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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
◎红学新秀处女作，展现《红楼梦》研究新趋势
◎红楼梦研究所优秀博士学位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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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该书以《红楼梦》中的“元妃省亲”“宝玉挨打”“祭宗祠开夜宴”“黛死钗嫁”“贾府抄家”六大高潮事件为研究对象，探讨八十回本与一百二十回本中小说的高潮艺术美学之内涵、表征、异同与意义。
面对这套“优秀博士学位论文丛书”，我想到这三年在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的经历，有很多深刻的感受。
近五六年来，全国研究生教育质量成为社会关注点之一，毕业论文抽检比例越来越大，要求也越来越严格，被抽检的论文出现不合格的情况时有发生，那时我虽然不在研究生院工作，但常为此担忧。2019年5月，我被任命兼研究生院院长后，招生质量、教学培养质量、毕业论文质量，就成为压在我心头的一块石头，使我一年四季都没办法轻松。好在院里有一群愿意做事，也能做事、有责任感的人，大家拧成一股绳，从科学建章立制、抓各个环节程序、强化导师和教学指导组职能、把好各个关口入手，小步走、不停步地向前推，逐步把研究生教学工作质量一点点提升起来。令人欣慰的是，2021 年和 2022 年毕业论文抽检，虽然涉及各个一级学科多个专业，但抽检的结果都是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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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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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明，河北沧州人，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学博士，现为浙江海洋大学师范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红楼梦》与古代小说艺术研究，曾在《红楼梦学刊》等学术期刊发表论文十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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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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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言
第一节? 选题意义及背景? / 004
第二节? 已有成果及研究现状? / 010
第三节? 《红楼梦》结构分析? / 042
第一章 家族势力振兴的高潮——元妃省亲
第一节? 元妃省亲高潮艺术? / 066
第二节? 元妃省亲在全书中的意义? / 078
第二章 世俗与脱俗冲突的高潮——宝玉挨打
第一节? 宝玉挨打高潮艺术? / 089
第二节? 宝玉挨打在父子冲突关系中的高潮艺术? / 098
第三节? 宝玉挨打在全书中的意义? / 113
第三章 由盛转衰的高潮——祭宗祠开夜宴
第一节? 贾府现状? / 126
第二节? 祭宗祠开夜宴高潮艺术? / 140
第三节? 祭宗祠开夜宴在全书中的意义? / 143
第四章 “自杀自灭”的高潮——抄检大观园
第一节? 抄检大观园高潮艺术? / 154
第二节? 抄检大观园在全书中的意义? / 172
第五章 灵与肉毁灭的高潮——黛死钗嫁
第一节? 宝黛爱情心路概况? / 184
第二节? 黛死钗嫁高潮艺术? / 206
第三节? 黛死钗嫁在全书中的意义? / 215
第六章 贾府衰败的高潮——贾府抄家
第一节? 抄家前的诸种预兆? / 223
第二节? 贾府抄家高潮艺术? / 234
第三节? 贾府抄家在全书中的意义? / 245
第七章 《红楼梦》高潮艺术创作规律
第一节? 六大高潮艺术创作特点探究? / 255
第二节? 高潮艺术创作的成因? / 262
参考文献? / 271
后记? / 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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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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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是由我的博士学位论文《〈红楼梦〉高潮艺术论》修改而成，它的出版宣告着我学生时代的结束，也代表着我步入社会的开始。
本书还有很多需要修改提升之处，囿于时间与精力，尚未进行。
其一，全书虽然本着回归文本、细读文本的宗旨，分章分节探讨了每个高潮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表现出来的美学内涵，但是，因为自己理论方面的欠缺，有很多地方只是浮在表面，没有深入进去，颇为粗浅。
其二，写作最初的设想是在每个章节的末尾，对比一些国内与国外名著中类似情节的处理方式，探究同类型小说、同时代小说、异域小说中所彰显出的小说高潮艺术特征，进而探查其背后的世风世俗。然而，直至论文写完，也并未能完成这项工作。
其三，虽然我一直想将哲学、美学、艺术学等领域的知识融进来，然而这些想法最终未能实现。看了一些书，终究是半途而废。
这些问题，容留以后再解决吧。
在这里，感谢我的博导孙伟科教授。在我读书三年、工作一年里，老师始终关心着我的学术，经常鼓励、督促我写论文。然而，我始终未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有负师恩。希望以此为契机，在我出第二本书时——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能不像现在这样，满怀遗憾。感谢张庆善研究员、王彬研究员、段江丽教授、俞晓红教授、李修建研究员、赵卫防研究员、石中琪
副研究员、卜喜逢副研究员、俞为民教授、饶道庆教授、罗筱玉教授等师友。从求学到工作，他们给了我很多的指导与帮助。与此同时，感谢工作之地——浙江海洋大学师范学院，在各位领导的真诚支持以及各位同事的热心帮助下，我能够在较为宽松的环境中成长、学习。感谢著名《红楼梦》画家谭凤嬛老师的抬爱，无偿赠予画作《荣国府归省庆元宵》作为小书封面插图。谭老师深耕红画数载，所绘红楼，线条灵动、人物秀美，颇有古典气韵，为本书添彩不少。此外，还要特别感谢为此书编辑、出版、发行而付出辛苦劳动的编辑老师们，他们不厌其烦地帮我编辑、校对书稿，一遍遍督促，才保证了书稿的按时按质付梓。
该书得到了我的母校——中国艺术研究院的鼎力支持，忝列“中国艺术研究院优秀博士论文”出版项目之中，使我荣幸之至又深感不安。
写完这些文字，从图书馆出来，繁星点点、海风徐徐，看到几个学子正在文津广场中间练习滑滑板。他们鱼贯滑行、跳圈，欢声笑语间尽显青春活力。我停下脚步，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倍感羡慕。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的少年呀。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我，少了几分天真与莽撞，多了些许沧桑与成熟。夜凉如水，灯影婆娑，不知坐了多久，那群滑板少年早已不见踪影，我站起来，望向远山的树、想起远方的人，这一刻心海之中繁花盛开，杂草不再。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裹紧风衣，赶路去了。
第六至第十八回：“风月宝鉴”故事的起讫与贾府政治的中兴
第二部分，为第六至第十八回，即“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到“大观园试才题对额 荣国府归省庆元宵”。在这十三回中，小说着重铺排贾府“鲜花着锦之盛”，并透露出“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第十三回）之式微迹象，对宝、黛、钗三人的情缘仅略做点拨。主要提到了宝玉试情、刘姥姥进府、贾蓉借炕屏、宝钗谈冷香丸、周瑞家的送宫花、惜春玩笑、琏凤床笫之欢、宝玉会秦钟、焦大醉骂、黛玉探宝钗、识金锁认通灵、冷酒之事、枫露茶风波、贾政训子、闹学风波、秦可卿抱恙、宁府家宴、贾瑞动邪念、凤姐设计、秦可卿之死、凤姐理丧、林如海病殁、北静王路祭、凤姐弄权、秦钟调情、元春晋封、筹建大观园、赵媪讨情、秦钟夭逝、贾政游园、试才题额、剪荷包、元妃省亲、众姐妹奉命赋诗等诸事。其中，无论从篇幅还是人物描摹抑或主旨阐述上，秦可卿之死与元妃省亲可谓此阶段的
重大事件，且后者是该阶段的高潮事件。元妃省亲不但是贾府家庭生活与政治生活的交点，也是贾府自荣宁二公之后政治上最强盛的时刻，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的外在表现，同时因元妃省亲修建的大观园，又成为日后宝玉与群钗的入住环境，为宝黛爱情的成长提供了土壤。此后小说结束了“风月宝鉴”故事，开启了红楼儿女的青春故事。诸多因素，无论是省亲前奏，还是省亲过程，抑或省亲结局，都使得元妃省亲成为这一部分的高潮事件，此处寥寥数语不可述尽，容另辟专章，细细讲来。
这里需要对“秦可卿丧礼”做重点说明。
小说从第十回写起，从秦可卿病重到第十五回停灵铁槛，用了六回的 篇幅回环萦纡地叙述了秦可卿这个“贫女得居富室”（第十回回末总评）人物的事件。其中，秦可卿生前与死后的情形相比，后者整整囊括了三回的篇幅；秦可卿托梦关系到贾府未来的命运，她建议“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第十三回），以备败落后能有退路安生；秦可卿死后，贾蓉新娶的媳妇不但被笼统称为“蓉儿媳妇”，甚至在整部小说中没有一句台词，两相对比，可见秦可卿在小说中的重要地位。诸多学人将秦可卿之死看作《红楼梦》中的高潮事件。如中国台湾学者罗德湛先通过篇幅比对（用31个字写林如海的亡故）、人物原型（对亲族之人的假托）、人物死因（贾珍的表现）、治丧场面（显示煊赫家世）、写作目的（以热闹繁华反衬出对功名富贵的鄙弃即“出世”思想）等方面的因由力证该事件为高潮事件，后又从秦氏病情、临终托梦、宝玉吐血、贾珍哀恸、贾蓉捐官、凤姐理丧、丧仪队伍等一一分析该事件作为高潮事件的外在表现。罗德湛断定秦可卿生前应该与小说作者有着特殊关系，否则，小说不可能耗费如此多的笔墨来刻画这一人物。显然，罗德湛将小说人物与现实人物合二为一，沿袭了胡适等人提倡的“自传说”观点，忽视了小说来源于现实而又高于现实的虚构性特点。中国大陆学者张俊、沈治钧则在《新批校注红楼梦》一书中，从贾府兴衰主线出发，认为丧仪之热闹与排场，是为了表现贾府之奢靡与豪势，“铺张宁府秦氏丧事之盛，乃首次大事件也”，是关涉全书叙贾氏兴衰变迁的八大事件之一。张、沈二位先生能够从小说整体结构出发，指出秦氏丧礼是贾府奢靡的象征，确实有其道理。然而，如果将秦氏丧礼看作贾府奢靡的顶点，那么细读文本，就会发现贾府为准备元妃省亲所费资财远甚于秦氏丧礼，这一点从元妃的三次诫奢之语中即可体现出来。
笔者以为，秦可卿之死一事，虽然是小说里描写死亡场面最宏大的一个，但并非小说的高潮事件，仍属于小说的布局阶段，是元妃省亲高潮出现前的铺叙部分。王蒙将其定义为“一件突发的丧事”，这与陈大康“暂时性的突发事件”的观点，不谋而合。笔者总结该事件并非高潮事件的原因有五点。
其一，小说借秦可卿之死，意在点明贾珍等人的“造衅开端”，对此，第十三回回末总评曰：“借可卿之死，又写出情之变态，上下大小男女老少，无非情感而生情。”根据脂批、尤氏、贾珍与瑞珠等人的反应以及焦大醉骂等内容，可以推断秦可卿的死与贾珍存在很大关系。这等“爬灰”（第七回）丑事对贾府这样一个“翰墨诗书之族”（第二回）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与讽刺。上有所好，下必效焉。贾蓉、贾蔷等人也效仿父辈，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下流事。甚至连秦可卿的弟弟秦钟，竟然在姐姐出殡期间，见村里二丫头就露出轻薄之态，且做出与智能儿调笑苟合之事。可以说，宁国府的作为恰恰符合了法国学者波德里亚的观点：“一切给人看和给人听的东西，都公然地被谱上性的颤音，一切给人消费的东西都染上了性暴露癖。当然同时，性本身也是给人消费的。”“性”成了贾府尤其是宁国府男人们存在于世界的重要理由。小说通过秦可卿之死，写出了贾府内外的淫乱荒唐，而这种淫乱行为给后来贾琏等众子弟的淫荡行为起了很坏的“榜样”作用。简言之，他们的“情”是“皮肤滥淫之情”，越过了人伦纲常“礼”的界限，是导致贾府日益衰落的根由之一。
其二，小说借秦可卿之死，意在称扬凤姐才干，“偏重于王熙凤精明精细、安排周全与杀伐决断”，“是凤姐管理贾府的顶峰”，对此，第十四回回末总评曰：“写秦死之盛，贾珍之奢，实是却写得一个凤姐。”在秦可卿丧事上，主子或卧病在床或无暇顾及，奴仆们或欺上瞒下或偷奸耍滑，偌大的宁国府诸事冗杂，无人可用，到处充斥着慌乱、推脱、偷闲、窃取的问题。如何改变这种窘态？宁国府上下无计可施。在宝玉推荐、贾珍拜请以及邢王二夫人的叮嘱下，王熙凤分析弊病、对症下药，开始协理宁国府。在这个过程中，小说通过叙述凤姐实行清点花名册、分派职役、领取对牌、重惩不服钤束者等一系列威重令行的措施，宁国府被“筹画得十分的整肃”（第十四回），展现出凤姐的精明能干。在这期间，小说又通过毒设相思局之事，写出凤姐心狠手辣的一面；理丧期间不畏辛劳，且“独在抱厦内起坐，不与众妯娌合群，便有堂客来往，也不迎会”（第十四回），“不把众人放在眼里，挥霍指示”（第十四回），写出凤姐勤谨而又不免脱离大众的一面，为后文凤姐失势铺垫；令宝玉同坐一车之事，写出凤姐爱护宝玉，有人情味的一面；拆散张金哥与长安守备之子之事，写出凤姐仗势弄权的另一面。可以说，通过秦可卿之死，凤姐之威、之才、之寡恩，历历可闻矣。以上诸多方面可
见，凤姐的理家才干可谓是这个人物身上最闪亮的地方。正是凤姐的精明强干一定程度上减缓了贾府衰败的速度，而包揽词讼、贪财纳贿又加速了贾府的衰败。简言之，写秦可卿之死，引出凤姐的才能，为王夫人将管家权力交与她做了解释说明。凤姐的行为触犯了众人的私利，“暗里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第七十一回），且凤姐长期每日工作强度过大，为日后小产埋下伏笔，更为后来自己的悲剧结局以及贾府的败落埋下了祸根。
其三，小说借秦可卿之死，写出贾府上下讲排场、要体面的奢华风气。秦可卿之死，是小说中所有如冯渊之死、林如海之死、张金哥之死、秦钟之死、金钏之死、晴雯之死，甚至后四十回中的黛玉之死、贾母之死、鸳鸯之死等死亡事件中，最能体现豪门气派的事。秦可卿丧礼中，除伴宿、送殡、路祭等高规格治丧程序外，贾珍“不过尽我所有罢了”（第十三回）、“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只要好看为上”（第十三回）的料理态度、用三百零七位僧道四十九天作事、用坏了事的老千岁的棺木、通过戴权之手花了一千二百两银子捐了个五品龙禁尉的官衔、各路权贵你来我往、大殡“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第十四回）的隆重场面等描述，炫鬻张扬之程度，将一件白事办得如同喜事，“一夜中灯明火彩，客送官迎，那百般热闹”（第十四回），极力展现宁国府的豪门派势。而这种形式化、奢靡化的“礼上面子情儿”（第五十二回），对已处于萧疏境地的贾府而言，是荒唐，是作孽，是反映贾府不能省俭而招致败落的重要原因。办丧事都能如此破费奢靡，那么，当元妃省亲这种真正彰显权贵的喜事到来之时，贾府的奢靡只能更炽。就这一点而言，秦可卿丧礼为元妃省亲的奢华场面做了铺垫。
其四，脂砚斋在第十、十一回曾多次透露出让秦可卿速死的意思。如小说写尤氏与璜大奶奶闲谈中，尤氏口中的秦可卿状态是“懒待动”“懒待说”“眼神也发眩”（第十回），听到其弟秦钟学堂之事，索性连早饭也不吃了（这里与后四十回黛玉自戕的情况颇为相似）。贾蓉与张友士谈及秦可卿病情时，说的是“……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这病与性命终久有妨无妨？”张友士则回复道：“这病尚有三分治得……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第十回）小说第十一回，凤姐、宝玉去探望秦可卿时，秦氏自说：“未必熬的过年去呢……不过是挨日子。”凤姐见此，建议尤氏准备后事冲一冲。就连见多识广的贾母听凤姐说明秦氏病情之后，也“沉吟了半日”。这些地方，都在提醒读者，秦氏病得很重，有性命之忧。本书以为，小说借秦可卿之死，也是为了消除世俗之情欲对贾府的熏染与破坏，力图保住贾府的体面，警示众人“情既相逢必主淫”的道理，告诫众人无论是“由情而淫”的“意淫”还是“云雨之欢”的“皮肤滥淫”，其最终结果只能是死亡。只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里，这种警示是徒劳的，是痴人说梦的。众所周知，秦可卿曾作为贾宝玉的“引梦人”游历过“太虚幻境”，但她并非只简单地发挥着以往唐传奇中“度化人”之功能，而是在梦中与贾宝玉“妄动风月”，有“皮肤滥淫”之行为。秦可卿是大观园之外的人，她的死，标志着贾宝玉不再受到大观园以外“情”的干扰。此后，宝玉虽与袭人等发生过性行为，但对儿女真情只在“意淫”上下功夫，没有成为贾琏那种“成日家偷鸡摸狗，脏的臭的……为淫妇打老婆，又打屋里的人”（第四十四回）的淫魔色鬼之徒。这一点，挪威奥斯陆大学的艾浩德也曾指出：秦可卿之死反映了作者试图消除性欲冲动的愿望，其目的在于创造和维护贯穿于有关大观园章节中的更理想化更纯洁的情的美景。本书是赞同这一观点的。
其五，秦可卿之死，是由“颠倒衣裳”的皮肤滥淫故事转向“不淫之淫”的“意淫”故事的分界点。秦可卿丧礼发生在贾敬生日与尤氏姐妹到达宁国府之时。秦可卿的死，绾结了秦可卿与秦钟的风月故事，是“风月宝鉴”主体故事的结束，是小说逐渐步入正轨——叙述大观园小儿女之情的转折点。小说第十回由贾敬寿辰既引出第十一回贾瑞幻情一节，又勾连出尤老娘来。第十三回秦可卿丧礼，牵引出尤氏姐妹，尤氏姐妹的到来则又为贾琏偷娶尤二姐、柳湘莲出家做准备。二姐事件导致贾琏与凤姐关系彻底恶化，定下了凤姐婚姻的悲剧结局；三姐的死、湘莲的出家，也暗示着宝黛追求自由恋爱的理想不断遭受各方面的打压。
质言之，秦可卿之死，只可以说是“皮肤滥淫”故事的重要组成部分。原因之一：小说后面再提及的与秦钟、贾珍、贾蓉、贾瑞、贾琏、贾赦、薛蟠等有关的风月事件，都可以看作秦可卿事件的余波与影响。原因之二：《红楼梦》的主体故事为贾府家族不断衰败背景下十二钗，尤其是大观园众小儿女不断风流云散的故事，秦可卿丧礼只是后续主体故事的引子，主要是为了塑造凤姐这一人物形象，在展现贾府煊赫气势的同时，讽刺贾府众爷们的荒淫昏聩，暗藏着种种衰败危险，从而为元妃省亲热闹而来、凄惶而去埋下伏笔。秦可卿之死一事，无论在出场人物的身份等级、阔绰程度、繁复礼仪、与小说主线与主旨的勾连，还是在后续影响等方面，与元妃省亲一事相比都远远不及。原因之三：秦可卿之死在凸显贾府财大势雄的基础上，为后文设置元妃省亲提供了财与势的可能。如果小说略去秦可卿丧礼，直接写元妃省亲，当给人突兀之感，将削弱小说关于繁华与衰败的叙事张力，因此说，秦可卿之死是小说中重要的情节，但绝非高潮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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