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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北回归线(亨利·米勒作品)

書城自編碼: 3765056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外國小說
作者: 亨利·米勒作品
國際書號(ISBN): 9787544732178
出版社: 译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7-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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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亨利?米勒是极富个性和争议的文学大师,其阅历相当丰富,被公推为美国文坛的一位怪杰。他的作品中存在着露骨的性描写,其写作风格形成了一种对传统观念的勇猛挑战与反叛,给欧洲文学先锋派带来了巨大的震动。他被60年代反主流文化誉为自由和性解放的先知。
2.《北回归线》是亨利?米勒自传性三部曲之首,在法国出版后即被定为禁书,直到1961年经过一场具有历史意义的诉讼,《北回归线》终于在美国出版,成为畅销全球的文学名著,深刻影响了二战后的欧美文坛。
3.冯唐作序“难得的是当一辈子‘流氓’”。
4.入围《时代周刊》“1923—2005百部最佳英语小说”
5.入列《1001本死前必读之书》
6.入围美国现代图书馆评选的20世纪100部最佳英文小说
7.入围《卫报》2009年“1000部大众必读小说”
8.入围Esquire杂志2011年“75本大众必读之书”
內容簡介:
《北回归线》是亨利?米勒自传性三部曲之首,描写了米勒同几位作家、艺术家朋友旅居巴黎的生活经历,同时通过对工作、交谈、宴饮、嫖妓等夸张、变形的生活细节的描写,展现了穷困潦倒的艺术家们的内在精神世界,诘问了在这个杂乱无序、肮脏的世界生存的意义。该书出版后吸引了众多读者,1961年在美国解禁后更是成为畅销全球的文学名著,深刻影响了二战后的欧美文坛。
關於作者:
亨利·米勒(1891—1980)
美国“垮掉派”代表作家。生于纽约曼哈顿,一岁时随父母搬入布鲁克林,1909年进入纽约市立学院学习,因不满墨守成规的校园生活,两个月后即辍学。年轻时从事过多种职业,为其日后的文学创作积累了丰富的素材。其文风大胆深刻,通过大量的性描写以及对人性的揭露,赤裸裸地呈现了腐化、破碎的现代西方世界。1957年入选美国艺术和文学学会。
代表作有《北回归线》(1934)、《黑色的春天》(1936)、《南回归线》(1939)、《殉色之旅》(1949)、《情殇之网》(1953)和《春梦之结》(1960)等,其中两部“回归线小说”在英语国家长期遭禁,直到1961年《北回归线》才在美国出版。
目錄
目录
难得的是当一辈子“流氓”
痴人说梦:亨利?米勒及其代表作《北回归线》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译后记
內容試閱
难得的是当一辈子“流氓”
冯唐
亨利?米勒是我了解的文化人物中,元气最足的。
从古到今,有力气的人不少,比如早些的写《人间喜剧》的巴尔扎克,晚些的写《追忆似水年华》的普鲁斯特,中国的写一百七十万字《上海的早晨》的周而复和写两百万字《故乡面和花朵》的刘震云。这些人突出的特点是体力好,屁大股沉,坐得住,打字快,没有肩周炎困扰,椎间盘不突出。他们的作用和写实绘画、照相机、录像机、录音机差不多,记录时代的环境和人心,有史料价值。
从古到今,偶尔也有元气的人,他们的元气可能比亨利?米勒更充沛,但是由于各种不同的原因,留下的痕迹太少,我无法全面了解。比如孔丘,抛开各种注解对《论语》做纯文本阅读,感觉应该是个俗气扑鼻、倔强不屈的可爱老头,一定是个爱唠叨的。但是,当时没有纸笔,如果让孔丘直抒胸臆,大熊猫一定是没有竹子吃,长跑运动员一定是没有鳖精喝了。耶稣对做事的热情大过对论述的热情,不写血书,只让自己的血在钉子进入自己肉体的过程中流干净。佛祖可能在文字身上吃过比在女人身上还大的亏,感觉文字妖孽浓重,贬低其作用:如果真理是明月,文字还不如指向明月的手指,剁掉也罢。晚些的某些科学家,想来也是元气充沛的人,比如爱因斯坦,热爱妇女,写的散文清澈明丽。可能是受到的数学训练太强悍,成为某种束缚,他最终没能放松些,多写些。
亨利?米勒是思想家。亨利?米勒的小说没有故事,没有情节,没有成形的人物,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有主题,没有悬念,有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思想和长满翅膀和手臂的想象。真正的思想者,不讲姿势,没有这些故事、悬念、人物像血肉骨骼一般的支撑,元气彪悍,赫然成形。既然不依俗理,没有系统,亨利?米勒的书可以从任何一页读起,任何一页都是杂花生树,群英乱飞,好像“陌上花开,君可徐徐归”。在一些支持者眼里,亨利?米勒的每一页小说,甚至每十个句子,都能成为一部《追忆似水年华》重量的小说的主题。外国酒店的床头柜里有放一本《圣经》的习惯,旅途奔波一天的人,冲个热水澡,读两三页,可以意定神闲。亨利?米勒的支持者说,那本《圣经》可以被任何一本亨利?米勒的代表作替代,起到的作用没有任何变化。别的思想家,是在大量阅读的基础上,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添加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层砖瓦,然后号称构建了自己的体系。亨利?米勒不需要外力。一颗小石子,落在别人的心境池塘里,智识多的,涟漪大些,想法多些,否则就小些,少些。亨利?米勒自己扔给自己一颗石子,然后火山爆发了,暴风雨来了,火灾了,地震了。古希腊的著名混子们辩论哲学和法学,南北朝的名士们斗机锋,都有说死的例子,如果那些场景记录下来,可能和亨利?米勒约略相似吧。
亨利?米勒是文学大师。崇拜者说,美国文学始于亨利?米勒,终于亨利?米勒。他一旦开始唠叨,千瓶香槟酒同时开启,元气横扫千军。亨利?米勒是唯一让我感觉像是个运动员的小说家,他没头没尾的小说读到最后一页,感觉就像听到他气喘吁吁地说:“标枪扔干净了,铁饼也扔干净了,铅球也扔干净了。我喝口水,马上就回来。”
我记得第一次阅读亨利?米勒的文字,天下着雨,我倒了杯茶,亨利?米勒就已经坐在我对面了,他的文字在瞬间和我没有间隔。我忽然知道了他文字里所有的大智慧和小心思,这对于我毫无困难。他的魂魄,透过文字,在瞬间穿越千年时间和万里空间,在他绝不知晓的北京市朝阳区的一个小屋子里,纠缠我的魂魄,让我心如刀绞,然后胸中肿胀。第一次阅读这样的文字对我的重要性无与伦比,他的文字像是一碗豆汁儿和刀削面一样有实在的温度和味道,摆在我面前,伸手可及。这第一次阅读,甚至比我的初恋更重要,比我第一次抓住我的小弟弟反复拷问让他喷涌而出更重要,比我第一次在慌乱中进入女人身体看着她的眼睛、身体失去理智控制更重要。几年以后,我进了医学院,坐在解剖台前,被福尔马林浸泡得如皮球般僵硬的人类大脑摆在我面前,伸手可及。管理实验室的老大爷说,这些尸体标本都是解放初期留下来的,现在收集不容易了,还有几个是饿死的,标本非常干净。我第一次阅读亨利?米勒比我第一次解剖大脑标本,对我更重要。我渴望具备他的超能力,在我死后千年,透过我的文字,我的魂魄纠缠一个同样黑瘦的无名少年,让他心如刀绞,胸中肿胀。那时,我开始修炼我的文字,摊开四百字一页的稿纸,淡绿色,北京市电车公司印刷厂出品,钢笔在纸上移动,我看见炼丹炉里炉火通红,仙丹一样的文字珠圆玉润,这些文字长生不老。我黑瘦地坐在桌子面前,骨多肉少好像一把柴火,柴火上是炉火通红的炼丹炉。我的文字几乎和我没有关系,在瞬间,我是某种介质,就像古时候的巫师,所谓上天,透过这些介质传递某种声音。我的文字有它自己的意志,它反过来决定我的动作和思想。当文字如仙丹一样出炉时,我筋疲力尽,我感到敬畏,我心怀感激,我感到一种力量远远大过我的身体、大过我自己。当文字如垃圾一样倾泻,我筋疲力尽,我感觉身体如同灰烬,我的生命就是垃圾。
亨利?米勒一辈子,思考,写作,嫖妓。他的元气,按照诺曼?米勒的阐释,是由天才和欲望构成的,或许这二者本来就是同一事物的两面。我听人点评某个在北京混了小五十年的老诗人,其中有一句话糙理不糙:“流氓,每个有出息的人小时候都或长或短地当过,难得的是当一辈子流氓。”这个评论员说这番话的时候,充满敬仰地看着老诗人。老诗人喝得正高兴,他二十出头的女朋友怀着他的孩子坐在他的身边,老诗人偶尔拍拍他女人的身体,深情呼唤:“我的小圆屁股呦。”亨利?米勒讲起过圣弗朗西斯,说他在思考圣徒的特性。阿那依斯?宁问为什么,他对阿那依斯?宁说:“因为我觉得我是地球上最后一个圣徒。”

痴人说梦:亨利?米勒及其代表作《北回归线》
袁洪庚
在梦中,人尽可以任凭幻想这匹野马随意四处驰骋,而痴人之梦益发不顾廉耻,荒诞离奇。从某种意义上讲,《北回归线》便是现代美国文学界痴人、怪人、狂人亨利?米勒的白日梦。
《北回归线》及亨利?米勒的其他作品曾在英美等国长期受禁,无法刊行,因而只得由诗人埃兹拉?庞德帮助,先在巴黎付梓(1934),直至20世纪60年代初才由“丛林”(Grove)等出版公司在美国出版。嗣后,属于英国科林斯出版集团的格拉夫顿出版社也在英国出版了米勒的著作。然而,出于迫不及待地希冀品尝“禁果”的人类天性,早在20世纪30年代此书出版肇始,米勒便不乏大批读者乃至崇拜者。据史料记载,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攻入纳粹占领下的巴黎后就开始在各图书馆寻觅“臭名昭著”的《北回归线》和《南回归线》。
米勒及其作品多年来在美国文学界历经褒贬不一、大起大落的磨难。米勒甚至是“世界文学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少数最有争议的作家之一”,同时也是近年来,出版的一些美国文学作品选集必定收入的一位作家。尽管米勒有庞大的读者群(1961年获准在美国发行后,《北回归线》第一版很快即告售罄),一些正统文学评论家们仍将他的作品视为“不宜付梓”的,因为它们“像一股汹涌澎湃、无法遏止的溪流,从狂想到肮脏,从肮脏到色情”。《北回归线》是米勒的代表作,该书在英语国家出版后,使更多的读者得以窥见它的全貌并做出较公允的判断。近年来,米勒的影响与日俱增。
英美文坛上的一些著名人物高度赞扬米勒,认为他是美国文学史上颇具独创性的作家,他的《北回归线》具有启示录般的重大意义。诺曼?梅勒说:“《北回归线》无疑是米勒最优秀的作品,同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一样,此书致力于文体与文学意识的革新。这是我们这个世纪十或二十部最伟大的小说之一……你只消读上二十页便知道一个文学奇迹正在出现,以前从未有人这样写过,以后也不会有人以这种文体写得这么好。”英国作家劳伦斯?达雷尔宣称:“我认为《北回归线》可以同《白鲸》相提并论。”美国诗人卡尔?夏皮罗非常推崇米勒,认为应该让他的作品集替代美国每一家旅馆房间里摆放的《圣经》,并称他为“仍在世的最伟大的作者”、“仍在世的(精神上)最最高大的人”。 他认定米勒与尼采、D.H.劳伦斯一样,同属振聋发聩、挑战传统的思想家。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米勒的主要作品均已问世,他的声誉达到顶点。“米勒随心所欲地使用语言,选择题材,对成千上万作家产生了深刻影响,他们因文学创作不再受到审查而获益。”这时,美国及欧洲文学界才真正认可这位已渐入老境的作家。
米勒1891年生于纽约市一个德裔美国人家庭,曾在纽约市立学院就读,但两个月后便辍学。校园生活枯燥乏味,各种校规校纪令人难以忍受,相比之下倒是社会这所大学更使他觉得如鱼得水,其乐无穷。他的阅历相当丰富,曾当过工人、职员、校对员、教师、编辑、人事部门经理等,饱尝生活之艰辛。
在写作之余他还喜欢绘画,是颇有造诣的业余画家,曾在英美两国举办过个人水粉画展。同海明威、司各特?菲茨杰拉德、格特鲁德?斯泰因等人一样,米勒亦是二三十年代美国旅欧作家之一,1930至1939年间旅居法国巴黎等地。回国后他定居加利福尼亚州,直至1980年去世。
米勒著有七部小说、两部剧本及许多书评、游记、回忆录、书信集和论文集。两部“回归线小说”当属他最著名的作品,而1949至1960年间出版的“殉色三部曲”、《黑色的春天》(1936)和《在克利希度过的平静日子》(1956)亦是研究其生平的重要资料。《马洛西的大石像》与《空调噩梦》是两部游记,文笔生动、流畅,也很受评论家重视。
米勒自幼聪颖过人,手不释卷,在三十三岁辞去工作专事文学创作之前,就已读过西方和东方许多文学家、哲学家的代表作,诸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斯特林堡、尼采、兰波、罗摩克里希那、老子、诺斯特拉达莫斯等。他还潜心研究过佛教禅宗、荷兰后期印象派画家凡?高的绘画、日本画家葛饰北斋的浮世绘、古犹太苦修教派的教义、神秘学、星相学这样一些常人觉得稀奇古怪的学问。在英语作家中他并不推崇公认的古典大家,却醉心于卢梭、康拉德、爱默生、D.H.劳伦斯等富于叛逆、创新精神的欧美作家,他自己也继承并高扬这种精神。
无论在写作风格还是在思想倾向上,米勒均有独到之处,既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位英美作家,也比他身后的众多模仿者更具特色。他是美国文坛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位怪杰。他和同时代的另一位美国作家、现代派小说鼻祖格特鲁德?斯泰因是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美国旅欧作家中最具个性的人物,而且两人有许多共同之处。他们都曾被误解,其才能和地位多年后才得到承认,都是与现存社会伦理、价值观格格不入的虚无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
在欧美各国获得“轰动效应”的《北回归线》究竟是怎样一本书呢?
《北回归线》是米勒的第一部自传体小说,也是他出版的第一本书。此书以回忆录的形式写就,米勒在书中追忆他同几位作家、艺术家朋友在巴黎度过的一段日子,旨在通过诸如工作、交谈、宴饮、嫖妓等超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的夸张、变形生活细节的描写揭示人性,探究青年人如何在特定环境中将自己造就为艺术家这一传统西方文学母题。
从艺术形式上看,米勒的“回归线小说”同18世纪英国小说家劳伦斯?斯特恩的《项狄传》以及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一样,创造了一种新的小说形式。他用揶揄、夸张的笔触即兴描写自己在某一时期的全部经历,不论是美还是丑,同时掺进大段怪诞、冷峻、出人意料的议论。《北回归线》没有连贯的或贯彻始终的情节,也不标明章节(分为十五个部分),作者想到哪里便写到哪里,似乎对他的素材从不做选择和梳理。小说一开始,作者提到自己住在博尔盖塞别墅,他的朋友鲍里斯发现身上生了虱子,作者便“剃光他的腋毛”。接着,作者评论道:“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居然还会生虱子?不过没有关系。我俩,我和鲍里斯,也许永远不会彼此这样了解,若不是仰仗那些虱子。”此后,他又根据鲍里斯对天气的预测联想到“时光之癌症正在吞噬我们”,点明书名的另一层含义。一事一议、触景生情,这是米勒在《北回归线》及其他几部作品中的习惯写法,有时兴之所至的大段议论反倒比漫不经心、娓娓道来的种种逸闻趣事占去更多篇幅。作者的想象力异常丰富,往往由一件日常小事引出许多跳跃式的、不合逻辑的、匪夷所思的联想。
沿着香榭丽舍大街往前走,我不断想到自己真正极佳的健康状况。老实说,我说的“健康”是指乐观,不可救药的乐观!我的一只脚仍滞留在19世纪,跟多数美国人一样,我也有点儿迟钝。卡尔却觉得这种乐观情绪令人厌恶。他说:“我只要说起吃饭,你便马上容光焕发!”这是实话。只要想到一顿饭,另一顿饭,我就会活跃起来。一顿饭!那意味着吃下去可以踏踏实实继续干几个钟头,或许还能叫我勃起一回呢。我并不否认我健康,结结实实,牲口般的健康。在我与未来之间形成障碍的唯一东西就是一顿饭,另一顿饭。
米勒想到自己“极佳的健康状况”,又将它等同于乐观。19世纪是西方社会蒸蒸日上、西方文明锐不可当的时代,因此人们洋溢着乐观情绪。“一只脚仍滞留在19世纪”即暗示他同前人一样乐观。接着米勒又想到卡尔的话,随即将“乐观”与“一顿饭”,一顿几乎万能的饭等量齐观。
米勒的无逻辑性或非理性还表现在他喜欢把彼此间毫无联系的事物杂乱无章地任意罗列在一起。这类罗列在其作品中俯拾皆是。
塔尼亚也是一个狂热的人,她喜欢撒尿的声音、自由大街的咖啡馆、孚日广场、蒙帕纳斯林荫大道上颜色鲜艳的领带、昏昏暗暗的浴室、波尔图葡萄酒、阿卜杜拉香烟、感人的慢节奏奏鸣曲、扩音机、同朋友相聚时谈起的一些趣闻逸事。
米勒的另一文体特点是连篇累牍、不厌其烦地写幻觉和梦幻,于是现实与幻觉、现实与梦境、现实与虚构往往不留痕迹地浑然一体,使读者产生非理性的直观感、直觉感。
看到几个裸体女人在未铺地毯的地板上翻滚,米勒由她们 “光滑、结实”的光屁股联想到“台球”、“麻风病人的脑袋”以后,“突然看到眼前一个鲜艳、光亮的台球上出现一道黑黝黝、毛茸茸的缝,支撑这个台球的两条腿就像一把剪刀。瞧一眼这个黑黝黝、未缝合的伤口,我的脑袋上便也裂开一道深深的缝。所有以前费力地或心不在焉地分门别类、贴标签、引证、归档、密封并且打上印戳的印象和记忆乱纷纷地喷泻而出,像一群蚂蚁从人行道上的一个蚁穴中涌出。这时地球静止,时间停滞……我听到一阵放荡的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使那个台球鲜艳、光滑的表面现出皱褶” 。
无情节导引的漫谈,介于意识与潜意识之间的梦呓、幻觉,无拘无束甚至有时是病态或疯狂的自由联想及语词的任意排列组合……这类“痴人说梦”式的文字游戏令读者不禁怀疑此书能否纳入传统意义上的“小说”范畴。批评界对米勒的贬抑基于多方面的原因,既有言之成理的批判,也存在很深的误解。其中最主要的误解源于他对两性关系的随意态度和赤裸裸的、近乎病态的性描写。的确,性,这个令人讳莫如深的话题在米勒笔下竟如一股一泻千里的流水,无处不到。书中以米勒本人、范诺登、卡尔及菲尔莫尔等人为轴心的一切人与事均直接或间接地与性活动有关。其实,性描写只是手段,米勒与为写性而写性的色情文学作家不同。他无意挑逗读者的情欲,这正是西方司法部门辨别一部文学作品是否“淫秽”的依据。20世纪60年代末,米勒、D.H.劳伦斯及其他一些作家的著作均依据该评判标准在美国得以解禁。
米勒对人类性行为的渲染是消极的,但他的本意是抨击虚伪的西方基督教文明,撕去它罩在文明社会中人类性关系上的伪装,欲借助性经历将自己造就为才华横溢的艺术家。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文坛上的许多思潮和流派中均有米勒的影子,譬如“垮掉的一代”、荒诞派戏剧、非虚构小说、黑色幽默、个性化诗歌……米勒的创作观影响过一代又一代美国作家。围绕私人琐事的超现实主义新闻体“自动写作”、“自白”与“剖析”相结合的写作技法、人生若梦的虚无主义思想倾向以及肆无忌惮地发泄颓丧情绪的自我表现使不少美国作家为之心醉。他算不上主流作家,他的激进观点也并不新颖,但他的独特文体风格却在杰克?凯鲁亚克、约瑟夫?海勒、诺曼?梅勒、托马斯?品钦、约翰?巴思等当代小说大家的代表作中留下鲜明的印记。爱默生认为:“这些小说将渐渐让位于日记或自传。”后来问世的《北回归线》中的众多互文式文本使人们不得不认同这一预言。米勒曾称自己为“文化暴徒”,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的痴人、怪人、狂人,米勒的意义主要体现在社会和文化领域,其文学先锋的色彩正在逐渐褪去。毕竟,先锋不会是永恒的。
2012年7月12日修订

我在报纸清样上校对的这些大灾难对我产生了一种神奇的治疗效果。想想看,这是一种完全免疫的身体状态!一种令人陶醉的人生!一种处在毒菌中间而又绝对安全的生活!任何东西都奈何我不得,地震、爆炸、动乱、饥馑、撞车、战争和革命都无法触动我。我注射的预防针可以预防每一种疾病,每一种灾难,每一种悲哀和不幸,这是坚毅的一生的顶点。坐在我的小小壁龛里,全世界每天散发出的各种毒药从我手中流过,却连我的一个指甲盖也无法玷污。我是绝对免疫的,我甚至比一个实验室工作人员的境况还好些,因为这儿没有不好的气味,只有铅燃烧的味儿。地球可以爆炸,我仍要待在这儿添上一个逗点或分号。我甚至可以多工作一会儿,因为遇到这样一个大事变非得在最后多干一点儿。当世界爆炸了,最后一份报纸也送去付印了,校对们会轻轻收拾起所有逗点、分号、连字符、星号、方括号、圆括号、句点、感叹号,等等,把它们装进编辑椅子上方的一个小匣子里。一切均已安排就序……
我的伙伴们似乎没有一个理解我为什么会如此踌躇满志。他们一天到晚发牢骚,他们有野心,想显示自己了不起,要发泄怒气。一个优秀的校对员却没有野心、不骄傲、不发脾气。一个优秀的校对员有点儿像上帝,他也生活在世界上,却不属于它。他只在星期日露面,星期日便是他的休息日,他从宝座上走下来叫忠于他的人看看他的屁股。他每星期聆听一次世上每个人的悲哀和不幸,这就足够让自己在其余几天内咀嚼。那几天里他仍待在冰封的冬日沼泽里,成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完全纯洁的人,只有一个接种疫苗后留下的疤痕将他与广袤的无限空间区分开。
对于一个校对员,最大的灾难莫过于受到丢饭碗的威胁。休息时大家聚在一起,叫我们从头凉到脚的问题便是:如果失去工作你怎么办?围场里的人的职责是清扫马粪,他最大的恐惧莫过于马可能会从世界上消失。告诉他把一生耗费在铲起热马粪这件事情上是令人恶心的,那也只是在干蠢事,如果一个人的生计要指望马粪,如果马粪涉及到他的幸福,他便会爱上马粪。
如果我仍是一个有自尊心、有荣誉感、有抱负的汉子,那么这种生活无疑已跌到堕落的谷底。可是我欢迎这种生活,犹如一个重病人迎接死亡到来。这是一种消极的现实,同死亡一样,这是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死亡恐怖的天堂。在这个地下世界里唯一一件要紧的事情就是正确拼词并且添上标点符号。报纸上有何种灾祸都无关紧要,要紧的只是单词拼写得是否正确。每一件新闻都同等重要,不论是晚礼服的最新款式还是一艘新战舰、一场瘟疫、一次大爆炸、一项天文学新发现、河堤决口、列车颠覆、炒卖股票、毫无希望的赛马赌注、处决、拦路抢劫、暗杀等诸如此类的事情。什么也逃脱不过校对员的眼睛,什么也无法穿透他的防弹背心。希尔夫人(从前的埃斯特韦小姐)给印度人阿迦?米尔写信,说她对他的工作甚为满意。“我于6月6日结婚,谢谢你。我们很幸福,我希望在你的神力庇护下我们会永远幸福。我电汇给你钱……这是奖赏你的……”这个印度人是算命的,他能准确而又神秘地察觉你正在想什么。他会劝导你,帮你摆脱所有烦恼和各种不遂心如意的事情。巴黎麦克马洪大道二十号,请致电或写信。
他的探心术真是棒极了!按照我的理解,这是说他没有一回猜错,从最琐碎的到最无耻的念头。这个印度人的时间一定很宽裕。或者是,他集中精力只去猜那些汇钱者的思想。在同一版上,我还看到一条标题宣布“宇宙扩展太快,甚有可能爆炸”,标题底下的照片上是一个头痛欲裂的脑袋瓜。再下来是一篇关于珍珠的谈话,署名泰克拉。他告诉大家,牡蛎可生产两种珍珠,“野生”珠或称东方珠和“养殖”珠。同一天,在特里尔大教堂里,德国人在展览基督的外衣,这是四十二年里首次把它从樟脑丸中取出,不过没有提到裤子和背心。还是这一天,在奥地利萨尔茨堡,两只老鼠在一个人的胃里出生,信不信由你。一个有名的女电影演员两条腿搭在一起的照片见报,她正在海德公园里休息。接下来,一个著名画家说:“我承认柯立芝太太有魅力、有个性,即使她丈夫不是柯立芝总统,她也能成为十二位最有名望的美国人之一。”从一篇采访维也纳的一位胡姆哈尔先生的访问记中我读到……胡姆哈尔先生说:“在结束采访之前我想说,无可挑剔的剪裁和试穿仍不够,好裁缝的手艺只有穿着合适才算。一套衣服必须贴身,穿衣人行走或坐下时还要保持线条。”无论何时一个英国煤矿里发生爆炸,请注意,国王和王后准会立即拍来电报表示哀悼。他们还经常去看重要的赛马,据这篇报道说,尽管那天的比赛是在德比举行,他们仍旧前往。我相信这番记述:“下起大雨,使国王和王后吃了一惊。”更令人心痛的还有这样的消息:“据称,在意大利,那些迫害活动不是针对教会的,然而它们被人利用去反对教会的某些最敏感的机构。据称,它们并不反对教皇,只反对教皇的心脏和眼睛。”
我得走遍全世界才找得到这样一个舒服、惬意的职位。这几乎令人难以置信。在美国,人们往你屁股底下塞爆竹,给你打气,当时我怎么能预料到我这种气质的人的最理想职位竟是去寻找拼写错误?在美国,你一心只想有朝一日当总统,可能每个人都是做总统的材料。在这儿却不同,这儿每个人都只是一个零蛋,如果你成为名人也是出于侥幸,是一个奇迹。在这儿,离开你出生的村庄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你的腿被枪弹打断或眼珠被打出来的机会却是一千比一。除非发生奇迹,你才会成为将军或海军少将。
正是因为机缘对你不利,正是因为没有多大希望,这儿的生活才可爱。过一天算一天,没有昨天,也没有明天,晴雨表永远不变,旗子始终半升半降。你在胳膊上系一块黑纱,在纽扣孔里别上一段丝带。如果有幸买得起,你还可以替自己买一副特轻人造假肢,最好是铝的,它不妨碍你喝开胃酒,上动物园看动物或是与时刻准备扑向一块新鲜的臭肉而沿着林荫道飞来飞去的兀鹰嬉戏。时光在流逝。如果不是本地人而且证件一应俱全,你尽可以接触传染源而不必担心被感染。如果有可能,弄一份校对员的工作更好。这样,一切都妥当啦。也就是说,假如你凌晨三点往家走时碰巧被骑自行车的警察拦住,你可以朝他们噼噼啪啪地捻手指。早晨市场上最忙乱时你可以买比利时鸡蛋,五十生丁一只。校对员通常不睡到中午不起床,甚至更晚。最好挑选一家紧挨电影院的旅馆,若是容易睡过头,日场电影的开映铃声会唤醒你。如果找不到一家紧挨电影院的旅馆,挑选一家靠近墓地的也行,结果也是一样的。要紧的是,永远别泄气。永远别泄气。
这也是我每天晚上试图向卡尔和范诺登耳朵里灌输的想法。这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不过也不必泄气。我仿佛已皈依一种新的宗教,仿佛每天夜里都向圣母马利亚做一年一度、连续九天的祈祷。我想象不出,如果自己当上报纸编辑或美国总统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处在一条死胡同里,这儿既自在又舒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我听着身边的音乐,嗡嗡的说话声,排字机叮当声,像有一千只银手镯在通过衣物甩干机。不时有一只老鼠从我们脚下跑过,一只蟑螂从我们面前的墙上爬下,细嫩的腿灵巧地小心移动着。白天的事件轻轻从你鼻子底下滑过,不引人注目,你不时地会遇到一个署名,它使你联想到一只人手,一种自我,一种虚荣心。它们安详地滑过去,像送葬队列走进公墓大门。用来抄写的桌子底下铺着厚厚的一层纸,踩上去有点像踏在有一层软毛的地毯上。范诺登的桌下到处洒着褐色的汤汁。十一点左右,卖花生的小贩来了,他是一个智力有缺陷的美国人,他对自己的命运也甚为满意。
我不时收到莫娜的电报,说她将坐下一条船来,上面总是说:“信随后就到。”这种情况延续了九个月,可我从来没有在乘船抵达的旅客名单上看到她的名字,仆人也从未用银盘子托着一封信拿给我,我也就不再指望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她真的来了,她可以在楼下找我,就在厕所后面。也许她会立即告诉我这里不卫生,一个美国女人对欧洲的第一观感便是不卫生。如果没有现代化抽水马桶,她们便无法想象这儿是一个天堂。如果发现一只臭虫,她们就要立即给商会写信。我怎么启齿向她解释说我在这儿心满意足?她一定会说我已经堕落了,她这一套我很清楚。她想找一间带花园的工作室,当然还要有浴盆。她要穷得浪漫,我了解她。不过,这一回我都替她预备好啦。
有些天太阳出来了,我走上那条被人来回踩过许多遍的小径,心里如饥似渴地思念着她。尽管这种严酷的生活倒也令人满意,我仍不时渴望过另一种生活,臆想如果身边有一个年轻活泼的可爱女人将会发生什么变化。问题在于我几乎已不记得莫娜的模样,也不记得搂着她是什么感觉。过去的一切似乎都已沉入大海;我还有记忆力,不过眼前的形象已失去生气,它们好像已死去、散乱,像插在泥沼上久经岁月侵蚀的木乃伊。若试图回忆在纽约的生活,我想起的只是几个支离破碎的片断,这些片断极可怕,上面还蒙着一层铜锈。我的整个生命似乎已在某个地方终结,可是我说不上确切在哪儿。我已不再是美国人,纽约人,更不是欧洲人或巴黎人。我不忠于什么人,没有责任,没有仇恨,没有忧虑,没有偏见,没有激情。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什么,我是中立的。
在三人一起夜里回家的路上,一阵恶心过后我们常常开始谈论一些事情的现状,那种热心劲儿只有不积极参与生活的人才表现得出来。有时我爬上床时感到奇怪的是,产生这种热情只是为了消磨时光,为了打发从办公室徒步走到蒙帕纳斯的四十五分钟。也许我们有改进此事或彼事的最机智、最实际的主意,却没有运输工具把这些主意运到所需的地点去。更奇怪的是,主意与生存之间毫无关系并不会使我们痛苦或不快,我们已经十分适应现状。假如明天有人吩咐我们用手走路,我们也会毫无怨言地照办。当然,条件是报纸照样付印,我们定期领薪水。其他的一概没有关系,什么都没有关系。我们已经东方化,已经成为苦力,白领苦力,每天一把米便可以封住我们的嘴。那天我读到,美国人脑袋的一个特点是在枕骨部有一块缝间骨,或者叫顶间骨。横向枕骨上的骨缝常在这块骨头上出现。据这位著名学者后来说,这是由于胎儿期的挤压造成的,是抑制发育的迹象,表明这是一个低劣的人种。 “美国人的头颅的平均脑容量,”他继续写道,“比白种人低,但高于黑种人。不分性别,如今的巴黎人的脑容量是一千四百四十八立方厘米,黑人是一千三百四十四立方厘米,美国印第安人是一千三百七十六立方厘米。”从这一大堆话中我无法做出推理,因为我是美国人,却并不是印第安人。可是,如此这般地根据一块骨头、一块顶间骨解释这些事情未免有些狡辩。他也承认个别印第安人的大脑达到罕见的一千九百二十立方厘米,这样大的脑容量是其他人种都不曾超过的,但是这个事实丝毫没有动摇他的理论。我满意地读到,无论男女,巴黎人的脑容量都正常,显然他们的横向枕骨上的骨缝不那么执拗。他们懂得如何享受一杯开胃酒,也不会为房子尚未喷漆焦虑不安。就脑颅的数据来看,他们的脑袋并没有特殊之处。他们将生活的艺术发展到十全十美的境地,这一定是基于其他一些原因。
在路那边保罗先生开的小咖啡店里,我们可以在为记者保留的一间里屋里赊账吃饭。这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小房间,地板上撒着锯末,苍蝇随着季节的变换飞来飞去。我说这是专为记者保留的房间,可这并不是指我们单独吃饭。恰恰相反,这是说我们有幸结交妓女和拉皮条的,他们在保罗先生的常客中占一大部分。这样的局面正中楼上那些家伙的下怀,因为他们总在注意寻找性感女人,就连那些有一个关系稳定的法国小姑娘的人也不反对不时改换一下胃口。要紧的是不能染上花柳病,有时好像一场时疫横扫整个办公室,也许这也可以解释为他们全都跟同一个女人睡过。不管怎么说,看到他们被迫坐在一个皮条客身边时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真叫人痛快。尽管一个拉皮条的也会有一些职业上的小小困难,他们却过着相对奢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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