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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莲花落(锐势力·中国当代作家小说集)

書城自編碼: 3613682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作者: 徐向林
國際書號(ISBN): 9787520528658
出版社: 中国文史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1-03-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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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蓬花落》是一部描写新四军顽强抗击日寇的中篇小说集。全书共收入五个中篇小说,均在各大文学刊物公开发表并被选刊转载,社会反响比较大。小说故事一波三折,情节扣人心弦,刻画了我新四军指战员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不屈不挠,连破日军狙击手及铲除内奸取得的辉煌战果。小说语言精美,细节设置真实感人,摒弃了时下流行胡编滥造的戏说文风,传播积极向上的社会正能量。
內容簡介:
中篇小说集《莲花落》是以新四军顽强抗日为主线展开的系列中篇小说,共收入五个中篇,每一个中篇讲述一个故事,既可单独成篇,又互有联系,串接成书。如,《渔家傲》讲述的是新四军战士在敌人眼皮底下智运电台的故事;《水龙吟》讲述的是设计铲除鬼子狙击手的故事;《莲花落》讲述的是新四军一线指战员巧计除内奸的故事;《踏莎行》讲述的则是智取敌军军事情报的故事;《定风波》讲述的是军民联手给鬼子下套,抢夺珍稀药品医治新四军首长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充满着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符合文学创作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时代要求。
關於作者:
徐向林,1973年生,江苏东台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委员(理事)。已发表纪实文学、小说作品千余万字。出版长篇小说《蝮蛇行动》、中短篇小说集《春天的第七扇门》《欲望红颜》《织女的天空》等十余部。其中长篇小说《蝮蛇行动》《刑警206》及中篇小说系列《指人译》均签约影视改编权。作品曾获中国工业文学奖、中国法制文学奖、中国小说学会短篇小说奖、草明工业文学奖、江苏报告文学奖、盐城市政府文艺奖等五十余项。
目錄
目录:

第一章渔家傲/1
第二章莲花落/52
第三章水龙吟/101
第四章踏莎行/150
第五章定风波/199
附录:创作谈二则/236
在线试读四
老克是我奶奶田荷花一辈子都未曾忘记的一个人。
老克是我奶奶的远房表哥,早年去了上海谋生。一九四四年春天,也就是鬼子进驻大刘庄的两个月后,老克从上海来到了大刘庄,在我奶奶家田家豆腐坊待了下来。我奶奶说起老克,好像回忆她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她说老克爱干净,戴着眼镜,说话很有礼貌,样子看上去很斯文。
我爷爷对老克是没有好感的。他听我奶奶提起老克,就生气地把黄铜制的水烟壶往桌子上重重一蹾,然后瞪着眼睛责问我奶奶,你又提那个娘娘腔干吗?你又提那个娘娘腔干吗?
我爷爷说老克娘娘腔是有一定道理的。老克在我奶奶田荷花家帮着磨豆腐,原先田家豆腐坊用的是一头大青骡推磨,那是我奶奶的父亲田大茂花了十块大洋从山东买回来的。小鬼子进庄的前几天,风声已经很紧了,田大茂就把大青骡给放了,他不想让这头在他家艰辛劳作了三年多的大青骡成为日本人的美餐。跟着鬼子兵进庄的和平军孙营长不知从哪儿听说我奶奶家曾有一头大青骡,一口咬定田大茂通共,说是把大青骡送给了新四军游击队做脚力,田大茂又花了十块大洋才堵住了孙营长的嘴。
没了大青骡,田家豆腐坊又回到了人工推磨的日子。在老克来之前,我爷爷自告奋勇地帮着推了一段时间的磨,老克来了后我爷爷就下岗了,他为此很生气。为了争这个岗位,我爷爷还要与老克掰手腕比力气,虽然老克看上去很清瘦,力气却很大,我爷爷输多赢少,最终失去了推磨的机会。谁都看得出来,我爷爷到田家豆腐坊推磨,是冲着田荷花去的。于是我爷爷看不惯老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他最看不惯老克的是他的衣着整洁,比如说吧,蹭破的衣服,庄里人都随便找块零头布粗针大线地给缝上,哪怕颜色反差很大,包括我爷爷也是这样。老克则不同,他总要找颜色相近的零头布,用细密的针线给阴缝上,远远看上去,补丁并不显眼,有时还像挺新潮的服装。我奶奶就很赞赏老克这一点,她还跟老克学过针线活。我爷爷见不得老克像女人般地细心,就给他取了个娘娘腔的绰号。
事隔几十年,我奶奶一提起老克我爷爷还是会生气。我奶奶才不会顺着我爷爷,她跟我爷爷针锋相对,我就提了,我就提了,你能把我怎样!要不是老克死了,我还不稀罕嫁给你呢。四
老克是我奶奶田荷花一辈子都未曾忘记的一个人。
老克是我奶奶的远房表哥,早年去了上海谋生。一九四四年春天,也就是鬼子进驻大刘庄的两个月后,老克从上海来到了大刘庄,在我奶奶家田家豆腐坊待了下来。我奶奶说起老克,好像回忆她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她说老克爱干净,戴着眼镜,说话很有礼貌,样子看上去很斯文。
我爷爷对老克是没有好感的。他听我奶奶提起老克,就生气地把黄铜制的水烟壶往桌子上重重一蹾,然后瞪着眼睛责问我奶奶,你又提那个娘娘腔干吗?你又提那个娘娘腔干吗?
我爷爷说老克娘娘腔是有一定道理的。老克在我奶奶田荷花家帮着磨豆腐,原先田家豆腐坊用的是一头大青骡推磨,那是我奶奶的父亲田大茂花了十块大洋从山东买回来的。小鬼子进庄的前几天,风声已经很紧了,田大茂就把大青骡给放了,他不想让这头在他家艰辛劳作了三年多的大青骡成为日本人的美餐。跟着鬼子兵进庄的和平军孙营长不知从哪儿听说我奶奶家曾有一头大青骡,一口咬定田大茂通共,说是把大青骡送给了新四军游击队做脚力,田大茂又花了十块大洋才堵住了孙营长的嘴。
没了大青骡,田家豆腐坊又回到了人工推磨的日子。在老克来之前,我爷爷自告奋勇地帮着推了一段时间的磨,老克来了后我爷爷就下岗了,他为此很生气。为了争这个岗位,我爷爷还要与老克掰手腕比力气,虽然老克看上去很清瘦,力气却很大,我爷爷输多赢少,最终失去了推磨的机会。谁都看得出来,我爷爷到田家豆腐坊推磨,是冲着田荷花去的。于是我爷爷看不惯老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他最看不惯老克的是他的衣着整洁,比如说吧,蹭破的衣服,庄里人都随便找块零头布粗针大线地给缝上,哪怕颜色反差很大,包括我爷爷也是这样。老克则不同,他总要找颜色相近的零头布,用细密的针线给阴缝上,远远看上去,补丁并不显眼,有时还像挺新潮的服装。我奶奶就很赞赏老克这一点,她还跟老克学过针线活。我爷爷见不得老克像女人般地细心,就给他取了个娘娘腔的绰号。
事隔几十年,我奶奶一提起老克我爷爷还是会生气。我奶奶才不会顺着我爷爷,她跟我爷爷针锋相对,我就提了,我就提了,你能把我怎样!要不是老克死了,我还不稀罕嫁给你呢。
我奶奶说了这些话后,我爷爷脸上反而堆起了笑意,他不跟我奶奶争了,一个大活人跟一个死人去争风吃醋,犯得着吗?我爷爷私下里也跟我说过,老克那个娘娘腔其实挺勇敢的。当年鬼子的电台被偷走后,苍田中佐根据踏勘现场后判断,干掉哨兵和值班员的至少有三个人,这也是他让我爷爷在麦垄边挖三个坑准备铲三个大头菜的缘故。但在鬼子黑黝黝的枪口和明晃晃的刺刀面前,苍田中佐怎么恐吓威胁,怎么利诱引导,都没能从村民嘴中问出点什么。大刘庄的人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电台,他们也没有见过军用电台,被威吓被铲大头菜也没办法,要是瞎交代,可电台在哪儿呢?找不到电台,他们只能死得更惨。
苍田看上去失去了耐心,他的脸上笼着乌云,他准备下令大肆杀戮了。这时老克整了整衣衫,他从人群中站出来了。他说,电台是我偷的,与大刘庄的老百姓无关。
有人站出来了,苍田当然是喜出望外的。他逼问,不止你一个,还有其他人呢?
另两个人是游击队的,他们回队里去了。
游击队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们没有固定的地点,也许在湖北岸,也许在湖西岸,还有可能是湖东岸。
电台呢?
被他们带走了。
为什么你留了下来?
我只是协助偷电台,游击队给我工钱,完事了该干嘛还干嘛。
老克的回复滴水不漏。可这在狡猾的苍田面前过不了关。苍田阴冷地说:电台还在大刘庄。
这回是老克反问苍田了:为什么要留在大刘庄?
游击队里的人不会用电台。
留在大刘庄又有什么用?
准备偷运到天瓢岛。
你聪明过头了,电台就是游击队拿走的。
你没有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约克君。
你叫我什么?
约克。苍田阴冷的脸上又切换出奸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进了大刘庄,就进入了我们的眼线。你在上海的身份是译电员,约克是你在上海法租界用过的名字,你来大刘庄就是要找机会带着电台潜到对岸去,因为你还有一个特别的身份新四军第九旅指人译!
你搞错了,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约克君,皇军的情报系统是大大的强,你就别装了。
假设我是你说的指人译,我一进庄你们也盯上我了,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起来,非要等我自己站出来?
约克君,皇军布了一个很大的局。苍田走近了老克,得意地笑着说,电台就是一个饵,新四军独立营有了电台,就会与新四军第九旅建立电台联系,第九旅发出的电报独立营破译不了,我们能破译,因为我们有了你。怎么样,与皇军合作吧。
那你们是白日做梦了。老克鄙夷地说。
好,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苍田招了招手,就有两个鬼子兵走了过来,推到坑前去。苍田下了令。于是这两个鬼子就推搡着老克走到了我爷爷带人挖好的一个坑前。
一九四四年的清明节过后,苏北里下河平原上的麦子渐渐黄了,这是大地上难得一见的成熟的颜色。我爷爷刘先旺说,青黄不接时,苏北里下河水乡的人总把还在抽穗的麦子连根扯上来填肚子。他是在娶了我奶奶田荷花以后,才逐渐见过越过冬季的麦子从浅黄到深黄,再从深黄到金黄的颜色革命。也就是说,自打我爷爷记事时起到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等所有的战争全部结束前,我爷爷刘先旺就几乎没见到过麦子全黄的时候。
新四军进驻后,当地人还是等不到麦子黄了就抢前收割,他们怕鬼子扫荡时抢走。要不然呢,鬼子也会给田垄的四周浇上汽油,然后一把火烧掉。用汽油烧麦田,鬼子才不会心疼呢。他们就是想饿死在这块土地上扎了根的新四军。他们牙齿恨得直痒痒,恨不得连一株草根都不给新四军留着。
我爷爷带人在麦垄边挖坑时,有个男人一边挖坑一边诅咒,说这个坑就是给苍田挖的报丧坑。我爷爷朝他小声喝道:别说话,苍田听得懂中国话。那个男人就不敢再吭声了。
那天的天空很蓝,白色的云像被用力撕扯开的棉絮,杂乱无章地散落在天幕上。老克就站在麦子由青涩走向金黄的麦田边上,他被反绑着。他身边的那个坑已经挖好了,按照苍田的布置,坑深一米六左右,如果老克被推进坑中,地面正好齐着他的脖颈,这个位置是铲大头菜的最佳角度。
苍田中佐将指挥刀虚点在地面上,他两手交叉虚撑着指挥刀,一双狡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克:约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苍田一字一顿地问。老克低头看了看土坑,然后带着轻蔑的笑容说:苍田,我建议你自己的坑要挖得浅一点,你倭瓜一样的个子被推进这个坑中就是活埋了。
苍田笑了,我爷爷说他最讨厌也最害怕苍田那一脸的奸笑,他一笑准没有好事。他依然不紧不慢地问老克:你就不怕死?
怕。老克毫不犹豫地说。
既然怕,就跟皇军合作。苍田拎着指挥刀往老克的近前靠了一步。
你理解错了,苍田先生。老克这个时候说话还能慢条斯理,这让我很佩服。我怕的不是死,是死的地方。
老克的这句话让我爷爷有点摸不着头脑,苍田同样有点摸不着头脑,我爷爷和苍田的眼光就如两条不相干的河流在老克的身上汇聚。老克没看苍田也没看我爷爷,他只仰着头看了看天空,再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由青渐黄的麦田,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苍田,我说怕是怕我的血把麦子给糟蹋了,要是你成全我的临终心愿,就换个地方行刑吧。
苍田阴沉着脸盯着老克看了好一会儿。我爷爷也听清了这句话,他也朝麦田望了又望,再转头看着老克,阳光已经打到了老克的脸庞上,我爷爷迎着光,只看到那道光很刺眼,看不清老克的脸。我爷爷心里一紧,他后来告诉我,当老克真的被苍田带走时,我爷爷真想走上去告诉老克,他不是娘娘腔。我爷爷一辈子给别人取了不少绰号,包括我也遗传了我爷爷的这个基因,但我爷爷说给老克的绰号起错了,这是我爷爷少有的一次认错。
苍田带着老克走的时候,他在经过我爷爷跟前时停下了脚步。他滚圆的脸上又堆起笑容,他笑起来时嘴唇上方的那一撮胡子都在抖动。他用腾出的右手拍了拍我爷爷的肩膀说,刘君,苍田总是这样亲昵地称呼着我爷爷。我爷爷浑身不自在,大刘庄的人也正因为我爷爷受到苍田如此的亲昵而把他视作汉奸,我爷爷纵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我知道我爷爷心里一定很苦,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明天你下湖弄几条花鲢上来,鱼头炖豆腐,就用田家的豆腐,再打点柏家的大麦酒。苍田这么吩咐着我爷爷,也不待我爷爷答不答应他,就晃着肥头大耳的脑袋往前走了。紧跟着苍田的是被两个鬼子推搡过来的老克。我爷爷看了看擦身而过的老克,老克只扫视了我爷爷一眼,然后装作不认识我爷爷,就朝前走了。

陈二富说得没错,新四军进了大纵湖天瓢岛就是困守。
大纵湖夹生在里下河的中部地区。里下河不是一条河流,是两条平行的南北走向的河流夹住的一片区域,两条河流相距一百多公里。西边的河流叫里运河,是京杭大运河的首期工程,也被叫作上河。东边的河流叫串场河,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叫下河。
下河后来改称串场河,我爷爷刘先旺听起来总觉得不吉利,串场听起来跟穿肠同音,好像有一肚子愁绪似的。其实,我爷爷不是不知道,串场河流域是海盐的重要产地,沿线有十多个较大的盐场,串场河顾名思义就是把这些盐场串连起来的一条人工河。不过我爷爷的预感还是蛮有点道理的,淞沪会战后,小鬼子们就从崇明岛北渡长江蹿进南通,而后水陆并进侵犯到里下河地区。小鬼子们的洋油艇走的就是串场河的水路。
小鬼子们刚到苏北里下河地区时没遇过什么抵抗,因为国民党的中央军已经退缩到淮河以北去了。但小鬼子来了后,他们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我爷爷说起新四军打鬼子的事他就有点神采飞扬了。他说新四军在盐城重建军部后,大大小小的抗日根据地如同锋利的钢针,散落在广阔无垠的苏北大地上,直扎得鬼子们咬牙切齿地疼痛。新四军根据地对鬼子们来说是扎人的钢针,但对里下河水乡的老百姓来说则是一根根定海神针。
丁晟率领新四军第九旅直属独立营进驻大刘庄后,我爷爷很是兴奋,他的眼里有了放大的神采,大到什么程度呢?他在大纵湖放老鸦时还会哼着俚语渔歌,眼光里盛满了大纵湖清凌凌的水光。
那时你爷爷的眼睛里就是盛满整个大纵湖,我奶奶总是这么深情这么肯定地回忆。看得出来,我爷爷的眼光是打动过我奶奶的,要不然隔了大半个世纪,我奶奶怎么还会清晰地记得呢。
不过,丁晟带着的独立营只在大刘庄驻扎了半个月,随着鬼子兵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丁晟就带着独立营上了天瓢岛。
独立营为什么要进驻天瓢岛?我在新四军纪念馆查过史料,史料上有这么一段记载:为了牵制日军,便于新四军主力部队在敌后全面展开工作,第九旅将直属独立营嵌入天瓢岛以牵制日伪军。旅长给丁晟下任务时是这么交代的:你们要像刺刀一样嵌进去,牵制住小鬼子的小野联队和川畸联队,好让全旅在外围分纵合击。
丁晟所带的独立营并不满员,满打满算也就二百多号人。丁晟带着独立营一进驻天瓢岛,鬼子果然像听到调令般,东从盐东县、南从沙堡镇、西从淮安城、北从阜西县调集了大队人马,沿湖岸将新四军独立营团团围住,天瓢岛根据地就如悬在鬼子重重包围圈中的孤岛,用苍田得意扬扬跟我爷爷的话说就是刘君,这天瓢岛上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包围圈。而这正是丁晟想要的效果,二百多号人就调动了三千多鬼子兵和五千多汪伪军,旅部正面迎敌的压力大为减轻。
鬼子原以为一个小小的孤岛,最迟一两天就能拿下。但他们低估了地形和新四军独立营的战斗力。大纵湖沿岸与天瓢岛沿岸都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芦苇,芦苇长得很高,平均高度有三五米,芦苇从岸边一直蔓延至水面,纵深上百米,构成了独立营的天然掩体,潜水植物也多,有苦草、马眼子草、轮叶黑藻等,能缠住洋油艇上的螺旋桨。当初新四军第九旅考虑在天瓢岛上建立根据地时,就是因为这里有比沙家浜还要大还要密的芦苇荡。
独立营利用当地渔民提供的几十艘小划子船,每艘船配上四五个人,沿岛岸四面布置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芦苇荡中,鬼子的洋油艇来进攻时,躲在芦苇丛中的小划子船就猛烈开火,若有突破进来的洋油艇钻进了芦苇荡,则如瞎子跑进了陷阱,前后左右都遭受到小划子船的突袭,鬼子兵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即使有突进到岛上的鬼子兵,都会被芦苇丛中的新四军反包围,进来一个打死一个,进来五个打死五个,进来一队打死一队。鬼子兵除了大批送死外,想占岛根本无门。
急红了眼的鬼子兵就用炮火覆盖小岛,非但轰不到在芦苇丛中藏得严严实实的小划子船,独立营的战士却借着炮火的硝烟做掩护,箭一般地划过湖面,钻到了湖岸边的芦苇丛对鬼子的炮楼进行偷袭,让鬼子兵后院起火。
有一段时间,从鬼子兵控制的淮安军用机场飞来两架轰炸机空袭天瓢岛,但飞机在岛上盘旋了很久,除遍布的芦苇外,就是看不见一个人,看不见一个有效的目标,为交差他们就胡乱地朝一些芦苇秆编织起来的空房子扔下了全部炸弹,不想由于飞机低空飞翔,其中一架飞机收到了一梭子弹的贺礼,要不是逃得快,就得在天瓢岛上坠毁。这次空袭过后,新四军九旅下了死命令,随时观察淮安机场的动静,用火力封锁的方式不让敌机再去侵袭天瓢岛。
明攻不行,鬼子也想暗取。他们从汪伪军和鬼子兵中挑选了一批水性好的敢死队,想偷偷潜水上岛,但在严阵以待的新四军面前,那批水鬼真的变成了冤鬼,有来无回。他们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不能容忍的现实。要不然呢,他们还得丢下更多的尸体。
在胶着的阶段,丁晟在沿岛的四周打下了木桩形成暗坝,让洋油艇突破不进来。他们还将手榴弹用细细的触线绑在芦苇秆上,构成了四面兼顾的土制水雷阵。这使鬼子兵们异常恼怒,打又打不下,不打又怕身后被新四军袭击,搞得只能在湖岸上布着重兵,动弹不得。
可是问题来了,鬼子兵和汪伪军把这块不大的根据地围得死死的,独立营的武器弹药装备越用越少。上岛时,独立营没有带电台,与第九旅的联系被彻底截断了。
我爷爷说起当年这些事情时,我对丁晟的指挥能力有点儿怀疑,丁晟上岛前应该估计到这个问题,为什么不早做准备?我爷爷被我这么一问,他想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给出个合理的答案。
后来,还是我自己从新四军重建军部纪念馆中找到了答案:皖南事变前新四军只有十一部电台,在事变中全给毁了。新四军第九旅倒是从鬼子手中缴获了一部电台,是与师部、军部联系用的。丁晟也向旅长要过电台,但旅长告诉他:电台有的是,在敌人手里。
说白了,旅部没办法给独立营配电台,要电台就得自己想办法到鬼子手中去缴获。不过,电台虽然没有配给,旅长倒是大方地给独立营派了一个收报员和发报员,并让他们记住了第九旅的电台频率。
丁晟还想要译电员。旅长告诉他,鬼子截获电台频率的手段很厉害,明码不行,得用指人译,旅部到时会给他们派去指人译。
什么是指人译?丁晟问旅长。
旅长答: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人派去了你就知道了。
旅长还交给丁晟一个被切开了的不规则橡木象棋,是帅的一部分。旅长说:到时就凭这个阴符接头,严丝合缝对上了的,要无条件地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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