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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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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不仅是瓷器*直观的特征,更承载着原料选择、胎釉配方、成型工艺及装烧与烧成过程中的技术诀窍与审美意蕴,是陶瓷研究的核心视角。《江户时代中日瓷器装饰比较研究——以景德镇与肥前瓷器为中心》以中国景德镇与日本肥前瓷器的装饰为研究对象,采用比较研究的方法,对比研究江户时代中日两国瓷器装饰风格的发展与演变,并从社会背景、工艺技术、管理制度、需求贸易及观念审美等多维度开展综合分析,探讨其发展与演变的原因,旨在揭示中国与日本瓷器发展演变关系的内在机制与规律,呈现东亚古代两大瓷器生产国陶瓷文化的关联与互动,为全球视野下的陶瓷史与装饰艺术研究提供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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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第一章 绪论(1)第一节 研究对象与概念界定(1)第二节 江户时代肥前瓷器装饰概述(6)第三节 日本肥前瓷窑出土资料简述(22)第二章 Ⅰ期(1610—1650年代)中日瓷器装饰比较(26)第一节 Ⅰ-1期(1610年代—1630年代中期)(26)第二节 Ⅰ-2期(1630年代中期—1650年代)(57)第三章 Ⅱ期(1650—1690年代)中日瓷器装饰比较(95)第一节 Ⅱ-1期(1650年代—1670年代初)(95)第二节 Ⅱ-2期(1670年代初—1690年代)(120)第四章 Ⅲ期(1690—1780年代)中日瓷器装饰比较(134)第一节 外销瓷——中日风格的交集(136)第二节 中日瓷器主流装饰风格的分离(151)第五章 Ⅳ期(1780—1860年代)中日瓷器装饰比较(166)第一节 装饰风格(169)第二节 中日典型纹样对比(178)第六章 中日瓷器装饰关系演变成因探讨(184)第一节 社会背景(184)第二节 工艺技术(195)第三节 管理制度(240)第四节 需求贸易(253)第五节 观念审美(263)结语(268)附表(271)参考文献(296)后记(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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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绪论 第一节研究对象与概念界定 一、研究对象 本书的研究对象是江户时代(1603-1868年,明万历三十一年至清同治七年)的中国瓷器和日本瓷器,并探讨两者的发展演变关系。中日两国均是重要的瓷器生产国,也是古代瓷器的主要出口国,两国瓷器交流紧密,互有影响,比较研究两国瓷器有助于揭示东亚陶瓷技术与文化互动的规律,对全球陶瓷交流与贸易史具有重要学术价值。 江户时代,中日两国制瓷业整体上都处于繁荣发展阶段,瓷业生产呈现百花齐放的格局,故各选代表性瓷业作为切入点进行深入的比较分析,有助于揭示中日两国瓷业之间的互动关系与发展面貌。 就中国而言,景德镇作为明清两朝的制瓷中心,被誉为“瓷都”。景德镇御窑代表当时*高制瓷水平,民窑也并行发展,官、民窑各具特色,在质量、产量、技术与管理上全面代表明清瓷业水平,在其他窑口逐渐衰弱的大背景下分外耀眼。同时,景德镇瓷器是江户时期中国瓷器外销日本的主体,故选景德镇瓷器作为中国瓷器的切入点。 关于日本瓷器,传统观点认为其产生于公元1616年,大桥康二根据考古发掘资料认为是1610年代,也即江户时代初期,始烧地在今天的九州佐贺县有田町一带,并以有田为中心,逐渐发展壮大,形成包括有田烧、波佐见烧和平户烧等周边瓷业在内的一个大的产瓷区。该产瓷区的特点在于总体面貌较为统一,在江户后期日本各地开始烧制瓷器之前,该地是日本唯一长期持续生产瓷器的地区。同时,在整个江户时代,也是日本“最大的瓷器生产基地”以及“日本制瓷业的中心”。该产瓷区范围相当于现今佐贺县和长崎县大部分地区,历史上曾属于古肥前国,故名肥前瓷器,传统上被笼统称为“伊万里”。 因此,肥前瓷器是江户时代日本瓷器的代表,其在日本之地位相当于明清时期景德镇瓷器之于中国。 关于研究范围,主要从研究时间与内容上作了界定。 本研究时段以肥前瓷器生产的上、下限为界,即17世纪初与19世纪中叶,与江户时代在时间上基本契合。事实上在日本,肥前瓷器或者伊万里瓷器的时间概念就是专指江户时代,随着明治天皇于1867年登基,江户时代的结束,日本肥前瓷器也结束了。再者,本书虽是对中日瓷器进行平行比较,但中国主要是被模仿方,日本主要是模仿方或受影响方,因此研究视角实际上是从日本瓷器看中日瓷器关系发展演变,故本研究以江户时代作为时间框架。 以江户时代作为研究时间框架,亦契合景德镇瓷器的发展脉络:17世纪初,景德镇瓷器从晚明装饰性风格转向绘画性风格,被认为是“转变期”的开始;19世纪中叶,又正处于晚清民国陶瓷生产的初始期,以浅绛彩为代表,开启了中国近代以来的瓷画艺术时代,也可谓是一个转折时期;其间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瓷器代表中国古代制瓷技艺的巅峰。因此,此时间范围完整涵盖中日瓷器发展的关键阶段,未割裂其演变脉络。 研究内容上,装饰作为瓷器的核心特征,直接体现胎釉、色料、装烧等工艺技术与审美文化,是陶瓷研究的核心要点。完成中日瓷器装饰的比较,也就解答了中日瓷器比较的核心问题,进而可以还原中日瓷器关系演变的面貌。故本研究以瓷器装饰为主线,比较景德镇与肥前瓷器的风格与纹样演变,结合原料、装烧、烧成等瓷业因素以及两国的政治、社会、贸易等背景,在比较视域中分析中日瓷器的关联及区别,深入探讨其成因,以期全面揭示中日瓷器关系的发展规律与演变轨迹。 在比较景德镇与肥前瓷器的过程中,也会关注其他反映中日瓷器装饰关系、演变的窑口,如中国的漳州窑和日本的京烧等,虽然重要性远不及景德镇与肥前瓷器,但仍将予以关注和探讨,以期全面反映中日瓷器关系的面貌。 二、分期方法 中国明清瓷器一般以帝王年号为代表的朝代来分别论述,因其便于鉴定且符合传统习惯,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然而,瓷器风格的演变并不完全与帝王更替同步,仅按年号分期可能忽略瓷器装饰发展的整体脉络。有些朝代间,瓷器装饰转变不甚明显或者相对稳定,如天启与崇祯瓷器风格较为统一;而有时一个年号内也存在较大风格变化,如康熙一朝内部风格变化显著。若仅以朝代划分,不从瓷器自身发展演变的视野做研究,易有“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之弊,尤其在明末清初瓷器研究中,这一方法常受到西方学者的批评。 对于这种情况,艺术史学者常采用艺术风格分析法以弥补上述不足。“时代风格”作为抽象的概念,所确定的是一般结构问题,只有摆在一个更大的发展框架之内它们才有明确的意义。一旦某个大型风格目标或主题被证实,结构分析可用来重构形式上的课题,为那些风格演变提供答案。故从艺术风格分析的艺术史研究方法角度研究瓷器的流变,会有一个更全面整体的认识。 因此,本书分期中景德镇部分的基础,是以瓷器装饰的自身发展脉络和特征为着眼点,从装饰纹样风格的发展与演变角度按纪年方式全面分析17世纪初至19世纪中叶景德镇瓷器装饰,也有利于与日本相同时期的比较研究。 日本方面恰恰相反,因天皇年号更迭过于频繁,往往是一个年号仅约数年,难以直接以年号为界,所以也必须从分期角度观察日本瓷器发展的轨迹。前文有述,近年来大桥康二对日本肥前瓷器的分期获广泛认可,本书对日本瓷器的把握正是建立在大桥分期的基础之上。 综上,将中、日瓷器装饰视为一个整体中的两个平等个体进行比较,采用艺术风格分析法,根据中日瓷器装饰关系的发展与演变情况进行分期,正是本书的分期方法。 三、概念界定 日本瓷器名称复杂而含糊,在17世纪瓷器产生至明治维新前的两百多年时间中,人们对这一时期在肥前地区生产的瓷器有很多不同的称呼,如“肥前瓷器”“伊万里(瓷器)”“有田(瓷器)”“古伊万里”“肥前陶瓷”等,以至于三上次男博士曾感慨“关于用初期伊万里、古伊万里、伊万里等等称呼来作为时代别名的办法是很模糊不清的”。现将相关称呼逐一列举出来加以辨析,这也是本研究讨论的前提和基础。 *先是“肥前陶瓷”和“肥前瓷器”。“肥前陶瓷”,顾名思义,包括“肥前陶器”和“肥前瓷器”,其中“肥前陶器”仅指“唐津烧”,“肥前瓷器”则是指肥前地区出土的全部瓷器,详细定义上文已述。由于肥前瓷器相对于“伊万里烧”无歧义,故是目前日本学界使用*多的名称。 其次是“伊万里烧”(伊万里瓷器)与“有田烧”(有田瓷器)。“伊万里烧”名称流传*广,也*有影响。伊万里是日本九州岛佐贺县境内的一个港口城市,是江户时代日本瓷器的主要出海港之一,“伊万里烧”一般被认为是取自该港口城市的名称。大桥康二谈到:“仅仅是在有田一带不大区域的窑中所烧制的瓷器,销售时都要从毗邻的伊万里港出海,后运送至日本国内,于是消费地人们便以装运港名称命名称之为‘伊万里烧’。”应该说这种推测是合理的:一是消费地以外输港口命名瓷器产地的现象并不少见,如“南京瓷器”就曾是日本对景德镇瓷器的称呼;二是在日本瓷器产生的早期,伊万里市尚未发现窑址,但其时却有关于伊万里瓷器的记载,如在1638年松江重赖的《毛吹草》“唐津今利の烧物”以及1639年凤林承章《隔蓂记》中载有“今利烧藤实染渍之香合”,其中的“今利烧”即是指“伊万里烧”。这都说明了伊万里市当时仅仅是个运输港口而已,伊万里瓷器并不是指在伊万里市生产的瓷器。 关于“伊万里烧”的具体所指,有两种观点。一是认为“有田烧”是“伊万里烧”的一部分,不能混称,如大桥康二明确指出“伊万里瓷器,以有田瓷器为中心,包括波佐见瓷器和平户瓷器等”,这里的伊万里瓷器实际上就是肥前瓷器。理由是依据传世品和考古资料,同为肥前瓷器的波佐见瓷器和平户瓷器,与有田瓷器面貌基本一致,属于同类风格,只是质量稍逊,价格更便宜,但它们却未必从伊万里港输出,如距伊万里港较远的平户瓷器就从附近的平户港出海,故大桥也强调“仅仅在有田一带不大区域的窑中所烧制的瓷器”是从伊万里港出运。 另一种观点认为“伊万里烧”就是“有田烧”。如《有田町史?陶业篇1》谈道:“有田瓷器因为从伊万里出港,又称伊万里或伊万里烧。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从前一直用有田陶器或有田瓷器这样的名称。”这种观点有一定道理,因为肥前瓷器的生产中心地在有田,精品也皆产自有田,从伊万里港口出运,所以消费地所称的伊万里瓷器其实主要是指有田瓷器,现今日本收藏者也常如此混称。但是,在日本瓷器外销时代,虽然有田瓷器是日本销往欧洲的主要出口瓷,但平户瓷器也有许多销往了东南亚,然而在消费地依然被称为“伊万里”,也即对于海外消费者而言,伊万里瓷器成了对江户时代肥前瓷器的代称。因此,如果将“伊万里烧”等同于“有田烧”,一方面忽视了肥前瓷器的其他类型,另一方面伊万里瓷器在海外消费地也已经或多或少被泛化了,事实上成了肥前瓷器的代称,会存在理解上的问题。因而,将“有田烧”定义为“伊万里烧”一部分的观点,含义明晰而不会有歧义。 *后是“古伊万里”,这也是一个较复杂的概念。一是广义的概念,即指江户时代的肥前瓷器。“广义上的古伊万里就是从创始期(1616年)到衰退期(1828年)约两百年间在肥前广大地区烧造的全部瓷器。”当然,也可将其下限延至明治初,这取决于对肥前瓷器分期的划分。二是狭义的概念,即它是有田瓷器中的一种装饰风格,与“柿右卫门”风格和“锅岛”风格并列为有田瓷器的三大装饰风格。这种概念下,关于它的起止时间,有多种不同看法,如水町和三郎认为“古伊万里”的正式发展阶段是从宽永中期(1633年)到文政末年(1828年)。而且,从纹样、风格上看,逐渐摆脱了朝鲜、中国的影响,过渡到追求和风(不包括“柿右卫门”和“锅岛”),从染织、浮世绘、印版绘本等中取材,确立了纯日本的风格样式;西田宏子认为“古伊万里”从1650年代开始,宽文末(1672年)至正德末(1715年)是古伊万里风格的确立和顶峰;矢部良明认为“古伊万里”和“柿右卫门”风格形成的时间大致相同,为1670年代,流行时期为元禄(1688-1704年)到享保(1716-1736年)。可见,虽然对起始时间有争议,但成熟时间大都认同在元禄年间左右,并且作为有田瓷器重要风格之一的“古伊万里”风格体现的是典型的日式风格。 综上,根据以上辨析可得出,广义的“古伊万里”与“肥前瓷器”同义,狭义的“古伊万里”则是有田瓷器的主要风格流派之一;“伊万里烧”含义则有所分歧,或认为等同于有田瓷器,或认为等同于肥前瓷器,但无论是有田瓷器还是肥前瓷器,在海外消费地都被视作伊万里瓷器。由于从伊万里港出运的有田瓷器是肥前瓷器的主流和精品,在日本之外的消费地根据传统习惯把“伊万里烧”等同于“有田烧”,或泛化为“肥前瓷器”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在学术研究中应使用更加准确且无歧义的“肥前瓷器”或“有田瓷器”称谓为妥。 二、江户时代肥前瓷器装饰概述 (一)肥前瓷器的起源 传统观点认为,日本瓷器创烧于元和二年(1616年),由朝鲜籍陶工李参平(金江三兵卫)在有田*先烧制成功。李参平是在丰臣秀吉向朝鲜发动的文禄?庆长战争中被锅岛部军队从朝鲜带回的陶工,当时日本尚不能生产瓷器,李参平到日本后在有田泉山发现了可以烧制瓷器的瓷石,并在白川天狗谷里建窑,率先在日本烧制出白瓷,是为日本瓷器生产之开端。由于这次战争日本以失败告终,几无所获,唯一的重要成果可能就是促进了日本瓷器的产生,又被誉为“陶瓷战争”。 该观点的依据是来源于承应二年(1653年)李参平的家书,记录了李参平于“丙辰之年”(1616年)迁移到有田皿山:“先祖朝鲜人陶工参平在锅岛军回国时被带到日本,他起初寄居于多久长门长官那里,之后移居到有田,发现了泉山的陶土场,并在白川天狗谷里建窑。”a但这个说法存在两方面的问题,一是根据有田天狗谷古窑的发掘报告,并不能明确天狗谷古窑是建于1616年。三上次男在报告书中认为:“天狗谷古窑至迟始创于1616年,并实际上有可能更早。如果更早,那么传统看法上的‘1616年’可能是对有田瓷器或李参平的一个纪念性的时刻。”二是文献中虽然说明了李参平*先在天狗谷烧制瓷器,但无论是发掘报告还是文献记载都没有明确说明这是日本*次成功创烧瓷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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