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在从春城昆明开往首都北京的火车上,我偶遇来自河北邯郸的姐弟俩,姐姐佘巧玲竭力推荐我听邓丽君的歌。此后经年,在我心中,一直对姐弟俩充满深深的感激之情。
那时我正在北京上大学,邓小姐缠绵悱恻的声音,让读着“醉卧沙场君莫笑”“铁马冰河入梦来”“归雁入胡天”“大雪满弓刀”等诗句长大的我感到十分陌生,只因佘姐姐的推荐,我开始用心聆听邓小姐的歌。《但愿人长久》优雅华美;《独上西楼》百转千回,余音绕梁;《襟裳岬》跌宕起伏,荡气回肠……
也巧,当时一位同班女生因为失恋,她的日常变成了吃饭、睡觉、上课、自习,以及躲在上铺的蚊帐里抱着录音机听邓丽君的歌。
慢慢地,我那颗原本属于金戈铁马、胡天归雁的侠女之心变得柔软多情起来,邓小姐的歌声俘获了我的心,我不由自主地爱上了邓小姐,并感到相见恨晚。
毕业晚会上,一向沉默寡言、腼腆羞怯,从不与男生攀谈的我,竟然在舞台上表演了独舞《星》,是邓小姐的歌声给予我勇气和力量:
带着热情
我要找理想
理想是和平
寻梦而去
哪怕走崎岖险径
大学毕业前夕,我的素描作品在全校美术比赛中获奖,我因此参加了一个短期美术辅导班,对一位来自大西北的美术系男生怦然心动,他是我的辅导老师。
那时我常常听邓小姐的《love story》(《爱情故事》):
Where do I begin
to tell a story of how great a love can be
the sweet love story that is older than the sea
the simple truth about the love he brings to me
Where do I start
我从哪里开始
讲述这个不同寻常的爱情故事
这个甜蜜的爱情故事,比海还要久远
这份单纯而真挚的爱,他给我的爱
我从哪里开始讲起
离别的日子很快来临了,我与他在女生宿舍楼旁的银杏树下匆匆分别,他赠了我一幅画,还为我录制了一首邓小姐的歌曲《恰似你的温柔》。他的声音很真诚,也很有磁性。
后来他移民去了美国,分离的日子里,我总希望会有那么一天,越过重洋,唱《船歌》(《星星索》)给他听:
呜喂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
船儿呀随风荡漾
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我给他写了六年情书,我的爱无疾而终,那盒录音磁带珍藏至今。
那些年,我听得多的歌曲是邓小姐的《爱的箴言》和《忘记他》,我爱《忘记他》爱到了骨髓里,邓小姐丝丝入扣、哀而不伤的演绎,令人回味悠长,百听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