时认识了江都大学法语系主任牛二教授,成为铁杆好友。由罗贝尔引荐,牛二的法语小说也在法国出版。为了推广新书,牛二来到巴黎。在留居巴黎的两周里,他常去塞纳河边的咖啡馆,几度去书店,把摸法兰西文化的脉搏,演说中国当代文学在法国的传播。罗贝尔向他透露了一个大发现:当年老子出函谷关后去了高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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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杜青钢,巴黎第八大学文学博士,武汉大学教授、博导。曾任武大外语学院院长。现任龚古尔文学奖中国评选组委会主席、法国文学研究会副会长。获法国政府教育骑士和军官勋章。法语小说《主席辞世》入选法国年度二十部最佳图书。法文版《字行天下》由中央国际广播台连播九个月。另有长篇小说《一凡教授》、学术普及著作《左岸右岸—-故事法国文学》和微型小说集《河里只有蛤蟆》。退休后,全身心码字,安然读书,认真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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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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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001
一、走江城,嚼文字 007
二、老子去高卢 049
三、水园 093
四、妙合 124
五、交流 153
六、只剩两张照片 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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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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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在同事老周家里,我认识了拜尔唐·杜邦。依从汉字联袂,我们当称跨国本家。单个说,“拜”表敬佩,“唐”代中国。日月交梭一星期,两人成为铁杆挚友,隔三岔五,心有灵犀。拜尔唐属马,大我五岁,在巴黎某高中教历史,熟谙明史,醉心写作,已出两部小说,自称苦瓜作家。新纪元刚过三个月,长江出版社出版了他写朱棣的《光明之路》,由老周翻译,风动一时。借来武汉推书之机,我请挚友在武汉大学法语系做了三场讲座,效果绝佳。由此惊动一双无形的手。第二年,巴黎 DDB出版我的法文小说《主席辞世》,特邀拜尔唐做责任编辑。围绕书稿的修改,我们相互写了二百一十六封信,明显提高了我的法语思维和笔头表达能力。
拜尔唐祖上收集中国文物,他曾爷与法国著名作家谢阁兰交往密切,父亲富甲一方,家里藏有众多华夏珍奇古董。在他位于巴黎的三室两厅里,我用宋代的碗喝过黄陂绿茶,拿唐代的砚当过一次烟灰缸,砚底阴刻武则天专用的一个“曌”字。轮到我去巴黎推书时,拜尔唐之父给他拨了五千欧元,专门用来请我到餐馆吃饭,美酒佳肴加深了我对法国文化的理解。回国前我去话别,挚友拿出一幅《苦瓜图》,声称是石涛大作,绝对真品,委托我交送给湖北省博物馆。当年他来武汉,我陪他参观战国时期曾国的国君曾侯乙的展览,适逢老同学胡伟庆当主任,让他看了编钟本尊,又送两件特色礼品。拜尔唐十分感动,当场表态:我要为湖北省博物馆做一点贡献。我和同学都以为他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动了真格。他反复强调,让珍宝回家,是古玩收藏的最高境界,落点在机缘。
我却拒绝了挚友的委托,因为一个月后,他将再来武汉大学讲学,《苦瓜图》他自己带,更庄重得体。上玄下黄左红右白,地球抖一抖,尘落如山。挚友来武汉的前两天,我接到他父亲的短信:拜尔唐在家中寻了短见,一半出自爱情纠葛,一半源于抑郁症。我僵呆许久,声声感叹人生无常。后来得知,拜尔唐服毒别命时,饭桌上还摆着半盘牛腩苦瓜,那是他的烹饪绝技,也是他的自画侧影。
神圣的文字却在延续着什么。离开巴黎那日,拜尔唐送了我一摞打印稿,有他的十五篇散文、两首诗,附加女友克莱尔的诗七首。两位的三篇作品我用到小说里,翻译尽可能忠实原文。
说 起 来 都 是 缘 分。 五 岁 那 年(1964年),我从奶奶手里得到一册彩图集,那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本书,满眼豆芽字,一条大河流过去,两岸古楼林立,各式各样,五彩缤纷。靠后耸个苕大铁塔,尖尖的,比家乡的木兰山还高。女的妖艳嘴鲜红,像喝了人血。男的鼻子又高又长,头发打卷卷。后来确知,那是一本介绍巴黎的法语教材。来源是个谜,我只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奶奶在法租界附近做过小生意。同此一年,十岁的拜尔唐在巴黎识得第一个汉字“道”,拉尔神父(《老子》的著名注译者)如此向他解释:这是老子的大脑,这是老子的心脏,老子的《道德经》只有五千个汉字,继《圣经》之后,它的译本最多,“道”可分拆为走之底上一个脑袋,学好了,走遍天下都可高高抬起头。也是在这一年,中法建立了外交关系。
缘里套缘分,从十二岁起,我开始学法语,1982 年初留校任教。法语讲坛,至今我站了四十一个春秋,此刻还在教法国文学。在长江与塞纳河之间,我来来回回走了半个多世纪。碰碰撞撞交交合合,再融通,我获取诸多新视野、新思维、新笔法。安身立命于两种文字,我里外快乐,常常神怡,还养活了一家人。
酷爱《道德经》的拜尔唐还有一个惊世大发现:老子离开函谷关后,去了高卢(当今法国),因为函谷的汉语拼音为hangu,han 代表汉,gu 指高卢(gaule),也可以说是高卢的缩写。拜尔唐拥有的证据表明,970 年以前(具体月日有待考证),老子在今巴黎圣母院旁的巨石上刻了一个半米见方的大字,建教堂要毁石碑,某学者以为是埃及文字,拓了三张麻布片。实际上是一个篆体的“道”字。泰然运行,天与地,拓片之一落到拜尔唐祖爷手里。
《道德经》也是我的床头书,当年我在巴黎第八大学做博士论文,主要依托老子的虚实观解读法国诗人米修。拜尔唐与米修交往 20 年,外加著名学者程抱一。
一、走江城,嚼文字
两眼大如灯笼,罗贝尔专心看烤烧饼,我陪随其左,闲览过往行人。转过身,却发现一个小男孩在拽罗贝尔手上茸茸的长毛,扯两下,仰头望一眼。罗贝尔微微笑,男孩受鼓舞,继续轻轻拽。我屏声乐眼旁观。年轻的母亲走过来,拍拍孩子的手,柔声责备:“又调皮啦,哪能扯外宾手上的汗毛,没礼貌。”我及时翻译,罗贝尔会几句中文,和蔼开解:“他恨(很)有礼貌,一直在笑。”小巷一角的围观者乐开了花。分别后小男孩喋喋不休地跟妈妈说,那么多毛,又黄又长,眼珠滴溜,好像孙悟空哟。我定眼看好友,果然如此。罗贝尔高高的个,偏瘦却壮实,圆头脸偏长,下巴比较尖,头顶几近光秃,物质不灭,黄毛全长到手脚上去了,接近猿猴,蓝色眼睛里却闪烁才华,饱含知识,滚动如火的激情。异点在于,他没戴紧箍儿,神态自由,举止舒朗,没有我的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烧饼已烤好,我买了两个,与罗贝尔一道走向茶馆。适逢周六,天已大黑,风光村曲延六七百米,楼挨楼,一路小店,各自忙碌,热火朝天。罗贝尔深情赞叹:放眼全世界,中国人最勤劳!我听了却眼白透黑,别样感慨。在巴黎,我待了六七年,每逢周末,法国人通常歇业,却忙坏了华侨。外景通内情,河面起涟漪。法国自然条件优越,人口少,民众更会享受。我们人多资源少,不拼搏,活不出个人样。在勤劳的背后,我窥见一个民族的艰辛,自豪里夹杂几分酸楚。如此看世界,得益于法国大符号学家罗兰·巴特。从日常小事里,他常常能看到另一番景观。刚才坐在东湖边,我和罗贝尔久久讨论巴特的《现代神话》,那是二十世纪的人文杰作,是巡视地球的第三只眼。我们一致认为:要透彻了解中法文化,必须精读巴特的符号学著作。
晚风开始凉爽,我们找两个临窗座位,点一壶龙井,慢慢品烧饼,相当于宵夜。两人口奔江河,点评人生,粪土世界,重点摆谈康熙与路易十四。罗贝尔在巴黎教高中历史,热衷明清史,酷爱写作,已出版三部小说,其中一部讲朱元璋和朱棣。我做江都大学法语系主任,请他来讲学,五天六场,掌声雷动。主讲法国大革命,最后把法国历史拉了一遍,学生受益匪浅,觉得其中货真价实的内容多。那个简描年表做得真好,凡二百三十字,通透精绝,五分钟可简知法国史:公元前 52 年,恺撒征服高卢,在罗马统领下法国人过了四百来年安定生活。481 年,克洛维建立墨洛温王朝。751 年换成加洛林王朝,查理大帝顶其梁柱。987 年让位于嘉佩王朝,分两个支派,至 1328 年称瓦卢瓦,到 1589 年为波旁。路易十四抵达集权顶峰。1789 年爆发大革命,发表《人权宣言》,那是法国人最看重的奶酪。三年后,建立法兰西第一共和国。1804 年拿破仑创立法兰西第一帝国。1814 年波旁王朝复辟。1830 年路易·菲利普当政。1848 年成立第二共和国。四年后拿破仑三世建立第二帝国。1870 年宣布成立第三共和国,1946 年成立第四共和国。1958 年戴高乐建立第五共和国,延至今日。与此相应,罗贝尔还说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话:看似眼花缭乱,简化下来,法国就这么十几件事,很多时候,我们要会做减法,老子说得好,大小相形,为道日损,致虚极,万物并作。
那几日,我一直在心头盘算,若能请罗贝尔做我们学校的外教,那该多好!经验表明,法国中学教师最适合教国内的本科。只是我们给的薪酬不高,而罗贝尔的职业属公务员,不一定肯来。还有一个非凡背景。他教学有口皆碑,学生酷爱,校长夸奖。每年中学会考(类同我们的高考),历史科目出题由他主持,扬名业内,我的愿望只是空中楼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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