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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抑郁、焦虑和药物的那些事

書城自編碼: 3818772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心理學心理百科
作者: [加]劳伦·斯莱特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22901213
出版社: 中国纺织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3-01-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1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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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般呈现近100年精神药物史,生动展现人脑与科学之奇妙、精神之脆弱与坚韧
本书中,作者通过挖掘精神药物及前沿技术背后的历史,追溯了近100年来精神医学领域跌宕起伏的发展历程。每章由一个个精彩小故事组成,多角度聚焦特定药物与新兴治疗技术——从第①种精神药物氯丙嗪,到曾被奉为“抑郁克星”的百优解,再到遥控大脑的神奇技术,探寻艰辛的药物研发之路,置身惊人的公共事件中xin,窥视大脑的奥秘与未来治疗的可能。

从学者、医者、患者3个视角,更深刻地认识数千年来困扰我们心灵的无形之病
本书作者拥有心理学者、心理治疗师、抑郁症患者三重身份,并长期致力于心理及精神医学领域的科普工作。书中,既有她通过深度调查获取的科研信息,也有她在进行心理治疗时得到的一手资料,还有她作为抑郁症患者的35年服药治疗体验,让读者一次就深入认识无形的精神痛苦以及相关药物和治疗技术对人的生理与心理影响,走出认知误区,了解宝贵事实。

国际知名脑科学家、《西部世界》科学顾问大卫伊格曼高赞推荐湛庐文化出品。
內容簡介:
后疫情时代,抑郁、焦虑正在日益成为越来越多人的“新常态”。根据最新调查,我国有近1亿人罹患抑郁障碍,其中百分之29.8的患者合并患有焦虑障碍,然而,与这种普遍性相对的是,得到充分治疗的抑郁患者不足百分之1。精神卫生与心理健康问题已成为重大公共危机,其治疗进展关乎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与未来。
在《抑郁、焦虑和药物的那些事》中,有11年临床治疗经验的知名心理学畅销书作家劳伦·斯莱特以学者、医者、患者三重身份,带领读者一起探索精神医学领域中那些改变人类世界的药物和前沿技术。斯莱特通过引人入胜的叙事方式,以划时代的药物为切入点,呈现了近100年来人们与“心魔”的抗争历程——从药物的诞生过程与坎坷的上市之路,到药品监管机构、制药公司与医学人士的各种考量,再到患者,包括作者本人35年的服药治疗经历。从这本书中,读者不仅能看到患者、医生、科学家与疾病之间的顽强斗争,感受到人类的智慧与人性的坚强,还能从患者报告以及作者亲身的体验中认识到,现有的常用药物对他们来说有多有效,又有哪些需要特别注意的副作用与鲜为外人所知的长期影响。
如果你对重要的医学进展与深刻的人性议题感兴趣,抑或正在直接或间接受“心魔”所扰,这本书会让你获得你所需的信息与更广阔的视角,丰富你的医学与人文素养,甚至给你勇气与希望,帮助你做出有利于提升人生质量的决定。
關於作者:
劳伦·斯莱特 Lauren Slater
从年少时起就受精神障碍困扰,青年时成为替人排忧解难的心理治疗师。斯莱特19岁开始服药治疗抑郁症,24岁前曾因抑郁症5次住院,至成书时已使用过12种药物,“药龄”35岁。在与疾病抗争的同时,她攻读了哈佛大学心理学硕士、波士顿大学心理学博士,并成为心理治疗师。在开始全职写作生涯之前,斯莱特作为临床心理学家执业有11年。秉信以说故事的方式科普才能触及大众内心,创作了一系列饱受学界争议但深受一般读者喜爱的医学著作。代表作有《20世纪最伟大的心理学实验》,这本书被誉为“沟通学术与大众最重要的作品”。其他作品包括《欢迎来到我的国家》《百优解日记》《说谎:隐喻性回忆录》《爱就是这样》,以及短篇小说集《蓝色超越蓝色》。一直在通过书写为医学科普/人文事业做出贡献,得到了国家与重要机构的公正认可。曾获得2004年国家艺术基金会奖,以及麻省理工学院的奈特科学新闻奖等,曾任PEN/E.O.Wilson文学科学写作奖决赛评委。
目錄
序言 药物与我们的故事
第1章 氯丙嗪:第yi种抗精神病药的意外诞生 001
闯入“疯人院” 003
喜忧参半的疗法 006
能治病的绚烂染料 012
军医拉博利与“人工冬眠” 015
制药公司的新发现 017
传遍法国医院的好消息 024
在北美被抵制的氯丙嗪 031
公立医疗机构的助力 034
无法忽视的不良反应 038
治愈的魔力从何而来 039
精神分裂症的生理基础研究 042
新型抗精神病药物 044
反精神病学运动 047
由亚甲蓝开始的故事 048
第2章 锂盐:藏在古老石头里的无价之药 051
宇宙最初的元素 053
“万病之源”的尿酸和“包治百病”的锂盐 054
尿酸素质理论的消亡 058
重启于澳大利亚的锂研究 060
午夜行车 065
一种在20世纪变成药物的元素 070
锂盐的黑暗面 073
无人重视的研究发现 075
锂盐能治疗抑郁症吗 077
充满希望的处方 082
作为代盐的锂盐 088
围绕试验结果的大辩论 090
从再普乐,改服锂盐 095
无法申请专利的药 100
抑郁的阴云又回来了 102
第3章?三环分子与MAOI:早期抗抑郁药的兴与衰 105
我、抑郁和第yi次药物治疗 107
从抗组胺药到三环类药 115
第yi种抗抑郁药的研发 118
与时代背道而驰的疗法 123
谁是最大的功臣 124
致命的抑郁症 127
它有市场吗 128
从火箭燃料到抗抑郁药 129
“精神增能剂” 133
影响饮食的副作用 135
明星药品背后的推手 140
一种新药即将问世 141
第4章 百优解:传奇抗抑郁药的秘密 145
第yi种SSRI 147
从神经到泪水 149
抑郁症卷土重来 151
抑郁的母亲安·波洛 156
被麻痹的身体与心灵 162
百优解带来的性别影响差异 167
伤害和自杀 171
低血清素的神话 175
抑郁症会损害大脑吗 179
诊断分散——被泛化的抑郁症 180
并不干净的百优解 185
如果我没有服过药 186
收集人脑的研究中心 189
当抑郁离去之时 191
第5章 安慰剂:赶走绝症的纯净水 195
癌症晚期的赖特先生 197
古代医学之谜 200
我们脑中的制药厂 201
蓝色药片和粉色药片有区别吗 202
被希望治愈的人 204
比真手术更有效的假手术 205
心理治疗是安慰剂吗 208
反安慰剂与舞蹈瘟疫 212
疗愈患者的体贴医生 215
被陌生人抚平的刺痛 216
第6章 PKM-ζ/ZIP:左右记忆的神奇药物 221
心灵的橡皮擦 223
脆弱的记忆系统 226
“清洗”大脑 227
阿尔兹海默病可能得到根治 235
第7章 脑深部电刺激:一种遥控大脑的疗法 239
大脑修复术 241
精神外科手术的先驱 243
寻找最佳的治疗点 245
最后的希望——电极植入颅内 247
成功治疗重度抑郁症 248
抑制大脑25区 250
DBS有多安全 251
重新成为受人尊敬的疗法 253
內容試閱
药物与我们的故事
我决定写本书,是因为35年来我一直在服用精神药物,而且每过十几年,就要更换或者搭配服用不同的药物。有些药在一段时期内有奇效;还有些药不仅无效,甚至会产生不少副作用,如多汗、心跳加快、口干舌燥、龋齿等。对每一位给我开过精神药物的医生,我都问过同样的问题:“这种药是如何起作用的?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吃这种药?”
我为什么要问第二个问题呢?那是因为尽管我有诸多精神症状,但我并没有任何生理层面的相应证据。相对而言,比如,成年之后,我曾多次因患严重的链球菌性咽喉炎而去看急诊。医生每次都会让我张开嘴,伸出舌头,然后举着手电筒仔细观察我的喉咙,并用棉签在红肿处取样。之后,医生会把采集的分泌物涂抹在载玻片上拿去化验,并基于化验结果来确诊。最后,医生会为我开些抗生素之类的药物。再比如,我清楚地记得1998年9月26日那个清晨,我在黎明时分醒来,将口腔温度计含在口中。过了一会儿,温度计发出哔哔声,显示我的体温仍如昨日居高不下——这可能是怀孕的征兆。前一天晚上,我已提前将验孕工具摆放在浴室里,整整三套一字排开,每套都包含同样小凹槽的验孕棒和一个用来收集尿液的塑料杯。我小心翼翼地下床,生怕吵醒我先生。浴室光线昏暗,太阳刚探出地平线,天空中只有一缕微光。我用集液杯收集尿液,然后用滴管将尿液滴入验孕棒的凹槽里。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验孕棒窗口上的颜色由白变蓝,再变为红色,渐渐地,出现了一条线。然后呢?我没看错吧?第二条线也出现了,虽然模糊,但千
真万确。这给我带来了有生以来最重大的消息——我怀孕了,我马上就要当妈妈了!我百感交集,欣喜若狂又恐惧不已。我天生有强迫倾向,所以整整一周,我每天都要验一遍,确认验孕棒上的第二条线,也就是代表怀孕的那条线变得越来越粗,这说明我体内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的水平在上升,这是女性在怀孕初期分泌的一种激素。
然而对于抑郁症的诊断,目前还没有万无一失的测验方法。尽管市面上能买到的精神药物多达数十种,且保守估计,美国每5人之中就有1人在服用精神药物,但我们仍未开发出能够确诊个体罹患某种精神疾病的血检、尿检或活体组织检查。重度抑郁症患者的身体和大脑很可能与健康人的身体和大脑极为不同。如果精神疾病在物理层面上的表现确实存在,迄今为止,精神病学界还未能找到它们。所以,当你服用精神药物时,你的这一行为可以说完全是基于某种信任。但如果在医生无法准确判定你身体有恙时,你就贸然用药,那未免信任过头了。没错,你可能有失眠或嗜睡的迹象,也可能饭量大增或骤减,但你的尿液、血液或皮肤中的化学物质却未因这些症状而产生任何异常。
于我而言,在19岁第一次服用抗抑郁药丙咪嗪时,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尽管我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健康,但我的内心万分痛苦。35年过去,我已经服用过12种精神药物,如今我患有肾衰竭、糖尿病、肥胖症,记忆力也变得千疮百孔。岁月流逝,我的生命也日渐凋零,不是因为精神疾病,而是因为我所服用的精神药物。强效的抗抑郁、抗精神病药再普乐(Zyprexa)会诱发糖尿病和肾病。再普乐就如同支撑我行走的拐杖,陪我在岁月中蹒跚前行,帮助我尽可能地全速前进,完成毕生所愿。毫不夸张地说,精神药物一方面治愈了我的心灵,另一方面又剥夺了我的生命、摧毁了我的健康,将死亡之期不断提前。因为罹患糖尿病,我的脚上出现溃疡,它们不断地溃烂、化脓。我今年54岁,身体却已如耄耋老人般百病缠身。
精神病治疗限制了我的生活,逐渐衰败的身体也把我吓得不轻,但我并未因此生气。虽然我服用的第一种精神药物毫无作用,第二种药百优解(Prozac)却让我感觉生活闪闪发光、充实美好。那时的我知道百优解的药效终会渐渐消退,所以马不停蹄地投入创作,尽快地生儿育女。最终,这种药的效力果然消失了。后来,我又服用了抗抑郁药怡诺思(Effexor),它的作用最后也消失了。我慢慢养成了多药混服的习惯,这种做法很危险,甚至可能危及生命。我混用的药物包括风险颇高的再普乐、抗抑郁药安立复(Abilify)、怡诺思、抗焦虑药克诺平(Klonopin)
,以及兴奋剂维凡斯(Vyvanse),还有一两种我记不住名字的药,毕竟我服用的药实在太多了。
虽然我有失语的症状,但有了这些药,我得以正常思考和创作,过上丰富多彩的生活。比起强大的生活动力,记忆力的些许丧失算得了什么?
最近,我长达20年的婚姻破裂了,但每天早上醒来,我仍能找到生活的乐趣。这就是我所说的强大的生活动力。我认为这是药物起效的确凿证据。我难道不应该以泪洗面吗?有时也会,但我不会被卷入绝望的泥淖无法自拔。我喂鸡、骑马、侍弄花草,看着花朵在早春的暖阳中盛开,鼠尾草长出紫色的花梗,鲁冰花挺起艳丽多彩的花序,紫穗槐绽放出一片浓烈的蓝。
唯有借助精神药物,我才能用心欣赏身边的美好。但同时,也正是因为精神药物,我的寿命恐怕要比常人短。药物的副作用逐步瓦解了我的身体健康,扰乱了我的新陈代谢,搞坏了我的血糖,还污染了我的尿液。所以,我不得不遵照笛卡尔的核心原则生活:我的精神在右边,十分健康;我的身体在左边,孱弱不堪。笛卡尔的基本观点是,身体和精神是割裂的,而我的状况很好地印证了这一说法。
我写本书的部分原因是,我想要重新检视我之前服用过的一些药物,也想要调查一些我从未服用过的药物。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研究得出精神疾病确有其生理基础的结论。尽管现在精神药物的研发还基本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研究人员只能在偶然和巧合之中发现新药,但如果精神病学家能够找到精神疾病的生理基础,那么就有可能系统地对症下药。无论如何,我们现有的药物在某种意义上讲都是劣质的。它们产生的作用会遍及整个大脑,无处能够幸免,而服药者则会受到可怕副作用的折磨。这样说来,找到精神疾病的生理基础就意味着,能够确诊真实存在的疾病,得知明确的病因和病程。
我写本书,还抱着另一个目的。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些针对药物长期效应的研究,比如,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简称SSRI)类药物问世已近30年,足以进行不少可靠的纵向研究。可我发现,这方面的研究非常少,我所面对的是一片怪诞的沉寂。长久以来,医疗界对这类广泛使用的药物几乎没有进行任何科学的后续研究。现存的资料都来自早先礼来制药公司(EliLilly and Company)为了让百优解获得批准而进行的为期6~12周的研究。但很多患者和我一样,几十年来一直在服用提高血清素〇1水平的药物。为什么没有人深入研究调查?究竟是什么让人们畏缩不前?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并试图在本书中进行解答。
我承认,我是带着偏见来写本书的。我是心理学博士,我既是医生也是患者。因而在着手研究之前,我并不是白纸一张。我的个人经历影响了我的关注点,因此也影响了我的结论。幸好,我的偏见还不算太严重,不至于让我无视一些可喜的发现。刚开始写本书时,我有个假设——精神药物的研发已然停滞。由于大型制药公司一手遮天,新的药物已经简化为一系列跟风的产物。制药公司制造已经批准上市的药物的变体,并从中获利,完全不存在什么创新研发了。然而,我发现,一些研究人员正在回顾过往,为这个亟待创新的领域寻找新的出路。有些药物年代久远,甚至自古就为人们所用,但当它们被以创新的方式运用在治疗中时,很多精神病患者的症状得到了缓解,而在此之前,这些患者的病情几乎没有任何对症的药物。
就本书里介绍的药物来说,不是我选择了它们,而是它们选择了我。我的写作目标不是对这些药物进行全面而广泛的介绍,而是讲述引人入胜的故事。我以时间为线索,但也遵循着一条主线:我像摄像机一样,通过药物来记录几个世纪以来精神病学的发展轨迹。通过这些药物,我们可以一览精神病学的全貌,看到这个以生物学为基础的领域如何逐步被精神分析所把控,也能看到这个学科怎样再次把握住科学的脉络,蜕变得更加博大精深。毫无疑问,生物学对精神病学至关重要,因为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细胞,也包含着复杂的机理。但在这个时代,以生物学为基础的精神病学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神话的创造必须以人们的真实生活为基础。如今的患者很少接受谈话疗法,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医疗保险公司不愿承保。一度为弗洛伊德学派和其他理论家推崇的谈话疗法,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也不赞成精神病学再次被精神分析主导,不过亟待解决的问题是:在如今这个越发推崇科学语言及结构的学科中,谁还会倾听患者的想法?患者该去哪里描绘、厘清、修正他们纷乱如麻的生活?在充满试管清脆碰撞声的世界里,谁能听到患者的心声?
我写本书的又一个原因是我喜欢故事,尤其是那些并不广为人知的故事。比如,就最早的抗精神病药物是如何被开发出来的这一问题而言,相关资料唾手可得,但我还从未读到过讲述其确切起源的故事——关于迷人的、能够带来璀璨梦境的染料亚甲蓝的故事。本书同我之前写的书一样,力求以严谨叙事的形式展开。我想把20世纪和21世纪初诞生的开创性药物写进故事中,将其传诵下去。书中涉及的科学是精确的,只是在每个故事中,我都将其嵌入了传统的叙事结构。这些故事有开端、高潮和结局,也有英雄和败者,还有许许多多在其中不断挣扎、砥砺前行的普通人。
书中的很多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我的身体承载着精神药理学的历史。我服用过的药物无论是否起效,都在我的身体和大脑中留下了印记。因此,在写本书时,我最初的想法是:我要探索自己的身体,探索它的开端、高潮和结局。

治愈的魔力从何而来
不管利弊如何,氯丙嗪的发明和广泛应用都非同小可,对于它做到和没做到的部分都是如此。这种药物彻底改变了困扰患者多年的严重精神疾病,促进了去机构化运动和社区精神卫生中心的崛起。这种药物最终削弱了美国人对精神分析根深蒂固的偏好,就连最致力于谈话疗法的临床医生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胶囊比任何皮沙发和谈话更能快速有效地帮助患者恢复头脑。但在一开始,这种药并没有激发人们去探究以下问题:它为什么有效?它是怎么起效的?没人知道答案,反正有效就行。这种胶囊清楚地表明,至少在某些方面,精神疾病是一种基于大脑的现象。但除此之外,当时的人们再无其他相关的认识。
任何可行的理论都要经过多年才能出现。那时,DNA的双螺旋结构刚刚被发现,但直到今天,人们对它在精神分裂症中所扮演的角色也只是一知半解。20世纪50年代中期,英国人类学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格雷戈里·贝特森(Gregory Bateson)提出了精神分裂症的双重束缚理论。该理论认为,当父母给孩子传递相互矛盾的信息时,精神分裂症就可能出现。例如,如果一个孩子在受到口头表扬的同时经常受罚,就可能患上精神分裂症。[随着研究人员发现其他更有说服力的可能病因,这一理论在很大程度上已被抛弃。后发现的可能病因多与脑组织形态学、遗传倾向性,以及神经递质多巴胺(可能是最重要的因素)有关,这些内容我们将在后面进行讨论。]
医生在没有任何研究假设,也不知道药物如何以及为什么起效的状况下,就贸然给患者开药,这难道不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吗?看起来是这样,但反过来想,如果医生有了可以恢复患者生命质量的药物,却因为不明白其中的奥秘而不愿开药,这难道就是负责任的表现吗?氯丙嗪向我们揭示了经验主义的绝对力量。它在许多方面为后来更有针对性的精神药物奠定了基础。事实上,我们对药物的了解远比想象的少得多,精神药理学的很大一部分知识产生于黑暗。有人可能会说,这是它最大的弱点,但也有人会说,如果你能够理解那种在黑暗中坚持、秉持的信念以及一路上可以发现的事实,那么这将会是它决定性的力量。
早在20世纪20年代,奥地利格拉茨大学(University of Graz)的德国裔药理学教授奥托·洛伊(Otto Loewi)就证明了人类发现的第一种神经递质有何功能。这种神经递质恰好也是大脑“原始汤”的一部分,存在于神经组织内。今天的科学家知道,人的大脑中有40余种不同的神经递质,但洛伊只知道一种——他发现大脑中的化学物质乙酰胆碱介导了神经信号在细胞间的传递,这个发现让他最终获得了诺贝尔奖。作为对这一新知识的回应,精神病学家在30年代曾多次尝试给精神分裂症患者服用乙酰胆碱,希望缓解他们的病情,但都没有成功。从20年代发现乙酰胆碱到50年代“精神病学界的青霉素”氯丙嗪诞生,其间几乎没有新的大脑化学物质被发现。事实上,那时并非所有的科学家都承认大脑是通过神经细胞的化学信号来运作的;许多科学家怀疑,任何此类信号在本质上都是电的,而不是化学的。
就这样,在对其作用原理一无所知,也没有确切方法来研究这些原理的情况下,氯丙嗪被投放到了全世界。尽管有过前额叶切除术的先例,但直接切开患者的头骨,然后在里面戳来戳去以追踪药物的痕迹和影响,是行不通的。或许可以给动物喂药,然后牺牲它们来研究它们的大脑,但在20世纪上半叶,氯丙嗪发现之前,并没有这样的抗精神病药物可供科学家研究。除此之外,直到今天我们也没有办法建立患上精神分裂症的动物模型。这种状况最终得以改善,要归功于第二种抗精神病药物的发现和引入,那就是利血平。
在印度,萝芙木属植物中的生物碱被用于治疗发热、呕吐、蛇咬伤、失眠和精神错乱,至今已有上千年的应用历史。来自此种生物碱的利血平是和氯丙嗪在大约同一时间被引入美国的,只是氯丙嗪被应用于临床,利血平更多还是在实验中使用。1955年,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研究员罗伯特·鲍曼(Robert Bowman)发明了荧光分光光度计(spectrophotofluorometer),这台机器让科学家首次能够检测出动物大脑中的其他神经递质。鲍曼的同事伯纳德·布罗迪(Bernard Brodie)在研究血清素——百优解最终作用的神经递质时,使用这种新机器来判断给兔子服用利血平这种生物碱镇静剂,是否会对它们大脑中的血清素水平产生影响。布罗迪发现,利血平会降低兔子神经组织中的血清素含量。这会使兔子变得无精打采、漠不关心,就像抑郁症患者表现出的一样。
这项新技术在刚刚起步的神经科学领域里非常重要,也是向着更加科学的精神病学领域迈出的坚实一步。荧光分光光度计的发明,以及随之而来的利血平能够降低兔子脑中血清素、使其变得迟缓沮丧的发现,让研究人员终于能够打开那颗神奇的胶囊,发现氯丙嗪中的化学秘密和特征,通过了解它是如何起效的,从而使发现精神疾病的生理基础成为可能。
……

大脑修复术
2005年,我第一次和36岁的马里奥·德拉·格罗塔(Mario Della Grotta)交谈时,他留着平头,右臂上文了一朵玫瑰,脖子有大腿那么粗,戴着一条大金链子。他是那种会在工人社区酒吧里遇到的人,嘴角叼着一支香烟,手里拿着一个小酒杯,里面装满了琥珀色的液体。他看起来无所畏惧,其实并不然。直到4年前,他都倍受惊恐的困扰,每天都要花18小时完成他的刻板程序。他总是不停地数数,不停地检查。因为怕脏,他每天洗很多次澡。凡事他都要追求对称。他锁车门了吗?数数对了吗?他所患的病学名叫强迫症。法国人用一个恰如其分的短语表达了这种担忧的核心——foliededoute(怀疑性精神病);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多疑,凌驾于证据、经验主义和普通常识之上。对马里奥来说,他的整个生活都被塞进了一个带着锯齿的问号里。
14年来,马里奥一直深受焦虑之苦,一切治疗方法都对他毫无成效,最后,罗得岛州普罗维登斯巴特勒医院(Butler Hospital)的精神病医生建议他进行一种精神外科手术。在当前的医学环境下,这种手术通常被更中立地贴上“针对精神疾病的神经外科手术”的标签,以便与前额叶切除术及其新版本——扣带回切开术等被污名化的相关技术区别开来。20世纪30年代中期以来,老式的精神外科手术一直被用于治疗焦虑性障碍,如强迫症及其“近亲”抑郁症。那时人们从手术中获得的好处都是伴有风险的,精神疾病的缓解常常伴随的是情绪低落和人格缺失。然而,今非昔比。20世纪90年代,为治疗帕金森病患者的运动障碍而开发的大脑微型植入物,已被用于治疗一些最棘手但很常见的精神问题——焦虑和抑郁。如今,这些神经起搏器仍具有很强的试验性,仅适用于其他治疗都失败的患者。尽管如此,人们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两种疾病的严重患者除药物之外,可能还有其他的选择。
与过去的精神外科手术不同,新手术不需要破坏神经组织,也不需要像拆除电话线一样切断连接这里或那里的整个神经束。现在的外科医生会为大脑安装一种相当于假肢的东西,即植入电极,通常一套总共8个,每个脑半球4个。如果正确编程,这些电极会发出恒定的电流,理论上会阻塞那些恼人的大脑回路,那些总在不停地说“你很差劲、你很差劲、你很差劲”或者“完了、完了、完了”的脑回路。
这对马里奥来说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建议。为了打破他疾病造成的恶性循环,他同意手术,部分原因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喜欢神经植入物,可以直接把它们关掉。因此,马里奥成为第一批接受这种手术的美国精神病患者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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