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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中东形势与战略.第四辑

書城自編碼: 3836441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政治/軍事政治
作者: 韩志斌 李玮 主编
國際書號(ISBN): 9787519505028
出版社: 时事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7-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1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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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为了积极落实国家新型智库建设和教育*国别与区域研究基地建设的需要,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从2017年开始编纂《中东形势与战略》,梳理中东地区主要行为体的政治、经济、社会发展情况,打造工具性和参考性兼顾的“中东研究案头书”。《中东形势与战略》第四辑针对中东地区18个国家的重大和典型问题进行了全面系统的形势概述、问题分析,并提出政策建议。
關於作者:
韩志斌,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万人计划”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教育*青年长江学者。研究方向为中东史。先后主持完成了国家社科基金项目7项(重大项目1项),在《历史研究》、《世界历史》、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Diplomacy等国内外核心期刊发表论文70多篇。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人民出版社、商务印书馆等出版著作(包括独著、合著、主编与译著)10余部。
李玮,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副教授,硕士生导师。韩国高丽大学国际关系哲学博士,以色列赫兹利亚IDC国际反恐研究院(ICT)进修。研究方向为中东地区安全。主持国家和省部级项目7项。发表中英文学术论文及咨询报告30余篇。出版专著《以色列与“一带一路”:角色与前景》。
目錄
北非地区
埃及:疫情冲击下政府治理模式探析()
阿尔及利亚:特本执政后的政局新动向()
利比亚:和平重建的机遇与前景()
摩洛哥:疫情阴云下的困境与挑战()
近地中海
以色列:外交战略的变化与影响()
土耳其:多重困境下的四面出击()
约旦:疫情冲击下的治理困境()
巴勒斯坦地区:重压之下向内看的巴勒斯坦人()
塞浦路斯:风雨飘摇中的国家发展()
新月地区
伊朗:制裁与疫情的双重困境()
伊拉克:国家构建的理论、现实与前景()
叙利亚:重建的困境与挑战()
海湾地区
沙特阿拉伯:疫情下的发展之路()
科威特:后疫情时代的展望()
阿曼:后卡布斯时代的开局与挑战()
也门:动荡失序时期的冲突与危机()
阿联酋:疫情背景下的突围()
巴林:政治经济矛盾下的外交关系新变化()/00/
內容試閱
北非地区埃及:
疫情冲击下政府治理模式探析作者:李彩玲,西安外国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世界大部分国家都遭到了疫情的冲击,埃及也不例外。面对疫情造成的经济社会冲击,埃及政府的治理模式表现为:政治决策具有以快速控制疫情为目标的专业化、去军事化特点;经济决策具有以市场取向、社会取向为基础的惠民性特点;外交决策具有以寻求经济援助、医疗援助为宗旨的强化合作特点。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埃及政府的治理有了一定的成效:政治社会秩序稳定;经济发展基础良好;外交援助不断,合作深化。新冠肺炎疫情的突发性考验了埃及政府的治理能力,检验出了埃及政府治理能力的不足:政府对监狱、难民问题的忽视不利于埃及社会稳定;经济固有结构性矛盾深化、经济资源分配不均与军事经济占比较大影响埃及经济可持续发展;外援依赖性增强容易使埃及掉入被大国支配选边站队的困境。本文试图从埃及2020年疫情数据与埃及政府的治理政策入手,分析埃及政府的治理能力,为后疫情时代埃及国家治理走向提供参考。
一、疫情对埃及的经济社会冲击〖*2〗(一)疫情对埃及经济的冲击外汇是埃及经济重要的来源——旅游业、外部汇款、外企投资、天然气出口以及国际资本对埃及的援助是埃及经济重要的基础内容。从2020年3月开始,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美国股市数次熔断,全球产业链供应中断,世界大部分国家与地区都受到影响,外援依赖性强的埃及经济在疫情全球大流行后,受到了直接冲击。
埃及经济受疫情影响的直接表现为埃及外汇收入锐减。2016年3月,塞西政府宣布执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建议的《2030年愿景》经济改革计划。该计划得到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120亿美元的贷款,这些贷款被用于埃及经济行业的改革。这次改革内容涉及广泛,主要是城市建设与政府财政改革项目。经过数年改革,到2019年,埃及的GDP已达3031亿美元,GDP增长率为56%“Egypt COVID-19 Emergency Response (P173912),”The World Bank,Date Updated:April 28,2020,https://projectsworldbankorg/en/projects-operations/project-detail/P173912.,外汇储备达到44117亿美元“Egypts foreign reserves hits $4525B by end of October,”Egypt Today,November 6,2019,https://wwwegypttodaycom/Article/3/77525/Egypt%E2%80%99s-foreign-reserves-hits-45-25B-by-end-of-October.。但是这些收入中,外汇收入仍占主要地位,埃及本土出口收入所占比例较小,比例悬殊,这意味着,埃及经济对外部环境的依赖性较强。例如:2016年到2019年间,埃及政府接到的外部汇款为300亿美元、苏伊士运河收入60亿美元、外国与外企直接与间接投资120亿美元,2020年新肺炎冠疫情全球大流行大大减少了埃及的外汇收入。
/00/中东形势与战略(第四辑)埃及:疫情冲击下政府治理模式探析/00/约有550万埃及移民在海湾石油生产国工作,埃及政府每年85%的外部劳工汇款也多源于此。然而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石油生产国因受到石油价格下跌与疫情影响,经济收缩明显,许多埃及工人受到波及,被解雇或者降薪,埃及的外部劳工汇款收入大幅度缩减。此外,苏伊士运河公司也因新冠肺炎疫情利益受损,苏伊士运河公司的主要经济收益源于国际贸易带来的流量。疫情期间,国际贸易流量大大缩减,运河公司收益一直在低位徘徊。埃及国际资金主要投入在石油与天然气行业,但是2020年石油价格下跌直接影响着投资者的热情与收益,埃及税收也受到影响。加上各国因产业链安全问题,纷纷出台优惠政策促使本国外部企业回流,导致在埃及的投资进一步缩减,据统计,2020年埃及有140亿美元外部投资流失。Timothy EKaldas,“The Road to (In)stability:The Impact of Covid-19 on the Egyptian Economy,”ISPI REPORTS,Italia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Studies,January 25,2021,https://wwwispionlineit/en/pubblicazione/road-instability-impact-covid-19-egyptian-economy-27495.
为了缓解经济困境,埃及政府不得不再次向外国或者国际机构寻求借贷以缓解危机。2016年开始,塞西政府的经济改革使埃及政府外债高筑,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经济损失严重,使埃及的外汇储备在2020年第一季度就下降了50亿美元,加上国内资金的外流,以及疫情治理期间的资金投入,埃及政府只能依赖借款填补经济缺口,从而加深了埃及政府的外债,经济困境加剧。经过埃及政府的努力,2020年5月,埃及得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紧急提供的28亿美元的贷款,此外,埃及政府还向国际债券市场发行了50亿美元的国家债券。这些借款加重了埃及经济的负担。2020年,埃及当年需偿还债务为130亿美元,成为中东地区风险较高的新兴市场国家之一。“Egypt after the Coronavirus:Back to Square One,”Arab Reform Initiative,https://wwwarab-reformnet/publication/egypt-after-the-coronavirus-back-to-square-one/.
旅游业是埃及经济的重要部分,2016年,塞西政府积极行动,重振旅游业。通过对旅游业的投资运作,截至2019年旅游业重新成为埃及经济的支柱,这一年,埃及旅游业总收入突破了126亿美元。“Egypts tourism revenues rise to $126B in 2019,”Egypt Today,October 2,2019,https://wwwegypttodaycom/Article/6/75420/Egypt-s-tourism-revenues-rise-to-12-6B-in-2019.不仅如此,埃及旅游业还带动了周边行业如航空、餐饮、住宿等配套产业的发展。2020年3月15日,穆斯塔法·马德布利总理宣布埃及将实行机场停运措施。埃及机场停运期间(2020年3—7月),埃及航空载客量下降950万人,导致的航空直接损失超过24亿美元。此时,埃及旅游业发展彻底停滞,据统计,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造成的旅游业与其他行业的损失高达65亿美元Mohamed el Dahshan,“Coronavirus:How is Egypt navigating the economic fallout?”,The Africa Report, May 29,2020,https://wwwtheafricareportcom/29007/coronavirus-how-is-egypt-navigating-the-economic-fallout/.。新冠肺炎疫情的直接冲击造成埃及2020年的经济增长率从第一季度的55%下降到第二季度的2%。
(二)疫情对埃及社会的冲击
新冠肺炎疫情对埃及经济冲击的直接后果就是埃及社会问题的凸显。城市工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失业率、贫困率增高。2020年全球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失业率大增,与2019年第四季度相比,全球在2020年第二季度损失了305亿个工作岗位。Heba MKhalil,“Employment Security in Egypt in Light of the COVID-19 Pandemic:Rethinking Policies and Practices,”Social Protection in Egypt,https://wwwsocialprotectionegyptcom.在非洲,年轻人占失业人数的71%,成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最大的群体之一。新冠肺炎疫情对埃及的失业率影响较大,埃及的失业率从2020年第一季度的77%上升至第二季度的96%。埃及贫困人数也显著上升,穷人所占比例上升到了325%,600多万人生活在极端贫困线下。Heba MKhalil,“Employment Security in Egypt in Light of the COVID-19 Pandemic:Rethinking Policies and Practices,”Social Protection in Egypt,https://www.socialprotectionegypt.com.据埃及中央公共动员与统计局(CAPMAS)的采访报告显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年埃及735%的受访者收入有所下降,受影响严重的人群为工人,50%的家庭需要依靠信贷来维持生活,17%的受访家庭需要慈善机构资助才能维持生活。新冠肺炎疫情还改变了埃及家庭的消费模式。受收入减少以及国际市场不稳定性影响,作为埃及购买主力的中产阶级改变了自己的消费习惯,对房产投资谨慎,家庭消费中肉类消费下降25%,水果消费下降175%。民众生活受疫情影响明显。
新冠肺炎疫情对农民、女性、非正式工人等弱势群体的生活影响较大。埃及农业占国民生产总值的11%,但从业人数不可小觑,埃及农业从业人数占从业总人数的23%。2020年3月初,埃及爆发了大洪水,许多埃及农民遭受了粮食大幅度减产的损失,约占年收入的1/4。加上新冠肺炎疫情遏制政策推行期间,全国的市场与运输机制瘫痪,许多农作物腐烂在地里,损失严重,影响了近500万户埃及农民家庭。这些家庭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政府资助,生活水平大大下降。埃及女性就业者也成为新冠肺炎疫情的受害者。埃及女性就职比例较低,仅为164%,Heba MKhalil,“Employment Security in Egypt in Light of the COVID-19 Pandemic:Rethinking Policies and Practices,”Social Protection in Egypt,https://www.socialprotectionegypt.com.而且大多数女性就业者为农业临时工。“2003年12号法”第12条将女农佣工排除在外,这些女性农业工人的工资与权利得不到法律保护,但是她们的收入却是埃及许多家庭得以维系的重要经济来源。据统计,埃及约14%的家庭需要得到女性的经济支持,但新冠肺炎疫情导致59%的女性彻底失去工作机会,从而影响到这些家庭的生活。埃及还存在数以万计的非正式工人,依据CAPMAS统计,埃及约有1000万非正式工人,这些工人的工作机会与工资收入极不稳定,多为中小微企业的临时雇用人员。埃及中小微私营企业占埃及国民经济的70%—80%,这些企业的人员大多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与工作收入,他们往往按天领取工资,没有储蓄意识。Dania El Akkawi,“Egypts Minister of Health and Population (MoHP) DrHala Zayed speaks about managing the COVID-19 pandemic and what economic and health policies the country has taken to ensure public safety,”The Cairo Review,November 20,2020,https://wwwthecairoreviewcom/tag/ministry-of-health-and-population/.受遏制政策时经济封锁的影响,2020年第二季度(4—6月)企业复工不足,许多行业的停滞制约了社会对劳动力的需求,加大了中小微企业失业人员的生活困难。埃及社会危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凸显。
二、埃及政府的治理模式〖*2〗(一)专业化、去军事化的政治应对从2011年埃及政治动荡、2013年埃及武装部队接管穆尔西政府,到2014年埃及军方领袖塞西就任埃及总统,西亚北非政局动荡后埃及的危机处理一直离不开军事干预,事实也证明了埃及军方确实帮助埃及政府成功应对了历次危机。但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危机处理中,埃及的政治治理更多表现为专业化的特点:文官政府、相关学者、医学研究团体成为疫情控制的主要角色。2020年3月,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后,埃及政府各部门尤其是卫生与人口部担任此次危机处理的核心角色。危机暴发之初,埃及政府迅速召开会议,并成立了“疫情高级管理委员会”Robert Beschel,Policy and Institutional Responses to COVID-19 in the Middle East and North Africa:Egypt,Brookings public,January 28,2021,委员会由埃及总理穆斯塔法·马德布利领导并安排防疫工作。为了更有效、更专业地应对疫情,埃及政府还成立了“防疫科学委员会”Robert Beschel,Policy and Institutional Responses to COVID-19 in the Middle East and North Africa:Egypt,Brookings public,January 28,2021,该委员会隶属于卫生与人口部,由来自全国的病毒领域与公共卫生领域的专家组成。
为了对国内疫情情况进行实时监督,埃及政府成立了“政策追踪”监督小组,该小组成员负责协调中央与地方各部门之间关于新冠肺炎疫情防治的配合工作,并监督各部委对新冠肺炎疫情政策的执行情况。截至2020年4月18日,该小组已经对埃及政府24个部门的423项政策进行了追踪监督。“Egypts House initially approves new amendments to Emergency Law granting President more powers,”Egypt Today, April 18,2020,https://wwwegypttodaycom/Article/2/84861/Egypt%E2%80%99s-House-initially approves-new-amendments-to-Emergency-Law-granting.除此之外,埃及信息部门还设置了疫情防控实时地图,地图显示埃及各地区的疫情及疑似病例,每10分钟更新一次。2020年3月15日,埃及总理穆斯塔法·马德布利宣布将在埃及推行遏制政策,包括全国人民保持安全距离、埃及机场将从3月底停止运行、埃及娱乐场所将暂停营业、施行宵禁等措施。“Egypt reopens airports and welcomes tourists to pyramids after COVID closure,”Reuters,July 2,2020,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health-coronavirus-egypt-idUSKBN2426VX.穆斯塔法·马德布利政府随后还依据“防疫科学委员会”的建议公布了疫情防疫手册、疫情防疫知识、疫情隔离时间与基础应对举措。遏制政策推行期间,穆斯塔法·马德布利召开了关于“疫情防控与经济恢复并行”的会议。2020年5月14日,埃及政府依据会议结果出台了“与新冠肺炎疫情长期共存”计划,对埃及的防疫与经济恢复行动做了具体的指示,将疫情分为三个阶段,对每一阶段可进行的活动进行了细致的罗列。
埃及政府在这一时期,对各部门做了具体的政策安排:卫生与人口部主要做医疗指导;教育*根据疫情不同阶段的特点做出学时、考试以及线上教学等安排;宗教机构人员听从政府安排,暂时取消了聚集行为。
(二)惠民性的经济应对举措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经济社会困境,埃及政府积极行动,推出了惠民性经济政策,主要分为财政税收与经济刺激政策。
2020年4月,埃及政府公布了相应的经济复苏政策。埃及政府宣布将对埃及市场投入1000亿埃及磅,这个经济项目被称为“一揽子经济刺激计划”Egypt announces financial stimulus package to cushion COVID-19 impact,XinHua,April 7,2020,http://wwwxinhuanetcom/english/2020-04/07/c_138955411htm,Accessed 20 Jan2021,主要包括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两个方面。在财政政策上,埃及政府主要采取降税、免税、延迟收税等措施,缓解埃及民众因新冠肺炎疫情传播带来的经济压力。2020年5月6日,埃及政府规定,在埃及证券交易所进行的所有现货交易免征印花税,农业土地税暂停两年,资本所得税将推迟至2021年12月31日。在货币政策上,埃及中央银行宣布:埃及地方银行禁止对逾期还贷者处以罚款;消费和中小企业与房地产贷款还款期限延长6个月;取消自动取款机取款佣金;提高自动取款机与当地银行的信用卡的日使用额度。Egypts Policy Responses to COVID-19,https://wwwamchamorgeg/information-resources/covid-19-response/egypt-policy-responses-to-covid-19-mena-market-comparisons-and-possible-recommendations-by-amcham-egypt.
此外,埃及政府还加大了对贸易等领域的刺激,帮助本土企业度过疫情期。埃及政府制定了有利于出口的出口补贴政策,希望通过对不同领域的投资,平衡埃及的经济行业发展,提高埃及企业的竞争力,使埃及经济可持续发展。这些经济政策帮助埃及许多民众与企业暂时渡过了难关,惠民性经济改革是埃及经济基础在疫情冲击下仍然坚挺的原因之一。
表1埃及政府财政政策举措Egypts Policy Responses to COVID-19,https://wwwamchamorgeg/information-resources/covid-19-response/egypt-policy-responses-to-covid-19-mena-market-comparisons-and-possible-recommendations-by-amcham-egypt.
经济刺激计划1000亿埃及镑(63亿美元)税收和补贴1免除2022年前的农业土地税
2房地产贷款税收延长至2020年6月
3降低印花税和股息税
4推迟资本利得税至2022年
5补贴低收入青年的社会保险税率对私营部门的补贴1降低能源价格
2企业还款延期至2020年6月社会支出1社会保障扩大至1000万受益人(约240万个家庭)
2从2021年开始,养老金上调14%
3设立公共卫生专业人员应急基金
4设立卫生工作者的人寿保险员工援助为工人发放补贴(每月500埃及镑)至2020年6月
表2埃及政府货币政策举措Egypts Policy Responses to COVID-19,https://wwwamchamorgeg/information-resources/covid-19-response/egypt-policy-responses-to-covid-19-mena-market-comparisons-and-possible-recommendations-by-amcham-egypt.
降息300个基点借贷1还贷期限推迟至2020年9月
2小于100万埃及镑的个人债务利息未按约定归还免责对特定行业融资农业、旅游业、金融业、中小型企业股市支持对股市投资200亿埃及镑(13亿美元)外币流动性1降低美元存款利息
2提供埃及镑高收益率保证
(三)寻求外援,强化合作
“以埃及利益为基础,扩大自身在中东与北非影响力与软实力”是埃及的外交传统。2018年埃及外交部长萨迈赫·舒克里重申了“埃及外交政策服务于国内政策是埃及外交的特点”。在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埃及政府延续其外交传统,积极向国际组织与大国寻求多方面的援助,如医疗、资金、军事等方面。
/0/中东形势与战略(第四辑)埃及:疫情冲击下政府治理模式探析/0/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埃及后,埃及政府首先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寻求了贷款资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先后批准了80亿美元的对埃贷款。同时,世界银行也批准了针对埃及新冠肺炎病毒治理的5000万美元的援助。2020年10月,欧洲复兴开发银行批准了对埃及未来5年投资22亿欧元的计划。Doaa Elboraie,“Egypts real estate accounts for 16% of GDP,employs 5% of labour force:HSBC,”Daily News,November 23,2019,https://dailynewsegyptcom/2019/11/23/egypts-real-estate-accounts-for-16-of-gdp-employs-5-of-labour-force-hsbc/.在疫情期间,埃及政府仍未放弃寻求各方的军事援助,积极寻求军事订单。美国一直以来就是埃及军事援助的主要寻求对象。2020年年初,美国国会决定向埃及提供13亿美元的军事资金拨款。2020年5月,美国国防安全局通知美国国会,其已批准了美国向埃及出售价值23亿美元的AH-64E武装直升机的计划。欧盟各国也纷纷与埃及签订军事合同。
除此之外,疫情暴发后,埃及与中国的深化合作也是其外交政策的突出表现。早在纳赛尔时期,中埃两国就建立了外交关系,近10年来,中埃关系实现了更为紧密的发展,尤其是在经济领域,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与埃及《2030年愿景》规划发展目标一致。2014年,中国与埃及双方升级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后,中埃合作范围进一步扩大,并且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塞西时期,埃及的经济战略重心和优先重点放在国家大型项目的基础建设上,与“一带一路”倡议重点吻合。双方确定合作意向后,大批中国公司带着资金与技术来到埃及进行设厂生产。这些项目不仅为埃及政府带来了税收收入,还为当地人提供了许多就业岗位。
新冠肺炎疫情在埃及暴发后,中国政府先后向埃及捐赠了3批医疗物资。Kizzi Asala,“Egypt Begins its COVID-19 Vaccination Campaign with Chinas Sinopharm,” The Africa News, January 25,2020,https://wwwafricanewscom/2021/01/25/egypt-begins-its-COVID-19-vaccination-campaign-with-china-s-sinophar/.2020年末中国新冠肺炎疫苗安全性获得国际社会认可后,埃及政府积极寻求中国帮助,双方就疫苗合作签订了合作意向书。2021年1月初,埃及得到了来自中国国药集团提供的50万剂疫苗,成为非洲第一个接收新冠肺炎疫苗的国家。除了得到中国的医疗资源资助外,疫情期间,中埃经济合作也进一步发展,包括双方合作的新行政中心建设以及埃及“第四代城市建设”等多个项目。“Economy survives COVID-19,” Ahram Online,September 9,2020,http://english.ahram.orgeg/News Content/50/1201/379610/AlAhram-Weekly/Egypt/Economy-survives-Covidaspx.2020年11月,中国邀请了非洲31个国家的65家企业来到上海参加第三届进博会,并达成了63亿美元的外贸合作意向。中国驻埃及大使馆:《埃及“国家回声网”发表廖力强大使署名文章〈为世界经济复苏贡献中国力量 为全球走出危机提供中国方案〉》,2021年2月7日。这期间,中国继续巩固了其作为埃及第一大贸易伙伴国的地位。全年双边贸易总额为14566亿美元,同比增长1034%。国际在线:《外交部:中国决定向“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提供1000万剂疫苗》,2021年2月4日。
三、埃及政府的治理成效与不足
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埃及政府的治理有一定的成效:政治社会秩序稳定,经济发展基础良好,埃及成为2020年少数经济正增长的中东国家。新冠肺炎疫情的突发性考验了埃及政府的治理能力,也检验出了埃及政府的不足:社会治理政策不全面、政府对难民等问题的忽视不利于埃及社会稳定;经济固有结构性矛盾深化、经济资源分配不均以及军事经济占比较大影响埃及经济可持续发展;外援依赖性增强易使埃及遭遇被大国支配选边站队的困境。
(一)埃及政府的治理成效
埃及政府疫情治理成果显著:除新冠肺炎感染情况一直处在可控范围之外,埃及政治、社会基本稳定。2020年10月到12月期间,埃及顺利举行了议会选举。2020年10月21日到25日,为埃及公民的第一轮选举投票;2020年11月4日到8日为埃及公民的第二轮投票。两轮投票率都保持在29%左右,“国家未来党”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占316席。投票期间,选民戴着一次性防护口罩在投票站有序投票,投票过程由专门人员进行监督。埃及选民保持一定的距离排队等候,整个过程井然有序。选举能够顺利有序地推进,离不开埃及政府对疫情的有效防控,也显示出埃及民众对政府疫情防控的信任。
除此之外,埃及经济恢复情况也较为乐观。尽管在2020年第二季度,埃及经济出现了短暂的衰退,但是经过埃及政府的经济刺激政策,埃及经济恢复良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宣称, “埃及是少数几个在2020年实现经济正增长的新兴市场国家之一,由于埃及政府迅速而审慎的政策反应,加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支持,埃及经济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面前表现出了韧性”。据马来西亚GCI数据统计平台对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经济恢复指数分析结果,埃及各项恢复得分为72分(满分100)“The GCI Dashboard,” Performance Management and Delivery Unit,accessed August 14,2020,https://covid19pemanduorg/.,截至2020年12月初,埃及在180个国家中排名第56位。牛津商业集团评价埃及经济“将是2020年中东北非地区唯一的经济正增长体”。Doaa Elboraie,“Egypts real estate accounts for 16% of GDP,employs 5% of labour force:HSBC,”Daily News,November 23,2019,https://dailynewsegyptcom/2019/11/23/egypts-real-estate-accounts-for-16-of-gdp-employs-5-of-labour-force-hsbc/.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国际机构前景报告中提出:埃及经济是中东北非地区增长最快的国家,2020年到2021年GDP预计将达到35%,Doaa Elboraie,“Egypts real estate accounts for 16% of GDP,employs 5% of labour force:HSBC,”Daily News,November 23,2019,https://dailynewsegyptcom/2019/11/23/egypts-real-estate-accounts-for-16-of-gdp-employs-5-of-labour-force-hsbc/.成为中东北非地区在新冠肺炎疫情危机中唯一经济正增长的国家。
(二)埃及政府的治理不足
埃及政府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治理不足首先表现为对服刑人员、难民等社会边缘群体管理不足,使相关地区疫情感染风险增加。埃及监狱条件较差一直是重要社会问题,埃及人权组织与囚犯援助人权中心在对埃及监狱情况调查后明确指出:埃及囚犯的医疗保健资源不足,特别是对患有严重疾病的囚犯治疗忽视问题一直存在。2020年2月,一名医生表示:“埃及法尤姆监狱关押着4000名囚犯,但仅有一名医生每月去探访一次,这些囚犯面墙而站,双手举过头顶,等待这名医生询问他们是否生病。”除此之外,拥挤、通风卫生条件差以及提供饮食不足都是埃及监狱的问题所在。埃及监狱在这种情况之下很难应对像新冠肺炎这类传染性极强的传染病。新冠肺炎疫情在埃及暴发期间,原本的监狱条件进一步恶化,因为隔离政策的实施,监狱中断了包括律师在内的外界访问,许多人被迫延长拘留期限。据统计,2020年,至少有14人在拘留期间死于新冠肺炎并发症。而且因为监狱关押囚犯较多,疫情防控行之有效的安全距离政策很难实行,3月到7月间,政府释放了19615名囚犯以缓解监狱的拥挤情况,但收效甚微。“Egypt Events of 2020,”Human Rights Watch, March 29,2020,https://wwwhrworg/world-report/2021/country-chapters/egypt.
塞西就任总统后,埃及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吸引了来自周边的大批难民。截至2020年3月,来自苏丹、叙利亚、巴勒斯坦等58个国家的258433名难民在埃及的联合国难民登记署进行了登记。这些难民在埃及生活困难,一般依靠政府、福利机构救济和做些临时工作维持生计,居住环境恶劣,卫生设施不足且用水困难。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这些难民失去工作,生活难以为继。而且恶劣的生存环境加大了难民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尽管埃及当局宣布在埃难民将享受与埃及民众一样的医疗服务,但多数没有身份的难民很难得到相应的救助,也成为埃及疫情治理的潜在威胁。
经济固有结构性矛盾深化影响后疫情时代埃及经济的恢复与可持续。首先,埃及外债繁重加大了埃及经济发展的风险。2016年到2019年塞西政府的经济改革虽然使埃及在宏观经济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这种成效是建立在加大外债基础上的。2019年埃及需要偿还1000亿美元的外债,到2020年外债增加为1200亿美元。其次,埃及产业结构布局不合理,民间投资水平低,私企发展不足。2016年经济改革中塞西政府做出了一系列促进出口的政策,加上近年来,埃及磅大幅贬值,埃及进口呈现萎缩,但是出口并未增加——2011年以后埃及的非石油出口产品持续下降,2020年仅占GDP的6%,这种弱势导致外部资金对当地企业信心不足,投资不足。而且私营经济发展还受到埃及军事经济特权的限制。塞西政府中埃及军事经济所占比重提升。塞西担任总统后,埃及武装部队工程管理局在埃及重大公共基础建设与住房项目上享有优先特权。除了在公共设施建设方面的特权外,埃及军事企业还享有在民用消费品、医疗保健、进出口食品以及能源等领域的特权。而且军方的财务情况不向社会公示,所以无法估计埃及军事企业的净增值,也就无法对其征收税收。军事企业缺乏效率与可持续性,它对经济市场资源的霸占影响埃及私企的发展,不利于后疫情时代埃及的经济恢复。
对外依赖性强是埃及大国外交不可忽视的特点。塞西政府上台后,优先强调政治稳定的重要性,从而愿意加大外部援助,以缓解国内经济民生以及社会安全的压力。塞西政府上任后一直与大国接触,除了继续强化与美国的关系以寻求美国的经济军事援助外,还强化了同俄罗斯与中国的关系。塞西政府就任两个月后开始访问莫斯科,并在随后的时间里与俄罗斯签订了数十亿美元的军事订单,签署了两国军事战略协议,利用军事关系巩固与俄罗斯的外交关系。但是对外依赖性过强并不利于埃及的外交自主发展,尤其是2021年拜登政府上台后,塞西与特朗普的友好关系对埃美关系再无益处,埃及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维持埃及利益。
从2020年2月14日埃及出现首个新冠肺炎病例,到2021年7月22日,埃及确诊病例284万,累积死亡16457人,治愈人数225万。“COVID-19 Data Repository by the Center for Systems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CSSE) at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CSSEGI Sand Data,https://githubcom/CSSEGISandData/COVID-19.从埃及疫情发展情况来看,整体上疫情处于可控范围,这离不开埃及政府的有效治理,但是埃及疫情的两次反弹说明埃及政府的疫情治理模式仍存在一些不足。整体而言,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既是对埃及社会的压力检测,反映出埃及政府的疫情治理能力不足与固有经济社会矛盾;又是埃及社会经济发展的推进器,给埃及政府带来了新的改革思路,让埃及社会经济出现了新的向好性发展可能。
阿尔及利亚:
特本执政后的政局新动向作者:王方,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博士研究生,暨南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2019年12月,阿卜杜勒·马吉德·特本以5815%的得票率当选阿尔及利亚新总统。此次大选从表面上看:选举程序遵规合法,选举当天的各投票站秩序整体良好,亦未发生任何扰乱投票的打砸抢恶性事件。但透过表象,阿尔及利亚政局依然暗流涌动。事实上,仅从参加此次大选的投票人数来看便已显露端倪。阿尔及利亚全国拥有合法投票资格的总人数约为2450万人,而此次投票者仅为974万人,投票率为3993%,不足合法投票资格总人数的40%,《阿尔及利亚举行总统选举》,新华网,2019年12月13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52753306648736490??=spider&for=pc。由此折射出阿尔及利亚民众对此次大选采取的拒斥或抵制态度。同时也反映出多数民众对政府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显然,这种状况是由阿尔及利亚国内外多种因素造成的,致使新政府不得不直面一系列严峻挑战。
一、新政府面临的难题
第一,阿尔及利亚多数民众对2019年的大选普遍持怀疑和否定态度。他们认为前总统布特弗利卡一直是军队、安全机构和国家能源精英等利益集团的代理人,而军队、安全机构和国家能源精英们则组成了阿尔及利亚社会的“三驾马车”,它们才是阿尔及利亚社会真正的幕后力量,特本不过是“布特弗利卡的精简版”。The Algerian Presidential Election,an Electoral Masquerade,December 30,2019,https://insidearabiacom/the-algerian-presidential-election-an-electoral-masquerade/.因此,当特本在民众大规模示威活动的强大压力下,再三要求与反对派进行对话时,却始终得不到反对派的认真回应。反政府的“希拉克运动”打出的各种横幅和海报标语清楚表明,抗议示威者认为2019年阿尔及利亚的总统选举只不过是一场骗局,是“被操纵的选举”,是统治集团炮制的一场幕后交易等。因为原有统治集团仍大权在握,控制着本国的能源行业以及由此产生的利润。与此同时,抗议示威者抨击阿尔及利亚的统治精英为了确保统治,只会操弄冠冕堂皇的政治洗牌,而不愿意实施真正的改革。特本还被反对派尖刻地喻为“军队最喜欢的候选人”。这也是示威者抗议不断的根本原因。
/0/中东形势与战略(第四辑)阿尔及利亚:特本执政后的政局新动向/0/阿尔及利亚国内的抗议示威活动主要由反政府的“希拉克运动”和阿尔及利亚的青年人所主导,基本属于一种非暴力的、温和的抗议示威活动。“希拉克运动”是指2019年2月22日在阿尔及利亚全国范围内爆发的大规模反政府抗议活动,导火线是前总统布特弗利卡谋求第五个任期。这次抗议活动一方面是民众对布特弗利卡长期执政的愤怒,竭力要求其立即下台;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民众渴望实施深层的社会变革,打破旧的政治体制,实现民主化治理的强烈愿望。但民众的意愿未能得到新政府应有的响应,在此后每周五的主麻日(也是阿尔及利亚的国家休息日),“希拉克运动”组织都会举行一系列反政府的抗议活动。阿尔及利亚广大青年投身反政府抗议活动,则是由于他们对未来前途的失望和不满。阿尔及利亚是以青年人为主的国家,全国约有70%的人口年龄在30岁以下,他们在国家的政治和经济生活中发挥重要作用,并影响着国家在城市化、就业率、社会服务和教育水平等领域的发展。特别是自1999年以来,阿尔及利亚大学生毕业人数骤然增长了4倍,但1/4的青年大学生却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许多人长期处于失业或半失业状态,基本生计得不到保障。故此,艰难求生的大批青年人将他们的愤怒转向手握大权的统治集团,并在不断的示威活动中表达和宣泄无法就业和参与国家事务的愤懑情绪,试图通过和平抗议的手段来推动国家的民主化治理和政治结构的重塑。
然而,新政府一方面寻求同反对派之间的对话,另一方面又对反政府示威活动采取严厉的高压措施。在阿尔及利亚第二大城市奥兰,政府调集大批军警镇压和平息当地的反政府活动,许多抗议者遭到逮捕。据统计,2020年阿尔及利亚因反政府活动被捕入狱者多达上千人。2020年3月,为防止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政府采取宵禁措施,抗议示威活动不得不转为网上进行,对抗局面一度有所缓和。8月,伴随抗议示威活动的重新活跃,阿尔及利亚政府又断然逮捕50余名示威活动参与者。一些批评人士指出,特本总统口中的“新阿尔及利亚”不过是口头承诺,虽然宪法规定言论自由,但监狱里的政治犯却越来越多。2020年12月,瓦利德·科兹达因在网络上发布支持“希拉克运动”的言论,被作为政治犯重判5年监禁。同时,政府对网络的监管越来越严格。新的法律规定新闻类网站的设立必须获得许可,并须由阿尔及利亚本国法人主办。
第二,来自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得与失。同其他北非国家一样,阿尔及利亚未能逃脱新冠肺炎疫情的侵扰。截至2021年1月31日,阿尔及利亚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总数为107339例,康复人数为73344例,死亡人数为2891例。中国驻阿尔及利亚大使馆:《阿尔及利亚每日疫情通报》,2021年1月31日,http://dzchina-embassyorg/chn/zytz/t1850564htm。现年77岁的特本总统也不幸感染新冠肺炎,并于2020年10月前往德国治疗,12月19日在健康状况基本得以恢复后重返阿尔及利亚。总体看,北非国家沿海地区感染率相对较高,疫情尤其是在拥挤的城市迅速蔓延,而内陆地区的疫情控制要好得多。在阿尔及利亚,每百万人口中平均约有35人死亡,低于每百万人125人死亡率的世界平均水平。许多阿尔及利亚人认为,阿国之所以能够较好地控制疫情的肆虐,主要得益于新政府自2020年3月起直至年底对阿尔及利亚实行的全国范围的“封城令”,政府借助隔离手段有效控制了疫情,而并非依靠阿国相对落后的公共卫生服务设施和体系。此外,政府实施的宵禁措施不仅有效控制了新冠肺炎疫情的扩散,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阿国内民众持续不断的街头抗议示威活动,这便为新政府腾出手来集中精力应对国内一系列棘手问题提供了必要的时空条件。
第三,每况愈下的经济衰退之势。除了动荡的政治氛围,经济形势也很不景气,面临重重困难。2019年,阿尔及利亚的GDP勉强增长了近1%,但2020年的跌幅却超过3%,这也是造成上届政府下台的重要原因之一。新政府面对如此经济窘境,应对措施乏力,政府债务从占 2018 年GDP的26%,增长到占2020年GDP的近50%。Algeria:Love It Or Leave It,Strategy Page,2020,October 26,https://www.strategypage.com/qnd/algeria/articles/20201026aspx.同时,2020年的政府预算不得不削减一半。值得庆幸的是,在国家投入大量资金补贴的情况下,食品、住房和汽油价格尚能趋于稳定,并维持在低水平线上。但这种补贴不可能长久持续,因为阿尔及利亚政府用以补贴民生的外汇储备从2014年的2200亿美元已猛降到2020年底的440亿美元。阿尔及利亚货币第纳尔对欧元的汇率在2020年也下降了20%。Algeria:Love It Or Leave It,Strategy Page,2020,October 26,https://www.strategypage.com/qnd/algeria/articles/20201026aspx.因此,除非石油价格大幅度上升,否则经济状况难以改观。
石油是阿尔及利亚国民经济的命脉,但在2019年由于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都在大幅提高石油产量造成石油价格的崩盘,使得阿尔及利亚经济雪上加霜。 而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肆虐再度导致石油需求量的急剧减少。石油价格在2019年一直徘徊在每桶20美元左右的低位。与此同时,阿尔及利亚海外石油销售量自2011年至2019年间下降约1/3后,2020年继续下降。阿尔及利亚经济部长谢里夫·贝勒米胡比曾强调,阿尔及利亚作为石油输出国组织成员国,政府为国民承担相当一部分基本家庭支出,诸如食品、住房和燃料费用等,但目前的石油收入已无法使国家脱离贫困,甚至继续维持政府对民众的生活补贴都将变得十分困难。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估算,即使是维持现状,阿尔及利亚的油价也需要达到135美元/桶。然而布伦特原油价格在2020年的最高点亦未超过65美元/桶,因而阿尔及利亚试图凭借石油收入走出经济危机可能性不大。
国际经济观察家曾在2013年前后多次建议,阿尔及利亚应以开发新资源或推动经济结构转型来改变国民经济的现状,但历届政府在这方面的举措乏善可陈,只是一味地利用美元储备持续补贴亏空,从而进一步加剧了国库资金的匮乏。尽管政府也想方设法削减国家各项开支,以便积累财政收入,但对于巨大的军费支出却从未减少,造成各种节流的做法收效甚微。Algeria:Running on fumes,Algeria-Watch,2021,March 4,http://algeria-watchorg/?p=76694.与此同时,通过勘探和开放新油田来增加石油出口的提议也被否决。原因在于,阿尔及利亚的石油储量原本就有限,耗费巨额资金进行勘测的做法被许多人视为冒险的决策。 还有人建议政府应求助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或国际市场来筹集资金,但特本总统拒绝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援助,一是因为该组织贷款条件十分苛刻,通常它会要求借债国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权益和附加条款来改造借债国的国民经济结构和基本的经济政策;二是受制于国际组织与阿尔及利亚独立以来长期奉行的外交和经济政策相违背。
除石油产业外,阿尔及利亚其他行业也备受煎熬。阿尔及利亚企业家协会发言人称,建筑行业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许多建筑公司无法收回工程款项,大量员工遭到裁减。在无法得到银行资金支持的情况下,一些企业家不得不抛售其设备才能生存,并由此导致超过4500家建筑企业倒闭。《总统归来首次工作会议》,2020年12月31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7558914057255714??=spider&for=pc。阿尔及利亚对外贸易总司长哈立德·布切拉格姆提供的数据显示,2020年阿尔及利亚进出口贸易总额约为580亿美元,进口总额为344亿美元,比2019年(420亿美元)下降了18%,出口相对于2019年的358亿美元下降至238亿美元,贸易逆差为106亿美元。哈立德给出的解释是,2019年3月以来,阿尔及利亚一直经历着卫生危机,为了确保基础产品的库存,政府建立了30种禁止出口的产品清单,以保证2020年特殊时期全国商品的基本供应。故此,政府仅允许部分经济、工业和农业部门的产品,例如塑料、包装、水泥、造纸、食品和椰枣等维持出口。令人欣慰的是,随着疫情在2020年最后一个季度有所缓解,阿尔及利亚的商业活动已开始逐渐全面恢复。
鉴于阿尔及利亚目前的经济困境,而政府财政拮据,又无法实施有效的改革措施来根本扭转经济颓势,许多不堪负重的阿尔及利亚人被迫转往海外谋生。据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公署统计,2020年1—9月,阿尔及利亚跨海前往西班牙的人数比2019年上涨了50%,估计这一数字在2021年会继续上涨。Algeria:Hoping for a Cheerier Algeria,The Economists,January 4,2020,p32.
二、特本总统应对危机与治国新政
面对民众的抗议示威活动、新冠肺炎疫情的侵扰和蔓延,以及国民经济持续衰退的三重压力,特本执政后励精图治,竭力扭转被动局面,以便取信于阿尔及利亚广大民众。阿尔及利亚新政府在经过审慎的权衡后,主要采取了以下变革与治理措施。
(一)内阁重组和宪法修订
2019年12月28日,新总统特本任命阿卜杜勒-阿齐兹·杰拉德为总理,2020年1月2日,阿尔及利亚建立由39名成员组成的新一届内阁,其中包括5名女性成员,原外交部长萨布里·布卡杜姆、内政部长卡迈勒·贝勒朱德、司法部长贝勒卡西姆·泽格马提、能源部长穆罕默德·阿尔卡卜等上届内阁成员被继续留任。此后,为适应国内形势的不断变化和强化政府的治理能力,特本分别在2020年6月和2021年2月两度对内阁和政府部门进行局部改组。第一次改组有5名部长被停职,军队方面有4名将领被解职,并重新任命了空军司令、第四军区司令、第五军区副司令和国防部兵役局局长,接替者均为拥有少将军衔的高级军官。第二次改组任命艾门·贝纳卜杜拉赫曼为政府新总理,独立派人士布加利出任国民议会议长。本次改组主要是对一些政府部门的负责人进行了调整。例如任命拉姆丹·拉马姆拉为外交部长。此外,政府部门的负责人中还出现了几位新面孔,如艾哈迈德·泽格达尔被任命为工业部长,萨米亚·穆阿尔菲被任命为环境部长,希查姆·索菲亚内·萨拉沃基被任命为渔业和渔业产品部长等。通过内阁和政府部门的两次改组和调整,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有所改善,并推动了特本新政的实施和运转。
与此同时,为了进一步增强民众的支持度,加快政府民主化治理的步伐,新政府于2020年9月10日的国民议会上一致通过宪法修正案,并由民族院(参议院)决定于11月1日进行全民公投。对于宪法修正案的社会大讨论,早在9月16日已开始,政府要求各民间组织、协会、专家名流、合法政党以及阿尔及利亚社会各阶层人士广抒己见、坦诚建言。在为期22天的动员和大讨论中,有关各方在确保国家最高利益的基础上,主要以辩论的形式,广泛发表各自的见解,维护宪法修订的透明和公正。宪法修订的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几方面:第一,总统和议员任期为5年,一般不超过两个任期,总理人选从议会得票最多的政党或政党联盟候选人中产生;议会对总统权力的限制缩小。第二,政府不能以安抚伊斯兰保守派或阿拉伯民族主义者为目的来惩罚宗教人士或少数民族人士。这项法令的主要受益者是柏柏尔人,以及越来越多的皈依基督教者。第三,总统自 2019 年末的选举后有权任命大多数高级官员,如军队首脑、中央银行行长、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和12位大法官中的1/3成员。第四,总统有权向境外派兵执行军事任务,确保国土安全。由于此项宪法修订将允许阿尔及利亚军队前往利比亚边境线,一部分人担心军队越界可能导致两国关系紧张,从而使阿尔及利亚与利比亚陷入对抗中;另一部分人认为,新宪法相关条款为阿国军队未来参与维和行动提供了法律依据。事实上,阿尔及利亚自 1962 年脱离法国独立以来,宪法一直禁止其向海外派兵。从本次宪法修订的具体内容看,具有明显威权特征的“总统终身制”被取消,但总统掌握的实际权力却得到扩大。总统通过对大法官和政府官员的任免,易于在政府中形成一致意见,使得政令的颁布和实施更为顺畅。对于不同种族间的矛盾,政府将加大协调和安抚力度,促使社会的稳定和谐。国家安全在政局动荡时期显得更为重要,调派部队前往跨国边境将有助于震慑边远地区的恐怖分子。时任总理杰拉德表示,宪法修正案能够振兴处在困境中的阿尔及利亚经济,建立平衡包容的政治制度,增强人民的国家认同感。总统特本指出,宪法修订是其任期内的主要政治承诺之一,旨在通过对政府机构进行的全面改革建立一个现代化国家。阿尔及利亚各界也通过不同方式表达对宪法修订的支持:阿尔及利亚全国解放阵线政党、民族民主集会和民族理事会都表示了对宪法修正案的认同;农业和农村发展部长认为新宪法将确保农业资源的透明利用,同时将有利于加大对草原、山区和撒哈拉地区的开发;司法部长解析了宪法修正案中涉及在国外部署阿尔及利亚军队的目标和宗旨,并阐明阿尔及利亚的军事行动将用于维护和平而不是对外诉诸武力等。宪法的修订和实施是阿尔及利亚的国家治理朝着法制化道路迈出的重要步伐。
(二)缓和社会矛盾和强化反腐行动
如前文所述,长期以来阿尔及利亚民众与政府的对立是特本执政后无法回避的难题。民众与政府的紧张关系是由多种因素形成的,其中历届政府在政治上实施的高压政策和政府官员中普遍存在的腐败现象是积重难返的痼疾。为赢得民众的信任和支持,特本总统通过一系列措施向民众释放和解的善意,以缓和政府与民众之间日趋恶化的关系。2020年7月1日,特本签署总统赦免令,释放被关押的“希拉克运动”成员。2020年7月以来,通过这项赦免令被释放的“希拉克运动”成员已达200多人。与此同时,司法部门着力加强对正常社会秩序的维护,排除引发社会动荡和冲突的因素。政府还不断扩大对城市及边境地区的巡逻工作,增加警员配备,力求将目前354名公民配备1名警察的标准,提升至200—250名公民配备1名警察。此外,政府采取必要措施严格预防和打击绑架人口的犯罪现象,保护弱势群体的人身安全。
对于新冠肺炎疫情,政府加大资金投入和其他应对手段全力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2020年7月,总统特本颁布命令,专门为一线医护人员及相关卫生人员提供特别保险。5家保险公司则在卫生部长和中央医院药房主任的陪同下专程前往医院,履行对医疗部门医疗物资设备的特别捐赠。自2020年3月新冠肺炎疫情在阿尔及利亚流行以来,政府动员全民力量抗疫。诸如授权私人医疗机构进行核酸检测;协助社会组织、居民委员会和当地相关管理部门参与抗疫;特本还签署第21-297号特别总统令,拨付250亿第纳尔专款用于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主要投向购买疫苗与设施、对公共场合进行消毒、向医院提供物资、对医疗人员进行奖励等。
在新政府不断向民众释放善意和实行惠民政策的同时,特本总统还果断发起反腐行动,严厉打击贪官污吏,整治官场和社会风气。2020年9月,14位前政府部门部长在西迪·穆罕默德法院出庭受审,另有多名企业高管人员前往法院接受调查。其中,前政府总理艾哈迈德·乌亚希亚和阿卜杜勒·马利克·塞拉尔因与富商阿里·哈达德相互勾结攫取非法钱财被指控腐败,分别被判处12年监禁,哈达德被判处18年刑期。另有前政府部长奥尔德·阿贝斯、巴尔卡特等因滥用公共资金和签署违规商业合同被判处8年至12年不等的刑期,并被没收所有非法所得。同时,法院还对涉案的全国学生组织主席哈姆扎·谢里夫判处10年徒刑并处以100万第纳尔的罚款,对国家团结部前秘书长判处8年监禁和100万第纳尔的罚款。应阿尔及利亚最高法院的要求,阿尔及利亚刑事法院还决定在2021年重审布特弗利卡时代的两起丑闻。另外,打击金融犯罪部门的负责人在2020年9月表示,国家将在机制框架内加强法律和监管体系,打击洗钱、资助恐怖主义等各种金融犯罪活动等。
(三)扭转经济衰退和优化产业发展
对于任何政权来说,繁荣的经济都是维系国家机器正常运转的必要条件,这一点对阿尔及利亚尤为重要。因此,特本执政后将发展经济和摆脱贫困作为国家治理的中心任务,并通过各种变革举措和必要手段来振兴经济。围绕振兴经济这一主题,新政府主要采取了以下策略。
一是紧缩财政和节流开源,并运用金融杠杆优化产业发展。2020年5月,特本责令政府各部门通过遏制浪费和不必要的支出来降低外汇储备的消耗,仅此措施就节约了近30%的外汇储备,同时政府运转成本也降低了30%—50%。另外,为施惠民众和减轻民众的生计压力,从2020年6月1日起,政府决定将个税起征点提高至3万第纳尔以上,法定最低工资为2万第纳尔以上。与此同时,国家严格控制进口商品,将进口种类限制在必需品的范围内。2020年的补充金融法减免了进出口相关税收,但对一些奢侈品的进口加强了控制,诸如重新规范了对某些豪华车辆的进口。
金融业是政府繁荣经济的重要手段,因此阿尔及利亚政府着力加大对工业部门的金融支持。2020年9月1日,阿尔及利亚工业部长宣布,新修订的《金融法》包括诸多新的经济刺激措施:国家将帮助工业企业发展分包商,促使设备制造多样化,并在种类和数量上确保本地设备对工业的支持,而不是单纯依靠从国外市场进口。《金融法》还鼓励金融决策的独立性,不能仅仅着眼于短期投资,而是要关注国家工业发展的长期利益;国家将对农业、渔业、屠宰业、高科技行业和初创企业等的税收实行适当减免,并签订高效率的育种合同,增加屠宰场数量以及保证数字产业的发展等;但对于巧取豪夺、贪污腐败和偷税漏税行为,国家将予以严厉打击和重点惩处。
二是积极对农业实行扶持保护政策。国家规定在农产品充裕时,商人或企业不得进口国外农产品,管控农产品发票和禁止重复收费;同时预计2020—2024年间,国家将通过一系列改革措施稳定农业结构,减少进口食用油和谷物等影响贸易平衡的产品;另外,农业部将着力解决农业灌溉缺水问题,发展现代化浇灌系统,加快提高农产品单位面积的产量。农业部长特别强调,食用油行业的发展迫在眉睫,因为大量进口食用油对阿尔及利亚造成了巨大财政压力,每年耗资至少13亿美元。如在北部地区扩大种植3000多公顷油菜籽,全国30%的用油量将得到满足,从而将节省财政支出4亿多美元。
三是大力推进交通设施的建设及服务。2020年8月,特本总统在政府工作会议上呼吁,在不冲击现有海陆空服务体系和服务质量,以及确保交通运输业充分盈利的基础上,国家将采取有效措施优化现有交通系统。国家将建立更多航空公司,改造现有基础设施,打造非洲最大的空港中转站。政府还将不断提高本国的运输能力,以便满足日益增长的航空需求。铁路运输业的发展是阿尔及利亚陆路交通的重点建设项目,国家将建成涵盖塔马拉斯塞特及周边地区,以阿德拉尔及周边地区为交通枢纽的交通网络,来减轻公路交通负担、降低货物运输成本。目前,阿尔及利亚海运仅能承担国内总进口货物量的3%,国家将改善港口管理、开辟新港口、强化和提高对海运服务系统的管理与监控,以提高国家的海运能力。
四是注重经济结构多元化发展。2020年4月,阿尔及利亚重新启动对初创企业的政府专项资金支持,扶助青年人创办微小企业和新办企业,加快发展经济数字化、可再生能源转型等行业的步伐,并将年轻人在抗疫期间对医疗系统的服务纳入考虑范围。对于作为国家经济主干的采矿业,总统特本在2020年10月强调,政府须制定更为精确的国家采矿图,以不同的采矿方式区分采矿区域;鼓励青年人成立合作社启动非机械采矿模式,并修订采矿法,进一步规范民间开采活动。特本要求政府总理牵头,组织召开金矿开采部门与国防部、内政部、地方政府以及地区计划部之间的沟通协调会议,并加快对铁矿、锌矿以及磷酸盐矿等资源的开采工作,为采矿业的全面发展清除障碍。同时,为尽快改变经济衰退趋势,特本还宣布政府将允许私人企业建立银行、航空和运输公司,并力图以此应对能源价格暴跌可能引发的金融危机。政府鼓励私营部门在振兴经济中发挥重要作用,助力国家走出金融财政困境。政府出台的 2020 年财政法草案规定,废除有关非战略部门的本土企业以“49/51的持股原则”与外国公司合作的条款,鼓励外国公司与阿尔及利亚公司进一步加强合作,取消政府对外国实体在阿尔及利亚出售资产的优先购买权,以及废除由地方为外国投资融资的义务。但政府所界定的战略资产,诸如国防、能源、采矿和主要产业工厂,以及基础设施、银行、保险和电信公司等,在向外国实体或资本出售时可能会受到政府的否决。
三、对外关系与疆土安全
阿尔及利亚的对外政策长期围绕俄、美两大国和周边国家而展开。自阿尔及利亚独立后,它一直是苏联的传统盟友,并接受其大量经济和军事援助,同时苏联还为阿尔及利亚培训了大批军事、技术和安全等人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继承了苏联诸多政治遗产,其中就包括与阿尔及利亚的传统盟友关系。俄、阿两国继续在军事援助和军事贸易方面进行密切合作,阿尔及利亚成为俄罗斯的第五大军事贸易国。2013年以来阿投入巨款向俄罗斯购买了大量先进的武器装备。购买武器装备的具体种类,参见宛程:《阿尔及利亚:政局走向、大国博弈与国土安全》,《中东形势与战略(第三辑)》,时事出版社,2021年版,第22页。由此可见,俄、阿两国间牢固关系的坚实基础。进入21世纪后,特别是爆发“9·11”事件以来,在反恐和打击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安全利益驱动下,阿尔及利亚与美国的关系出现明显改善。
2001年美国发动反恐战争后,阿尔及利亚开始与美国联合,共同对抗恐怖主义活动。实际上,阿尔及利亚介入美国构建的反恐联盟也有自身的盘算,阿尔及利亚希望通过反恐吸引更多的外部援助,并转移国际社会对其人权状况的批评。此后,阿尔及利亚开始向美国提供有关“基地”组织及其马格里布分支在阿尔及利亚南部和撒哈拉沙漠等偏远地区活动的情报。作为回报,阿尔及利亚获得美国大量军事援助,并确立了它作为美国在北非地区战略合作者的地位。在跨撒哈拉反恐倡议的支持下,美阿合作的主要内容包括:两国间的军事访问与联合演习,美国欧洲司令部对阿尔及利亚进行军事和反恐能力的培训、将阿尔及利亚纳入其北非国家援助计划等。除了反恐和军事合作外,阿美之间的经贸合作与交往也在加强。2001年,阿尔及利亚和美国签署贸易和投资框架协议;2002年,成立美阿商业委员会等。目前,美国是阿尔及利亚的第四大出口贸易伙伴(占阿尔及利亚出口总量的10%)和第九大进口贸易伙伴(占阿尔及利亚进口总量的23%)。 特本执政后,阿美关系保持基本稳定。2020年9月美国非洲陆军司令斯蒂芬·汤森德将军访问阿尔及利亚,双方讨论地区安全与合作问题。10月,美国国防部长马克·埃斯珀访问阿尔及利亚,这也是美国国防部长自2006年以来对阿尔及利亚的首次访问。
但阿美合作并不能从根本上取代和消除彼此之间长期存在的严重分歧和矛盾。这些分歧和矛盾主要表现在三个层面:一是阿尔及利亚自独立后长期奉行阿拉伯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并在政治上实行威权主义的治理。这与美国鼓吹的所谓民主、自由的资本主义发展模式背道而驰,双方在价值取向方面的差异和对立决定了彼此很难建立真正的互信。二是在导致阿尔及利亚与摩洛哥两国关系不断恶化的西撒哈拉问题上,由于美国一直将摩洛哥作为它在北非马格里布地区的重要战略盟友,因而在西撒哈拉问题上始终持坚定支持摩洛哥的立场,美国不仅向摩洛哥提供大量军事和经济等援助,而且在联合国和其他相关场合为摩洛哥发声或“站台”,由此加剧了阿尔及利亚对美国的怀疑和拒斥。三是阿尔及利亚在阿以问题上既不愿意受美国政策左右,也不屈从于美国的各种诱惑和压力,而是根据自身的外交原则做出符合最高国家利益的选择。2020年9月20日,特本曾明确表示,阿尔及利亚不会因为其他几个阿拉伯国家,比如摩洛哥与以色列建立友好关系,而考虑与以色列建立外交和经济关系。同时,阿尔及利亚也不愿意看到美国同伊朗改善关系。原因在于,美伊关系一旦缓和,将会使更多的伊朗石油涌入市场,从而影响包括阿尔及利亚在内的石油出口国的收入。鉴于上述因素,特本执政后,在继续维护和巩固与俄罗斯传统盟友关系的基础上,会因时因事并选择适当机遇平衡发展与美国的关系,以便使阿尔及利亚在同俄美的关系上实现国家利益最大化这一终极目标。
阿尔及利亚同摩洛哥的关系长期处于紧张态势,这也是阿尔及利亚同邻国关系中最具挑战性的一大难题,造成阿与摩关系每况愈下的焦点就是西撒哈拉问题。自1976年2月西班牙根据《马德里协议》撤离西撒哈拉后,摩洛哥和毛里塔尼亚两国签约,分别占领西撒哈拉北部和南部17万平方公里和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阿尔及利亚谴责摩洛哥、毛里塔尼亚瓜分西撒哈拉,而“西撒哈拉人民解放阵线”(以下简称“西撒人阵”)“西撒哈拉人民解放阵线”,简称“西撒人阵”或“波利萨里奥”,1975年3月成立,旨在谋求西撒哈拉的完全独立。则宣布成立“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国”。由此引发西撒哈拉相关各方的长期武装冲突。1979年8月,毛里塔尼亚和“西撒人阵”达成和约,放弃对西撒哈拉的领土要求,摩洛哥乘机占领毛里塔尼亚退出的地区,从而控制了西撒哈拉约3/4的土地,同时摩洛哥耗资10亿多美元用于西撒哈拉的民生和基础设施建设等,并试图实现摩洛哥中央政府控制下的“西撒哈拉自治计划”。但遭到“西撒人阵”的坚决反对,此后彼此间的武装冲突一直持续到1991年。对于双方旷日持久的武装冲突,包括非洲统一组织和联合国在内的国际社会进行了长期的协调和斡旋。但因西撒哈拉问题本身的复杂性和受各种因素的干扰,国际社会的所有努力最后均无果而终。在西撒哈拉问题上,阿尔及利亚一直站在“西撒人阵”一方,并给与其一定援助和庇护。这便成为阿摩关系紧张和不断恶化的“酵母”。
目前,西撒哈拉在阿尔及利亚的难民约为9万人,在毛里塔尼亚约24万人。Algeria:The Old Guard Says No,Strategy Page,December 10,2020 https://www.strategypagecom/qnd/algeria/articles/20201230aspx.近年来,有媒体报道,根据被抓获的阿尔及利亚伊斯兰恐怖分子提供的情报披露,“西撒人阵”同“基地”组织马格里布分支有牵连,并为后者从事由南向北利润丰厚的毒品、人员和武器走私活动提供帮助。2020年 8月,驻阿尔及利亚国际援助组织警告,不要向阿尔及利亚西南部廷杜夫省的廷杜夫难民营提供任何捐赠,理由是居住在这里的难民中有不少人支持伊斯兰恐怖主义者,而且还有人参与违法犯罪活动。Algeria:Later Rather Than Sooner,August 10,2020,https://wwwstrategypagecom/qnd/algeria/articles/20200810aspx.长期以来,阿尔及利亚一直回避这些问题,并竭力撇清与“西撒人阵”在军事行动上的联系。2021年8月24日,阿尔及利亚外交部长拉马丹·拉马姆拉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与摩洛哥断交,谴责摩破坏阿国土安全和边境安全。断交事件实际上是由一场森林大火引起的。是年8月上旬,阿北部卡比利亚地区多地同时发生火灾,造成90人死亡,烧毁大量橄榄树和牲畜。特本政府认定此次火灾是人为所致,并由摩支持的阿卡比利亚分离主义运动组织——“卡比利亚自治运动”所实施。而摩洛哥断然否定,宣称这是“毫无根据和荒谬的借口”。由此可判断,西撒哈拉问题对阿摩关系酿成一系列复杂的连锁反应,在短期内双方很难恢复正常关系。
疆土安全是阿尔及利亚同其他邻国,诸如突尼斯、毛里塔尼亚、马里、尼日尔和利比亚等双边关系中无法回避的另一个问题。由于阿尔及利亚国内一些恐怖分子逃亡邻国继续从事针对阿尔及利亚政府的暴力活动,对阿尔及利亚疆土安全构成威胁。例如,在阿尔及利亚东部跨越突尼斯边境的卡塞林省,阿尔及利亚安全部队逼退了恐怖分子的各种骚扰。突尼斯也宣布,它已阻断城市内恐怖组织的所有活动,并将大部分残余分子围困在阿边境山区。卡塞林省原来一直是“基地”组织马格里布分支的盘踞点。但2019年底随着阿尔及利亚通缉的恐怖分子沙耶布被击毙,卡塞林省的“基地”组织势力日渐式微。多年来,恐怖主义分子长期躲藏在阿尔及利亚首都阿尔及尔以东的沿海山区,依靠贩毒等非法活动生存,并秘密培养新成员,伺机发动各种恐怖暴力活动。突尼斯政府与阿尔及利亚一样对恐怖分子毫不留情,但仍有少数残余恐怖分子在突尼斯活动。这些恐怖分子利用年轻人的失业和对政府的不满,通过蛊惑性的所谓“圣战”,以及提供不菲的现金酬劳,将他们捆绑在恐怖暴力活动的战车上,并铤而走险。2020年5月,两国安全部队在卡塞林省发现了数十名“基地”组织马格里布分支成员,还有几处隐蔽的武器和炸弹制造点。一些证据表明这些恐怖分子正计划对安全部队实施爆炸袭击,但因被提前发现而失败。
阿尔及利亚同利比亚的关系在西亚北非局势动荡后也经历着波折变化。2011年8月,当阿尔及利亚允许前卡扎菲政府成员以“人道主义为由”在阿尔及利亚避难时,激怒了利比亚当局,导致两国关系恶化。阿尔及利亚随后采取措施及时止损,并请求利比亚不要过度解读阿尔及利亚最初对利比亚国家过渡委员会的冷淡态度。在2014年9月马德里会议期间,阿尔及利亚强烈反对西方军事干预利比亚事务,主张在国际社会的支持下利比亚各方之间开展和平对话。2020年,阿尔及利亚在利比亚国内冲突期间保持中立,并积极尝试在利比亚各交战方之间协调和斡旋。但阿尔及利亚更关注的是双方的边界安全问题。2020年6月,特本表明阿尔及利亚愿意与利比亚交战双方保持等距离接触。从安全角度来说,阿尔及利亚聚焦的首要问题是确保利比亚的战火不能蔓延到阿尔及利亚领土并威胁其能源工业。Country/Territory:Algeria,1 December 2020-Economics and Country Risk,IHS Markit:pp16-17.阿尔及利亚新修订的宪法于2020年11月12日生效,根据第29条规定,阿尔及利亚可以在境外部署武装部队,以进行维和行动或安全防御。然而,宪法修改并不意味着阿尔及利亚准备直接参与利比亚内战,相反其国内的安全稳定需要耗费更多军事力量。鉴于阿尔及利亚外交恪守不干涉原则,阿尔及利亚已错过参与利比亚事务的最佳时机,故而采取中立态度在目前来看是最合适的。
结语
综上所述,阿尔及利亚新政府面对民众的抗议示威、新冠肺炎疫情的肆虐和国民经济持续衰退三重压力,特本总统执政后审时度势,首先采取一系列审慎举措来取信于阿尔及利亚广大民众,进而对国家进行了综合性的社会变革和政治治理。根据特本总统一年多来的治国实践,可以总结归纳为如下特点:一是将稳定政局和扭转经济衰势置于国家治理的首要位置,因而新政府出台的一系列改革和新政均围绕这一主题进行。但由于阿尔及利亚长期累积的各种矛盾和冲突根深蒂固,并且极具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致使特本对国家的治理只能在维护国家稳定的前提下,采取一种温和、渐进的改良策略推进。二是确保疆土和边界安全是新政府的另一个着力点。特本试图借助协调和平衡与俄美两个大国的关系来谋求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同时妥善处理与周边邻国的关系,共同遏制和打击极端恐怖势力,以便达到维护疆土和边界安全的目标。然而,特本执政的时间较短,他对国家的治理能否最终赢得阿尔及利亚民众的认同和支持尚需静观。此外,如何应对阿摩两国断交后可能产生的各种外溢效应,也是特本和新政府必须直面的挑战。利比亚:
和平重建的机遇与前景作者:黄麟,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师资博士后。本文是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项目“中东变局以来马格里布各国伊斯兰政党发展研究”(2021M702654)的阶段性成果。2011年卡扎菲政权倒台后,利比亚政局持续动荡,到2020年,在近十年的动乱后,尚未形成统一政府,而出现两个议会和两个政府并立的局面,位于首都的黎波里受联合国支持的民族团结政府和由军事强人哈利法·哈夫塔尔领导的利比亚国民军支持的国民代表大会分庭抗礼,竞逐后卡扎菲时代的国家权力。特殊的地缘政治地位和丰富的自然资源,使得利比亚沦为区域大国的角力场。政治上的动乱带来经济衰退、社会动荡和民生凋敝。2019年4月利比亚内战再起,造成严重人道主义灾难。在此背景下,联合国积极斡旋,促进利比亚政治和解,利比亚冲突双方经多轮对话后于2020年10月签署永久停火协议,走向和平重建进程。纵观2020年,先是内战造成严重政治动荡和经济危机,而后外交促和下局势发生好转,内战停火、政治和解带来经济红利,利比亚逐渐迈入国家和平重建的正轨。但以往历史经验表明,利比亚的重建之路仍存在种种不确定性,下行风险比比皆是,其前景依旧扑朔迷离。
一、政治:通往和解之路〖*2〗(一)背景:内战再起2019年4月4日,东部武装利比亚国民军(以下简称“国民军”)以反恐为名进攻民族团结政府控制的首都的黎波里,国民军司令哈利法·哈夫塔尔声称将在48小时内实现对的黎波里的全面控制。4日,国民军一路向西推进,控制了的黎波里国际机场。6日,民族团结政府战机从米苏拉塔空军基地起飞,对的黎波里以南约50公里的两处国民军阵地进行了三轮轰炸。利比亚内战进入新阶段。Matteo Ilardo,“Conflict Analysis:The Second Libyan Civil war-and how to avoid a third one,”AIES-Fokus-2019-09,pp1-6
这场由军事强人哈夫塔尔发动的“西伐战争”并没有如他所愿闪电般结束,国民军不仅没有攻陷的黎波里,反而在外力介入后使内战陷入拉锯。2019年下半年,对立双方不时互相攻伐,战火持续。11月,民族团结政府总理法耶兹·萨拉杰访问土耳其,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签署划定海上管辖领域的谅解备忘录和军事合作谅解备忘录。Turkish president meets leader of Libyan government:Closed-door meeting between Recep Tayyip Erdogan,Fayez al-Sarraj takes place in Dolmabahce Palace in Istanbul,December 15,2019,https://wwwaacomtr/en/africa/turkish-president-meets-leader-of-libyan-government/1674384/,2021-09-01.萨拉杰此举旨在通过承认土耳其在利比亚沿海的能源开采权,来换取土耳其的军事支持。反观土耳其,与民族团结政府的结盟能有效抑制以希腊、塞浦路斯和以色列为主的世界第二大油气组织“东地中海天然气论坛”的石油出口,进而保障其在东地中海的石油利益。但民族团结政府单方面的决定遭到国民军的批评,双方冲突加剧。
/0/中东形势与战略(第四辑)利比亚:和平重建的机遇与前景/0/2020年以来,利比亚局势在外力干涉下进一步恶化。1月2日,土耳其议会通过授权政府向利部署军队的议案,开始实施直接军事干预,支持利比亚民族团结政府。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表示,土耳其将努力“帮助利比亚避免沦为失败的国家”,要从“受部分阿拉伯国家支持的独裁者”手中拯救利比亚。\\[卡塔尔\\] 伊马德·卡杜拉著,侯宇翔编译:《新海洋政策下土耳其出兵利比亚及其影响》,《西亚非洲》,2021年第4期,第148—149页。土耳其的军事干预导致同情国民军的国家也加大了支持力度。1月6日,国民军司令哈夫塔尔访问埃及,期间塞西总统提出一项名为“开罗宣言”的政治倡议,内容包括:交战各方自6月8日起停火、在利比亚建立民选总统委员会、恢复在日内瓦的谈判、所有外籍士兵撤离、解散民兵组织等。该倡议得到国民军及阿联酋、沙特、俄罗斯等国的欢迎,但遭到民族团结政府和土耳其的拒绝,后者认为此举是为了挽救哈夫塔尔。王金岩:《埃及与土耳其在利比亚博弈前景几何》,《世界态势》,2020年第14期,第44—45页。“开罗宣言”提出的同日,国民军宣布攻占沿海城市苏尔特,并继续向西推进,在首都的黎波里郊区同民族团结政府对峙交火,利比亚冲突进一步升级。
事实上,自2014年第二次利比亚内战以来,利比亚一度沦为区域大国的角力场,利比亚内战演变为各国博弈的代理战争。在过去6年里,民族团结政府得到土耳其、卡塔尔和意大利的支持,而东部武装国民军则得到法国、俄罗斯、埃及和多个阿拉伯国家的支持。对参与利比亚问题的各方来说,其目的在于取得利比亚的石油、天然气等资源带来的经济利益。这使得利比亚内战双方都没有能力击败对方,而战时经济更构成反方向的诱因,使得冲突旷日持久,越来越难解决。
2020年年初,外力介入后利比亚局势发生阶段性扭转,原本占有压倒性优势的国民军开始节节败退。2019年,国民军几乎攻占了利比亚3/4的领土,西进包围首都的黎波里。但在土耳其的军事支援下,民族团结政府迅速占据上风,不断收复失地。迫于军事压力,1月11日,哈夫塔尔宣布停火,次日,民族团结政府亦宣布停火。然而,为抗议土耳其军事援助民族团结政府,哈夫塔尔的部队于18日封锁利比亚主要石油出口港,造成利比亚原油出口锐减,经济随之陷于停滞。4月13日,民族团结政府军队夺回塞卜拉泰,同时缴获了利比亚国民军的装甲车和武器。5月9日,的黎波里的米提加国际机场遭到国民军80余枚导弹袭击,造成多辆汽车和客机损毁,机场客运大楼以及停机坪受损,数名平民伤亡。6月4日,民族团结政府宣布控制整个的黎波里,国民军已从首都地区全部撤离。随后双方在苏尔特一带僵持不下。8月,在联合国斡旋下,民族团结政府和国民军相继宣布停火。
(二)发展:外交促和
利比亚内战死伤严重,世界卫生组织报道,2019年4月4日利比亚内战开始至14日,仅10日内就有121人丧生、561人受伤,另有135万人流离失所,超过900人暂时栖身避难所。不断升级的人道主义危机引发国际关注,联合国呼吁各方保持克制,通过和谈解决危机。早在2019年4月5日,即新一轮内战爆发次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就飞往班加西会见哈夫塔尔试图斡旋,“Libya braced for war as Khalifa Haftar orders advance on Tripoli,”https://www.telegraphco.uk/news/2019/04/04/libya-braced-war-khalifa-haftar-orders-advance-tripoli-bid-oust/amp/?__twitter_impression=true, 2021-08-24但当时军事实力占据上风的哈夫塔尔并未做实际妥协。
2020年以来,国际社会敦促利内战双方进行多次会谈,并召开两次有关利比亚问题国际会议,共同促进了利比亚和平进程。1月19日,利比亚问题柏林峰会召开,包括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俄罗斯总统普京、法国总统马克龙、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等齐聚柏林,共商利比亚局势。此外,意大利、阿联酋、埃及、阿尔及利亚和刚果共和国等均派高级领导人参会,共同呼吁在利比亚实现持久停火,重启政治进程,严格执行对利武器禁运,反对外部势力对利干涉。《利比亚问题柏林峰会:和平还有多远》,《光明日报》,2020年1月22日,第11版。这是一周内召开的第二次利比亚问题会议,早在13日,土耳其介入致使利比亚内战升级后,俄罗斯总统普京立刻召集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和利比亚冲突双方在莫斯科会谈,试图促成利比亚内战停火,以免重蹈叙利亚战争的覆辙,但在协议几近达成时,哈夫塔尔却拒绝在协议上签字。柏林峰会迈出了解决利比亚问题的重要一步,不过,由于没有明确写入对违约行为的具体约束和应对措施,成果文件未能得到有效落实。但此次峰会为10月份的日内瓦利比亚政治对话论坛会议奠定了基础。
2月11日,安理会通过第2509号决议,呼吁成员国全面遵守对利武器禁运。S/RES/2507 (2020),Security Council,United Nation,31 January 2020,pp1-4此外,安理会还通过多项涉利比亚决议,涉及利比亚局势、禁止石油非法出口、资产冻结等内容。但在4月27日,国民军司令哈夫塔尔宣布2015年底签署的《利比亚政治协议》失效,国民军将根据利比亚人民授权接管国家政权,美国、俄罗斯、法国、土耳其、欧盟等均对此表示反对。此后,民族团结政府在土耳其支持下逐步收复西部战略要地,重新控制首都的黎波里周边并继续向东追击,拒绝同国民军和谈。国民军向东撤退,与民族团结政府在利比亚中部苏尔特—朱夫拉一线对峙。期间,联合国驻利比亚支助团积极斡旋,推动利比亚各方重启谈判。
(三)结果:走向和解
2020年10月,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推动利比亚冲突双方举行“5 5联合军事委员会”谈判。本次日内瓦会谈是于2020年1月19日在利比亚问题柏林会议上设立,由民族团结政府和国民军武装各派5名代表参加,旨在就全面停火问题展开磋商。首轮会谈后,双方就开放海陆交通等事项达成初步协议,并承诺支持并维持前线的平静状态,避免任何军事升级。最终,经过5天的谈判后,利比亚冲突双方于10月23日签署永久停火协议。对陷入持久内战的利比亚人民而言,该协议的签署无疑是一个历史性时刻。对此,联利支团团长兼代理特别代表斯蒂芬妮·威廉姆斯表示,这是一项勇敢的行动,有助于确保“所有利比亚人民拥有一个更美好、更安全、更和平的未来”,该协议“对利比亚和利比亚人民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联合国祝贺利比亚达成停火协议 期待停火能持久保持》,https://newsunorg/zh/story/2020/10/1069982/,2021年8月25日。11月4日,利比亚冲突双方就实施停火协议的计划达成一致,双方军官商定了实施停火协议的实施步骤。9日,联合国主导的首届利比亚政治对话论坛在突尼斯开幕,利比亚各派就政治安排达成共识,并宣布将于2021年12月24日举行大选。《首届利比亚政治对话论坛开幕:利比亚出现结束冲突的曙光》,https://newsunorg/zh/story/2020/11/1071262/,2021年8月25日。12月22日,联利支团团长斯蒂芬妮·威廉姆斯召开线上会议,发起利比亚政治对话论坛,启动利比亚法律委员会,开始为2021年的大选做准备。
2021年以来,利比亚政治进程取得持续进展。2月5日,利政治对话论坛选举产生新的总统委员会和过渡政府总理,利前驻希腊大使穆罕默德·尤努斯·曼菲当选总统委员会主席,“未来运动”政党领导人阿卜杜拉·哈米德·德拜巴当选过渡政府总理。“Libya,”Africa Research Bulletin,Political Social and Cultural Series,March 1st-31st 2021,pp1-33月10日,利比亚新一届过渡政府民族统一政府通过国民代表大会信任投票宣告成立,阿卜杜勒·哈米德·德拜巴任总理,新过渡政府将接替民族团结政府执政,直至2021年12月24日利比亚全国大选日。“Libya,”Africa Research Bulletin,Political Social and Cultural Series,March 1st-31st 2021,p26月23日,德国同联合国主持召开第二届利比亚问题柏林会议并发表公报,强调支持利比亚过渡政府及有关各方积极推动按期举行大选。
二、经济:跌至冰点,触底回暖
2020年,利比亚经济遭受四方面的冲击:(1)政治冲突加剧,经济活动陷入窒息;(2)油田油港关闭,石油生产与出口总量锐减;(3)油价下跌,幸存油田的石油生产收益下降;(4)疫情肆虐,消费需求和生产活动受到抑制。“Libyas Economic Update-October 2020,”The World Bank,https://wwwworldbankorg/en/country/libya/publication/economic-update-october-2020/,2021-08-30这些相互重叠的冲击使得近两年的经济强劲恢复态势被严重破坏,商业银行现金短缺、物价上涨、利比亚第纳尔兑外国货币的价格降低,人均GDP触及历史低点。但从9月中旬开始,内战双方的政治和解带来经济红利。10月,停火协议达成后,石油产量和出口量出现反弹,利比亚经济逐渐回暖。
(一)石油出口封锁致经济危机
利比亚长期实行高度单一化的国营经济,其经济总产出的60%以上以及财政收入和商品出口的90%以上都依赖石油和天然气。石油是利比亚的经济支柱,石油出口直接关系着利比亚的经济命脉。稳定的石油出口有赖于稳定的政治局势。然而,利比亚是以一个分裂的国家形态进入2020年的,相互竞争的政治和军事派别分别运作着相互冲突的经济管理体系。民族团结政府控制着首都的黎波里周围的西部地区,而在国民军的支持下,国民代表大会控制着利比亚东部、中部和南部的大部分地区。经济上,东西政府以各自独立的机构和模式运作。利比亚中央银行被划分为两个平行的分行,的黎波里分行控制该国的货币供应和外汇储备,东部分行同样履行利央行的印钞职能。位于的黎波里的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全权负责石油出口,但保护该国石油资产的石油设施警卫队又分为敌对的西部和东部部队。Libya Economic Monitor,World Bank Group,Middle East and North East Region,Spring 2021,pp9-11
受政治分歧的掣肘,利比亚经济态势持续走低,一度跌至冰点。2020 年1月起,国民军对石油码头和油田实施了长达9个月的封锁,将石油日产量削减至20万桶左右,不足2019年同期的1/6,与利比亚第一次内战后的历史最低点几乎持平。石油减产直接扼杀了利比亚的经济命脉。“Libyas Economic Update-October 2020,”The World Bank,https://wwwworldbankorg/en/country/libya/publication/economic-update-october-2020/,October 19,2020根据利比亚中央银行的数据,2020年石油封锁造成了约110亿美元的损失,经济年收缩率高达31%。Libya Economic Monitor,World Bank Group,Middle East and North East Region,Spring 2021,pp9-11
在202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利比亚经济创下近几年的最差纪录。据的黎波里财政部称,2020年的财政总收入为230亿第纳尔,约为2019年总收入的40%,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为-256%;出口额851亿美元,进口额1158亿美元,进出口差额达到-307亿美元。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中国驻利比亚大使馆经济商务处、商务部对外投资和经济合作司:《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利比亚》,2020年版,第22页。在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中,2020年利比亚人均GDP触及历史低点,仅约3700美元,不足2011年内战前的1/10。“LIBYA-World Bank Report,”Africa Research Bulletin,Economic,Financial and Technical Series,Volume 58 Number 4,April 16th-May 15th 2021,pp1-2
石油收入的锐减也使政府支出急剧减少。的黎波里民族团结政府将总支出削减 22%,从2019年的461亿第纳尔减少至2020年的362亿第纳尔,其中工资和薪金占支出的大部分——219亿第纳尔。与此同时,2020年的所有资本支出项目基本取消。Libya Economic Monitor,World Bank Group,Middle East and North East Region,Spring 2021,pp9-11
(二)政治和解带来经济红利
2020年8月,民族团结政府和国民代表大会相继宣布停火。9月,国民军宣布恢复石油生产和出口,油田和港口重新开放后,石油出口迅速创收。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在10月份将石油产量提升至453万桶/日,11月为1108万桶/日,12月为125万桶/日。利比亚石油再次回到全球市场。11月,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和石油设施警卫队的西部和东部部队同意统一业务,以保护全国石油工业的资产。
石油收入的下滑使货币和财政部门捍卫国家货币挂钩的能力变得紧张,为解决这一问题,利比亚的金融和经济机构组建了一个经济委员会。12月14日至15日,该委员会在联合国监督下在日内瓦召开会议,寻求多年来首次实现中央银行管理层统一,解决政府机构分裂带来的影响。16日,利比亚中央银行表示,为进一步在利比亚实行经济改革,将利比亚第纳尔对美元的汇率从之前的14第纳尔兑换1美元,调整为448第纳尔兑换1美元。《利比亚央行调整第纳尔对美元汇率》,新华网,2021年8月26日,http://www.xinhuanetcom/2020-12/16/c_1126869840htm。新汇率适用于所有政府、商业和个人外汇交易,旨在消除黑市汇率和官方汇率之间日益扩大的差距,也使外汇交易附加费变得不必要。这一举措虽然缓解了中央银行的现金短缺压力,但也使第纳尔大幅贬值,贬值幅度高达7040%。
以上经济协议和调控政策已初见成效。如果目前的政治和解能够继续保持,那么利比亚经济有望从低谷触底回暖。由于国际油价上涨,将有助于利比亚石油产量的整体反弹。如果保持每天110万桶石油产量,那么在石油出口的带动下,利比亚GDP预计实现增长。据利比亚国家石油公司官方数据,2021年2月,利比亚原油出口收入升至1235亿美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2021年利比亚人均GDP将升至13万美金以上,较2020年将有一倍以上的增长。Libya Economic Monitor,World Bank Group,Middle East and North East Region,Spring 2021,pp9-11
三、社会:疫情肆虐,民生危机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加剧了政治冲突和经济萎缩对利比亚社会和民生问题的影响。截至2021年1月底,利比亚共有118632例确诊病例,另有1877人死亡。利比亚疫情蔓延与两大问题有关,一是由于缺乏监测机制,无法追踪传染源,进而控制疫情传播;二是由于卫生部门的无能为力,确诊病例无法得到有效隔离和治愈。
由于内战,班加西超过1/3的医疗设施和的黎波里超过1/6的医疗设施遭到破坏或摧毁,近20%的医院被迫关闭,医务工作者流失严重,而幸存的卫生中心面临着药品供应的严重缺口。疫情期间,本就遭受财政危机的利比亚政府,几乎没有与卫生配套的相关基础设施和服务,这给一个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造成了进一步的经济和社会混乱。在全球卫生安全指数排名中,利比亚在195个国家中排名第168位。在疫情肆虐时,由于领土不安全、缺乏冷藏设施和公共财政紧张等因素,利比亚疫苗供应受限,社会无法建立起免疫屏障。与此同时,大约6%的学校被关闭,更多学校被改道用作流离失所家庭的紧急避难所。
2020年,寻求粮食和卫生服务等人道主义保护的利比亚人口数量较2019年有所增加。面临粮食不安全的人数从2019年到2020年翻了一番,达到699万人,占总人口的9%。联合国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办公室称,这种状况对流离失所者、移民和难民的影响更为严重。所有这些挑战都因疫情的暴发以及为控制这种疾病而采取的措施(包括工作场所关闭、学校停课和行动受限)而变得更加复杂。Libya Economic Monitor,World Bank Group,Middle East and North East Region,Spring 2021,pp9-11
四、前景:扑朔迷离,任重道远
纵观2020年,先是内战造成严重政治动荡和经济危机,而后在外交促和下利比亚局势发生好转,内战停火、政治和解带来经济红利,利比亚逐渐迈入正轨。因此,有理由对利比亚复苏持乐观态度。但以往历史经验表明,利比亚的国家重建进程仍存在种种不确定性,下行风险较大,前景依旧扑朔迷离。利比亚和平重建主要面临以下三大不确定性因素。
首先,部落社会特征和地区主义观念仍会妨碍利比亚的国家一体性建构。利比亚是一个由上千个部落构成的国家,部落认同根深蒂固,构成利比亚人民身份认同的内核。韩志斌:《中东部落:概念认知、类型演化及社会治理》,《史学月刊》,2021年第5期,第6—7页。同时,由于自然地理条件差异,利比亚西部、东部和南部三个地区历来处于分裂状态,彼此间联系并不紧密。以的黎波里为中心的西部属于马格里布地区,与突尼斯等国来往密切;以班加西为中心的东部地区与埃及存在数千年的历史交往;而南部的费赞地区则与撒哈拉以南国家存在地理和文化上的亲缘性。王国兵:《利比亚:国家重建进程中的多维困境流变》,韩志斌、李玮主编:《中东形势与战略(第二辑)》,时事出版社,2019年版,第231页。在部落观念和地区主义思想的相互加强下,利比亚历来多分少合。即使在行政上以一个统一政治体运作,但在文化和认同上各地存在显著差异。与其说利比亚是一个现代民族国家,不如说其仍是一个带有明显前现代特色的部落社会。这种社会结构和认同特性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仍将是影响利比亚民族国家建构进程的重要因素之一。江涛:《后卡扎菲时代的利比亚国家安全治理》,《国际展望》,2014年第3期,第97页。
其次,强人强权的历史治理经验与现代体制背反,制约利比亚现代化的国家政治体制建设。从历史来看,让分裂的利比亚找到统一力量的大多是能够提供政治稳定和经济动力的强大领国或国内强人。在利比亚近代史上,领国奥斯曼帝国和意大利曾发挥过这种统一作用,但其是建立在吞并或殖民的基础上。1951年利比亚独立以来,国王伊德里斯一世(1951—1969年在位)和卡扎菲(1969—2011年在位)的统治扮演了同样的角色,让利比亚不同部落团结在一起,并使整个国家作为一个统一的政治体运作。2011年卡扎菲政权被推翻以来,内部分裂又开始困扰利比亚,东西割据、部落冲突、军阀混战,加之外国势力的竞争,近十年来,利比亚陷入一种无法治理的混乱状态。后卡扎菲时代,如果无法建立起一个强有力的政府,那么利比亚各方仍将处于割据和分裂状态。反过来,如果出现一位新的政治强人,让利比亚回归国家治理的传统配方,即通过强人及强权实现统一,那么这既违背了利比亚人民试图推翻卡扎菲政权建立民主政府的初衷,也有悖于现代政治运作的基本逻辑,至少从北约支持反政府武装推翻卡扎菲政权,到联合国积极斡旋以促成联合政府的行为和意愿可以看出,国际社会所期望的并非卡扎菲式强权统治的延续。但事实却是,在利比亚乱局中并非没有人暴露过这种“司马昭之心”。2019年4月哈夫塔尔进攻的黎波里民族团结政府,之后拒绝在俄土斡旋的停火协议上签字,已经表明他试图通过军事力量来终结分裂,重回强权时代的意愿,只不过土耳其等外力的介入并未使其如愿,最终也是在军事上被压制后才选择握手言和。如果大选后新总统及其组阁的政府无法建立起有效治理,那么军事强人仍有可能尝试重回强人强权的老路,这将是影响利比亚和平重建进程的一大不确定性因素。
最后,外交促和与现实妥协间的意愿差异为永久和解留有隐患。对于悲观的观察家来说,目前的对话与其说是联合国外交的结果,不如说是在利比亚作战的各派系之间一时陷入僵局的结果。换句话说,当前的和解并非共识的结果,而是僵局的体现,即在军事攻防陷入僵持后,东西方阵营均选择这一缓兵之计。一个重要的问题在于,在这种“退而求其次”的政治选择背后,又存在多少冰释前嫌走向统一的真实意愿?或者说,冲突双方有没有卧薪尝胆后卷土重来的可能?即使实现利比亚和平统一是所有关心利比亚危机人士的共同意愿,然而鉴于近几年来利比亚冲突双方的屡次“撕票”先例,有理由对新的和平协议及其实现的可能存有疑虑。例如,2015年12月,同样是在联合国斡旋下利比亚各派在摩洛哥签署《利比亚政治协议》,设立总理委员会,并由其组建民族团结政府,但两年后哈夫塔尔单方面宣布该协议无效。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那么就不排除日后重蹈覆辙的可能性。结语
利比亚和平重建任重而道远,在一个和平统一的利比亚呈现在我们眼前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有一件事已经明确,即让一个分裂的利比亚实现统一所需的条件并非外交官们所能创造,而是先由内战双方握手言和的真实意愿,继之由全体利比亚人民参与建设统一国家的信念共同决定。摩洛哥:
疫情阴云下的困境与挑战作者:林友堂,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专职博士后。〖1〗一、摩洛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对策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世界,地处大西洋沿岸的摩洛哥也未能幸免。疫情对这个北非国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在公民健康方面,不断攀升的感染人数不仅蚕食着摩洛哥民众的健康,也对该国的医疗卫生系统造成了挑战。在经济方面,伴随着世界市场的停滞,摩洛哥国内市场也开始逐渐萎缩。旅游业、农业、房地产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失业人数的走高也导致许多家庭面临困境。如果把新冠肺炎疫情当作是一张给各国政府的答卷,那么摩洛哥也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在社会层面,摩洛哥政府在疫情暴发初期就实行了严格的封锁政策,有效遏制了疫情的发展。但由于经济复苏的需要,6月之后政府逐步取消封锁,导致感染人数迅速上升。在经济方面,摩政府通过一系列政策稳定国内经济、鼓励企业发展、吸引外国投资,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经济下行的颓势。在公共健康方面,摩政府积极进行病毒筛查,多方采购疫苗,鼓励民众接种,有效缓解了国内民众的恐慌情绪。
2020年摩洛哥新冠肺炎感染人数逐步上升。自3月2日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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