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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重来一次,你真会成为不一样的你吗?
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别人都以为,林朝夕是天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用多年数学竞赛的经验,回过头在“作弊”。
直到有,男神静静地看着她
时空交叠,三次重返。
——过去,可以改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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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长洱,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
苏州人,喜欢各式各样的有趣故事,著有《犯罪心理》《天才基本法》《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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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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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章 草莓·林朝夕
第二篇章 芝士·小林朝夕
第三篇章 芝士·夏令营
第四篇章 芝士·老林的补习班
第五篇章 草莓·一回
番外 小学与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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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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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便笺塞进口袋,换鞋出门。
已是深夜,老居民区内路灯零星,除了野猫乱窜的窸窣声,再没有其他声响。她穿过天井,拨开斜坠在门框上的牵牛花,站到院墙外。在她脚边,是一整盒粉笔。她微仰头,看着整片墙面。
小时候,他们家还住在市中心的小平房里,房子虽然漏雨,但有小天井。老林白天工作,晚上在饭店端盘子。晚上9点,她会准时坐在家门口等老林。夏夜星光优美,老林总会带小零食回来,从不见半点疲态。他们坐在天井的丝瓜藤下面一起吃零食,老林每次都要和她抢,极其无耻。老林会边吃东西边讲各种科学小故事,什么巴斯德发现盐酸晶体的隐蔽不对称性啦,富兰克林和避雷针啦……附近的小朋友也会一起来听,毕竟老林讲故事真的很有趣。
有一次特别好玩,老林讲故事的时候,被附近某位教授的儿子?了。叛逆期小朋友比叛逆期少年更可怕,小朋友说,老林讲的东西都没有用,真正的科学艰深无比,老林是拿傻瓜小故事在忽悠他们。其实,也没有错啦……但那位小朋友当场就开始背诵牛顿三大定律和勾股定理什么的,这就比较吓人了。
老林一开始没说什么,笑眯眯在听。当小朋友背完一连串公式,老林站起来,做了一件林朝夕现在想起来也觉得非常叛逆的事情。他牵着小朋友的手走出门,在路边拿了小半块红砖,就着路灯,在院墙上写了一道公式——E=mc2。
老林:“知道这是什么吗?”
“爱因斯坦的!”那位小男孩很骄傲地说,“相对论!”
老林不置可否,拿起小砖块,在墙上写了另外一道更加复杂的公式,问:“那这个呢?”
第二道公式以R打头,多了上标和下标。林朝夕看蒙了,小男孩也说不出话来。如果这时候停下那就不是老林了,他继续写。第三个是表达式,用括号括起的东西……反正林朝夕也看不懂。
写完这些之后,老林还没有停,接下来的公式定理方程式已经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一道又一道公式伴随老林手中的砖块挥舞,在路灯微光下逐渐浮现,它们洋洋洒洒,直至布满整片院墙。
最后,老林把写得只剩零星半点的红砖随手一扔,对那个小男孩说:“你继续认啊?”
老林一脸叛逆,很是骄傲。而小男孩满脸通红,憋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老林缓缓走到他写下的第二道R打头的方程前,语气出人意料地平静。
他说:“这是广义相对论中的场方程。
“这是狭义相对论表达式。
“这是狄拉克方程式。
“这是陈-高斯-博内定理。
“这是洛伦兹方程。”
“……”
“这是麦克斯韦方程组。”
最后,老林这才徐徐回到E=mc2,说:“而这,更准确地说是爱因斯坦质能方程。”讲到这里,小男孩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们一群小朋友仰望满墙公式,不知所措。
那时,老林蹲下身,用脏兮兮的手背给小男孩擦眼泪,还问:“干吗哭?”
快被气死的小朋友除了哭,说不出别的话来。
老林就自言自语:“觉得我一个大人欺负你,觉得在小朋友面前很丢脸,还是觉得这些公式太难了很崩溃?但你刚才明明也在其他小朋友面前干了和这一样的事情。仗着自己记性好就乱炫耀,是不是很讨厌?”
小男孩哭得更大声了,林朝夕四处张望,很怕小男孩家人冲出来把老林打一顿。不过老林嘛,会在乎这些就有鬼了。
“永远有比你记性更好的人。”老林说,“当你只记得表面上的公式时,随便一个背得比你多的人就会让你伤心欲绝。为什么?因为其实你一无所知。会背公式,你看到的只有那几个破字符和别人夸你好棒的眼神,实际上,这些……”老林戳了戳那堵墙,又单手指向他们头顶的漫天星海,“是那个。”
“星星?”
林朝夕喃喃自语,然后收到老爹的一记栗暴。
“请称呼它为宇宙。”
“哦。”
如果接下来,小朋友们要问“什么是宇宙”,那这段故事就会变得没完没了。很显然,接近晚上9点,大部分孩子都没什么耐心听一个抖擞青年讲每道公式背后的宇宙真理,所以当老林讲到毕达哥拉斯定理的时候,人就散得差不多了。
老林正讲得兴起,一回神,面前只剩下之前那个哭唧唧的小男孩了。林朝夕蹲在门口看着他们,打了个哈欠。
老林于是把砖块一扔,开始总结陈词:“综上,光会背诵公式没有意义。以你们的年龄还没法理解它们背后的真正含义,所以我讲点有趣的科学小故事怎么了?”
林朝夕:“……”
小男孩:“我……我爸爸说……要会背。”
“你爸爸说的,没有她爸爸说的对。”
那时林朝夕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却依稀记得,老林指着她,很骄傲地说了这句话。总之,在她的记忆里,这是个有些离谱的故事。老林意气风发,会抓着小朋友进行洗脑式科学教育。而她还很小,面前是漫长并充满一切可能的人生道路,不像现在……完全不像。
手机振了下,林朝夕回过神。
她点亮屏幕,上面是一条微信留言。
小刘——
我爸爸认识六院的脑科主任,明天一起吃饭,我介绍你们认识。
握紧手机,抬起眼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前是原木色门板,她弯下腰,拿起地上粉笔,向前一步,写下那年老林在墙上随手写下的第一道公式——E=mc2。
如果说……如果说林朝夕能提前得知跨出这一步会遇上如此诡异荒诞之事,那在这之前,她一定先百度当年体育特等奖号码,背诵默记在心,但她没来得及。是的没错,在写下整道公式后,她回到了十二岁。她还保持着手拿粉笔在墙上写字的姿势,但墙不是那面墙,门也不是那扇门,连路边的野猫都不是原先的那只小花狸,周围环境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朝夕退了半步,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变短、变黑、变胖的手臂。
她爆了句粗口,凝视墙面,沉默下来。墙是红砖墙,右侧有扇巨大铁门,而左侧靠上的位置有一块金属牌,色泽陈旧,犹有铜锈,写着“安宁市希望工程资助单位”。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很迟钝地将视线左移,随即看到更多挂牌,有黄有白、有新有旧,有的上面写着“某某大学社会实践基地”,有的上面写着“心连心互帮互助试点单位”……最后一块挂牌,白底黑字,上面写着“安宁市红星福利院”。
说来很古怪,虽然重返过去后,这点小古怪也算不上什么,但在那一瞬间,她清晰意识到她还是她,只是已经回到小学五年级那年。像有人在她眉心点了一下,然后灌注信息,成为她意识本身的一部分。她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清楚地知道,眼前铁门后的这座福利院名叫红星,是她从出生到小学五年级这十二年来日日夜夜生活的地方。她从小被遗弃在这里,无父无母,脾气古怪,幸好念书不错,院长妈妈很喜欢她,还想办法送她去读正常的地段小学。
虽然人生路线与以往完全不同,但她确实还是那个林朝夕。只是这次她不仅没有妈妈,还没有爸爸。一下子变化太大,就算拥有成人心智,她仍旧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无力和迷茫。腿脚发软,心跳剧烈,她不由得在福利院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坐下后,她平静了一段时间,灵光一现,终于找到一个曾经听说过的句子来形容现在的处境——人的每一念选择,会造就一个不同世界。就好像站在蛋糕店里,纠结该选择草莓还是芝士口味一样。曾经的她生活在选择草莓口味的世界中,而现在,很显然,她所处这个世界是芝士口味的。
不知是哪一念的选择出现问题,在芝士口味的世界中,她和老林到现在为止尚没有父女缘分,与曾经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的剧情线完全不同。更通俗的说法是,她来到一个平行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老林不知道为什么没抚养她长大,她是个孤儿。要确定这点,也非常简单,林朝夕站起来,在福利院门口那许多挂牌中,找了块反光度较好的银白色标牌,照了照,嗯……圆脸、大眼睛、大耳朵、鼻头圆圆的……和之前的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将近盛夏,天气炎热。
林朝夕确认这点,轻松了些。她咂了咂嘴,向后靠去,品味她在这个世界的回忆。下一秒,书包重重磕在上级台阶边缘,铅笔盒同水杯发出“哐当”巨响。她吓了一大跳,赶忙松开背带,把书包放在胸前,生怕弄坏了什么。林朝夕愣住。这不是她的,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小林朝夕的本能反应——不能弄坏东西,就算是普通的书包和水杯都很珍贵,她买不起第二件。
林朝夕握着包带,低头看去。书包被洗得发白,包带上容易断的位置被针脚细密的补丁固定住。然后她发现,她刚才的形容有问题,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一点也没有芝士的丝滑,从头到尾都透着苦。和所有孤儿一样,她从懂事起的心愿,就是爸爸妈妈能回来接她。但十二年了,她从未等到父母。
在这个世界里,她是真凶悍,上课?老师,下课?同学,一身反骨,谁都不服。她最近干的一桩“英武”事迹是把班主任儿子压在地上打。现在是中午,她回来吃饭,班主任让她通知家长下午去学校,可她根本不敢让院长妈妈知道,只能在福利院门口踟蹰不前。
当时的画面应该很简单纯粹——这个世界的她在福利院门口退了一步,那个世界的她却在家里院门前进了一步。一进一退间,五年级的林朝夕被二十二岁的林朝夕所取代。现在,五年级的这个林朝夕既不会因缺爱而性格古怪,也不会因害怕院长责备而焦虑痛苦,随之而来的另一种情绪却浓重涌起。她抬头,只能透过檐间看到弥弥一线天——老林啊,你在哪儿呢?没有我,你的人生还会被搞得一塌糊涂吗?
林朝夕想了很久,最后索性拍拍屁股,从福利院门口站起。反正她来都来了,还是要去试着找找老林。
她走出小巷,城市画卷铺陈开来。
那个年代,安宁市还没经历大规模建设,楼房矮矮小小,店铺拥拥挤挤,什么烤鸡店、面条店、服装店……服务员穿着围裙忙来忙去,老爷爷用鸡毛掸子在扫货架上灰尘。虽然陈设远没有后来的光鲜亮丽,却莫名地亲切。
林朝夕在马路上走,东张西望。在安宁市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当然也听说过红星福利院,可究竟在哪儿,只有大致概念。空气里传来一丝熟悉的香气,她快走几步,看到个铁板鱿鱼摊,这下,所有大致概念都具体起来。咦,红星福利院竟然离她和老林曾经的住处不远。她并不需要徒步跨越整座城市。
铁板鱿鱼摊上挂了面大旌旗,写着“陈大炎烤鱿鱼”六个字,后来安宁电视台做过一档美食节目,称陈店主为鱿鱼之神。不过在那个年代,小学生们洗一次碗的奖励普遍在一毛钱左右,所以五块钱三串的铁板鱿鱼还是不便宜的。
摊子被学生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林朝夕也挤在里面看。有个小朋友估计是第一次吃,拉着奶奶的手。摊主问他们要什么酱料,奶奶毫不犹豫地说:“不要酱,小孩子不能吃辣。”
林朝夕看着那三杯后来被媒体狂吹的酱汁,拉了拉小朋友的衣服,悄悄说:“甜辣酱好吃,你试试。”
奶奶瞪了她一眼,接过鱿鱼,拉着小朋友的手就走。小朋友一步三回头,林朝夕指了指甜辣酱,做了个“超好吃”的夸张口型。老板“扑哧”笑出声,大概心里非常爽,举起一根铁板鱿鱼非要给她。
“不用啦!下次让我爸带我来买!”林朝夕冲老板挥挥手,背着书包,继续向前走。
马路尽头又是街道。红星福利院附近有两所小学,接近下午1点,回家吃饭的孩子陆续返校,街上到处是穿着不同颜色校服的小学生。大部分孩子有家长接送,林朝夕孤身一人,越走越孤单,但她感到孤独的原因并非老林,而是当她经过熟悉的杂志店、零食铺时,体会到了属于芝士世界里,小林朝夕的寂寞情绪。每日上学放学,形单影只的小林朝夕都在思念素未谋面的父母,她希望有人能牵着她的手,给她买店里她想要了很久的自动笔和练习本。她会叫对方“爸爸”或者“妈妈”,会撒娇,也会好好孝顺对方。
愿望如此单纯朴素,林朝夕莫名其妙红了眼眶。
她点了点自己鼻子:你真好哄啊,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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