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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
☆ 气势恢宏的诺奖史诗巨著,现实主义文学巅峰之作 ☆ 一部写尽人性挣扎与时代洪流的哥萨克传奇,以磅礴的笔触和深沉的悲悯,展现个人在时代洪流中的渺小与挣扎,以及对和平与土地的永恒渴望 ☆ 滋养中国四大文豪的文学经典,余华、莫言、陈忠实、路遥钟爱的杰作 ☆ 俄语翻译家力冈潜心迻译,豆瓣高分译本 ☆ 诺奖得主肖洛霍夫120周年诞辰纪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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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虚构的人物在战争与和平的真实历史中走过,只有他敢写出战场上的残酷真相。
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1910-1920年代,俄国先后经历了一战、二月革命、十月革命,社会激荡、风云剧变。 年轻的格里高力性格孟浪,天真直率,他只想过自在、自足的小日子,但终于也像父亲和哥哥一样,成了一名哥萨克民兵。纵然格里高力生性不羁,可传统家庭观念和社会上林立的派别,都不允许他随心而行:妻子和情人要他做出抉择,红军和白军更要他忠诚不二……他勇敢、正直,但又总是意气用事、反复横跳,最终两边皆失,在迷惘中不懈地争取自由,却只能一步步走向绝望。 小说讲述了一个本真的、浑如赤子的人,在矛盾的、充满对立的乱世中,被一步步碾碎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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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作者: |
【作者简介】
米哈依尔·肖洛霍夫(Михаил Шолохов,1905—1984) 苏联作家。生于顿河流域附近的一个村庄,母亲是哥萨克。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在顿河地区度过。凭借作品《静静的顿河》获得了1941年斯大林文学奖,196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肖洛霍夫于1925年开始执笔创作这部小说,至1932年完成前六卷,直至1940年完成全书,前后历时约16年。
【译者简介】
力冈 著名俄苏文学翻译家。译有《静静的顿河》《安娜·卡列尼娜》《罪与罚》《日瓦戈医生》《生活与命运》等近七百万字俄苏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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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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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悲剧形象(力冈) 主要人物表
静静的顿河 (上) 卷一(一 — 二十三章) 卷二(一 — 二十一章) 卷三(一 — 二十四章) 卷四(一 — 二十一章) (中) 卷五(一 — 三十一章) 卷六(一 — 六十五章) (下) 卷七(一 — 二十九章) 卷八(一 — 十八章)
附录 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安德斯·奥斯特林) 诺贝尔文学奖受奖演说(米哈依尔·肖洛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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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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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漫长的毁灭美好的悲剧形象 ——论“顿河”主人公格里高力
力冈
肖洛霍夫的长篇巨著《静静的顿河》问世后约半个世纪以来,对这部作品的争论从未停止过。先是争论作家和作品的属性:肖洛霍夫是哪个阶级的作家,《静静的顿河》是什么性质的作品?等到作家和作品被肯定了,又争论起小说中心人物格里高力的典型性。等到这一中心人物的典型性被认定以后,又争论起这一人物的悲剧实质。而所有争论的悲剧实质,实际上是悲剧成因。 可以看出,中心议题的改变,是《静静的顿河》被认识和承认的过程。正确的意见一步步取得胜利。然而,直到今天,仍将着眼点放在悲剧本身及其成因方面,而没有看到作者通过悲剧手段塑造美好形象的主旨,仍说明某些评论者没有足够的胆识接触这部作品的实质。 这部作品的实质,这部作品的核心是什么呢?作者肖洛霍夫说得很清楚,就是要表现人的魅力。人的魅力就是人性美和性格美,特别是中心人物格里高力的人性美和性格美。作家说到做到,他在作品中确实非常成功、非常有力地表现了中心人物的人性美和性格美。 为什么一些评论者偏偏不看重这一点,为什么不从这一点着眼去分析《静静的顿河》的思想和艺术呢? 理论界和政界一样,长时期有左倾思想的影响。因为格里高力有过历史污点,小说中的苏联红军和红色政权容不得他,现实中的一些理论家们也容不得他。不能理解,一个“反动军官”会有什么“魅力”;不能理解,这样一个悲剧人物会是一个美好形象。 我国作家邓九刚写了一篇小说,就叫《人的魅力》。他在小说中借高尔基夫人之口说:“如果我是阿克西妮亚,我也会爱上格里高力。”邓九刚不是一位理论家,但他以作家的敏感和胆识深深感受到格里高力的人性美和性格美,触及这部作品的精髓。 作为《静静的顿河》新译本的译者,我在翻译过程中也深深爱上了格里高力这个人物。 怎么能不喜爱这样的人物呢?格里高力具有强烈、深厚的人性和美好的男子汉性格,而且这一切表现在他身上是那样鲜明,那样自然,那样生动。 作者首先揭示格里高力的人性美,写他在爱情上的热烈、执着和勇于追求的精神。受到压抑后,他携情人离家出走,表现了他的反抗精神和勇于追求自由的精神。爱情是人性的重要一面。格里高力和阿克西妮亚的真挚爱情,作为书中贯彻始终的故事线索,成为表现他的人性美的重要一环。 揭示格里高力的性格的另一条主线,是他在战争中,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表现。 格里高力和很多哥萨克小伙子一样,应征参加了俄德战争。他在战场上第一次杀人,心情异常沉重。因为“秃子”屠杀俘虏,他要和“秃子”拼命。俄军士兵轮奸波兰使女,他冲上前去解救,结果被捆起来,扔在马槽里。军官要凌辱他,他毫不胆怯地反抗。他厌恶战争,渐渐对战争有了认识,皇亲大人向他授勋,他用很不礼貌的方式加以拒绝。通过格里高力在俄德战争中的所作所为,作者为我们描绘出一个善良、正直、有血性、勇于追求真理的小伙子形象。 肖洛霍夫是现实主义艺术家,也写了格里高力性格的另一面,写了他身上的“哥萨克历史积淀”。他受伤后回了一趟家乡,家乡人对他这样一个军官表示了很大的尊敬,激发了他的哥萨克精神。因此他“作为一个好样的哥萨克又上了前方;一面咒骂战争的荒谬,一面忠实地保持着哥萨克的声名”。小说借用格里高力的回忆,写了他那种勇猛剽悍的哥萨克气质。然而这些情节只是虚写,三言两语交代过去。同样是回忆,一回忆到战场上救护对头冤家司捷潘的事,作者竟放开笔实写起来,而且用了鲜明的对比手法,着意渲染,写得十分动人。因为这个情节和另外几个情节不同,不是表现他的勇猛剽悍,而是表现他的善良和光明磊落的胸怀。一写到他的优秀品质,作者就情不自禁,控制不住自己的笔。前面三个情节只占了不到一页的篇幅,这一个情节却占去两页多,反映了作者的用心和偏爱。 格里高力从战场上回来,第一个参加了红军。然而他又看到红军领导人杀死俘虏,他要和红军领导人拼命,并愤而离开红军,回到家乡。这仍然是由于他那善良、正直的本性,然而也反映出他认识上的局限,见树不见林,对红军的本质没有认识。 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善良、正直、纯朴、有血性的小伙子,带着一颗迷惘的心又回到了家乡。 格里高力参加顿河暴动,是多种因素造成的,有主观因素,也有客观因素。主观因素是他对红军与白军的本质区别没有认识,公然表示既不满白军,也不满红军,发了一些牢骚,以致地方红色政权把他当成敌人。这是他认识上的错误。另外,这与他的中农阶级本质也有关系。他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不是缺吃少穿,不要求改变现状、反对动乱,只求安宁。他没有投身革命的强烈要求。与贫农相对而言,这是他作为中农的弱点。客观因素是乱捕滥杀的左倾路线没有争取他,而是把他当作敌人,步步紧逼,要抓他,要杀他。所以,暴动开始,他参加暴动,进行反抗。这是官逼民反。乱捕滥杀逼出来的暴动,不是暴动者的错误。君令臣死,臣不能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是封建奴化思想,不应该提倡这种思想。所以,格里高力参加暴动,除个别的客观、主观因素外,带有求生、自卫的因素,反抗的因素。就性格而言,这也有好的成分。 格里高力参加暴动以后,依然完整地保持着他的优秀品格。他依然是善良的:红军杀了他的哥哥,他曾发誓为哥哥报仇,捉住红军一个不留,然而他终不忍心。他在战斗中杀了几名水兵,内疚、痛苦得发了疯。他听说关押了红军家属,立即只身冲入监牢去解救。他依然是清白的:在抢劫成风并受到鼓励的暴动中,他自己不抢劫,也不准手下士兵抢劫,因此被撤了职。他依然是个胸怀坦荡、讲义气的男子汉:米沙是他自幼的好友。虽然米沙杀了他的哥哥,但他一听说米沙被暴动军俘虏,便连夜赶来解救,一路上拼命赶马,把马都赶死了。他依然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在白军将军和洋人面前,处处显露出一副铮铮铁骨。他虽然当了暴动军师长,但依然保持着朴素的劳动者本色,丝毫没有做官向上爬的心思。有一次,暴动军司令库金诺夫要他去执行一项任务,给他戴高帽子,他欣然受命;等库金诺夫说出完成这项任务后,将为他请功,给他升官,他却恼了,怎么都不干了。有一段描写尤其生动感人:参谋长考佩洛夫说他是“一个极其偶然闯入军官界的军官”,“没有文明人必须具备的那些特点”,并举了许多事例。他以为格里高力这位师长听了这些话会发怒的,就朝格里高力瞥了一眼,却看到格里高力不出声地大笑着呢。格里高力笑完了以后,说:“我才不想学你们那些待人接物的态度和礼节。这些玩意儿我跟老牛打交道一点儿也用不着。如果上帝保佑,我能活下去的话,我就要天天跟老牛在一块儿,我用不着奉承老牛,用不着说:‘劳驾,白头顶,请您拉犁吧!对不起,花皮!请允许我给您整一整皮绳,好吗?牛大人,牛先生,我诚惶诚恐地请您顺着犁沟走!’对待老牛就要干脆利落:唷!哦!……” …………
卷一 一
麦列霍夫家的院子,就在村子的尽头。牲口院子的小门朝北,正对着顿河。从绿苔斑斑的石灰岩石头丛中往下坡走八俄丈,便是河沿:那星星点点的贝壳闪着珍珠般的亮光,水边的石子被河水冲得泛出灰色,就像一条曲曲弯弯的花边儿;再往前,便是奔腾的顿河水,微风吹动,河面上掠过一阵阵碧色的涟漪。往东,为打谷场作篱的一排红柳外面,是一条“将军大道”,大道中间是白色野蒿,还有受尽马蹄践踏,依然十分旺盛的褐色车前草。十字路口是一座小教堂,教堂背后便是笼罩着腾腾气流的原野。向南望去,是一道石灰岩的山梁。西面,是一条街道,这条街穿过一个广场,直通河边滩地。 上次俄土战争期间,哥萨克麦列霍夫·普罗柯菲回到村里。他从土耳其带回一个老婆——一个裹着披巾的瘦小女人。她总是把脸遮得严严的,难得露一露她那忧愁的、带点儿蛮气的眼睛。丝披巾流露着不可接近的神秘意味,那鲜艳夺目的绣花叫妇女们十分眼馋。这个被掳来的土耳其女人跟普罗柯菲家里的人都合不来,所以不久麦列霍夫老头子就把儿子分了出去。老头子一直耿耿于怀,至死都没有跨过儿子的家门。 普罗柯菲很快就安好了新家:请木匠搭了一座木房,又自己动手围了一个牲口院子,快到秋天的时候,便带着他的驼背的外国老婆搬往新居。他和她跟在装着家产的大车后面,在村子里走着,全村大人小孩都跑了出来。男子汉们不出声地窃笑,妇女们大声地喊叫,一群肮脏的孩子跟在普罗柯菲后面起哄,但是他敞着小褂,就像犁地时那样慢慢走着,黑黑的大巴掌握住老婆那柔嫩的小手,毫不在乎地昂着他那长着微白乱发的头,只有两边腮上鼓起和蠕动着两个大包,以及一直不动声色因而显得像石头一样的两道眉毛中间渗出了汗珠儿。 从那时候起,村子里就难得看到他了,就连集日里他也不肯出来。他住在紧靠顿河边自己的小房子里,过着与人不相往来的日子。村子里议论起他的古怪。放牛的孩子们说,他们好像看到,每天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普罗柯菲就抱起老婆,一直抱到鞑靼冈上去,把她放到土冈顶上,跟她一起背靠着一块被千年风雨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石头坐下来,一股劲儿地望着草原;一直要望到晚霞完全消失,普罗柯菲才把老婆用大衣包起,抱回家去。村里人纷纷猜测,为这种古怪行动寻找解释,妇女们连说闲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关于普罗柯菲的老婆也有各式各样的说法:有的说她漂亮得要命,有的说她丑得出奇。直到最勇敢、最爱刨根问底的娘儿们玛芙拉假装讨新鲜酵母到普罗柯菲家里去过一趟之后,才真相大白。普罗柯菲到地窖里去取酵母,玛芙拉趁这个机会看了个一清二楚:原来普罗柯菲弄到的土耳其老婆是一个顶不起眼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红着脸、歪披着头巾的玛芙拉就站在胡同口对着一群妇女咋呼起来: “谁知道他看上她哪一点!平平常常,女人罢咧……屁股不像屁股,肚子不像肚子,简直像一根棍儿。不如咱们的姑娘饱满。身子细得像马蜂,一折就断;两只眼睛又黑又大,我的天啊,两眼一瞪,就像个魔鬼。大概快要生孩子啦,真的!” “要生孩子啦?”妇女们吃惊地说。 “我又不是小姑娘,我自己都养过三个孩子啦。” “脸蛋儿怎样?” “脸蛋吗?黄黄的。眼睛蔫不拉唧的,看起来,在外乡外土日子过得不怎么甜。你们猜,她穿着什么……穿着普罗柯菲的裤子哩。” “当真?……”妇女们一齐惊愕得失声叫道。 “我亲眼看到的,她穿的是男人裤子,只是没有镶绦,一定是他的便裤。她上身是一件老长的布衫,布衫下面便是男人裤子,裤腿掖在袜筒里。一看到她那种样子,我吓呆了……” 村子里悄悄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普罗柯菲的老婆会兴妖作怪。阿司塔霍夫家的儿媳妇(阿司塔霍夫家也住在村头,紧靠着麦列霍夫家)起着誓说,好像是在三一节的第二天,她在天亮之前亲眼看到普罗柯菲的老婆披散着头发,光着脚,到他们家牛棚里挤过牛奶。从那时起,牛的乳房就干瘪得像小孩子拳头那样大,不再出奶,不久牛就死掉了。 那一年,发生了前所未见的牛瘟,顿河边圈牛的沙滩上,每天都要出现一些大牛和小牛的尸体。牛瘟传到了马群中。村镇牧场上牧放的马群越来越稀疏。于是大街小巷流传起可怕的谣言…… 哥萨克们举行过村民大会之后,直奔普罗柯菲家。 主人走到台阶上来迎接。 “诸位老人家,因何事光临舍下?” 人群朝台阶移动着,没有一个人讲话。 终于,一个略带酒意的老头子领先喊道: “把你的妖精给我们拖出来!我们要审问她!……” 普罗柯菲连忙朝房里奔去,但是到过道里就被追上了。有一个诨号叫“车杠”的大个子炮兵抓住普罗柯菲的脑袋,一面朝墙上撞,一面说: “放老实点,反抗是没有用的!……不干你的事,我们是要干掉你老婆。一定得把她除掉,不除掉她,全村的牲口都得死光。你要放老实些,要不然我把你脑袋撞碎!” “把母狗拖出来!……”人们在台阶边吆喝着。 一个和普罗柯菲同团当过兵的哥萨克,将土耳其女人的头发缠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捂住她那张开喊叫的嘴,飞速地将她从过道里拖了出去,摔到人们的脚下。一声尖厉的叫喊穿透了吼叫的人声。 普罗柯菲冲破六个哥萨克的包围,奔进正房,从墙上扯下一把马刀。哥萨克们你拥我挤地从过道里退了出来。普罗柯菲在头顶上挥舞着寒光闪闪、响声嗖嗖的马刀,飞身跳下台阶。哥萨克们立刻阵脚大乱,四散奔逃。 普罗柯菲在仓房旁边追上了那个跑得很慢的、诨号“车杠”的炮兵,从背后斜劈下去,从左肩一直劈到腰部。哥萨克们撞倒篱笆桩,穿过打谷场,朝田野奔去。 半个小时之后,重新鼓起勇气的人们才悄悄走进院子。两个前哨战战兢兢地走进了过道。普罗柯菲的老婆躺在厨房门槛上,浑身是血,头很别扭地向后仰着,牙齿疼得朝外龇着,咬得出血的舌头在上下牙之间翻动着。普罗柯菲的头不住地晃动,眼睛直愣愣的,正用羊皮袄包裹一个哇哇直叫的肉团子——早产的婴儿。 * * * 普罗柯菲的老婆当天傍晚就死了。孩子的祖母,普罗柯菲的母亲,很可怜这个不足月的孩子,就把他抱回家去。 家里人把婴儿放到烘热的锯末里,用马奶喂他,过了一个月,认为这个黑黑的、带土耳其血统的孩子能够活下去了,便抱到教堂行了洗礼,给他取了个同祖父一样的名字——潘捷莱。十二年后,普罗柯菲刑满归来。一部修剪得整整齐齐、间有若干白毛的红胡子和一身普通的俄罗斯服装,使他变成了陌生人,不像一个哥萨克了。他把儿子领回去,又把家业恢复起来。 潘捷莱长成一个黑黑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他的脸和他那匀称的身材都很像母亲。 普罗柯菲给他娶了一个街坊的女儿——一个哥萨克姑娘。 从那时候起,土耳其人的血就和哥萨克的血交流起来了。从此村子里出现了高鼻子的、分外俊美的哥萨克麦列霍夫家族,诨称土耳其佬。 潘捷莱埋葬了父亲,便一心一意振兴家业:翻修了房屋,将半亩左右的闲地圈进了宅园,盖了几座铁皮顶的棚屋和仓房。铁瓦匠遵照主人的吩咐,用剩余的铁皮剪成一对铁公鸡,装在仓房顶上。铁公鸡那逍遥自在的神态,使麦列霍夫家的院子里平添了无限喜气,呈现出一派自给自足和富裕康乐的景象。 到了垂暮之年,潘捷莱·普罗柯菲耶维奇胖了起来,身子粗了,背有点儿驼了,不过,看起来还是一个蛮结实的老头子。骨头干硬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年轻时参加沙皇阅兵典礼,骑马摔断了左腿),左耳朵上戴着一只半月形的银耳环,胡须和头发直到老年还是黑的,发起火来连命都不要。显然,这种情况使他的妻子过早地出现了老态——他的妻子当年是很漂亮的,如今已经臃肿不堪,满脸都是蛛网般的皱纹了。 已经娶了亲的彼特罗很像母亲:个头儿不高,蒜头鼻子,乱蓬蓬的小麦色头发,褐色的眼睛;但是小儿子格里高力却很像父亲:虽然比哥哥小六岁,却比哥哥高半个头,生着同父亲一样的鹰钩鼻子,在微微上挑的眼眶里,嵌着一对热情的扁桃形蓝眼睛,高高的颧骨上紧紧绷着一层棕红色皮肤。格里高力也和父亲一样有点儿驼背,甚至笑起来也和父亲一样粗犷。 父亲的爱女杜尼娅是一个长胳膊、大眼睛的未成年姑娘,再加上彼特罗的妻子妲丽亚和一个小孩子——麦列霍夫家一家人就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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