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节选
把一门学科通俗化是困难的,把数理性强和哲理性强的学科通俗化就更加困难。现在,各门学科的书籍多得不可胜数,但在书店、图书馆里,很难找到像《通俗拓扑学》《通俗微分几何》或《通俗量子力学》《通俗岩石力学》这样的书,在哲学类图书中也较难看到《通俗胡塞尔哲学》《通俗海德格尔哲学》或《通俗现象学》,也较难找到《通俗辩证唯物主义》,好在有韩树英主编的《通俗哲学》(中国青年出版社,1982 年),艾思奇在新中国成立前写的《大众哲学》也重新出版(人民出版社,2009 年),但应该说还是太少了。这个《简编》参考了《通俗哲学》和《大众哲学》,谨在此说明和致谢。
哲学通俗化终究是必要的。一种理论(包括哲学)要在生活中起作用,不仅要求它在内容上正确、适应时代要求,还需要人们掌握它,如果一种理论正确、合理、高深,但假如没有一个人能懂,这种理论再正确也不会成为物质的力量。辩证唯物主义哲学可能正面临着这样的情况,没有人能说辩证唯物主义有哪点不正确,即使把辩证唯物主义列入大学课程,一些学生仍然不容易理解它、掌握它,对一般老百姓而言,哲学更是神秘难懂的东西。我去美国时曾有人问我从事什么职业,当我回答我搞哲学时,发问人通常会善意地发笑,意思是你从事了困难、深奥的职业。国人通常则回应说:“哲学可不好搞,太玄乎。”我国社会普遍地轻视理论,最轻视的是哲学理论,很多人都认为哲学是空洞的、抽象的、远离实际生活的。事实上,哲学就在生活之中,哲学是很具体的,哲学是最关注实践的。怎样使哲学成为普通人能懂的东西,可能是仍需解决的问题。有人对哲学戏言说,哲学著作像天书,看不懂,甚至有人说越是看不懂的文章,才是好文章,才是学术水平高的文章,使人看不懂的书,才是哲学家写的书。如果按照这个标准,对我来说,在近代世界就有两位德语哲学家,一位是埃德蒙德?古斯塔夫?阿尔布雷希特?胡塞尔(Edmund Gustav Albrecht Husserl,1859— 1938,德国著名哲学家,人称现象学之父,20 世纪最有影响的哲学家),一位是马丁?海德格尔。因为我几次阅读他们写的书,就是看不大懂,因此,只得请我的学生来给我讲什么是胡塞尔的哲学。也许,越是看不懂的东西,就越难知道它有什么哲学意义,而应该是越大众化的东西,才越可能显示其哲学意义。