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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春天里的秋天 巴金小说系列文库版

書城自編碼: 4169278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近現代小說
作者: 巴金
國際書號(ISBN): 9787521230024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5-11-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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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巴金小说系列》· (文库版) 以更贴近读者、贴近年轻人的形式,点燃经典,让文学再次进入日常。随手可读,随身可带,每一页都是穿越时代的心跳。
內容簡介:
《巴金小说系列》精选巴金创作生涯中具有代表性的十部中短篇小说,包括《第四病室》《灭亡》《新生》《利娜》《雪》《还魂草》《小人小事》《砂丁》《春天里的秋天》《死去的太阳》。这些作品以炽热的良知与冷峻的目光,描写个体在乱世中的命运沉浮,刻写时代的疼痛,也守护人性的微光。文字沉静,却情感澎湃;语言质朴,却力透纸背。此次版本尽量保留原作用语与节奏,不为修饰所掩,让读者触及最本真的文学温度。十部经典,是一位作家的灵魂回响,更是一段民族记忆的内在低语。 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春天里的秋天》是巴金于1932年创作的中篇小说,同年10月由开明书店初版。
在春天,枯黄的原野变绿了,新绿色的叶在枯树上生起来。阳光温柔地对着每个人笑,花开放着,星闪耀着,蔚蓝的天,自由的风,梦一般美丽的爱情,每个人都可以得着欢笑,得着陶醉。但是,秋天在春天里那就异常的悲惨了。本书是作者译完《秋天里的春天》后的创作,书中描写一个南国美人的恋爱故事,落在悲惨的结果里。全书富有诗意,读之令人悠然神往。——(《春天里的秋天》广告,载《中学生》第55期,1935年5月1日)
關於作者:
巴金(1904—2005),原名李尧棠,字芾甘,四川成都人。作家、翻译家、出版家。主要作品有:《家》《春》《秋》《寒夜》《随想录》等。曾任文化生活出版社总编辑、《收获》杂志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全国政协副主席等职。
目錄
目 次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
二十六

附录:
  世界语译本序
  关于《春天里的秋天》


  《秋天里的春天》译者序
內容試閱

妹妹从家里拍了一个电报来,告诉我:哥哥死了。
我不知道哥哥是怎样死的,我没有听说他生过病。我只知道他快要订婚。
“做梦罢,一个人哪里会死得这样容易?况且在快要订婚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我就不再去想这件事。我的环境并没有改变。没有一件事会使我感觉到我的哥哥已经死了。
第二天我又接到一个电报。这个电报有三十四个字,报告的还是那同样的消息,不过比前一个电报说得更详细:我的哥哥死了,而且是自己用刀割断喉管死的。
朋友许在我的旁边,他很关心地帮忙我翻译电报。他的手微微颤动着。
“怎么办呢?”他问道。
我不开口。我却用力捏自己的手臂,我暗暗地说:“该不是在做梦罢。”
许同情地、怜悯地望着我。在他的眼里,我好像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地望着我?”我想问他。但是他默默地走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我看着墙上挂的那张珍妮·盖诺的像片。她在对我笑。那个傻女孩子,她许久不对我笑了,为什么她今天突然对我笑呢?难道她笑我是一个不幸的人吗?金黄色的头发,淡青色的衫子,健康色的皮肤,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们都不过是纸上的,而且现在我的哥哥死了。
从珍妮·盖诺的脸上我把眼光移到白色的墙壁。墙壁是白的,白得没有一点黑影。但是渐渐地从墙壁上现出了一张黑瘦的脸。
这张脸上没有一点特征,它可以是任何人的脸,你的,我的,他的,但它并不是,它只是我的哥哥的脸。
这确实是我的哥哥的脸,一个年轻人的平凡的脸,这平凡的面貌就代表了他的平凡的生活。
“我死了,我用自己的手割断了我的生命,”他忽然张开嘴道。
“不会的,我不相信,你明明在这里说话,”我坚决地反驳说。
“那刀子,那剧痛,那最后的挣扎!没有人知道我的心,没有人会想念我!我一生就这样地完结了,”他悲声说着,两只陷入的眼睛里落下了大的眼泪。
“如果死了以后还能够说话,还能够流泪,那么死就算不得什么一回事,况且我们每个人都要死的,”我半信半疑地对自己说,声音很低,差不多只有自己听得见。
“我不愿意死!”他忽然扁起嘴说,他的脸变得真难看,嘴成了一个“一”字,眼睛成了两根线。我睁大眼睛去看。那张脸不住地扁下去,成了像馒头一样地可笑。
白的墙壁还是白的墙壁,并没有哥哥的脸嵌在上面。
“呸!你在睁起眼睛做梦!”我这样地骂自己。
电报还在桌子上,那封三十四个字的电报。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瑢,她将怎样安慰我呢?女孩子的心肠软,她一定会哭,她一定会替我伤心,还是不告诉她罢。”我这样想,我以为自己想得有道理。
但是瑢来了,她已经从许那里知道我所知道的了。
“要是你以后再气我,我就要像你哥哥那样,”她扁起她的小嘴巴说。她也会扁嘴!
我从她扁嘴想到哥哥扁嘴,于是我给恐怖抓住了。“不要这样说!”我伸起手去蒙她的嘴,她把我的手挡开了。
“去,找个地方走走,”她站起来提议说,拿起桌上的电报纸当扇子搧了两下。
“到岩仔脚下的花园去好不好,”我疲倦地回答道。
“不,我不高兴到那里去,我讨厌那个守门的马来人。”她生气地一扭把头掉开了。电报纸被她丢在地上。
“真是罪过,”我独自说了一句,就俯下身子拾起电报来放在衣袋里。我又对她说:“还是到花园去罢,那里茉莉花开得真香。”我站起来。
“好,就依你,”瑢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们走出去了,她在前面,我跟着。我掩上了木栅门。
邻家的狗跑过来,望着我叫了两声,便摇摇头摆摆尾巴走了。
我们两个并肩走着,但靠得并不很近。她好像故意避开,不和我挨近。这女孩真奇怪!我不明白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明亮的天,明亮的树,明亮的房屋,明亮的街道。曲折的,向上斜的沥青的马路载着她的细长的身子。短裙下面露出来一双被黑色长统丝袜裹住的腿,它们在软软的路上圆熟地跳舞。
我们走过一个墓地。忽然她不向前走了。她攀着木栅,静静地望着那一排一排地立着的十字架,和十字架下面的石棺。
一个青年女子会喜欢墓地,这事情多么奇怪。“走罢,墓地有什么好看!”我不耐烦地催促她。她不理我,忽然她吐出银铃似的声音说:“躺在这里多安静呀!”
“你!——你羡慕——”我惊讶地吐出这两个字,就连忙把口闭紧了,我怕我的嘴会说出不吉祥的话。
“不要打岔我,”她责备似地对我说,但声音并不严厉,她把我的手握在她的柔软的手里,握得很紧。
我惊奇地望着她,但我也不再说话了。
我想知道她这时的心情,可是这个女孩子的心情我怎么能够猜到呢?
墓地里两个邻近的石棺上放了两个花圈。一个花圈上的花已经枯萎了,另一个的花还很鲜艳。
“这一个是你的,”她指着鲜艳的说。“这一个是我的,”她指着枯萎的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直率地说,我觉得她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
“你不懂?”她回过头望着我微微一笑。这笑,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笑不应该是这样,但事实上确实是这样。这是病人的笑,她不是病人。这一笑要使我哭了。
“你骗我!”她又一笑。“你这样聪明的人会不懂!——我的前途已经暗淡了,所以我是这些花,”她又指着那枯萎的花圈。“你是那些花,因为你的前途充满了光明。两个花圈这样挨近,却不在一处,恰像我们两个。”
我的前途充满了光明,至少有一百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说得使我想流泪的。
“你的比喻不对!男人是不能够拿花来比的,”我勉强做出笑容反驳道。我不说安慰的话,因为说那样的话会使我自己淌眼泪。
“可是我一生最爱花,”她真会说话,叫我无法驳倒她。她爱花是事实,我每次到她那里去,总会看见一瓶鲜花。各样颜色的花满满地插了一大瓶,放在条桌上,墙壁上挂着一个中年妇人的像,那是她的母亲。
“年轻女子不应该在墓地上多耽搁,而且更不该像小偷似的站在墙外偷看,”我这样说,用一阵虚伪的笑来掩饰阴郁的思想。
“那么走罢,”她突然放了我的手说。她马上转身走了。
到了花园门口,一阵茉莉花香朝我们的脸上扑来。
“怎样?我并不骗你?”我满意地说。
“我早就知道了!”她微微一笑。
我们走上石阶,进了花园。守门的马来人睁起两只又小又圆的眼睛望着她,一面把手放在他的红格子布围裙上揩来揩去。他的脸色黑中透黄,围着嘴生了一圈小胡子。
“这个东西真讨厌!他的眼光刺痛我的脸,”我们在马来人的身边走过,她低声对我说。“每次都是这样!”
“谁叫你生得这样漂亮!”我说着,我微笑了。
“你也说这样的话?你也讥笑我?那么我不跟你好了,”她装出生气的样子说,便抛开我,一个人急急向前走了。
我不去追她。我望着她的苗条的背影,和她的微微飘动的短发,我想起她这几天来的言语和举动。我起了疑心,我生了恐惧。
我在一株茉莉树下找着了她。她坐在石凳上,埋着头,好像在思索。小朵的白色茉莉花落在她的头发上。
她看见我走来,却装着没有看见的样子。
我坐到她的身边,伸手去握她的右手,她把手挣脱了。我又去握她的手,她不再挣扎了,她反而把身子向我这面偎过来。
我嗅着她的头发上的茉莉花香,我握着她的柔软的手。我不说话。我想用无言的话去探索她的心。
左边树丛中露出了一角深黄色的楼。提琴的柔和的略带一点哀诉的调子在空中飘荡。马来人带着鼻音开始唱他的故乡的情歌。
她的心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的心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林,你的哥哥自杀,是真的?”她突然抬起头问我。
“为什么不真?你不是已经看见了电报?”
“他为什么自杀?”她探索地问。
“我不知道,”我直率地回答。心里痛苦地想,她为什么老是想这些不愉快的事,一个年轻女子不应该知道的事。
“用自己的手杀死自己,这究竟是不是可能的,我在想这个问题,”她用力地说,她的手在我的手里微微地战抖。
“这不是你所应该知道的,”我说,我想把话题引到别的事情上面去。
“可是我一定要知道,”她固执地说。
“那么你听我说。这当然是可能的。我的哥哥亲手杀死自己,这是事实。”我说了我不愿意说的话,为的是想用直捷了当的答语来阻止她继续追问。
“究竟生快乐呢,死快乐呢?”她好像是在问自己。
“瑢,你不再爱我了,”我失望地、悲痛地说。
“为什么?你怎么会想到这件事?”她惊讶地问。“我不爱你?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
“你的脸告诉我。”
“我的脸?你不是看惯了这张脸吗?”她把脸送到我的嘴边来,我吻了一下,这张脸凉凉的,的确这张脸告诉我……
“这样好的天气,这样好的环境,一对年轻的爱人不谈别的话,却谈生死自杀的问题,你说哪里会有这样荒谬的事?”
她不回答。过了半晌,她却说:“不要多疑了,我现在还在你的身边,你却想到我不爱你!”她的确聪明,用这样的话掩饰了她的真心。
是的,她在我的身边,可是她的心和我的心却隔得远。究竟隔了多少远,我也不知道。
“爱是美丽的东西。它太美丽了,我不能够占有它,”她低声说,好像是说给她自己听。她的声音像提琴那样地柔和,那样地哀婉。
我望着她的脸,脸上罩了一层云雾,这云雾使它显得更美丽,好像新娘披上了面纱。但这新娘不会是我的。
我一把抱住她,像抱一件宝贵的东西。我淌下泪,一颗一颗的泪珠落在她的头发上,像一些滚动的明珠。
“你哭了,”她抬起头说。她一笑,这笑,我想,比哭更动人。她用一根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接着就印了一个吻在那上面。这吻来得非常快,就像电光一闪。
我要吻她,她却掉开了头。
“瑢,你今天的举动很奇怪,你变了,”我痛苦地说,“告诉我这是什么缘故?”
“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吗?”我诚恳地问。“在一对爱人中间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不知道,”她说得像孩子似地直率。
我心里想:“难道我们的爱情已经发生了裂痕吗?”
太阳的影子悄悄地躲开了。黄昏的香气包围着我们。马来人赤着脚在我们的面前溜来溜去。
“回去呀!”她站起来,挽着我的手臂。
我们又走着曲折的、向下斜的路。
“送我回家,”她命令似地说。
“好。”
“我上午做了菜,留着给你吃。”
“真的?”
“还有酒。”
“我不想喝酒。”
“一个朋友送来的好酒,我等着跟你一块儿喝。”
我不说话,掉过头去用眼睛谢她。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像开花一样。云雾已经消散了。
我们转了几个弯,走上一个斜坡。在一道绿色的木栅门前我认出了她的家。那里开着红的,白的花。
我们推了门进去,走上石阶,进了她的房间,一个少女的寝室。
“你在这里坐,”她指着沙发对我说。
她走到条桌前,把那一瓶花捧下来,放在沙发旁边的凳子上。她把脸放在花朵中间,后来就转进屏风后面去了。
白的百合,紫的紫堇,黄的美人蕉。
我也把脸放进花朵中间,嗅百合的清香和她的清香。
她端了菜碗出去了。
“我给你帮忙不好吗?”我说,和往常一样。
“不好,你不会弄。你给我好好坐着罢,”她带笑回答,和往常一样。
菜弄好了。一张小圆桌上放着菜碗。我和她对坐。
“味道还好吗?”她和往常一样地问。
“很不错,我很喜欢吃,”我和往常一样地答。
她从橱里取出酒瓶。
“你看,颜色和血一样,多鲜艳!”她给我满满地斟了一杯,也给她自己斟了一杯。
她举起杯子,我也举起杯子。
我喝完了一杯,我的脸开始发烧。
“不喝了,”我放下杯子说。
她默默地又给我斟满了一杯。她的眼睛光闪闪地望着我,好像在说:“喝呀!尽量地喝呀!”
我又喝了一杯。
我看她,她已经喝了四杯了。
她的脸红得可爱,眼睛里射出强烈的光。这对亮眼睛真迷人呀!
“我没有醉!我并没有喝醉!”她接连地分辩说,声音像小鸟在叫。
“你摸我的脸,我的额角,凉凉的,”她把手伸过来,拉着我的手去摸她的脸。
好烫的手!脸烫得像一团火在烧!她还说是凉凉的。
“是的,凉凉的,”我这样骗她,这样骗我自己。因为我想让我的手在她的脸上多留一会儿。
“你喝,你喝,”她拿起酒瓶要给我斟酒。
“我不喝,再喝就要醉了。你也不要多喝,你从前并不喜欢喝酒。”我用手盖着酒杯,望着她笑。
“醉了正好。心头热辣辣的。没有别的思想来缠我,好让我宁静一会儿,”她说。
“为什么还要疑惑呀?这时候我们在一块儿,世界就是我们的,”她拉开我的手,给我斟了一个满杯。
“今朝呀,只有今朝,我还是这么窈窕……”她低声唱起来。
“瑢,不要再喝酒了,”我央求似地说。
她的红脸上又露出一笑,像晴天闪了一下电光。她挟了一筷子的菜送到我的嘴里,说:“你吃。”声音好像是蜜做成的。
我吃了。我很满意。我望着她的眼睛。她笑,我也笑。
“我的头好像有点昏,”她忽然放下筷子说。
“一定是喝醉了,谁叫你喝那样多的酒?”
“喝醉了?不会的。我还要出去,坐划子在海上看星呢!”她睁起两只大眼睛。
“你闻闻看,我可有一点儿酒气,”她走过来,把脸对着我的脸,张开嘴喷了一口气在我的脸上。的确是一口酒气。
我忍不住扑嗤地笑起来。
“你再向我喷一口气,我就要吐了。你还说没有一点酒气?”
“我说你坏,”她轻轻地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便又走回她的座位上去。
“我有什么坏?”我调皮地追问道。
“总之你坏,”她扁嘴。她把椅子老是向我这面拉。
“我的心乱得很,林,”她把身子靠在我的手臂上。“我不想喝酒了,我什么也不想吃了。”
“你喝醉了,我原说你会喝醉的。”我报复似地带笑问她:“还出去坐划子看星吗?”
“为什么不去呢?”她赌气地站起来,但马上又坐下去了。
她摇摇头,说:“现在嘴没法硬了,身子不争气,它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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