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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沙漠的巴丹吉林

書城自編碼: 3791165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中国现当代随笔
作者: 杨献平
國際書號(ISBN): 9787530683637
出版社: 百花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9-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HK$ 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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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杨献平的散文并无大的波澜,只是生活的原生态描写,但却充满生活哲学和人生智慧,给人留下不少回味。不论是对于丰富生活的描写,还是真情实感的表达,抑或是人生点滴经验及其智慧的映照,以及对于生死、得失、进退、荣辱、拙朴、雅俗等的理解和体悟,这本集子都有不少突破和创新。
內容簡介:
本书是一本散文随笔集。作者长期在西北巴丹吉林生活,他以在巴丹吉林沙漠从军的体验与观察为主题,书写了瀚海之中的沙尘暴、辽阔戈壁、孤立的牧区,以及黄羊、蜥蜴、蝎子、四脚蛇等诸多沙漠动物,并对周边的哈日浩特、肩水金关、居延海等诸多人文古迹进行了实地踏勘。这些文章生动有趣,将沙漠精灵们描写的活灵活现。本书所呈现的是瀚海泽卤之间别有趣味的边地生活,西北天幕之下丰盈独特的内心历程。
關於作者:
杨献平,河北沙河人,从军于巴丹吉林沙漠和成都。作品见于《天涯》《中国作家》《人民文学》等刊。曾获全国第三届冰心散文奖单篇作品奖、首届三毛散文奖一等奖、全军文艺优秀作品奖、在场主义散文奖、四川文学奖等。中国作协会员。
目錄
乌鞘岭以西
巴丹吉林往事
巴丹吉林的个人生活(三章)
梦辽阔
巴丹吉林的个人地理(六章)
戈壁绿洲之间(四章)
沙漠边缘的风景(二章)
荒滩纪事
1995年的青春往事
废墟上的花朵
沙漠过客
绿洲环绕的村庄
对面的牲畜
沙漠的动物们
巴丹吉林的写实主义
低语的风暴
凛冬的沙漠
有关鼎新镇的青春往事
黄沙深处额济纳
母亲的沙漠生活
春天的疼痛
迁徙的内心或中年的乡愁
念想巴丹吉林(代后记)
內容試閱

◎ 汪惠仁
这本书,我是从后往前看的。文学作品在某些评论流派的眼里几乎是不可说的,因为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解不开的谜团。写作的动因意图是解不开的谜团,书写所指向的世界真相是解不开的谜团,那么,回到文本吧,而现代文本的多义性则直接构成了谜团——甚至,很多人追求的就是谜团式写作。我很怀疑这是西方批评家对禅宗奥义消化不良的结果。我相信的事实是,尽可能多地了解作者和他的生活,一定有益于我们理解他的写作。书的越靠后的文字越贴近本来的杨献平,贴近这个从南太行走出的、后来逐步见识世界的杨献平。
尽管是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吃惊于杨献平的坦诚。对故乡、父母,对自己的生活的叙述,与虚荣心、与消费性诗意都没有半点关系。添油加醋说一点光彩的、让我们羡慕嫉妒的事啊,我没有找到。这就是杨献平。直心、诚意,偏向痛处着力。
接着往前看,巴丹吉林就出现了,与杨献平产生了交集。巴丹吉林当然不全是沙漠,但杨献平着意叫它沙漠的巴丹吉林。从青春期到中年,十八年,在沙漠里度过——对于一个人的写作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沙漠会构成他的心,沙漠会构成他的脑,沙漠会构成他的眼。沙漠造成、或者说强化了杨献平文字的某些质地。“人只有在可以随意自我放置的时候,他才会获得人性深处那种幽谧的快感。唯有这份快感,才是属于他自己的,也永不会被他者分享或取代。”我相信这是杨献平的心里话。但这话并不指向简明的自由,尤其不指向所谓的隐士传统。也许我的比喻不太恰当,用本土文人类型来考察,杨献平还是儒者,他的人生苦痛有儒者的影子,他的开悟亦是儒者之悟。沙漠的巴丹吉林,对于杨献平而言,是他个人的龙场。他的坚韧、严峻与柔情都与巴丹吉林有关——在此地,于诸事磨砺十八年。
从杨献平个人生活史的巴丹吉林走出来,我们要面对的是另一个巴丹吉林,一个在历史碎片里沉浮隐显的、被杨献平式想象力激活的巴丹吉林。以今人所见,巴丹吉林所提供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废墟,环绕着废墟和奇异地貌的语言逻辑不过是“旅游攻略”,而杨献平在时间之谜的巴丹吉林面前,展露了他不凡的语言自治能力。儒者知人论世重来历,重故实,以为无扎实故实之依托,任何义理之生发无异于妄断。杨献平很好地保留了这一书写姿态,使得这一部分的巴丹吉林充满了知识密度。废墟在故实的钩沉中渐渐明晰起来,如伟大祖国夜空中闪烁的星子——但星子系统要获得进一步的阐释,还需要无边的暗物质的参与。此时,杨献平的想象力,他的语言自治能力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十八年沙漠中的“事上磨”开出了花朵 。黄沙、故道、驼铃、流云、骏马,不再是某个时刻僵死的对应物,它们在人的叙事中、在不居的时光之流中来回穿梭。“在这座废墟面前,我无法找出它最初的建造者与统治者。”有时,即便在考古学那里有了现成的解密方案,而杨献平更愿意将谜团留住,留住谜团,就是留住了运思之势能,就是留住了想象力的动能。“很难想象, 在我们不能准确想见的远古时期,是谁,又是什么力量,促使一些和我们一样脆弱的人,用自己的智慧, 用精巧的双手将一堆堆散乱无章的黄土与草芥掺合在一起,并且树立起一座辉煌的宫殿呢?长道通衢,窄巷广陌,喧闹的市声与走驼的铃铛依稀可辨,而旧的王国在一场场巨大的风暴面前逐个泯灭——迁徙的人群四散奔逃,在饥饿和疾病的困扰下大声哭号。”只要是基于人的性命的深入体察,飞翔的推演叙述在逻辑自洽上胜过丢三落四捉襟见肘的掉书袋。
从后往前读,我看见的是:谁是杨献平?杨献平与巴丹吉林。时间里的巴丹吉林。
我想,从前往后读,一定另有滋味。

后 记
念想巴丹吉林(代后记)
杨献平
它名叫巴丹吉林,是一片阔大的沙漠,蒙语的意思是“绿色深渊”。在它的西部边缘地区,有一座军营。向南的祁连山隐隐约约,冠盖的白雪好像一面向天境折射人间物事的镜子,向北则是巴丹吉林沙漠的主体部分,以及阿拉善高原及其连接的贺兰山。我所在地的军营就是一个新型的人为的绿洲,沉浸在赤黄焦枯的大漠之中。
就像是凭空而出的城市,其中的一切,都是自给自足的,这也是彼时年代里所有类似单位的一个共同特征。西北方是办公区,东南方为各个服务单位和家属居住区。中间是礼堂。但我刚入伍的时候,位于内场区中心部位的礼堂,当然是各种集会的唯一场所,其中还有广播室和文体活动室。我记忆最深的,一是其中有一个新战士,好像比我晚到巴丹吉林沙漠空军某基地一年。有一次,上级一个干事打电话问他姓甚名谁,做个登记,他说自己叫柴新忠。干事再问他,哪个柴,他说,柴新忠的柴,哪个柴新忠的新。哪个新,他还是柴新忠的忠。这个段子,在我们的军营里流传了很久,及至我从基层到宣传科工作,和柴新忠熟悉之后,也常和他开玩笑,说起他作为新兵蛋子的这一件趣事。
二是每年的五月初,路过礼堂的时候,总是不期然地被一阵蜜香灌醉。礼堂拐角,长着几棵枝干扭曲的沙枣树,已经很老了,似乎几个腐朽的老人,细密的枝条相互贯穿,好像在相互搀扶。但每年的五月初,它们依旧枝叶茂密,不大,犹如普通的枣树叶子,但表面发灰。所开的花犹如米粒,黄色的,一簇簇地聚在一起,喷薄着浓稠的香味,每一次无意中闻到,就有一种强烈的被封喉的感觉,极其甜蜜,又甚为猛烈。
沙枣花盛开时候,没事就我往礼堂那边跑,围着那三棵花团锦簇、蜜香蓬勃的沙枣树转来转去,不一会儿,整个身心,就像是灌满了蜂蜜,沉甸甸的美好。下连队之后,我长期在一个技术室工作,身边都是搞技术的军官。很多时候,我随着他们去十里外的指挥控制中心工作,主要负责中央空调日常维护,,也会站在指控中心的大厅里,看各种战斗机从空阔的戈壁机场上腾冲而起,带着剧烈的轰鸣声呼啸在澄明的天空中。有些时候,也去参与某些演练任务。厉兵秣马,居安思危,向来是一个国家的根本之一。
我时常觉得了一个军人的热血,犹如暗夜的箭矢,时常发出尖锐的啸声。同时,也在瀚海择泽卤之间,读到了关于巴丹吉林沙漠的诸多历史往事。如沿着弱水河带军出塞,寻击匈奴主力的李陵及其“五千荆楚弟子,奇材剑客;”以及经由此地被押往贝加尔湖的苏武;前往劳军的王维也在此写下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朽诗句。闲暇时候,我也去拜谒了散落在弱水河畔的汉代烽燧、黑城(哈拉浩特)、肩水金关等遗迹,怀念那些在此从军的人们,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些悲壮往事。
在著名的居延海边,看着那些簇拥的芦苇,突然飞起的天鹅和野鸭,觉得了一种诗意的美。额济纳的那些胡杨,残留的柳科树种,据说在中世纪之前,从地中海沿岸一直绵延到河西走廊局部地区。每年十月,胡杨叶子变黄,大地一片灿烂,人在其中,犹如走在黄金大帐,也令人想起曾经的月氏和匈奴汗王,早些年在额济纳的游牧生活。
再些年,我从机关到一个位于巴丹吉林沙漠西部一个基层单位任职。就像一个人的青春,一个人面对的自然风沙更直接和猛烈了。每一天早上,被子上会落着一层细沙,总觉得牙齿不断地与生硬的沙子发生摩擦。但夏季尤其好,无风的夜里,面对旷古的圆月,坐在热浪逐渐消散的戈壁上,天空幽深如井,星群在高阔的天幕上排兵布阵,月亮的清辉照得戈壁和远处的沙漠呈现出一种原始的,静若处子的美感。那些静默的沙丘,似乎天下最美好的乳房,一座座,纵横相连,让我想到大地的仁慈与人类之所以绵延不休的根本,即母性的大地总是在为我们提供不竭的生存所需,而刚健的天空则无时不刻地用它那一种雄浑与强韧,为大地所有的生物带来精神与梦想的滋养。
很多时候,我在床上看书,忽然看到地上一个白色的东西在不停跳跃,我惊奇而又兴奋。哦,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小跳鼠,它们和其他的鼠类不同,前肢较短,浑身白毛,面目看起来不是贼兮兮的,反倒有些可爱。我不吭声,任由它在我房间的地面上蹦来蹦去。有好多次,我还故意把饼干放在某个墙角,然后等待它来到,然后蹲在那里咯吱吱地吃。它显然很警觉,吃一口就会抬头四处看看,确认没有危险,再低头吃。它的可爱神态感染了我,也使我开始觉得,在这苍凉之地,植被虽然稀疏,沙尘暴经常,但也有一些可爱的动物,它们隐匿于人类之间,用自己的谨慎与机警,进行着别一种样式的现实生活。
面对这样的动物伙伴,再强大的内心,也会忽然变得柔软。在沙漠,动物当然是稀少的,只有狼、野驴、黄羊、沙鸡、蜥蜴、四脚蛇、蚂蚁、红狐、白狐等等少数几种,它们大都躲在适合自己的角落,本性和本能地在干旱之地生存。在我看来,这些动物在沙漠戈壁的生存姿态,本身就是一首诗。比如在月夜嚎叫的苍狼,它们追逐的,永远都是弱于自己的猎物,而动物和动物之间的杀戮,体现的是物竞天择的丛林法则。无所谓善良,也无所谓残暴。狐狸大致是最具有灵性的沙漠野生动物,它们诡秘的行踪,美丽的皮毛,甚至能够修炼成仙的传说,魅惑于人的故事,在很多民间传说中大量留存。我一直想在沙漠中和这些精灵邂逅,但几乎没有如愿以偿。倒是看到几次海市蜃楼,那飘渺的,如真似幻的美妙所在,大抵也是沙漠给予某一些人的安慰,尽管是假象,但假象在很多时候,也可以使得路经此地的饥渴者一点生的安慰。
骆驼当然是沙漠当中最强者,它们看起来古怪,也有个性,可在这浩瀚之地,双峰驼与人的亲近,对人的苦厄中的引渡,肯定是一种功德。而之于我个人在沙漠的生活,大抵是紧张的,但其中也有家庭生活和战友聚会,同时也一次次地出入沙漠,去往老家或者别人的地方,在山河之间行色匆匆,也在这人世上过着与众生大致一般的普凡生活。在巴丹吉林,我所能的,只是按部就班的工作,以及自己内心和脑海里的各种奇思妙想。越是与世隔绝之地,人的精神越是丰富。越是枯寂之处,人在其中,总是能够不断地简化自己以及在俗世中的一切。
我特别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徒步穿越整个巴丹吉林沙漠,当然是要在夏天除了积沙的陷阱与可能遭遇的龙卷风、沙尘暴之外,似乎没有其他风险。在其中,可能还能看到野驴、野的双峰驼等稀有而又坚韧的动物,更有可能与狐狸遭遇。我也想,在人间绝境,人和动物都可能是惺惺相惜的。但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也有很多次,去到了附近的古日乃和额济纳旗,包括附近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在这些地方,我看到的多数是,如我一般在沙漠当兵的人,还有一些做生意的外地人、当地的土著,如土尔扈特蒙古人、裕固族人以及汉族人等等。相互之间,即使不熟悉,从口音和衣饰上,也觉得很熟悉。这大致是在沙漠待久了的缘故。强大的地理及其气候是有创造性的,只要长时间地容身其中,都会被潜移默化地转变和塑造。事实上,沙漠也是一个丰饶之地,尽管它的表面很沉寂,但人的心灵会越来越丰富饱满,而且风姿绰约,有着鲜明的色彩和异乎寻常的新鲜感。人少的地方,往往能够集中精力,也能够使得人自觉地向内寻找,向着更高的地方仰望与开掘。
沙漠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宗教,而且是纯自然的,原生的,没有其他的异议与分支。
可以说,十八年,巴丹吉林沙漠耗尽了我的所有青春。调到成都的最初几年,我却对自己曾经的巴丹吉林沙漠没有了太多的印象,哪怕是记忆深刻的往事,也不自觉地虚幻了起来。但这是短暂的。果不其然,近几年来,我总是想起巴丹吉林沙漠,穹庐的天空,丝绸的云朵,平展无际的戈壁,散漫的双峰驼和羊群,尤其是那奇幻的落日,恢弘的色彩宛如宏伟的战阵,远望的雪山接近天境;甚至水渠边的杂草和野花,林间的鸟鸣,都是那么真切,诸如此类的情景和细节,又一次纷至沓来。我知道,对沙漠的念想,将会持续我的一生,如同黄钟大吕般的诗歌,必将在我的内心和灵魂中久久回响。
这本书的出版,要感谢王燕老师,她既是长期的散文的观察者,也是编选者。她和她主持的《散文海外版》长期使我受益。尤其是她对于当代散文的理解和判断,每每都使得我警醒和自省。在此,要向她致以敬意,并表示感谢。

乌鞘岭以西
翻过乌鞘岭,便就是真正的河西境界了。其中的“境界”一词,显然是有所提升的。这古老的雍凉之地和陇右道,源自中国先贤对于地理、气候和人文的精确判断,以至于他们为大地每一处的命名既恰切无比又诗意四溅。就像乌鞘岭,也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之所以取名乌鞘岭,大概与它的外形有关。从这面山头望去,乌鞘岭主峰真的如同一把乌黑油亮的剑鞘,随意地摆放在苍茫西部天空下,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尘埃落定,恩怨平息,江湖再次复归平静。
虽然六月初了,乌鞘岭的顶峰覆着一层积雪,使整座山峰似乎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模样。再一细看,就像是剑鞘上长出的白色锈蚀。大概搁置太久了,致使这一柄利器,尽管无法掩盖内心的冲天霸气,但又无法摆脱剑鞘的控制,也只能以一种沉默的方式抗争,以白色的锈蚀来为自己的悲惨命运鸣不平。这使我突然感到自己与这一庞大的自然存在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作为一种兵器,它的本能和存在的价值就是战斗,就是不断地刈割生命,断喉饮血;卷刃或是折了,被遗弃也很正常,此乃作为一种兵器的毕生使命和最终归宿,而一把仍然锋利、无往不胜的剑器,被迫沉默甚至被遗弃,这是每一个铁血素质者绝对不能接受的残酷事实。
班车爬上山冈,沉闷的轰鸣声才宣告结束,司机师傅换了档位,便开始向下俯冲,车窗外风声骤紧,呼呼如雷,像在风暴中穿行。偶尔有一队骆驼在路边不紧不慢地走过,它们毫不惊慌,甚至对汽车这种比自己强大百倍的现代机器很是轻蔑,你看它们昂首阔步,姿态高傲。山坡上的羊群像是白色的星星,一簇一簇地,在黑色的山脊上闪烁。一些建筑在山坡上的村庄,新鲜的绿叶把白色的房屋衬托得格外醒目,穿着红色衣服的妇女在自家院子里缓慢行走。一些家畜在附近的山坡上悠闲地吃草,身体一晃一晃,像是要滚下来的样子。
冲下乌鞘岭,越过古浪县界,古凉州武威就赫然出现在面前。古老辽远的祁连山和广袤的武威平原,像一块淡黄色的宝石,在千古的典籍里和风尘弥漫的河西走廊上闪着悠远而古朴的光。而在距今20亿到6亿年前的古生代,这里是汹涌的大海,可能还有些一些岛礁和山地,直到这一地质时代的末期,才出现了大块大块的陆地;嗣后动荡不定,海陆交替不休。特别是经过地质中生代,距今7000万年前的喜马拉雅山和频繁的火山运动,古坶地层几经皱折断裂,才使祁连古海升起了无数的耸天奇峰,形成了于西北天空下绵延起伏,宛若苍龙一般的祁连山脉。山上白雪皑皑,雪水潺潺,汇流成河,沁凉的雪水滋润着万物,正在成熟的小麦、稻谷、玉米、胡麻等农作物青葱油绿,生机盎然。其中的草原层叠而起,其中的森林有雪豹、棕熊、狼和羚羊,当然还有鹿等野生动物。
武威的魅力却不仅在于自然的造化,人为的风景和故事更使这座古老的城市在漫漫时光中一次又一次披上了灿烂而又斑驳迷离的光芒。东晋时期,史称前凉、后凉等几个小王朝曾建都于此。吕光、姚兴、段业、沮渠蒙逊、李暠、沮渠男成、沮渠牧犍等人的历史,虽然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但对于武威来说,他们留下的痕迹却是鲜明和隆重的。而这一片土地,最早的居民是羌和乌孙,再后来,大月氏袭击并占据了他们的牧场。汉初为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驻牧地,群草起伏的焉支山和祁连山为匈奴人的迅速崛起与发展壮大,乃至成为西汉王朝最主要的军事威胁力量,提供了强大的生存基地和物质基础。
匈奴虽曾一度败给秦王朝和北魏帝国,至西汉初,性情顽劣且又善计谋的冒顿射杀自己的父亲头曼,自立为单于,依仗其剽悍的马匹和善战的军卒,马踏东胡、驱逐月氏,在白登山围困刘邦二十万大军,又以其强大的威胁力量,调戏吕雉,迫使西汉帝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对之卑躬屈膝,采用和亲与给予“岁贡”的方式,阻止匈奴“寇略”疆界。直到公元前121年,霍去病率军出陇西,越祁连,深入胡的千余里,大败匈奴,俘虏其名王以下数千人,牛羊百万头。汉武帝为彪炳其“武功军威”,而将凉州更名为武威。
任何王朝都会由盛到衰,但他们在人类文明史上激起的每一朵浪花都是一曲生动壮美的乐章。虽然匈奴最终不得不退出中国古代的历史舞台,在流连和失望中被迫西迁。但匈奴在中国的被同化和被驱逐,乃至最终在这片土地上彻底消失,是一个巨大的遗憾。人们只知道去赞美和仰慕卫青、霍去病的赫赫战功,去赞美汉武帝的雄才伟略,而对匈奴民族的消失没有一点怀念和惋惜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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