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作者戴维·M.克雷普斯(David M.Kreps)是美国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商学院的经济学教授。克雷普斯教授的这部著作自1990年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以来,畅销至今。1991年,这本书重印了两次,1992年,再一次重印。
克雷普斯教授的这部著作之所以受到广泛重视,有三个主要原因。
个原因,自1980年代以来,博弈论(game theory)逐渐成为经济学的一种重要研究方法。博弈论本身不涉及经济问题,这种理论是一种分析工具,它研究“怎样以数学模型模拟理性决策者之间的冲突与合作”(迈尔森,1992)。“由于冲突与合作的结果依赖于所有人所作的选择,每个决策者都企图预测其他人可能的抉择,以确定自己的决策。如何合理地进行这些相互依存的战略策划便是博弈论的主题”(《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1984)。现代博弈论对于扩展和精炼战略思想上的一般论述具有重大影响。因此,它成为经济学极其有用的分析工具。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曼昆(N.Gregory Mankiw)指出(1992):“自1980年代以来,博弈论几乎应用于经济学的所有领域——工业组织、国际贸易、劳动经济以及宏观经济学等。在所有这些领域,博弈论都成功地更新了原有的研究方法。”
“博弈论对于经济分析重要的贡献,是帮助人们提出问题,并提供模型解决相应问题。……博弈论的模拟技术使人们把注意力集中于研究竞争性互动的动态特征以及专有信息;这些问题的提出使得互动结构(the mechanicsof the interaction)——谁做什么?何时做?掌握哪些信息?(who does what when with what information)——成为研究重点”(克雷普斯,1990)。为什么研究和理解经济领域的互动结构具有重要意义?因为互动结构是一种社会结构,长期以来,“经济学家一直试图理解个人行为与社会结构之间的关系”(温希普和罗森,1988)。博弈论为达成此一目的作出了重要贡献。
以微观经济学为例,当经济学家研究个体行动者(消费者或公司)的行为怎样相互结合时,总是以“价格”刻画系统特征。实则,有关价格机制的许多问题尚未弄清。价格是怎样确定的?价格的形成怎样反映了消费者的行动?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一种理论,以便更为详尽地说明个人选择与他人选择及其相应后果之间的关系。博弈论正是这样一种理论。因此,自1970年代末,博弈论在微观经济学中得到广泛应用。
第二个原因,博弈论的应用不限于经济学,在社会科学的其他领域,例如:政治学、法学、社会学等,博弈论正在成为极其有用的分析工具。
近一二十年,社会科学正在酝酿着某种突破性的进展,与传统社会科学的根本差别在于,现代社会科学的理论基础是经济学的个人行为理论。美国得克萨斯大学政治学教授奥德舒克(Peter C.Ordeshook)指出:“经济学的贡献在于,它为所有其他社会科学提供了一种基本观点,即理解群体行动的正确途径是理解组成群体的个人,怎样为了实现既定目标而作出各自的选择。”全美社会学会主席科尔曼(James S.Coleman)教授认为(1990):“目前,社会科学界正在开展一系列学术探索,在伦理学、道德哲学、政治学、经济学和法学领域内,人们正在试图把理论置于如下基础之上:人是具有目的性和责任感的行动者。”在这些领域内,呈现出相互取长补短的繁荣景象。
博弈论为促进现代社会科学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以政治学为例,现代政治学试图以数学模型模拟选举过程、候选人的策略、立法过程、国际关系以及其他政治、经济发展过程。这些政治形势的共同特点是,任何个体行动者(选民、议员、党派或者国家)的决策,都取决于其他行动者的决策及其相应后果。由此可知,“政治学理论的核心内容是研究各种相互依赖的决策过程。因此,以合理策划相互依存战略为主题的博弈论,必然成为基本的分析工具”(奥德舒克,1986年)。
现代政治学的发展之所以得益于博弈论,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博弈论可以预测竞争过程的均衡状态,即博弈论可以告诉人们,选民与议员、党派与国家怎样在不同条件下作出各种不同的决策。博弈论使现代政治学理论具有较大效力;与此相比,传统政治学则显得软弱无力;因为它只能对事件作类似新闻报导的解释,或者提供某些政治事件与环境因素之间的统计相关。
由此可知,博弈论与现代社会科学的发展密切相关。目前,在美国各主要大学,“博弈论”不仅是经济系的重要课程,而且也是其他社会科学各系的热门课程。
第三个原因,这本书虽篇幅不长,但全面介绍了博弈论的基本概念以及这种理论的成功之处、不足之处和发展前途,读后使人综观全貌。在这部书中,克雷普斯教授有意使用了非技术性语言,行文清晰流畅,通俗易懂。特别应当指出的是,阅读有关博弈论的绝大多数著作,都要具备相应的数学知识;但克雷普斯教授的这部著作,则突破了这种局限。任何对这一理论感兴趣的人,无论你是否具备相应的数学知识,都可以毫无困难地阅读全书。因此,美国许多教授在讲授博弈论时,都将此书列入“教材”。
邓 方
于美国芝加哥大学
1996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